廖時宸開車送許楠回去的。
許楠坐在副駕駛上，靠著窗，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為了迎接新年，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街道上也點綴著各式各樣的紅燈籠。
許楠拿起手機對著窗外的景色拍了一張照片。
車子移動中，那些燈光都像是線條一般。
許楠想了想，發了個朋友圈。
【新年快樂。】
等到了許家，廖時宸在小區外面停了車。
許楠推開門想要下車。
“許楠。”
許楠側過頭去看他。
“真的沒可能了嗎？”
“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需要說得那麼清楚，我如今想要去過新生活。”
許楠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這個新年，許楠窩在家裡，哪裡也不願去，甚至連親戚家都沒去。
父母知道她的想法，也只讓她在家好好地休息。
許楠沒事就在家睡覺，或者是追劇看小說。
這陣子好像又回到了當年讀大學窩在宿舍裡面的情形。
有時候同事聚會會一起過去，大家吃頓飯唱個歌也依舊很開心。
這一個多月唯一很少看見的就是廖時宸了。
他不再等在許楠的樓下，不再給她發著無數條的資訊和電話。
在第一次開庭審理前。
廖時宸那邊的律師聯絡了過來，願意協調離婚，不走法院流程，希望許楠這邊可以撤訴。
廖時宸的突然鬆口，許楠也是沒想到的，不過廖時宸的要求是，單獨和許楠吃一頓飯。
周棋睿也是詢問了許楠的意見。
“主要是看你的想法，如果協議離婚的話確實省去了很多麻煩，但如果你不願意單獨見他，我們還是走法院的話其實也是可以離的。”
許楠輕輕搖搖頭，“沒事我去和他見面吧，他還能把我怎麼著了不成。”
周棋睿點了點頭，“好，那有任何事隨時聯絡我。”
“這陣子謝謝你。”許楠真心地道謝著。
“學姐你和我客氣什麼，當初讀書的時候你也沒少幫我的，我剛去學生會的那會兒很多事都不懂，也都是你一直在教我。”
“害，都過去好久了，這有什麼好惦記的，當時咱倆分在了一個部門，也就是隨手的事。”
周棋睿笑著輕搖頭，不過倒是沒反駁許楠的話。
“我就是覺得你和以前真的差別蠻大的，說真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來。”
“看來學姐對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呢。”周棋睿開著玩笑。
“哪有，是真的你變化太大了，以前很瘦啊，個子也不是很高，現在一下子就躥上來了，五官也張開硬朗了。”
“學姐這是在誇我啊？”
許楠點著頭，“對啊，在誇你，順便感慨一下你的變化，我記得以前你很不自信的，和如今的你簡直判若兩人。”
周棋睿又笑著，“人都是會
m.
變的嘛，有了追求有了目標，自然不可能原地踏步。”
“對啊，我也這樣覺得，人都是會變的。”
/
廖時宸約在了二人之前經常去的那家餐廳。
許楠過去的時候，廖時宸已經到了。
有段時間沒見，如今廖時宸的臉色好了很多。
見到她來，廖時宸起身給她拉椅子，和以前無數次那般。
兩人面對面坐著。
廖時宸主動開口問了一些工作上面的情況。
許楠也都回答了。
他們之間的話題好像也只是工作和父母身上。
很快上了菜之後，兩人都沉默地吃飯，全程一點兒交流都沒有。
期間，廖時宸給許楠遞了幾張紙，又給她要了一杯熱水。
結束之後，廖時宸看了看時間。
“跟我去咖啡廳坐坐吧，現在民政局還沒上班。”
許楠有些意外他竟然答應得這麼幹脆。
餐廳隔壁就是咖啡廳。
兩人各自都點了一杯咖啡。
這些年兩人喝咖啡也早就喝習慣了。”
廖時宸突然笑著，“如今可真的覺得諷刺啊，你說之前咱倆說不完的話，有時候嫌工作太忙都沒時間相處，如今坐在一起竟然連一點話題都找不出來。”
說完，廖時宸又苦笑了兩聲，“我知道，都是我咎由自取。”
許楠垂下了眼。
“你以後有什麼想法嗎？”
“暫時還不清楚。”
“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一點半左右，二人離開了咖啡館去了民政局。
今天來結婚的人還挺多的。
以至於二人到了登記處，工作人員還以為兩人是要領證的。
許楠輕輕搖頭，“不是，我們是來離婚的。”
結婚的時候很簡單，離婚的時候依舊很簡單，鋼印一戳，他們之間的那些關係好像全都被斬斷的。
廖時宸捧著離婚證看了很久。
而許楠也僅僅是隻看了一眼就塞回了包裡。.
從民政局出來，廖時宸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卡，遞給了許楠。
“當初房子裝修爸，不是，叔叔給的那四十八萬的裝修費，還有這幾年你一直都在幫著我還房貸，裡面有六十萬。”
“我只要那個裝修的錢就好，省下的我轉給你。”
廖時宸後退了兩步，“算了，咱倆要是真的細算，怎麼分得清楚呢，誰也分不清楚的，這些都是你應該拿的。”
“許楠，再見了，你想要去過新生活那就去吧，無論如何要開心。”廖時宸背過身，對著她揮了揮手。
轉過身的瞬間，廖時宸就已然紅了眼眶，重新翻開了離婚證。
他怎麼捨得離婚呢？怎麼願意和許楠離婚呢，可自己的律師也說，官司打到最後，不一定能贏，如果法院的判決書下來就如許楠說的連離婚證都不需要去領。
既然開始了那就有始有終，回到那個重新開始的地
方。
廖時宸緊緊捏著離婚證，手也微微顫抖著。
要是一切能重新開始就好，要是當初能再堅定一點就好了。
慾望無窮無盡，人總是貪婪不堪的。
/
“為什麼啊，怎麼決定得這麼突然。”
機場裡，紀殊一手扶著腰，很是無奈地看著她。
“也不是很突然吧，其實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但當時不是沒辦法嗎，現在剛好我也自由了，我爸媽也同意了，那我就出去闖闖。”許楠笑道。
紀殊嘆了口氣，“好好的非要去國外留學。”
“你看，我前二十年所有的一切方方面面都是我爸媽安排的，我只要完成他們佈置的任務就行了，後來呢結婚了，就想著努力工作，你不知道我在醫院還挺吃力的，好多都不懂的，趁著這個機會去國外見識見識。”
“那什麼時候回來？”紀殊很是不捨，抓著她的手腕。
“不是說好你生孩子我一定等在產房外面嗎，我算算也用不了多久了吧？我就一定回來。”
紀殊湊上去抱住了許楠，“那你一個人在國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啊，和江之憬好好的。”
許楠又看向了江之憬，“照顧好你老婆知不知道。”
“那當然，你就放心吧，在那邊要是有什麼事你就聯絡我，我在那邊有不少認識的朋友。”
“好，我一定不跟你客氣。”
許楠站直了身子看著一起過來送行的周棋睿，“學弟前途無量，好好加油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成了你們事務所的金牌律師了。”
“學姐就別嘲笑我了，學姐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嗎？”周棋睿直白道。
紀殊腦袋左右晃盪了一下，看著這兩人很是不解，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非要單獨說？w.
兩人走遠了幾步。
許楠也很是不理解。
“學姐，其實你很優秀，原本是準備這輩子都埋藏在心底的，但現在還是忍不住想告訴你，其實當初我真的很喜歡學姐你，和你在一個部門經常見面我也很高興，你那時候成績好，我成績一般，為了能追上你，真的拼了命的，只是後來你畢業了倒是再也沒見，再後來聽到你的訊息就是關於你結婚的事了。
確實有些遺憾，只是有些後悔直到你結婚之前竟然都沒能告訴你我的心意，所以這次不想再讓自己後悔了，如今學姐有自己想要的，有了新的目標。學姐，天高路遠，一路順風，向著風的方向前行，好好生活。”
許楠突然被告白，恍惚了瞬間還是笑了出來。
“謝謝你的喜歡。”
“那最後能給我一個擁抱嗎？”周棋睿問道。
許楠主動地張開了雙手上前跟著周棋睿輕輕地抱了一下。
“你也要好好生活，相信你也會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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