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過後,小胖子終於如願和同桌考進了同一所學校。
考完試後,兩人相約一起去參觀新學校,鬱止本來準備安排司機送他們去,卻聽尹栩道:“我也想去陪他們看看,不用司機,我開車送他們就行。”
那所高中並不是他曾經上過的學校,鬱止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想看,心裡思索是不是他尹栩曾經更心儀那個學校。
尹栩湊上前,對著他便是熟練地吻了上去,片刻後才笑道:“先生別亂想,我只是有些懷念年輕的時候,並且有點事順便出門。”
鬱止聞言便收斂心思,伸手撫上他的側臉,柔聲道:“你現在也很年輕。”
他說得沒錯,尹栩至今才22歲,而鬱止比他大了二十歲。
鬱止並不會因此自慚形穢,卻不得不理性思考這會帶來哪些問題和影響,並想好解決措施。
既然決定好好在一起,那就要認真應對未來。
照常去了公司,助理彙報道:“先生,周律師正在會客室等您。”
“知道了,請他進來。”
周律師進了辦公室,便將公文包裡的檔案取了出來,推到鬱止面前。
“鬱先生,這是我們律所按您的要求擬定的遺囑,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或者修改的地方。”
鬱止看了看,對他禮貌道:“多謝,我看了,沒什麼問題。”
之後便是要走公證流程,以鬱止的身份也不需要太長時間。
金牌律師跟有錢人打多了交道,但還是被這位首富先生的手筆震驚了。
這個年紀就定下遺囑,也不知是太過未雨綢繆,還是心大到對生死也不在意。
當然,比起這個,他還很好奇那個被鬱止贈送了大部分財產和股份的尹先生。
作為律師,他當然知道僱主和幾位被贈與者的關係,心裡對那位年紀輕輕卻和鬱止交往的尹先生十分好奇,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被這位鬱先生看中並付出這般多,連親兒子都要在尹先生手下討生活。
被金牌律師惦記著的尹栩正開車把兩個孩子送到學校,在跟學校確定是來參觀的事,被放進去後,尹栩卻藉口有事先離開,讓接待老師帶著兩個孩子逛。
“我在對面的飲品店,有事給我打電話,”他對小胖子道。
小胖子擺擺手,“知道了,栩哥你去吧,我不會告訴我爸你揹著他幹壞事的。”
尹栩:“……”
這小子,一如既往的欠打。
因為鬱止對這所學校的大手筆捐贈,校方對待小胖子十分熱情且認真,尹栩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
他去了對面飲品店,早就等在那裡的人對著他招招手。
尹栩走上前,坐下後開門見山,做好了嗎?
“尹先生如果有需要,其實大可以讓我們送上門。”男人笑著將一個禮袋交給他。
驗完貨後,尹栩滿意地在簽單上簽名,語氣溫柔道:“家裡有人。”
暫時不能知道的人。
送貨的男人秒懂,心照不宣地對他道:“恭喜您!”
尹栩淡笑道:“謝謝。”
另一邊,小胖子和同桌在老師的帶領下在學校裡逛,兩人都覺得有些彆扭,當然,主要是因為有不熟悉的人在,兩人不好隨意說話聊天。
於是,在聽對方介紹完學校各區職能後,小胖子就禮貌表示他們想自己四處轉轉。
老師也沒強求,只是加了號碼,表示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小胖子長鬆一口氣,“啊!終於走了!”
平時他跟同桌說話當然不在意有誰聽,可對方是老師啊,一個僅僅聽到就能讓他收斂情緒不再嘻嘻哈哈的職業。
同桌好笑,“有那麼害怕?”
小胖子否認道:“不是害怕,是緊張,緊張知道嗎?”
“我看你在叔叔面前都不緊張。”同桌說。
“這怎麼能一樣。”小胖子還挺雞賊,他爸是他爸,願意遷就他,外人憑啥遷就他。
同桌知道他就是窩裡橫,還橫不起來,也不拆穿他,兩人在學校裡閒逛,因為這時高一高二還沒放假,學校裡學生不少,兩人摻在其中也不明顯,都當他們是本校學生。
午休時間,兩人怕曬,來到林蔭樹下乘涼,周圍還有其他學生。
“你快看,那邊!”小胖子一臉震驚地拍了拍同桌,雙眼睜得老大,卻刻意壓低了聲音。
同桌順著視線看過去,只見一棵樹後藏著兩個同學悄悄牽手,兩個腦袋逐漸湊近,其餘部分雖然被樹擋住了,但可以明顯看出他們是在接吻。
小胖子一臉好奇和羨慕,“原來高中生戀愛都這麼大膽?也不怕學校領導逮到?”
事實上,不止一對男女情侶,還有兩個女生,兩個男生的組合。
同桌蜷了蜷手指,看向他的目光深了深,面上笑意更濃,“誰知道呢。”
小胖子還在那裡看得一臉痴迷,羨慕地說:“以後開學,我也要抓緊時間找個女朋友!”
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變得低沉的氣壓。
小胖子扭頭看同桌,見他一臉不平靜,忍不住道:“欸,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好奇?”上次看見他爸和栩哥接吻也是。
這人不會性冷淡吧?
想想發小竟然可能患有這種可怕的病,小胖子心中擔憂又同情,自己到底要不要勸他不要諱疾忌醫呢?
同桌咬牙道:“你在亂想什麼?”
“沒,我沒想。”小胖子連忙道,他想,發小或許有那種毛病,自己剛才還說找女朋友豈不是戳他的心?難怪臉色那麼難看。
想了想,小胖子艱難地做下決定,要不他就忍一忍,等發小把病治好再找物件,不然豈不是要刺激到對方?
“為什麼要找女朋友?”同桌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問。
“當然是談戀愛啊!”小胖子理所當然道。
同桌推了推眼鏡,“我是問為什麼一定要女朋友?”
“啊?”小胖子一臉懵逼。
同桌繼續追問:“男朋友不行嗎?”
小胖子更懵了,下意識想撓頭,雖然他爸成了同性戀,可他還從沒想過自己交男朋友這個可能,一時被問住了。
對啊,為什麼是女朋友?
他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從小到大的認知影響,再說,他從沒覺得自己可能是同性戀。
“所以男朋友不行?”同桌步步逼近。
小胖子正準備說話,就聽有人大喊一聲:“副校長來了!”以抓早戀出名的那位副校長來了!
樹蔭下的情侶們紛紛一鬨而散,副校長撲了個空,過來的時候這兒就剩幾個男男、女女組合的同學沒走。
校長看了一圈,實在沒抓到,只能離開。
這時,那對男男同學其中一個親了另一個一下,“走吧,回寢室。”
小胖子:“……”
同桌面不改色,說道:“看吧,男女朋友校園戀愛風險太高,還是男男、女女更好,如果你非要談戀愛,為什麼不找個男男?”
小胖子:“……你說得竟然還有道理?”
同桌再接再厲,“所以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做這麼多年兄弟厭倦了嗎,不如我們換情侶試試?”
小胖子:“…………”
由於太過突然,他腦子裡竟然沒有“自己被表白”、“發小竟然暗戀我”、“我把他當兄弟他卻想睡我”等等念頭。
反而是神特麼的“試試”,這特麼的試了還能回來嗎?!
還有厭倦,這個傢伙難道早就不想跟他做兄弟了嗎?!
沉默半晌,當然,或許也是呆住了,根本沒反應過來,而後終於回過神來的他才懵逼地吐出一句,“我為什麼要答應跟你做情侶?”
同桌:“我們可以一起打遊戲。”
小胖子:“我也可以找個跟我打遊戲的女朋友。”
同桌:“我可以輔導你學習。”
小胖子:“……”這特麼,根本不是好處好嗎!
同桌:“我還可以在叔叔限制你花銷的時候幫你賺零花錢。”
小胖子:“……”好像有道理。
他這些年被老爸掌控經濟命脈,要不是有同桌想辦法支援,只怕早就苦哈哈地跟老爸學做生意了。
同桌再接再厲,“難道你想要在我們玩遊戲的時候被女朋友纏著逛街嗎?”
小胖子頓住。
同桌:“難道你想跟我待在一起的時候卻被女朋友說你不關心她不陪她嗎?”
小胖子沉思。
同桌:“難道你想為了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女生而跟我斷絕往來嗎?”
小胖子皺眉。
好像……都不想。
同桌作出結論,“所以咱倆才是天生一對,這世上除了家人沒人比我更重視你,更瞭解你,你也一樣。”
小胖子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啊。
談戀愛嘛,當然是要找個喜歡的,想和對方待在一起的,這麼多年跟同桌在一起慣了,要他跟另外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他還不願意呢。
不過,他還是得確定。
“那我們在一起,你真的能陪我一直打遊戲?”
同桌臉有點僵,這時候重要的是遊戲嗎?
“可以。”他還是艱難出聲。
小胖子忽然笑了,他還挺高興,這一下子男朋友有了,也不用和朋友分開,他好像還挺賺的呀。
他大手攀上同桌的肩,“那好,我答應你了,以後我們就是情侶。”
同桌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冷笑,“這個恐怕還不行。”
小胖子瞪大眼,“為什麼?不是你先說的嗎?”
同桌淡定整理了一下因為剛剛被攥得太緊而皺巴巴的袖口。
“我們還沒成年,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小胖子:“……”
他瞪眼,“那你說這些做什麼?”
當然是提前預定,防止被人捷足先登。
同桌淡淡道:“我就是提前給你報備一下。”
“真抱歉,一不小心就提前了三年,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反悔的,對嗎?”
小胖子:“……”
我看你一點也沒感到抱歉!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假期只剩半個月,大家迎來了七夕。
這一日,尹栩早就提前跟鬱止說過,想要早點回家。
鬱止也並沒有在今天冷落男朋友的意思,於是在處理好工作後便提前下班,匆匆趕回家中。
飯後,尹栩來著他來到陽臺,鬱止笑問:“究竟是什麼,讓你這麼鄭重?”
他扭頭一看,便見陽臺上放著一架眼熟的望遠鏡,頓時愣住。
見狀,尹栩便笑著上前,“先生還記得它?”
鬱止點頭,“當然。”
又問:“怎麼把它翻出來了!”
尹栩:“想陪你看星星,今天是七夕,牛郎織女應該會在一起吧?”
鬱止笑著點頭,“大概。”
儘管這幾年沒用,可這天文望遠鏡也依舊嶄新,透過他看天上的星星,依舊那樣明亮璀璨。
“先生,你說,明明牛郎織女的神話並不美好,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人喜歡呢?”尹栩坐在鬱止懷裡,低聲詢問。
鬱止微笑:“很多人喜歡的不是牛郎織女,也不是這個故事本身,而是七夕這個日子的特殊作用。”
“你見到有多少人為了牛郎織女而祝福?又見到有多少人藉此機會為自己爭取、祈禱、努力讓自己得償所願?說到底,節日也是為人過的,而非人們迎合節日。”
“就比如我。”尹栩忽然道。
鬱止看向他。
尹栩轉過身,對著他笑笑道:“先生,我也是普通人的一員,我也想在這一天做點有意義的事。”
“我不喜歡牛郎織女,卻喜歡鵲橋,它能夠跨越銀河,連通兩岸,而我也希望能夠有某些東西能夠連通你我,無論我們身處何處,都能相遇。”
鬱止怔愣半晌,看著尹栩的目光眸光深邃無比,彷彿裝著無盡時空,承載著無邊空寂。
僅一瞬,他便收拾好情緒,重新恢復成溫文爾雅的模樣,看向尹栩的眼中溢滿了溫柔情意。
“會的。”
鬱止不知道會不會,但他此時此刻希望會。
他發現自己遠比他想象的要在意這一世情緣。
尹栩笑了。
從背後摸出一個寶藍色的盒子,小小的,很是精巧,看著就不便宜。
只一眼,鬱止便能猜出其中是什麼。
心中微頓,發現自己竟是漏了這件事。
而尹栩竟也沒提醒,反而在今天主動出擊。
盒子開啟,微醺的香味飄散開,兩枚精緻的戒指正在月光下煜煜生輝。
鬱金香纏枝戒環,一顆星形黑鑽點綴在花朵中,像歸家的星星在花朵中安眠。
“鬱止先生,你願意跟我一起品味餘生喜怒哀樂嗎?”
靜靜看著那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戒指半晌,直到等待回覆的某人已經有些坐不住,鬱止才輕輕笑著,將戒指從裡面取出,分別為兩人戴上,又在尹栩戒指的星星落下一個親吻。
“欣然願往。”
願你餘生,只有喜樂,不見悲苦。
玻璃門外的兩個少年看著陽臺上盡情親吻的二人,默默轉身離開了這裡,
小胖子第一次知道狗糧是什麼味道。
他想了想老爸和栩哥,又看了看依舊無動於衷的同桌,忍不住推了推他,“今天是七夕欸,你不給點表示嗎?我們還沒我爸那老男人甜。”
同桌推了推眼鏡,“我想親你,可年齡不同意。”
小胖子深深感到後悔,他覺得自己被同桌套路了,這也難怪,畢竟同桌是個學霸,那麼聰明。
可看著老男人那麼甜,有那麼一刻,他都想換男朋友了。
自己準男友根本不甜!
兩人的七夕活動就是上各大遊戲參加七夕活動,然後又一起看了部電影,電影才看了一半,小胖子就無聊地睡了過去。
同桌看著小胖子靠著床頭睡得一點點縮下去,將電視聲音調小,小心看了一眼四周,才小心翼翼湊到某個睡著的小胖子臉上親了一口。
誰知下一刻,卻被抓住手腕,小胖子睜開眼睛,笑容得意,“被我發現了吧!”
同桌耳根一紅,下意識想說什麼解釋,然而下一刻,卻被某人親了個真真切切。
唇上的感觸那麼真實。
小胖子眼睛亮亮地看著他,驚喜地說:“真的好軟!”
同桌心亂如麻,腦子裡反覆浮現這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行字。
然而看了看笑得像個傻子,不,是本來就是個傻子的某人,心一鬆。
算了,不符合就不符合。
合他心意就好。
時間如流水,匆匆淌過。
高中畢業後,小胖子主動領著男朋友出櫃,鬱止同意了,條件是他那位姓季名斐的發小兼男友必須來鬱氏上班。
任憑鬱元再怎麼說鬱止陰險狡詐壓榨人,也無法阻止老爸跟男友不顧他的意願定下了這件事。
鬱元一邊為自己男朋友未來社畜的辛苦生活而抹淚,一邊又毫無顧慮地跑去電競圈打遊戲。
等兩人長大,鬱止便將鬱氏交給他們,自己則過上了養老生活。
因為他,尹栩也沒有什麼建功立業,事業有成的想法,既然什麼也不缺,他也不願為了那些外物而忽略他最應該重視的東西。
於是他開始陪鬱止過上了養老生活,只有靈感爆發時,才會有作品出現,且一律交給兩個便宜兒子。
因此,哪怕他的名字在業內越來越有名,他也從未放在心上。
鬱止想盡可能陪他更多的時間,然而他這具身體到底只是凡人,生老病死,都免不了。
哪怕他後來保養得當,原主原來幾十年勞累的傷身還是沒能完全補回來。
在七十八歲時,終究支撐不下去。
他看著尹栩,努力笑了笑,“很抱歉……”
“別哭……”
終於還是閉上眼。
尹栩伏在他床邊,握著逐漸發涼的手,卻怎麼也填補不了心中的空寂,眼淚無知無覺滾落下來。
即使早知有這一天,他也有些難以接。
先生啊,你教我面對悲歡喜樂、愛慾情苦,卻從未教我面對生死。
去黃泉的路,冷嗎?
葬了鬱止後,鬱元二人要接尹栩一起住,他們後來從家裡搬了出去,領養了兩個孩子,如今也已經長大,是不放心尹栩一個人。
尹栩卻笑著說:“不用不放心,有先生陪著我。”
“栩哥,我爸已經走了。”鬱元擔心他是不是老年痴呆,小心說。
尹栩看著他,“只要我記著他,他在我心裡,他就還在。”
幾人勸不了他,只能任由他一個人住在跟鬱止住了幾十年的家裡,只是安排了家政保姆照顧他,也經常回去看看他。
當孩子們回去,家政也離開,屋裡只剩尹栩一個人的時候,他安然坐著,對著空蕩蕩的屋子。
“先生……你還在嗎?”
柔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輕撫在他臉上,像是在回應這一聲詢問和呼喚。
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面。
恍惚間,尹栩還能感覺到似乎有人撫上他的面頰,輕柔拭淚。
兩年後,尹栩某一日精神很好,他似乎預感到什麼,坐車去了墓園。
來到鬱止墓前,他緩緩坐下,倚靠在墓碑上。
暖融融的陽光傾灑在他身上,照得他渾身都輕鬆很多。
他低聲輕語:“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
緩緩微笑,“所以先生,你能不能……等等我?”
“不需要太久,真的……”
他輕輕閉眼,像是要在這兒假寐。
一道透明的身影守在他身邊,男人清雋的眉眼一如往昔,俊美的容貌雖有些陌生,那通身氣質卻眼熟非常,若尹栩能看見,必然能憑感覺便一眼認出。
鬱止看著尹栩一點點沉眠,終於有一刻,停止了呼吸。
他剛要動作,卻見星星點點的熒光從尹栩身體裡飛出,並又迅速消失,鬱止只來得及抓上一把,張開手卻發現空無一物。
鬱止怔愣片刻,悵然若失。
——
A市某熱鬧的酒會,賓客們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一個僻靜的角落,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中的酒杯,修長白皙的指節漂亮中透著一股冷感美,精緻的五官,完美的輪廓,薄唇泛著一分水光,眸中濃霧漫漫,似乎要遮掩住不願見人的真實情緒,冷冽沉鬱的眉眼和氣質給他更添了幾分神秘。
杯中的香檳輕輕晃動,在燈光的照映下更顯璀璨奪目,卻並未映入男人眼中一星半點。
一個身穿酒紅色西裝的男人看到他終於鬆了口氣,“你怎麼在這兒?讓我一通好找。”
“兄弟我訂婚你就知道在這裡躲清閒,也不知道,小心你以後……”聲音突然卡殼了。
青年淡淡看了他一眼,聲音冷冷道:“以後什麼?”
男人連連擺手,“沒什麼!”
他怎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呢,明知道這人心裡有個碰不到求不得的白月光,竟然還提起這個敏感話題。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該勸一勸,“你說你這也不是個事兒啊,世上什麼樣的人沒有,你好歹也找個順眼的……”
“那人是誰?”紀星雨的眸光忽然一凝,隨即死死盯著某個方向,一動不動,聲音裡好似還帶了一分緊張個急切。
男人扭頭看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生,站在人群裡也舉止從容不迫,握著酒杯的姿勢優雅尊貴,哪怕面對在場無數圈內大佬前輩,也沒有半點露怯,一雙眼眸沉靜又溫和。
“我要他。”紀星雨語氣堅定地說。
“啥?”男人一臉懵逼。
鬱止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便順著感覺看去,驀然撞進一個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中。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剛想轉過頭去,卻在看見對方耳朵上的東西時頓了頓。
然而就是這麼一頓,那人便大步走到自己面前。
“你叫什麼?”
鬱止對於這人前來問人名字卻不自報家門的行為有些不滿,略微皺了皺眉,卻還是道:“鬱止。”
陌生人而已,他沒義務教導,剛來到這個世界,他還要找機會接收劇情。
說罷,他正想找機會離開這兒,卻見男人從懷裡摸出一張房卡和名片。
“待會兒來我房間。”
鬱止:“……”
他看了看被人強行塞進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
半晌,才終於確定,他這是要麼遇到約p,要麼被潛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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