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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恰似你[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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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風流病世子2

 許多時候,八卦傳播的速度比風都快。

 鬱止出宮後,不到一天時間,訊息便傳遍了京城。

 坊間傳聞,素來風流多情的應王世子對楊柳居某位姑娘一見鍾情,見到人第一日,便與這位姑娘在一間房中待了半日,期間還請了大夫。

 初見後不久,世子殿下迅速進宮請旨賜婚,對皇帝直言,他要娶這位青樓女子為妻!

 堂堂應王世子,竟願意娶一位青樓女子為妻,甚至冒著被責罰恥笑的危險,進宮向皇帝請旨賜婚。

 與情愛有關的八卦乃八卦中力量最強的,加之其中還有這類似於“高富帥”喜歡“賤民”這等身份等級差距,其中一位當事人還是京城素來以風流紈絝聞名的應王世子,此訊息一出,迅速勾起了無數男女老少的八卦心思,再在有人推波助瀾的情況下,訊息迅速席捲京城。

 不等應輕燭想出應對之法,便發現此事已然鬧得人盡皆知,全城矚目。

 這下可好,死遁的法子徹底不能用。

 應輕燭咬牙切齒,想到近日那無論怎樣刺激,就是起不來的二弟,心中對鬱止的痛恨幾乎令他恨不得將人咬上一口!

 “四姐姐,四姐姐在嗎?”俏麗的聲音從殿外響起,很快,一名身穿粉色襦裙的少女便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應輕燭理了理身上洗得褪色的長裙,起身迎上,“五妹。”

 五公主滿臉興奮好奇地看著他,小聲說:“四姐姐,你聽說了嗎?那個應王世子要娶一名青樓女子呢!”

 應輕燭略微驚訝,“怎會?”

 五公主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我真想出宮瞧一瞧,究竟是怎樣貌美的女子竟能讓那閱人無數的應王世子動心,還不顧身份,要娶她為妻!那定是為傾城絕色,天仙般的人物吧?”

 天仙笑得有些尷尬,卻沒讓五公主看出來,他此時是四公主,臉上因為塗了特殊藥膏而顯得瘦削蠟黃,一臉營養不良的模樣。

 四公主在宮中向來是個透明人物,留給所有人的印象便是個瘦弱懦弱的公主,若非五公主與她關係還不錯,有什麼活動都帶著她,說不定早已經被所有人遺忘。

 當然,五公主帶著她也不是為什麼姐妹情深,而是想讓四公主的貌醜懦弱襯托自身的明豔美麗,還能刷一波關愛姐妹的好名聲,一舉多得。

 應輕燭卻並不排斥這位五妹的親近,畢竟自己也從對方身上得到了好處,一是宮中的生活,二來便是對方是個八卦搬運工,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大的小的,有用的無用的訊息都從對方這兒聽到,也省了他不少打探訊息的麻煩。

 懦弱的四公主小聲道:“不能輕易出宮,還有那青、青樓,也是不能去的。”

 五公主皺著眉,苦惱道:“你這樣說也不錯,那本公主只能另想他法了。”

 她沉吟片刻,忽然靈光一閃,“有了!若是她與應王世子的婚事成了,在他們成親當日,我們便能以慶賀的名義上門,鬧洞房時,不就能見了嗎?!”

 應輕燭:“……”這特麼!怎麼平時沒見你這麼聰明?

 “還有啊,她若是真嫁給了應王世子,我們舉辦宴會也能請她,總不能一直不見人吧?”五公主雙眼發亮,彷彿看見了一條寬闊明亮的前路。

 應輕燭卻心中一堵。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否則事情必定會發展至自己不一樣的那一步。

 送走了傾訴的五公主,應輕燭喚來院子裡不起眼的粗活嬤嬤。

 “主子。”蒼老的表面,卻是年輕男子的聲音,詭異無比。

 “頂替我兩日,我要出宮。”應輕燭道。

 外面的傳言這人自然知曉,“是。”

 和五公主不同,其他不少人也聽說了這條八卦,卻不認為此事如表面看著那般簡單。

 應王世子雖然一直是個毋庸置疑的草包,可他既然佔了應王世子的身份,那他不同尋常的舉動便沒有那麼簡單。

 無論是他主動藏拙謀劃,亦或是被人誘導,其中必然有陰謀。

 而如今,眾人便想根據這件事本身去查探它背後隱藏的內情。

 只可惜,他們註定什麼也查不到。

 因為這本就沒有陰謀。

 結果傳至眾人府中,不少人皺眉懷疑,“難道真就是看上個青樓女子那麼簡單?”

 此事,他們的想法終於與五公主達成了一致,究竟是怎樣的絕色,才能令眼光頗高的應王世子青睞有加?

 接著,便有人去查那位名為“盈風”的青樓女子,只知他自小便入了楊柳居,卻因為其貌不揚而一直未曾接客,不曾想初見那應王世子,便勾了對方的心。

 眾人困惑了,既然其貌不揚,那又是如何勾的人心?

 好奇心驅使,有人去查探“盈風”的樣貌,打探的人回來後紛紛覺得眼瞎了,恨不得接下來再也不去楊柳居。

 “不能說其貌不揚,只能說觸目驚心!”

 此乃打探訊息之人給出的回覆。

 再細問,才知道那盈風明明不合適,卻還要畫一臉鬼一般的大濃妝,還畫得十分難看,令人恨不得自戳雙目。

 眾人:“……”

 所以不是人家傾城絕色,世間難尋,而是應王世子眼光獨特吧?

 難怪應王世子前些年無論再美貌的女子都未能讓他收心,卻能對這位盈風一見鍾情。

 定是他眼光獨特,從前無人迎合,因而一直壓抑,如今有人完美符合他的獨特癖好和要求,便一見鍾情,且一發不可收拾,這不,連請旨賜婚都鬧了出來。

 至此,大家幾乎相信了表面的真相,應王世子對青樓女子一見鍾情,執意求娶。

 當然,這本來便是真相。

 鬱止在應王府待了兩天,忍著不去找應輕燭的衝動,將府中大大小小的探子都查了個遍,結果發現,除了一些在邊緣外圍或者做粗活的人還算清白外,其他人都多少與一些人員勢力有關。

 其中以皇帝安排的人為最,畢竟這府中絕大多數人便是皇帝直接從內廷調過來的。

 其次便是遠在溧陽的應王,並不稀奇,畢竟這位應王殿下早有反心,安排探子哪有直接安排在應王府好。

 第一代應王乃是跟隨大楚太祖皇帝征戰天下,打下大楚半壁江山的異性兄弟,待大楚開國後,作為第一功臣,被太祖皇帝封王,且以皇室之姓為名,這是何等榮耀。

 而初代應王也未曾辜負這重恩,不曾功高噬主,反而一直安安分分,穩穩地維護皇帝。

 然歲月流逝,世事無常,幾代更迭後,後代應王起了異心,而後代皇帝亦不願再信任,時至今日,幾乎已經只剩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未曾戳破,雙方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在大致知道應王府勢力分佈後,鬱止並未貿然行動,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京城眾人的眼中,難免打草驚蛇。

 無論如何,都要他將應輕燭娶回家再說。

 鬱止再度來到楊柳居,張口便向老鴇要人。

 老鴇狠狠跺腳,忍住想將人丟出去的衝動,掛著苦笑上前迎客。

 “世子爺來了!楊柳居真是蓬蓽生輝啊!”

 這聲一出,不少尋歡作樂的人都往鬱止身上看了兩眼。

 這兩天應王世子的八卦早就傳遍了京城,他們自然好奇是哪個shǎ • bī這麼驚世駭俗。

 一個青樓女子,接回家做妾都是抬舉,此人竟還要明媒正娶為妻,不是shǎ • bī是什麼?

 然而眾人看去,卻見那shǎ • bī長得那叫一個面如冠玉,氣質出塵。

 呵!這年頭原來做shǎ • bī的要求都這麼高?這完全看不出來啊!

 不少人心中無語,兄弟,有你這樣貌,還娶什麼青樓女子,有那心思照鏡子不好嗎?怎麼能讓青樓女子玷汙自己呢?

 看著鬱止,不少人連懷中的美人都不香了,索然無味。

 然而看呆的豈止是他們,連那些青樓女子都不禁側目。

 一些甚至與原主有過交集,不由喃喃道:“原來世子爺竟這般俊美?為何從前並未有此時震撼?”

 廢話,從前的原主,一個流連花叢葷素不忌的花花公子,而現在是鬱止。

 一個人的性格與內涵能反應在人的外表上,哪怕還是那個人,哪怕頂著同樣的臉,他的行為舉止和通身氣質都會發生明顯變化。

 鬱止還趁這這兩日養了養身體,將精神養好,看著自然天翻地覆。

 此刻,他從懷中掏出銀票給老鴇,“這是他的贖身費,想必應當足夠?”

 先前應王府下人送來,老鴇推託不收,如今鬱止親自前來,還帶著傳遍京城的八卦,以及在皇帝面前掛了名,老鴇不得不收。

 她接過那銀票便好似接過燙手山芋,強笑道:“世子爺,您這邊請,老奴這就去喚盈風來!”

 鬱止進了上回那間房,這裡的擺設幾乎沒變,他倒了杯茶水嗅了嗅。

 有楊柳居所有酒水中自帶的助興藥味,沒有上回給他喂的不舉藥。

 鬱止緩緩勾唇淺笑。

 上回他神思不屬,這才沒察覺出那人喂的水中的古怪,想到後來對方也被迫喝了些,要與他同甘共苦,鬱止便覺這不舉也不算什麼。

 有他陪著,就是不一樣。

 但那人應當氣壞了吧?

 等待片刻後,房門被推開,一名穿著與上回他見應輕燭穿的衣裳的女子走了進來,腳上還畫著盈風的習慣妝容,嫋嫋婷婷,期期艾艾地來到鬱止面前。

 “奴盈風見過世子爺……”

 身材相似,聲音相似,語氣相似,妝容衣服也一模一樣,鬱止在心中暗自感嘆,這偽裝能勉強打個及格分。

 “你不是他,我要見他,去,將人叫來。”鬱止並未高聲怒喊,面上也未有怒容,可不知為何,女子只覺得有一股寒意傳入體內,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出師未捷身先死,女子心中既憂又怕,仍堅持道:“爺……您在說什麼,奴、奴就是盈風啊……”

 鬱止抬手敲了敲桌面,隔著桌布的青木桌發出沉重的聲音,“我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

 女子心尖一顫!

 惶惶然看了鬱止一眼,遲疑片刻,終究緩緩後退,出了房門。

 隔壁,應輕燭聽完鬱止房中的動靜,便見假冒盈風的人走了進來,“主子,奴婢失敗了,請責罰!”

 應輕燭身上也穿著和盈風同樣的衣服,畫著同樣的妝容,可見他也並未只覺得能夠徹底騙過鬱止,做了兩手準備。

 不過他不曾想,對方會發現得這麼快,還沒真正和冒牌貨接觸,竟便一口判定他是假的。

 這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這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熟悉盈風。

 “偽裝不過關,自己去領罰。”

 “是。”

 應輕燭這才在老鴇的擔憂中起身,離開去了隔壁。

 房門再次被推開,鬱止抬頭看去,下一刻,眉眼中便自然而然帶上了溫柔繾綣。

 “你來了!”

 他起身相迎,將應輕燭拉上美人榻坐下,他坐在榻上,應輕燭坐在他懷裡。

 一眼認出他,應輕燭眸光微動。

 “您……就沒什麼要問的嗎?”比如剛才那個人。

 鬱止並未答話,而且從懷中摸出一包包裹得嚴嚴實實,還熱乎的油紙,當著應輕燭的面開啟,香甜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軟糯可口的百香糕正以香味誘惑人的心脾,令人不禁食指大動。

 應輕燭嚥了咽口水,“這……”

 “給你帶的,嚐嚐?”鬱止笑道。

 擺在應輕燭面前有幾種可能,第一,這糕點有毒,這人做了一切便是為了害他。

 第二,這糕點有毒,有人借鬱止的手害他。

 第三,糕點沒毒,單純是這人喜歡便帶給了他。

 理智告訴他,前兩者可能性很大,感覺卻令他的心逐漸向第三種可能偏移。

 鬱止眸光微動,在應輕燭猶豫要抬手時,先他一步拿了一塊,自己吃了一半,又將另一半遞到應輕燭面前,“我覺得,我吃過的會更香些,你以為呢?”

 應輕燭手心一緊,萬分慶幸自己化了妝,鬱止看不見他臉色變紅的模樣。

 這人……這人簡直……

 無論心中如何羞惱,應輕燭仍是吃下了那半塊百香糕。

 只一口,便愣了愣,這味道……竟是宮中的糕點膳食都比不上。

 鬱止一早特地親手做的,自然美味非常。

 接下來,應輕燭便不知不覺解決了這一包糕點,待反應過來覺得腹脹時,已然發現竟只剩兩塊,頓覺不好意思。

 “都是你的。”鬱止笑著道,伸手擦了擦應輕燭嘴角的糕點屑。

 應輕燭卻回了神,開始說起其他事,打探起這人。

 “世子不想問,為何方才來的不是奴嗎?”

 鬱止見他是真不吃,大約是飽了,便伸手將油紙以及剩下的糕點放在一旁。

 “這有何可問的。”

 “不外乎你害怕,不願意嫁我。”

 應輕燭眸光閃了閃,似是沒想到鬱止會如此直接,令他的後續語言被堵在喉嚨裡。

 “近來你也聽說了傳言,知道我是誰?”

 應輕燭緩緩點頭,“您是應王世子,是大貴人。”

 “非也。”鬱止將頭輕靠在他肩上,閉了閉眼,遮住眼中的深邃溫柔,聲音卻仍是繾綣無邊。

 “我只是愛你的人。”

 應輕燭心頭一跳,心慌感令他恨不得立馬跳起來,迅速從鬱止懷中掙脫。

 彷彿被什麼可怕的東西死死盯上,無法逃脫。

 “可是……可是殿下,您到底……心悅奴什麼呢?”

 是啊,他到底為何會心悅自己?心悅二字,表示如此輕易便可說出口,如此輕易便能產生的嗎?

 應輕燭想到這兒,心中逐漸鎮定。

 不要被對方迷惑,他接近你,本就是別有目的,你若信了,便是中了對方的圈套。

 “心悅或許要理由,可它不告訴我,我如何得知?”鬱止緩緩道,“我只知僅僅見到你,我便心中歡喜,不見你便想念。”

 “相見亦無事,別後常憶君。”應輕燭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完便後悔了。

 鬱止輕笑出聲,“原來還能這樣說,我知道了。”

 應輕燭握了握拳,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是故意的。

 “世子殿下,奴不過是一青樓女子,配不得世子妃身份,若您真有心垂憐,奴願意以這身卑賤皮肉伺候您,明媒正娶這般話,您莫要再提了,恐汙了您的名聲。”

 鬱止面上帶了一絲傷心,“你怕我?亦或是……不信我?”

 “奴不敢!”應輕燭當即要起身跪下,卻被鬱止阻止。

 將人抱在懷中,鬱止感到了安心,哪怕他不記得,哪怕他性格有了變化,哪怕他此時不喜歡自己……但僅僅抱著他,看著他,鬱止便心中安寧,

 相見亦無事,別後常憶君,並非作假。

 “那就信我。”

 清雅的聲音湊在應輕燭耳邊,傳入耳中時,他還能感到那呼吸噴出的熱氣,帶著對方的體溫,與自己肌膚相親。

 “無論我此時說什麼,想來你都不信,那便別說,莫問,只看著,我說娶你,那必然要娶你,無論要如何做。”都會達成目的。

 應輕燭心尖一顫,心頭微寒,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的話是在暗示……或者威脅他。

 讓他莫要輕舉妄動,因為無論他做什麼,這人都要娶自己。

 應輕燭第一次覺得男扮女裝是件糟糕的事,被人強娶都沒辦法。

 他暗自皺眉懊惱,為何事情會如此發展?明明之前自己以公主身份見應王世子時,對方還給了他嫌棄的眼神,明擺著嫌棄他醜。

 為何換成盈風便被一見鍾情?

 難道……難道此人當真如傳言中那般,有特殊愛好?

 應輕燭打了個寒顫!

 竟有些怕了這人。

 明明他面對那些陰謀算計都能冷靜應對,卻對鬱止束手無策?

 果然是聰明人對付不了任性的瘋子嗎?

 鬱止感覺身上人的肌肉和呼吸變化,便大致猜到他的想法,微笑不語。

 雖然此時應輕燭不信自己,或許,也不喜歡自己,都沒關係。

 他不在乎,畢竟,來日方長。

 鬱止離開後,老鴇從隔壁進來,憂心道:“主子,您要作何打算?”

 應輕燭收起在鬱止面前哀怯自卑的模樣,轉而變得冷靜深沉,“盈風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為今之計,只有讓盈風慚愧,不願玷汙鬱止,當著鬱止的面,讓對方親眼看著自殺,才能將楊柳居摘出來。

 可難題是鬱止一眼便能分辨出他真假,找替身自盡的方法不能用,只能親身上陣。

 老鴇聽了當即著急道:“主子,萬萬不可!”

 這要是其中出了差錯,說不定假死便成了真死,後悔也來不及!

 應輕燭卻皺著眉,“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老鴇一噎,她沒有。

 可……

 “不必再說,我意已決。”應輕燭聲音低沉,顯然心情不好,廢話,在鬱止這個廢物紈絝手裡被逼到如此境地,他能高興才怪。

 哪怕這個紈絝變好看了,哪怕這紈絝……有點吸引人,也不能抹去對方是個紈絝的事實。

 翌日,鬱止又進了宮,向皇帝請旨賜婚。

 而不出意外的,又被拒絕了。

 又過了幾日,鬱止再次進宮請求賜婚。

 皇帝大怒,斥責他任性妄為,丟盡勳貴顏面,罰他在殿外跪著。

 鬱止心知,就是今日了,便也自然而然,毫無怨言地去殿外跪了下來。

 地面被太陽烤炙得滾燙,鬱止也被曬得滿臉通紅,汗水一滴滴落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

 若非他養了這些日子的身體,怕是還撐不住這罰跪。

 兩個時辰後,皇帝示意詢問太監總管,後者恭敬答道:“世子還跪著呢。”

 皇帝眼中意外,不由感嘆道:“從前竟未看出,這小子竟還是個痴情種子?”

 他心裡雖還有懷疑,卻在這幾次見面中打消了不少。

 冷笑道:“也不知那人得知自己嫡長子娶了個青樓女子會是何表情。”

 他拿出玉璽,在早就準備好的聖旨上蓋上印,“去,告訴世子,朕不忍見他為情所困,允了。”

 不是他不想阻止,是鬱止太固執,這可不怨他。

 聖旨自然不會當場拿出去,而是要等明日,畢竟做戲也要做全套。

 鬱止得了準話,也乾脆利落地出宮,等著明日的賜婚聖旨。

 翌日,宣旨太監首先到應王府,鬱止接了聖旨,便跟著宣旨的一行人去了楊柳居。

 白日裡安靜的花街柳巷正有不少人探頭探腦,悄悄圍觀。

 老鴇得了訊息,當即對應輕燭喊道:“來了!來了!”

 應輕燭問道:“什麼來了?”

 老鴇喘著氣,“聖旨……聖旨來了!”

 應輕燭一愣,隨後飛快跑到正對著大門的房間樓上,推開窗,低頭看去,一眼便在一眾藍衣內侍襯托中瞧見那人。

 一身白衣,風雅出塵。

 對方也似有所感,抬頭望去,與應輕燭對視。

 莞爾一笑,雙唇微動,說了幾個字,應輕燭的心剋制不住地激烈跳動。

 明明烈日炎炎,明明盛夏已至,他卻好似嗅到清風幾縷,裹挾著鳥語和花香,明月在旁。

 他聽到了。

 他看到了。

 那是——

 信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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