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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恰似你[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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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169、黑化進行時14

 “……我見他一個孩子什麼也不懂,不想讓大哥死後也放不下心,才答應族人的要求來照顧他,不然我男人老實,兒女孝順,我來他家寄人籬下做什麼?受氣嗎?鬱家的管家一手包攬家裡的一切,我不僅無法插手,連自己的衣食住行都要看人臉色,我苦啊!”鬱姑姑辛酸地抹著淚。

 “嗚嗚……娘……”夏心蓮抱著她哭,母女倆一唱一和,明裡暗裡將鬱家塑造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管家和溫良狼狽為奸,一手遮天,掌控了整個鬱家,不僅不把他們這些親戚放在眼裡,甚至還控制了傻子少爺。

 說不定……溫良生的那個孩子也不是鬱家的,畢竟一個傻子懂什麼洞房?

 她在這兒一通胡編亂造,鬱家的下人氣壞了,可來往路過最終匯聚到這兒聽八卦的人卻不覺得鬱姑姑這話有多少問題。

 他們確實寄人籬下,鬱家的少爺確實是個傻子,溫良確實不是個善茬,這樣都沒錯,那鬱姑姑說的那些話有錯嗎?

 沒錯啊。

 大家被鬱姑姑的邏輯洗腦,憤憤對她義憤填膺起來。

 “你一個做姑姑的,怎麼能被小輩趕出來,誰家小輩這麼不孝順?換了我兒子,立馬家法伺候!”

 “長輩就要有長輩的樣,怎麼能被小輩騎到頭上來,鬱家族裡是沒人了嗎?怎麼能任由一個傻子胡亂拿捏住?”

 “兄臺有所不知,此事實在怪不到這鬱家的傻少爺頭上,都是因為他娶回來的那個男妻……”

 “一個男妻能有什麼能耐?鬱家又不是沒人。”

 “誰讓那人生了這鬱少爺唯一的兒子,可是鬱家的大功臣,誰能越過他去?不就只能任由他猖狂了嗎?”

 “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親生的,說是親生,那也是生在了外面,鬱少爺痴傻,輕易被糊弄,其中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貓膩。”

 不需要鬱姑姑主動發散,圍觀看熱鬧的人便閒得無聊,發散思維討論起來,一口一句,彷彿他們說的就是真相,是事實。

 古代娛樂活動少,鎮上不少人都閒著無聊,此時又正值飯後,看熱鬧的人便多了起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人為鬱姑姑打抱不平,有人為鬱家扼腕嘆息,有人對溫良諱莫如深。

 因為溫家對溫家的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不少人都覺得他確實沒什麼良心,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就算做出再心狠的事他們也不奇怪。

 鬱姑姑見到情況正在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心下暗喜,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勸說幾句,“可能是我哪裡沒做好,被那孩子給誤會了,我被趕出來得太過突然,也不想重新回去,只是想跟那孩子說清楚,我們從來沒想過要佔鬱家的家產,讓他不要誤會。”

 眾人憤憤不平地說她就是太善良了,鬱家都把他們趕出來,他們還幫鬱家說話。

 此時,卻突然出現一道聲音,自外圍傳了進來。

 “我誤會什麼?”聲音慵懶而好奇,聽著便令人心頭舒暢。

 眾人抬頭望去,紛紛驚歎,好俊的青年!

 然而驚歎過後便是皺眉,顯然是認出他便是溫良。

 鬱姑姑心頭一驚,有些心虛,可看著周圍有這麼多向著他的人,又理直氣壯起來。

 說到底,她覺得自己沒做什麼,或者說她沒做成什麼,溫良手裡沒有什麼硬氣的把柄,她也就不怕他。

 “說啊,怎麼不說了?”溫良讓下人搬了個凳子,自己坐下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我等著聽熱鬧呢。”

 “我誤會什麼了?”

 “姑姑,你說說?”

 鬱姑姑猶豫一瞬,夏心蓮張口就想要說什麼,鬱姑姑怕她出口壞事,連忙按住她,出聲道:“外甥媳婦兒,姑姑知道,你一定不是真心想要不敬不孝要趕姑姑走,肯定是有奸人在我們之間挑唆,才會讓你和長生誤會姑姑,只要把一切說開,我們還是會和好如初的。”

 “奸人?”溫良左右看了看,“姑姑說的奸人,是管家嗎?”

 就是他!

 鬱姑姑打定主意要把責任推到管家身上,此時見溫良這麼配合,覺得對方也可能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心中有了底氣。

 “管家是外人,我們才是親戚,這遠近親疏,大家心裡都有數,是不是?”

 圍觀眾人也紛紛點頭,覺得這話好像有道理。

 有一些腦子沒被帶偏的對視一眼,都在其他人眼中看出了一言難盡。

 手裡有契約的下人,和拖家帶口、別有用意的親戚,誰更值得相信,這不是一目瞭然嗎?

 鬱姑姑得到了大家的支援,又想到馬上會來給她撐腰的鬱家族人,心中更加自信起來,“外甥媳婦,只要你把那挑撥離間的奸人趕走,我們就還是好親戚,你也依舊是我鬱家的好媳婦兒,長生也不會怪你。”

 溫良面上冷笑,心裡其實已經把面前這個討厭的人大卸八塊,果然他就不該出來,見到這種人,真的是在助長他心中想要shā • rén的念頭。

 此時,夏識文也領著鬱家族人趕來,其中就有和鬱姑姑合謀的那位鬱七叔。

 他們也沒想到,這個溫良會這麼幹脆利落不給面子,直接撕破臉趕人,人活一世,都要臉,可當有人不要臉面時,他們還真的不好對付。

 其中輩分最大的人走上前來,站在溫良不遠處,對著溫良冷冷道:“溫氏,我鬱家娶你回來,不是讓你作威作福,六親不認的!你要怎麼對你溫家我們管不著,可在鬱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他沉著臉道:“翠娘是我安排進鬱家照顧鬱止的,你現在要趕她走,是對她不滿還是對我不滿?”翠娘是鬱姑姑的閨名。

 和鬱七叔對視一眼,鬱姑姑心下一安,頂著委屈的面容對著說話的長輩道:“六爺爺,這也不怪外甥媳婦,都是別人挑撥離間,才會讓他和長生誤會,我們都是親戚,我又是長輩,怎麼能跟兩個小輩計較,只要他們道個歉,咱們進去把話說清楚,這事也算是了了。”

 鬱家長輩看著溫良道:“溫氏,你說呢?”

 溫良沒什麼好說的,他現在想的就是把這老頭的舌頭割了嘴堵上。

 溫氏?呵!

 他五指握緊,似乎在艱難忍耐著什麼,然而偏偏無人察覺,鬱姑姑還在裝作假大方,鬱家族人也正皺著眉指責溫良,似乎要將他釘死在這不賢不孝的名聲上。

 溫良雙眼眯了眯,唇邊陰沉的冷笑還沒來得及揚起,手便被人驟然握住。

 “沒有誤會姑姑。”另一道聲音自溫良身邊傳來,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裡,他拉著溫良,站在對方身前,作保護姿態,“況且,我的媳婦也輪不到姑姑你決定去留。”

 眾人眼睜睜看著來人,紛紛瞪著眼睛,只見鬱止錦衣著身,玉簪束髮,言語理智,舉止沉穩。

 分明從前也見過鬱家的傻子,分明這傻子的穿著和以往一般無二,可就是不知道為何,他們心中隱隱有個念頭。

 不一樣。

 不一樣了。

 眼前的鬱止哪怕隔著老遠,眾人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理智沉著的氣質,哪怕看不見看不清,他們也能想到,那人必定有一雙睿智的眼睛。

 這人……這人哪裡像個傻子?!

 不……他根本就不是傻子!

 眾人腦中紛紛閃過這個念頭,頓時有人心中一驚!鬱七叔眼中神色變了又變,最終驚疑不定地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決定放棄了什麼。

 鬱姑姑離得近,別人看不見的她都能看見,比如鬱止那雙眼睛。

 不再如從前的幼稚純粹,而是彷彿裝著一切,也看透了一切。

 她心中發顫,嘴上說話也不由輕輕顫抖,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你……”

 夏心蓮訥訥道:“……表哥?”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鬱止,移不開視線,甚至連哭鬧也忘了。

 從前的鬱止哪怕規規矩矩站在人前,眾人也覺得他就是個傻子,現在的他單單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相信,他不傻了。

 鬱止並未做多餘的解釋,他僅僅站在那裡,就是所有的解釋。

 “姑姑,從前我痴傻時對許多事懵懂不知,如今一朝清醒,倒是能夠看清許多。”

 他一邊按緊溫良的手,不讓他亂動,一邊對他人道:“我本來想著,只要你們離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可你們卻不依不饒,還要給我媳婦頭上潑髒水,你們一群人圍攻他一個,不就是看著他孤身一人,形單影隻,沒個依靠,弱小好欺負嗎?”

 溫良腦袋裡冒出了小問號,他不由撓撓頭,迷惑地想,自己真的是這人口中那樣的嗎?

 鬱家族人紛紛對視一眼,他們對於鬱止的清醒毫無準備,此時見到鬱止義正辭嚴的模樣,心中不由猶疑,很有可能是鬱姑姑真的做了什麼,這……他們還要護著鬱姑姑嗎?

 鬱姑姑也被嚇了一跳,她驚慌失措地問:“你、你怎麼會突然好了?這不可能!以前大夫明明說過,你這腦子好不了的!”她懷疑是不是溫良讓他裝的,用來嚇唬人。

 鬱止失望地看著她,“我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你關心的不是我身體如何,有沒有後遺症,反而否定我的恢復,話裡話外對我的恢復充滿了懷疑,姑姑,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才是親戚,可有你們這樣的親戚嗎?”

 “我、我只是一時太過驚訝,失言了,長生你不要誤會亂想。”鬱姑姑不得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討好說道。

 心中卻是驚嚇連連,鬱止這有理有據的話無一不是在說明,他是真的不傻了。

 要是傻子不傻了,還有了孩子,他們的打算真的還有可能嗎?

 鬱姑姑心中忽然萌生出了退意,可她看著周圍的圍觀百姓,以及被兒子叫來的鬱家族人,心中惴惴不安。

 她……她還有退路嗎?

 當然沒有,鬱止只是有原則,不是聖父,鬱姑姑沒做的事他不會強加到她頭上,但他們做過的事,他也絕不會讓她有機會逃脫制裁。

 “長生,你何時好了的?”鬱家族人問道。

 鬱止苦笑一聲,似有些難言,“諸位長輩,實不相瞞,晚輩能夠恢復神志,還多虧了姑姑一家。”

 鬱家族人不解,圍觀群眾也不解。

 他們看戲到現在,心裡已經漸漸偏向了鬱止,無他,就看這人此時好端端站在眾人面前,他們便也知道鬱止是真的好了,而恢復正常的他卻站在溫良身邊,指責鬱姑姑,顯然是其中有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內情。

 當事人最有發言權。

 難道鬱止還會為了壞人維護對他不好的人不成?

 眾人等著,就聽鬱止緩緩道:“前些日子,我陪夫人在莊子上養胎,管家帶著賬冊找來,將最近兩年來,姑姑一家的花用算了個清楚明白。”

 鬱姑姑心中忐忑,忽然想要遁地逃走,shā • rén的事有沒有證據另說,花鬱家的錢這事……說不定還真有記錄!

 夏心蓮張嘴想要說話,被她緊緊捂住,就怕她說錯話惹了眾怒,夏識文心頭也是一跳,一事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鬱七叔隱隱皺眉,他也想知道鬱姑姑一家花了多少銀子,想想自己籌謀這麼久,卻還沒能從鬱家佔到半點便宜,鬱姑姑卻吃穿用度都花的鬱家的銀子,心中就有些不爽。

 而他的這些不爽,在從鬱止口中聽到確切數字後,直接上升到了頂峰!

 鬱止從管家手裡接過賬冊,翻看道:“姑姑的衣食住行,金釵首飾,綾羅綢緞,還有表妹胭脂水粉,識文的筆墨紙硯,書畫字帖,一系列加起來,足足有三千七百五十八兩,我還抹去了零頭。”

 轟!

 人群驟然沸騰起來!

 “三千多兩!三千多兩啊!”

 “我這輩子都賺不到那麼多銀子,這一家子竟然兩年就花沒了!”

 “要是有人敢花我三千多兩,還在別人面前倒打一耙,我挖他祖墳的想法都有了!”

 眾人憤憤嫉妒起鬱止和鬱姑姑一家來。

 不過對於前者,他們嫉妒之餘還有同情,對於後者,則是嫉妒之餘還有厭惡和憤怒。

 現在眾人已經不想知道鬱姑姑究竟有多辛苦,為了鬱家做了什麼,他們的腦子都被這三千多兩銀子充滿,甚至認為就算這鬱姑姑為鬱家做牛做馬一輩子,也不值這三千多兩!

 同樣嫉妒的還有鬱七叔,他捂著心口,差點要栽倒。

 他從沒想過,這一家子竟然能夠貪這麼多!

 想想自己什麼都沒拿到,這一家子卻山珍海味花了那麼多,他就滿心不甘,憑什麼?!

 這一瞬間,什麼同謀什麼幫扶全都被他拋諸腦後,腦子裡只有嫉妒和憤恨!

 鬱姑姑幾人恨不得原地遁走,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真沒想到他們竟然用了那麼多,她還以為頂多幾百兩,誰知竟然三千多兩!別說別人,就是她自己聽到這訊息,心中也只有兩個字完了!

 夏心蓮同樣驚怒道:“不可能!怎麼可能花了那麼多!你們一定是做假賬騙人!”

 管家悠悠道:“心蓮姑娘,我記賬從不作假,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親自看看,上回你娘為了給你治傷拿的二百兩,在這兒也記得清清楚楚。”

 “二百兩?!不是隻有一百兩嗎?!”她震驚地看向鬱姑姑,卻只得到了對方心虛迴避的視線。

 夏心蓮心頭一堵!恨意湧上心頭!

 為什麼明明有二百兩,娘卻只說一百兩?!要是有二百兩,她臉上是不是就不用留疤了?!

 她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上前掐住她孃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人群邊緣的夏識文見勢不妙想要溜走,鬱姑姑和夏心蓮覺得三千多兩太多了不可能,他卻是覺得差不多,畢竟其中最花錢的就是他買的那些書畫。

 一幅便要幾十上百兩,他買了不少。

 然而他剛剛往後退,就被兩個下人抓住,拖著上前。

 鬱止見到眾人震驚得差不多後,這才繼續道:“因為這三千多兩,我整日愁得睡不著,擔心家裡的銀子不夠以後的花用,擔心養不了妻兒,那些日子,我幾乎沒休息過。”

 “孩子滿月後回家,剛到門口,他們便一擁而上,我本就疲憊不堪,當場被刺激地暈倒,醒來後,便發現自己清醒了。”

 鬱止滿口胡謅,眾人卻覺得有理有據,深信不疑,對鬱止更加同情。

 被親戚坑成這樣,就算因禍得福,他們對鬱姑姑一家的厭惡也不少。

 感受著後腰上某人的小動作,鬱止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知道溫良自己不耐煩了,鬱止便不再耽擱,撿重點的說。

 “我醒來後明白一切,本來想著親戚血緣的關係上放過姑姑一馬,誰知姑姑非但不反省悔改,還倒打一耙,事已至此,我也不願再忍。”

 “那三千多兩銀子追不回來便也罷了,但你要害我妻兒性命這件事,我卻是要討回來的!”

 鬱止說著臉色微沉,渾身的氣勢嚇得鬱姑姑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啊,兒子明明說過不會被人發現的!

 恍惚間,鬱姑姑就看到了被下人壓著到面前的兒子,看著他毫無還手之力,除了踢打掙扎根本半點辦法也沒有,她心中就忽然明白了過來。

 憑什麼她會覺得兒子做什麼都能行?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個兒子,根本沒有她想的那麼厲害。

 圍觀眾人也紛紛震驚地瞪大眼睛,這一家人花了那麼多銀子還不夠,竟然還想謀財害命?!

 他們對鬱止現在只剩下同情和憐憫了,這鬱少爺實在太慘了,要不是神志恢復正常,還不知道要被怎麼害呢。

 鬱家族人也心中不安起來,這事若是真的,難保不會被鬱姑姑一家牽連,畢竟人是他們選出來的,這要是說他們合謀,他們根本沒證據證明清白。

 鬱七叔最為心虛,心虛便容易自作主張,露出馬腳。

 在其他人還沒表態時,他首先站出來道:“這……長生啊,我們都是被矇騙的,我們跟這一家子沒有半點關係,你可要查清楚,不要冤枉好人啊!”

 他什麼都沒從鬱家得到,現在還要賠出名聲和性命?休想!

 很好,鬱姑姑也是這麼想的,想要推脫跑路,休想!

 反正已經被發現,她也不繼續狡辯了,一定要把鬱七叔拉下水,“放屁!分明是你跟我們一起想的主意,現在想要讓我們負全責,自己逍遙法外,想都別想!”

 鬱七叔心中驚疑不定,他想說她沒有證據,然而他自己也不清楚,鬱姑姑究竟有沒有藏證據。

 鬱止不看他們狗咬狗,只平靜道:“有什麼話,去衙門縣太爺面前說吧,我相信縣太爺一定會查清楚一切。”

 事實上證據他都已經蒐集齊全,只要交給衙門就足以給他們定罪。

 這是個還算平穩安定的時代,有法度維持秩序,他不想動用私刑,便只好讓這個時代的法律懲處他們。

 夏識文跌坐在地,滿心茫然。

 完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上了衙門,鬱止將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明白,又有不少圍觀群眾願意為他作證,加上證據齊全,衙門很快拿到了嫌疑人證詞,給他們定了罪。

 鬱姑姑一家要償還鬱止的銀子,還要以謀財害命的罪名入獄,監二十年。鬱七叔也沒能逃過,好一點的是他沒有銀子需要還。

 鬱姑姑和兒女進去了,夏父卻因為什麼也沒參與而逃過一劫,但他和鬱姑姑是夫妻,鬱姑姑欠的銀子落在他頭上,他要還鬱止三千多兩,賣了他們之前買來的所有東西,也只得到一千多兩,還有兩千兩需要他償還。

 他還不了,乾脆偷跑離開鎮子,然而沒過多久,就被人發現他雙腿殘廢地爬了回來,從此乞討度日,這都是後話。

 從衙門出來後,眾人散去,鬱家族人也再不敢打鬱止家產的主意,今日他們丟了大臉,相信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敢出現在人前。

 溫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鬱止扶著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笑著調笑道:“夫人,若是他人不知道,恐怕要以為你又有了身孕,慈兒要有弟弟妹妹了呢。”

 溫良猛地睜開眼,瞪了他一眼後依舊我行我素。

 溫小少爺不知何時來到鬱止面前,“喂,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你答應給我的銀子呢?”

 因為他答應上衙門作證,證實鬱姑姑一家在作惡後還想要找茬,鬱止答應給他銀子作報酬。

 鬱止按住溫良蠢蠢欲動的手,另一隻手隨意從衣服裡摸出一塊銀子扔給他,溫小少爺拿著銀子雙眼發亮地跑了。

 溫良掐著鬱止的腰,咬牙道:“沒有他也沒問題,你為什麼要給他銀子?!”不知道那是他討厭的人嗎?!

 鬱止心中默默記下自己今天被掐腰的次數,握住他的手道:“有的人得到銀子,也未必是好事。”

 沒銀子的時候能忍耐,有了銀子後更多的也是放縱,而放縱的代價,他不一定付得起。

 溫良雙眼微亮,看向鬱止的目光中竟然有些佩服,鬱止看見他這目光就有些頭皮發麻,因為他知道,這人佩服的一定是他比他更高明的懲治辦法,因為這種目光,在溫良知道他給溫家人下的那種蠱時也出現過……

 鬱止有些無語,心中默默扶額,真的,他並不需要這種佩服。

 做壞事做的更好什麼的……並不值得驕傲。

 然而這在溫良心裡,大概就是除了chuáng • shàng • gōng • fū外,第二值得驕傲的事。

 果不其然,之後得到溫小少爺拿著銀子去賭坊,結果欠下了更多的銀子,最後連溫家的宅子都丟了,一家人被趕出來,溫夫人被買入牙行當婆子,溫老爺飯都吃不上的訊息後,溫良看向鬱止的目光更亮了。

 雖然覺得有些無奈,但鬱止也從中發現了一個好處,那便是溫良更聽話了。

 似乎是因為鬱止在做壞事這方面的能力折服了他,讓他打心底裡佩服並且偶爾也願意聽一聽他的話。

 這讓鬱止省心不少。

 “爹爹!爹爹!我跟虎子叔叔家的哥哥打架了。”一個小炮仗歡快地從遠處飛奔而來,眼見就要撲進溫良懷裡。

 溫良連忙單手抓住他,心中冷哼,誰允許你撲過來的。

 “打贏了沒有?”他冷冷問。

 鬱慈握緊小拳頭,“他比我大兩歲,我打不過他!等我再長兩歲就打得過了。”

 溫良嫌棄地將他丟到一邊,“輸了還好意思回家?你爹我以前從沒輸過。”

 鬱慈堅定發誓,“我會努力的!”

 鬱止聽著這一大一小的對話,眼皮都要跳得抽筋了。

 一個大禍害還不夠,這是要養出一個小禍害?

 這幾年他努力教導鬱慈不要受溫良影響,但這孩子卻與溫良格外投緣,性情也像了個四五分,若非知道真相,鬱止都要懷疑他真是溫良生的。

 唯一稱得上可喜可賀的是這二人還算聽他的話,經過這幾年的影響,溫良也不會把shā • rén下毒這些話掛在嘴邊,鬱慈也只是停留在愛跟小孩兒打架的階段,並沒有發展成犯罪預備役的趨勢。

 鬱止略感欣慰。

 鬱慈眼尖地看見他,當即雙眼放光地要衝進他懷裡,“父親!”

 忽然腳下離地,整個人被溫良從身後揪著衣領提了起來,丟開他後,溫良越過他來到鬱止身邊。

 “你回來啦!”

 鬱止離開家去隔壁縣進貨,耽擱幾天。

 但,這是假的,鬱止根本沒走,只是假裝離開,實則在暗中觀察這二人在他走後有沒有搞事。

 抓到鬱慈跟人打架他就回來了。

 溫良伸手要抱他的腰,鬱止卻抓住了他的手,溫柔卻又堅定地笑道:“很好,鼓勵兒子打架,半個月睡書房。”

 不等溫良抗議,鬱止便又看向還不到膝蓋的兒子,“你覺得自己該做什麼?”

 鬱慈小手握在胸前,頂著可愛的小臉十分乖巧地說:“兒子……兒子要抄五遍三字經,可是父親,我手痛痛,可不可以晚點再抄?”

 跟他爹一模一樣,也就是看著乖巧。

 鬱止沒有體罰的打算,“可以,記得自己算利息。”

 鬱慈:“……”

 溫良忽然滿意了,他可沒有利息。

 晚上,一家人吃完飯後,鬱止並沒有從臥室離開,溫良以為他忘了要睡書房一事,雙眼一亮,也不提醒他,只勾著他往床上帶。

 鬱止似乎也因為這幾日的分離和想念而十分配合,然而當兩人衣服都脫了,情到濃時,鬱止卻驟然從床上下來,“忘了還在懲罰時間,差點犯錯,你怎麼不提醒我呢?”

 溫良:“……”因為就是想讓你忘了。

 鬱止卻毫不留戀地穿衣出門,去了書房,“早點休息。”

 身體還在激動的溫良:“……”

 操!

 經此過後,溫良又乖順了許多,至少沒怎麼被鬱止發現了。

 二人這樣逗鬧著生活,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他們看著兒子長大,看著他成親生子,看著膝下兒孫滿堂,看著對方白髮蒼蒼。

 直到有一日,原本已經下不了床的溫良罕見起床來到院子裡,讓人送了一壺酒,和鬱止對飲。

 “這幾十年,其實我有點累。”溫良緩緩勾唇,“但也很開心。”

 鬱止微微一笑,“我知道。”

 要克服shā • rén的慾望,當然累。

 “你做得很好。”鬱止握著他的手,置於唇邊親吻。

 溫良也笑了,“可我還是不甘心,在最後的日子,你願意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說罷,他又意味深長道:“就算你不願意,現在也只能願意了。”

 鬱止沒問什麼願望,只是笑著說:“我願意。”

 “就算陪我去死?”

 “就算陪你去死。”

 溫良望著他,手無力地抬起,試圖摸上他的臉頰,“我這一生,直到死亡,才殺了兩人。”

 一個是自己。

 還有一個,是他最愛之人。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雙眼緩緩閉上,口中最後微弱的聲音傳入鬱止耳中。

 “後悔又不悔……”

 鬱止撫摸著他的臉,輕嘆一聲道:“傻……”

 他既然阻止了他一生不shā • rén,又怎會在他臨終前破戒。

 酒裡的藥早被他換了,shā • rén的不是溫良,而是他。

 白頭偕老,同生共死。

 他心願矣。

 桃李樹下雪滿頭,終是一世白首。

 “將軍!敵軍殺過來了,我們快逃!”副將以命相護。

 再次睜眼,鬱止面對的便是鮮血滿地,烽煙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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