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識川還算有點兒良心,落地北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話給張澤言打回去。
前兩天送裴眠來機場的那輛車一直停在機場旁的停車場裡。
天空已經徹底黑沉下去,道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車燈照亮路面,像是流動的溪水,從機場蔓延開來,流淌至北川市的各個區域。
被隨意放置在中控臺的手機裡不斷傳出來張澤言悲痛欲絕的控訴聲。
他從大清早在酒店睡懶覺結果被靳識川的訊息給叫起來的痛苦講到坐了一上午的無聊出租。
結果累了一天之後發現回到酒店發現家被偷了。
不,直接就沒有了。
他在那頭聲情並茂的,語氣誇張的跟演電影似的。
靳識川權當沒聽見,神色自若的抬眼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身後的車況。
骨節分明的大手操作著方向盤,線條流暢的漆黑車身隨著車流緩緩的從停車場裡滑出,融入車燈形成的河流,不急不緩向著目的地前進。
而坐在副駕駛的裴眠則是一臉的咂舌,完全想象不出來那麼大一隻的張澤言捧著手機痛哭流涕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喂!喂!靳識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張澤言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電話裡頭響起。
也就隔著螢幕和四捨五入兩千公里的距離,張澤言才敢用這種不客氣的語氣叫靳識川的大名。
“在聽在聽。”靳識川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車況,語氣敷衍的回應。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是不給我續房間,我就拿著行李去裴眠家睡客廳!就說是你讓我來的,把你的臉統統都丟乾淨!”M.Ι.
張澤言話音落,靳識川還沒反應。
反倒是旁邊的裴眠先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因為她總覺得張澤言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他要是去了的話,估計裴父和張媛會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澤言長得這麼兇,而那兩個人,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
裴眠笑聲響起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張澤言安靜的片刻,沒多久,整個人尷尬到了極點,幾乎是手腳摳地的哀嚎出聲。
他沒想到裴眠也一直在旁邊聽著呢,這下臉真的丟乾淨了。
也不知道她聽了多久,他在那頭撒潑打滾這麼久,都沒聽見靳識川提醒他一句他旁邊還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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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刻起,他在裴眠心裡那雄偉壯觀的哥哥形象都沒有了!
雖然本來就沒有。
張澤言崩潰哽咽:“嗚靳識川,你真的是一個畜生……”
靳識川偏頭,看著副駕駛捂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的裴眠,嘴角揚起一抹惡作劇得逞的弧度。
裴眠被他嘴角的笑意吸引,有些詫異的微微睜大眼睛,意外靳識川居然也會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等張澤言叫夠了,靳識川這才緩聲開口:“好了別喊了,等會兒賬單發給我就行。”
張澤言的哽咽聲停住,試探開口:“…除了酒店,我還要報銷出行的費用。”
“嗯。”
張澤言再試探:“…我還要購物。”
靳識川這要是能答應,他不在重南玩滿七天他都不帶走的。
靳識川打了個方向盤,眉眼淡淡:“嗯。”
真答應了!
張澤言一個激靈,語氣認真開口:“…我還要買車,我前兩天看中了一輛賓利歐陸。”
張澤言得寸進尺,直接獅子大開口。
靳識川眼皮一跳:“蹬鼻子上臉是吧。”
張澤言氣急敗壞的大叫:“還沒你車庫裡的一個輪子貴呢!要不等我回去你讓我去你車庫裡選一輛也行。”
他可是眼饞靳識川的車庫好久了。
大家同樣是富二代。
但他們這種啃老的,和靳識川這種自己創業的,消費完全不在一個水平。
就好比他的零花錢連一個車輪子都買不起,而靳識川就已經擁有自己的車庫和大平層了。
靳識川聞言冷笑:“你還不如直接把我老婆本要走。”
張澤言頓了一下,像是在認真思考:“要是裴眠沒意見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這樣啊。”靳識川若有所思,偏頭看了裴眠一眼,緩聲開口:“老婆,你說呢?”
漆黑的夜色裡,男生的聲音聽起來意外的低沉磁性,尾音像是藏了鉤子,裴眠的耳朵酥麻了一瞬間,整個人怔了一瞬間,似乎是有些沒能聽清。
幼稚的靳識川實在是少見,裴眠原本正興致勃勃的聽他們兩個人鬥嘴呢,結果話題突然轉到她身上了。
她傻愣著,呆呆的偏頭與男生對視。
正巧,靳識川也正偏頭看她,那一瞬間,男生的眸子被前方的車尾燈照亮,像是銀河般深邃,閃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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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是帶著某種濃厚的,裴眠說不出的情愫。
但只是一瞬間,靳識川就把視線收了回去,認真的看著前方的道路。
視線落在男生線條流暢精緻漂亮的側臉上,裴眠覺得自己的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體溫瞬間升高。
裴眠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在耳蝸震動。
她忽然意識到,車內狹小的空間裡,靳識川的味道很濃,那種與他房間裡同樣的木質香調把她包裹在了其中。
裴眠的腦袋宕機,臉頰瞬間紅了個透,脖子都一片粉紅,燙的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暈暈乎乎,腦子裡像是糊了一團漿糊。
空氣安靜了片刻,電話那頭的張澤言率先忍不住開口,他的聲音依舊咋咋唬唬:“裴眠,你老公問你呢!”
在張澤言看來,情侶之間叫些親近的稱呼很正常,他以前和賣茶葉的妹妹網戀的時候那個妹妹也是這麼叫自己的。
再說了,把好朋友一個人丟在重南自己偷偷跑回北川。
不是狗到一定程度的小情侶都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張澤言話音落下的時間,裴眠像是被突然驚醒,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也跟著熱的不行。
她語調有些慌亂,長睫亂顫,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不要亂說!”
因為慌亂,裴眠的語氣難得的強硬了一點,帶了點訓斥。
張澤言還沒聽過裴眠用過這種語氣說話呢,聲音憋屈得不行:“我亂說什麼了我!”
餘光撇到女孩通紅的臉蛋,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靳識川嘴角微勾幫她說話:“老婆本這種東西怎麼能亂要,以後還有大用呢。”
“我還要開車,掛了,記得賬單發我就行。”
電話掛掉,車廂裡恢復寂靜。
半響後,裴眠的臉上的熱度才緩緩的褪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根,不敢去看靳識川的臉,低頭,嘟嘟囔囔的開口:“張澤言真討厭。”
她的腦袋都羞成一團漿糊了,只記得張澤言說的那一句你老公。
完全忘記了是靳識川先叫的老婆。
而且張澤言只是在跟風。
靳識川樂得她糊里糊塗。
低笑一聲,溫聲輕哄:“是討厭,以後我們不理他了。”
“嗯!”裴眠臉頰氣的鼓鼓的,認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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