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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識川垂眸，長睫掩下眸底的晦暗。
聲音有些意味不明的詢問裴眠。
“嘖，你說，我要是抓到那個造謠的人該怎麼教訓她呢？”
靳識川抬手捏了捏裴眠的後頸，示意她開口說話：“給點意見。”
昨天從裴眠嘴裡聽到盛薔這個名字之後，靳識川就吩咐了助理去調查。
早上回了公司，靳識川從助理手中拿到關於盛薔的資料的時候，奇怪又意外。
意外的是雖然他對這個盛薔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這個盛薔卻和他頗有淵源。
不但是正在他公司裡任職的員工，還是與他同校，大他兩屆的學姐。
而奇怪的是，一個他都沒有印象的普通同學的名字，又怎麼可能會從遠在千里之外，時隔三年重回北川的裴眠的嘴巴里出現？
在裴眠來之前，靳識川特意查了一下盛薔那邊，意外兩人居然昨天在公司電梯裡碰見了。
但當時許多員工都在，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為此靳識川還調取了監控，除了盛薔逗弄裴眠那段看得靳識川冷了臉之外，其他的和員工們說說的都差不到那兒。
靳識川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在他和裴眠愛情中做出過重大“貢獻”的樓寂和陳雨嫣。
但電話打出去，除了收穫了兩頓臭罵，什麼線索都沒發現。
樓寂雖然性格惡劣，但人品卻沒有什麼太大的缺陷。
他的人生信條只是宋婉喬和裴眠快樂平安。
他把裴眠帶去M國之後，恨不得裴眠失憶直接忘了靳識川才好，又怎麼會故意用盛薔來刺激裴眠？
而陳大小姐則是不屑於在背後搞這些。
——她都是光明正大的在朋友圈釋出靳識川緋聞女友的懸賞令，某次還群發到了靳識川這兒。
張澤言、鄭原還有蔣清清，都是知曉他的心思的。
排除到最後，就只剩下他自己和裴眠了。
靳識川的手落到女孩的脊背上，臉頰埋在裴眠頸窩，耐心的等待她的反應。
而被他摟在懷裡的裴眠，在聽到盛薔的名字和謠言這幾個字從靳識川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
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整個人都懵在了那兒，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謠言？
裴眠簡直傻眼，這兩個字還沒消化完呢，靳識川下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特別是靳識川的手落到她後頸上時。
裴眠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要炸起來了。
讓她給意見。
她能給什麼意見？
如果他
：
和盛薔的事情真的是謠言的話。
那這話就是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的啊！
她只顧著怕靳識川發現是自己造的謠了，根本沒發現，靳識川根本就沒解釋什麼，只是說了一句是謠言，她就已經完全相信了靳識川。
裴眠腦子裡亂糟糟的，只覺得自己心裡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
隱隱驚喜的同時，心裡不受控制的慌亂。
一時間無人說話，裴眠心虛的厲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得，或許是害怕靳識川發現之後，他話裡所謂的懲罰會落到自己身上。
於是下意識的反問，想要找到一些自己並沒有造謠的證據出來。
“你明明應該是在大一開學的時候和盛薔在一塊的啊！為什麼會是謠言！”
她太緊張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問得和自曝沒什麼區別。
果然，造謠的小鬼就在自己身邊。
意識到這一點，靳識川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揪著女孩的後頸把人從自己的懷裡揪出來了一些，大手捏上她的臉蛋，強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看著女孩心虛的表情和躲閃的目光，靳識川冷笑一聲，聲音沉得像是風雨欲來的天。
“你在M國怎麼這麼清楚北川發生的事情？”
“還有，我怎麼不知道，我是大一開學的時候和盛薔在一塊兒的？”
“裴眠，我根本不認識勞什子的盛薔，這個名字還是我昨天從你嘴裡聽見的。”
“我…”裴眠懵了，心慌的厲害，她眸光躲閃，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
什麼情況？！
為什麼靳識川說他不認識盛薔？
明明她記得——
裴眠瞳孔緊縮了一瞬間。
難道因為她以前離開產生了蝴蝶效應，劇情發生了改變？
可是靳識川真的接手了靳家的產業，這一點並沒有改變啊。
“想好該怎麼編了嗎？”靳識川聲音冷的嚇人，裴眠下意識與他對視，瞳孔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靳識川的聲音還在繼續。
“雖然我不知道盛薔的這個名字是你從哪裡聽來的，當然，我也不想知道。”
“但你平白無故誤會了我這麼長時間，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靳識川垂眸，說話的聲音漸漸變的輕緩。
“裴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他話音落，裴眠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脆弱感。
靳識川看著一直沒出聲的裴眠，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自嘲。
“要
：
不是你昨天喝多了酒，我還真不知道，在你心裡，我已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
“你真覺得，我是陳雨嫣嘴裡那種無縫銜接的渣男？”
一時間接受這麼多資訊，裴眠的大腦有些宕機，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久，才找出靳識川話裡的漏洞，磕磕絆絆的擠了一句話出來。
“可…可是你上次明明說，怕被你女朋友看見。”
裴眠定了定心緒，讓自己的聲音流暢了一些：“而且雨嫣說，我離開之後你就——”
裴眠低頭，不願意去看靳識川的臉。
雖然她的話沒說完，但靳識川已經聽明白了。
“然後你就以為，我和那個盛薔在一起了是嗎？”靳識川冷聲問她。
雖然裴眠很想說，不是，我是三年前就知道了你要和盛薔在一塊兒。
但這話說出來之後裴眠覺得，靳識川一定會氣死，然後再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
於是只能應下來。
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孩乖乖點頭的模樣，靳識川簡直氣不打一出來。
他忍著火氣質問裴眠：“那好。”
“陳雨嫣說我無縫銜接，和女朋友談了三年。”
“你說我是在大一遇到的盛薔。”
“裴眠你自己算算。”
“三年，到底是你離開，還是我和盛薔相遇的時間？”
靳識川話音落，裴眠直接懵在了那兒。
或許是因為靳識川這些年的改變太大，完全褪去了屬於少年人的青澀。
又加上他一身西裝，坐在辦公室裡，身上那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姿態。
以至於裴眠都忘了，他現在大學還沒有畢業。
三年前的現在，恰好是她離開之後，靳識川獨自度過的高三的下半個學年。
意識到這一點，裴眠的一顆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她開口，看著靳識川，一句話說得磕磕碰碰：“那你說的女朋友，是在說誰。”
靳識川垂眼看她，捏著她臉頰的大手分開，改成託著她臉蛋。
一雙黑眸中翻攪著無盡的晦暗色彩，他再也不拐彎抹角，一字一句，把從前所有沒來得及說的話。
盡數，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你說是誰？”
“在一起三個月，冷戰三年。”
“我叫你寶寶，手機裡給你備註老婆，這兩個詞是什麼意思，你得是笨成什麼樣子才不明白？”
“除了你，我怎麼可能和別的女人在一塊？”
“我還沒同意我們分手呢，裴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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