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往前開著,漸漸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花店門口,安若初還在跟小男孩糾纏著。
“不就是幾束花嘛!我就拿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小男孩死死地抱著一大捧玫瑰花,調皮搗蛋的吐著舌頭,就是不撒手。
安若初有些無奈,耐著性子跟他解釋著,“小朋友,這花是用來賣的,不是搶的,知道了嗎?”
說著,從一旁的花籃裡抽出了一束一樣品種的玫瑰,遞給他。
“吶!這個送你,把手裡的還給我,好不好?”
一束花可能不值幾個錢,但這卻是安若初和母親賴以生存的關鍵,更何況還是早晨才剛剛送過來的鮮花,自然不能就這麼被小孩子搶走了。
小男孩瞥了她一眼,十分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用力地把花摔在了她身上,轉身就跑開了。
“哎!嘶……”
瞬間,玫瑰花柄上的刺隔著輕薄的小衫劃破了她白瓷般的胳膊,滲出幾滴血珠。
安若初看了一眼滲血的傷口,快速把地上的玫瑰撿了起來,隨手放進一旁的花籃裡。
還好,周圍人不多,應該沒人看見。
“初初!”一聲清脆的女聲在一旁響起。
安若初循聲看去,莫歡和宋子夜正從不遠處向她招手,快步走過來。
安若初不著痕跡地斂起了眼底的眸光,捂著傷口,勾了勾嘴角,“歡歡,學長。”
莫歡和宋子夜走了過來,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初初,你受傷了?”莫歡有些緊張,扶上了她的胳膊。
安若初搖了搖頭,“小傷,沒事兒。”
安若初捂著傷口,和兩個人一起進了裡屋。
裡屋內,安婧姝正坐在床邊,做針線活。
家裡家境困難,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母親帶著她逃了出來,隱姓埋名來到了京城。
自那之後,就只剩下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安婧姝也曾是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對於孩子的教育自然也是十分看重的,安若初上的女中,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供得起的。
還好,安婧姝的刺繡功底深厚,平時幫人
:
做做衣服,也能賣個好價錢,再加上安若初的花店生意,生活也還算過得去。
安婧姝看她捂著胳膊慌張的跑進來,趕緊放下針線迎了上去,“怎麼了?受傷了嗎?”
安若初搖了搖頭,“沒事兒,用水清洗一下就好了。”
說著,脫下了外面的小衫,放在了床上。
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只剩下一些凝固的血跡沾在上面。
宋子夜看了看她的胳膊,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安若初轉身進了衛生間,把胳膊沖洗乾淨。
安婧姝端著水壺倒了兩杯溫水,笑道,“來找初初,是有什麼事嗎?”
“謝謝阿姨。”莫歡笑著接過了水杯,“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新上映了個電影,我和學長想著和初初一起去看。”M.Ι.
安婧姝聞言,臉上的笑容凝了一秒,坐在了床邊。
莫歡自然是知道她家裡的情況,頓了一下,改了口,“也可以不看電影的,我們出去隨便逛逛也行。”
安若初從衛生間出來,剛好聽到他們的對話,走了過來,“我還是不去了吧!家裡還有生意要忙。”
莫歡聽後,垮下了臉,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安婧姝笑著站了起來,“去吧!沒事兒的,看場電影也好,假期也快結束了,你們一塊出去玩玩吧!家裡不是還有我呢嘛!”
安若初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同意了。
“太好啦!謝謝阿姨!那我們就先走嘍!不會回來太晚的。”莫歡高興地站了起來,拉著安若初的手,就往外走。
宋子夜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阿姨您先忙,我們就先走了。”
安婧姝把他們送到門口,招著手,不放心地叮囑著,“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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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因昨天凶宅發生的命案,搞得人心惶惶,天色才剛晚,路上就幾乎沒有多少行人了。
告示上午才貼出來,下午就被揭掉了。
人們猜想,大概又是辦事狠辣的警察局局長親自出手,事情才會解決得這麼快。
想著也不會再有客人
:
了,安婧姝開始收拾餘下的花束,在外面擺了一天都不新鮮了,收集起來,安若初還能製成香水,也不算浪費。
一切都收拾好後,安婧姝從地上拿起了木板,才剛要擋上外面的窗戶,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安婧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去。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外套一件長款黑色大衣,路燈昏黃,看不太清面容,頎長的身形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拉下斜長的影子,深沉冷冽的眼眸凝著店鋪,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安婧姝笑道,“先生是來買花的嗎?剛才都收拾進去了,需要什麼,我幫您拿。”
“這店裡就你自己?”
譚京墨斜睨了她一眼,薄唇微啟,音色偏冷。
安婧姝聽到他這個奇怪的問題,不覺警惕了起來,“是啊!先生是有什麼事嗎?”
譚京墨快速轉頭,眉頭緊皺著,“你撒謊!”
安婧姝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一驚,強裝鎮定解釋著,“這有什麼好撒謊的呢?店裡真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譚京墨長腿一邁,掐著女人的脖子抵在了身後的牆上,“就只有你一個人?”
男人眼底洶湧著暗浪,卻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安婧姝被掐的急急咳嗽了兩聲,“咳……只有我……一個人……”
譚京墨輕蔑地笑了一聲。
呵!怎麼可能?明明上午還看到她在門口和小孩子搶花呢!
譚京墨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眉眼間竟然和她有些相似,難道是……
想著想著,慢慢鬆開了手,微微頷首,語氣出奇的和緩,“剛才……多有得罪……”
安婧姝被放下來後,手臂撐著牆緩了好半天,“先生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小店就要打烊了。”
說著就拿起擋板封上了窗戶,轉身就往屋裡走,一刻不願再多留,月黑風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譚京墨也沒再說什麼,往後退了幾步,看著門在自己眼前重重的關上。
寒眸微微一眯,嘴角泛起絲絲涼意,“不在?總有你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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