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查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庫，除去永章縣幫忙的實習生工資，剩下的錢正好夠賠大佬買的橙子。
真不是她王美兔過於小心翼翼，有前車之鑑在，她對那單已經付了錢的交易仍心有餘悸。
不著急要還下那麼大一單。
付錢都那麼及時。
不是個傻子就是騙子。
永章縣的車進瀾市的時候，王美兔特意到高速路口等著。
她打算自己上門去送貨。
發貨之前她特意全部又給檢查包裝了一遍，確保無誤之後才重新裝車。
出發前王媽媽給她烙了兩個肉餅墊肚子。
王美兔看著裝滿貨的車子苦笑。
“可別又是惡作劇，看我好閒得慌玩我嗎？”
王媽媽：“不會的。我查了，那個地址在市中心邊上，那塊的寫字樓不是有錢人還租不起呢。”
“沒準就是哪個大公司團建要。”
王美兔已經樂觀不起來了，看著王媽媽扯了一抹比吃了黃連還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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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野起了個大早又被拉去化妝做造型。
劇組試戲，不能打扮的太耀眼又不能太邋遢。
原來溫野打算跑步機上跑兩個小時，直接衛衣帽子往腦袋上一套出門就走。
反正以他的顏值，素顏就能秒殺一眾。
但是方陽不同意。
他苦心跟在化妝師旁邊勸他，“野啊，你聽哥跟你好好分析分析。”
“現在歐陽裡裡抓緊復出關頭，聽說早就和公司高層勾搭上了。你現在勢頭正旺，公司肯定想找人牽制你。”
溫野漫不經心地開啟遊戲，直截了當地問“歐陽也要去試戲？”
“你怎麼知道……”方陽錯愕。
他這話還沒說到重點上呢，怎麼溫野就給猜出來了。
“咳咳。”溫野清了清嗓子，“歐陽裡裡，被粉絲號稱‘當代流量明星的演技天花板’。”
方陽：“野哥別這麼說，記錄還不是拿來被人打破的。”
上次溫野處女作開播，已經被人罵慘了。
營銷號截圖彈幕裡的層出迭見的罵聲，大字宣稱：《粉絲為流量買單的時代已經過去》
《頂流男星溫野的處女作為何會遭到如此多的謾罵》
《看圈內人如何評價溫野的‘辣’眼睛演技》
此類標題層出不窮。
近些年來，路人對著一些瘋狂吃著偶像紅利卻沒有半毛錢演技的流量明星簡直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其實看客不管他是誰，只要他在這個時候冒尖兒出來。
頂風作案，鋒芒畢露，必定口伐筆誅。
恰巧，溫野夠火。
又恰巧，溫野的演技夠爛。
又恰巧，他吃遍了新一輪的流量紅利。
甚至，比歐陽裡裡更紅。
要說歐陽裡裡是好多人的初心，那麼溫野就是後流量時代、人們的情緒急需要一個宣洩口的出頭鳥。
溫野化好妝，腳下一蹬，轉椅轉過來，正好面朝方陽。
“怎麼，對我這麼有信心？”
溫野的眼尾一掃，連方陽這個大直男整個人的心都顫了顫。
他簡直想大喊一聲，何方妖孽！
“可不是，你們倆都是我帶的。”
化妝師小劉在圈內多年，訊息知道的不比大夥少。
他說：“陽子你別吹小野，我給兩個人都化過妝，也都熟悉。你要說單論顏值，歐陽確實沒得比。裡裡要算人上人，那咱家小野就是驚為天人。”
“但是演技，”小劉指了指化妝間牆上的電視機里正在熱播的《校草攻略》，“幹咱這一行的都知道，演技能給人的顏值錦上添花，反之亦然。”
雖然小劉說的也是實話。
但是方陽，“誰跟你是一行人。”
小劉笑著拍回去，前後轉動在琢磨溫野的妝容，總覺得哪裡不滿意。
他說，“再說了，人家好歹是前頂流，出名的早，年紀也不比溫野大多少……”
溫野：“五個月。”
“咦，你這清楚。”小劉著實驚訝了一把，繼續說，“恰好的年紀，放鏡頭前，各有千秋，畢竟是流量時代的天王，要真說顏值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等等，溫野你這黑眼圈，我去。”
小劉一邊補厚裝一邊翹著蘭花指叨叨：“你說人家歐陽，肯定休息的好，活力十足，你這整天疲於奔命的，都老了。”
溫野：“……”
他還不是被王美兔給急的。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做完造型，方陽就帶著溫野風風火火的往劇組趕。
連司機蔣叔都感慨，“上次走之前陽子你不還說，咱小野都不用試戲，直接就可以籤合同。怎麼我一聽說歐陽裡裡要回來，就……”
車開到紅燈停下來，蔣叔往額頭摸了一把汗。
“陽子，你跟公司講講，他們搶小野的戲沒關係，可別讓我再去給他開車了。”
方陽看著緊張的滿頭是汗的蔣叔，揮了揮手。
“放心啊，暫時還沒有人可以撼動小野的江湖地位。”他說，“這次試戲不一樣，公司把那些小作坊IP都推掉了，這次是陳導的新電影。”
“陳導？陳銘之？那是不一樣。陳導算是我的偶像，小野你去了可以幫我要張簽名嗎？”蔣叔開始回憶他過去輝煌的歷史：“要知道我老蔣當年，也曾有過一個混跡娛樂圈的導演夢。也曾披荊斬棘，不顧千難險阻，一雙腳踏進過娛樂圈。”
方陽：“行了行了，老蔣我還不知道你。你的高光時刻不就是有次開車送裡裡到劇組，陳導讓你坐過一次他的導演凳嗎！”
蔣叔：“……”
他牛都還沒吹完呢。
導演凳其實也不是陳導讓他坐的，就是中場休息，凳子上恰好沒人，他恰好腿疼……
長時間沒說話的溫野突然開口：“蔣叔，您貴庚。”
“免貴姓蔣。害，不是，你蔣叔我今年五十又二。”
“哦。”溫野：“孩子呢？”
方陽：“這我跟你說，你別聽他叨叨了，浪費時間。”
“兩兒一女，倆兒子都在外企工作，女兒是公務員。老伴比她大五歲以前是人民教師，退休了之後天天忙著擱外頭跳廣場舞。”
“沒計劃生育？”
蔣叔：“我們那地方窮，結婚早。我上大學之前，老二都能打醬油了。”
溫野總結了一下：“老伴有退休工資，兒子女兒基本生活不愁是嗎？”
蔣叔那叫一個驕傲，“那可不。”
“想當導演？一直迫於生計沒法實施？”
蔣叔沉默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渾，膽子小，不敢嘗試。
當初他是以導演系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的。
後來在娛樂圈給大明星開車，連他的老師都罵他。
可是家裡的三個小孩要吃飯，不能靠愛人一個人養活一大家子吧。
“你不是一直哭著喊著男人至死是少年嗎，”溫野，“一大把年紀了還不去試試。”
一陣急剎。
方陽罵罵咧咧，“老蔣你要死！”
他立馬去看溫野的情況，對方像是早有感應似的，大長腿抵在前邊座椅下的支柱上，整個人滑倒仰臥抓緊安全帶。
一點事兒沒有。
倒像是在演諜戰戲似的。
老蔣幹脆熄了火。
滄桑的雙眼迸發出希望的火花，他雙手顫抖地抓著椅背：“你覺得我有希望？”
溫野重新坐好，實話實說，“我沒覺得。”
“但是現在拍小影片這麼火，當大導演難小導演什麼的或許可以試試。退一萬步可能，萬一你老來追夢成功了，我要給歐陽裡裡排擠下去，將來失業了或許還能去投奔你。”
“我就是一海王，廣撒網。”溫野實在受不了蔣叔炙熱的如同中二少年的目光，誰知道他眼角的皺紋都能夾死一排蒼蠅了。“你別多想。”
誰知道溫野在休息室等試戲的間隙，就聽到公司傳來訊息。
蔣謀辭職了。
他花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才把蔣謀和蔣叔聯絡上。
×
方陽逮著人就上去打探歐陽裡裡的訊息，以他和陳銘之的關係，肯定不至於被排到後面。
但是問了一圈，卻沒有打聽到任何他要來片場試戲的風聲。
“不至於吧。”方陽失落地回到休息室，小聲在溫野耳邊說：“我打聽錯了，歐陽裡裡不來試戲。”
溫野淡定的一副像是他早就知道的樣子：“哦，那就是直接內定。”
方陽像是被電擊中似的，瞪大了雙眼，有一瞬渾身動彈不得。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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