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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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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徐母臉色大變,失控吼出來:“媽!禍從口出不知道嗎?!”

  這本來就是不是能夠光彩的事!

  甚至要負法律責任的!

  當年法律管控和意識沒有這麼嚴,他們才鑽了空子,現如今……

  這件事彷彿觸碰了什麼禁忌,徐母大亂,她咬著牙,“這件事以後誰也不要提!就當過去了,否則惹火燒身懂不懂?!”

  當年她精神很差,丈夫和婆婆迷信,就去找渠道做了這件事。

  說是福利院的孩子已經懂事兒了,養不熟。

  只要剛剛出生沒多久,沒什麼記憶的。

  老太太不以為意,嘲諷道:“那又怎麼樣?知道又怎麼樣?她還能吃了我?更何況,不過就是個鄉野村婦生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等日後徐溺就算找到了她親生父母,也無濟於事,好打發的很。”

  徐母噎住。

  心中還是不知名的憂愁。

  **

  **

  抵達了傅歸渡的辦公室,並未發現他人在裡面。

  辦公室裡消毒水味道淡淡的,混合著他平時用的香,窗戶也開著,涼風陣陣,她跑出去隨機問了個護士。

  護士說他在手術室。

  徐溺這才頗為遺憾的折返回來,可惜了,強吻的實行方式和臺詞她都想好了,她的大女主戲碎了。

  環顧了一圈,只能跑到他辦公桌後坐下,看著他桌面擺放的東西,很簡潔,一臺電腦,一沓檔案,筆架,陳列著五六支鋼筆,看起來都造價不菲,還有放在桌面的一副骨架。

  徐溺好奇地看著這骨架。

  好像是他親自裝的,她伸手摸了摸,表面不算太平滑,手感微實,有一種敦厚感,是一隻足部骨架,比較完整,看起來有種詭異的、瘮得慌的感覺。

  徐溺皺皺眉,捏著頂端想拿起來看看。

  但是第一次碰這種東西,一下子沒拿穩,那足部模型竟然散架了,噼裡啪啦掉在桌子上。

  徐溺一陣手忙腳亂。

  現在這模型質量這麼差了嗎?

  都不拼接好。

  她也不懂人體骨骼,也組裝不回去,只能把骨頭都收拾到旁邊,留了一隻小骨頭在手裡玩兒。

  不知道傅歸渡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手術。

  徐溺不由在想。

  傅歸渡這樣的大少爺,有錢有勢,為什麼還跑來做醫生這麼辛苦的工作?熱愛?救死扶傷?

  可依照他性格,好像也不像那種救世濟民的人。

  實在想不通。

  徐溺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她把項鍊摘了放回盒子裡,這才趴在桌子上,今天劇組事情多,她跑前跑後,又累又困,便打算休息一會兒。

  等傅歸渡回來的時候。

  推門進來就看到了趴在桌上酣睡的女人,她並未發覺。

  他頓時摘掉臉上的口罩扔進垃圾桶裡,放輕腳步走過去,站在桌邊,湛黑的丹鳳眸微側,看到了散架在一旁的骨頭,視線又落回她身上,女人手心裡還攥著一小節骨頭。

  須臾。

  他才彎下腰,輕輕撥開女人的手指,將那節骨頭抽出來。

  “徐溺?”他聲音很低。

  徐溺沒有要醒的意思,睡得香甜無比,夢裡正追著她的金山啃。

  傅歸渡不再強求,換了外套收拾好一切,這才抱著她下樓,避開了人群。

  回到了槿宮島的宅邸。

  風聲陣陣,乾枯樹枝上的積雪抖抖擻擻而落。

  月光慼慼。

  徐溺躺在床上,額頭冒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她陷入了另一個夢境之中,夢裡她彷彿是在逃生,眼前好像有什麼人,一身的漆黑,染著血,她看不清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似乎塌陷進了一個深淵,怎麼都跑不出去。

  直到,他走向了她。

  那一刻。

  徐溺猛地睜開眼,大喘氣地看著頭頂的吊燈。

  屋子裡沒開燈,但是窗外的月光映襯進來,遠方的海面波光粼粼著。

  這裡是槿宮島。

  他的地盤。

  徐溺爬起來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她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剛剛的夢還縈繞著一種窒息感,她喘了一口氣,這才下床,知道是傅歸渡帶她回來的。

  但是他人呢?

  徐溺心裡發虛,急於去找他。

  她現在在三層,她趴在護欄上朝著上面看了一眼,聲音在整棟房子裡迴音:“傅歸渡?”

  “你在哪兒?”

  沒有他的回應,徐溺思索了下,進了電梯去往四樓,再去往五樓。

  走到那迷宮一般的走廊時候,徐溺才有所躊躇。

  上次那間房,她仍舊記憶深刻。

  尤其,現在這一層並未開燈,眼前黑漆漆的,好像是什麼沼澤地。

  徐溺抿唇,“傅歸渡?”

  “五哥?”

  仍舊沒有回應。

  徐溺只能尋著那曲折又複雜的路線往裡面走。

  而在深處,一牆之隔。

  男人桌面擺放著精密儀器,他手中的鑷子夾著細細的骨骼,鼻樑上架著無框眼鏡,斯文又莫名危險。

  他慢條斯理地將散架掉的所有骨頭修復,然後重新拼接。

  四面八方的玻璃朝著他折射冷光。

  而在門外還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腳步聲清晰地順著聲音系統傳進他耳朵,他聽著那猶豫又惶恐的腳步聲,試探性地一步步朝著他這裡靠近。

  傅歸渡並不著急,而且仍舊專注於眼前的骨骼。

  女人彷彿是陷入迷霧森林的兔子,四面八方都是危險的野獸,她有些害怕,微弱地叫著他的名字。

  她依舊並不願意太靠近這間房,仍在外圍打著圈。

  他無聲地翹了下唇畔。

  他的嬌嬌,是真的很敏銳聰明——

  手中的這副標本,才修復了一大半。

  終於。

  外面忽然一陣踉蹌,女人似乎摔了。

  傅歸渡這才微微停頓動作,拿著鑷子的手摩挲了下。

  *

  *

  徐溺找不到燈的開關在哪兒,她又看不清,被厚重的地毯給絆了一跤,摔在了走廊裡,她嘶了聲。

  還未爬起來。

  不遠處就傳來腳步聲。

  等她抬起頭,男人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眼前黑漆漆的,她只能看到他鼻樑上眼鏡折射的白光,以及那在黑夜裡仍舊醒目的殷紅薄唇,徐溺心跳漏掉一拍,“五哥……?”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個方向走過來的。

  悄無聲息的。

  本來就做了噩夢,精神緊張之下,她現在的確被嚇了一跳。

  傅歸渡半蹲下來,他微涼的指尖撩開她散亂的發:“怎麼出來了?”

  徐溺下意識瞟了一眼遠處那間神秘的屋子,“醒了,沒看到你,你剛剛在做什麼?”

  那間屋子,究竟是什麼?

  傅歸渡指腹推了推眼鏡,聲音又好聽又蠱的頭皮發麻:“有點事,想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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