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凡跟陳猛打了聲招呼，隨後繼續趕路。下午三點多，兩人終於回到了通城縣。陳凡老家離縣城倒是不遠，三四公里就到了。雖然現在實現了村村通公路，卻沒有去村裡的公交車。陳凡讓蘇如真自己去縣城找一家酒店入住，隨時等自己訊息，然後他攔了一輛摩的往家裡趕。“凡大學，回來了啊。”摩的司機也是同一個村的，叫二麻子。三十多歲的年紀，也沒外出打工，就在縣城通往村裡的路口開了個小賣部。一邊賣東西，順便送送客。坐上二麻子的摩托車，陳凡留意著眼前的一切。通城還是那個通城，只是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陳凡。這次回來的感覺大不一樣，心裡有一種跟以前不同的感受。公路邊上的田地漲滿了茅草，以前的農田早已荒廢。現在極少有人耕種了，年輕人都外出打工，或是進了城。只留下那些孤寡老人。回到村裡，陳凡付了十五塊錢，二麻子掉頭回去了。陳凡揹著包來到家門口，“爸，媽——”老媽聽到聲音從屋裡出來，“陳凡你回來了？”陳凡把包往家裡一放，“爸呢？”“他今天去縣城了。”“哦，那妹妹呢？”“你妹去同學家還沒回來。”望著家裡的一切，陳凡心裡千頭萬緒。家裡的房子還是以前的土坯房，雖然有兩層樓，但極為陳舊。人家都建小別墅了，陳凡家裡的地面都是土的，連水泥都沒抹一下。陳凡望著自己家這麼落魄的家庭環境，尋思著怎麼跟父母開口。沒一會，門口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陳凡走出來一看，原來是妹妹陳娟坐著同學的車子回來了。跟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四名男女同學。男同學將一輛五成新的現代停到路邊，特意炫了一下手裡的鑰匙。老媽見狀，趕緊招呼陳娟的幾個同學。“哥，你回來了？”三名同學也坐到門口，老媽倒了茶，拿了些瓜子出來。開車的男同學將車鑰匙放在桌上問陳凡，“你們村裡連車都沒有，你是怎麼回來的？走路嗎？”“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好去接你。”陳凡說不用，我坐摩托車。“哦！”“你們這裡有點偏，公交車都不通。”“我們那邊要方便許多，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私家車。”“你們家也該買輛車了。”旁邊的那名女生道，“哪能跟你們村比？”“你們村在縣城算是比較富裕的了。”另外兩個男生也應道，“那是，他倒好，就算考不上大學，以後也混得比其他人好。”對方有些得意地看著陳娟，陳凡感覺得出來，這個男生估計喜歡陳娟。不過他沒心思跟他們這群小屁孩聊天，回房去了。他來到院子後面，後面養著豬，雞，鴨。環境特別差，蚊子也多。現在陳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怎麼讓父母接受這個現實？或者說，讓他們搬去城裡住。快五點了，老陳騎著腳踏車從縣城回來。剛好陳娟的幾個同學也走了，陳凡接過老陳的袋子，“爸，你怎麼才回來呢？”老陳看到兒子有些高興，“你回來了？剛好明天跟我去縣城買土豆。”陳凡連連點頭，“好類。”老媽見兒子回來了，特意殺了只雞，晚上一家人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吃著飯。陳凡試探著問道，“爸，媽，我們這房子也太舊了，而且生態環境也差，怎麼不跟他們一樣去城裡租個門面做點小生意？”“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在城裡買房。”老陳聽到這話，眉頭一皺，“以後你自己去城裡買房吧，我們兩個老傢伙就住這裡了。”老媽也道，“是啊，你大學畢後，到時家裡想辦法湊湊，看看能不能幫你付個首付。”“現在的女孩子要是城裡沒房，都不嫁了。”說完，她看了陳娟一眼，“你也要努力，不要連大學都考不上。”“那些同學習來往，把心思用在學習上吧。”陳娟不說話，她知道老媽就愛嘮叨。陳凡今天看了她那幾個同學，“我也覺得你應該好好讀書，現在不是你玩的時候。”“就算你現在想談戀愛，等你以後長大了肯定後悔。”陳娟驚訝地看著老哥，他的觀點怎麼突然變了？陳凡也不理她的眼神，給她解釋了。他就拿桌上的幾隻碗做例子，“你現在的生活圈和同學，朋友圈，好比是這碗蔬菜。”“你現在的眼光肯定也是在這碗蔬菜裡。”“只有你跳進這個圈子，你才有機會看到雞肉。”“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據你哥哥這麼多年的認知，人與人之間是有層次的。”“他們的認識，學識，眼界，圈子不同，這些人的層次都不相同。”“比喻說如果我在農村，那我的目標和人生夢想，就只是想娶個老婆，生個孩子，繼續著祖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但我要是進了更高的圈子，我的人生目標可能就是開公司，幹一番事業，做個對祖國，對社會有用的人。”“你不羨慕電視裡那些職場精英，霸道總裁嗎？”“你也要努力達到她們這個層次。”“女孩子只有高階，精緻到極點，才會讓那些不如你的人自慚形穢。”“你的層面高了，你的人生也就不一樣了。”陳娟撇了撇嘴，表示不能理解。老陳也不能理解，陳凡說得太深奧了。他的要求很簡單，只要陳娟考了大學，以後不要留在鄉下就行。至於其他的，他也幫不了，能做的只能送子女到這裡。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命運和能力。第二天，陳凡大清早就跟老陳去賣土豆。陳凡以為有很多，結果等老爸拿出來也就三百多斤。看來他們還是以前的勞作方式，父子倆借了個拖車，把土豆拉到縣城去菜市場門口去賣。就這樣的模式，父子倆一天能賺幾個錢？陳凡搖了搖頭，藉口去廁所給蘇如真打了個電話。今天的太陽有點大，老陳站在太陽下，抹著汗水，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一個土豆都沒賣出。陳凡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正要發火，一輛全新的途銳開了過來。從車上走下一位特別好看的女孩子，這身材，打扮，跟大城市裡來的一樣。她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又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人，“大叔，土豆怎麼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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