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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文爾雅的我,竟是禁忌製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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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麥子熟了



  周青平雙眸合上,防止自己那雙空洞的雙眸驚擾先生,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感覺到了靠近陸雲身旁,在兩人相距一丈遠時,他彎下了腰,聲音平靜,緩緩道:

  “先生好!”

  “在下週青平,早前曾無意間衝撞了先生,先生原諒。”

  說話間,周青平那空檔的繡袍隨風飄舞,圓滑如玉的頭頂有著六道戒疤。

  陸雲此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依稀還記得,上次見這個人,還是個生吃兔肉,飲兔血的變態,怎麼突然變成了個和尚?

  而且彷彿雙眼下去,右手斷去,似乎經歷了什麼了不得的危險。

  別說是陸雲,其實就連周青平自己都處於懵懂之中。

  自京城一遭,被先帝下令押入監牢之後,他便陷入了時睡時醒的狀態,更是在那場奇怪的打鬥聲中完全昏迷了過去。

  昏迷時,他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境。

  夢中有一僧侶,盤坐在自己面前,且僧侶的模樣與自己一模一樣,只是斷了一隻手臂,耳邊有佛經誦唱不斷,好似在度化自己。

  黃梁一夢,或許一瞬,或許萬年。

  佛經吟唱聲在某一個時間忽然停下,而夢中盤坐在對面的僧人睜開了雙眸。

  雙目中沒有瞳孔,有的只是黑暗,像是兩顆足以吞噬萬物的空洞。

  待周青平緩緩甦醒後,卻發現自己早已不在那京城之中,而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但但對周邊環境感覺到陌生,就連自身都有一股極為陌生的感覺。

  自己變為了那夢中僧侶的模樣,頭頂六道戒疤,左臂不知為何斷去,雙眸失明,黑暗一直伴隨於他。

  不僅僅是肉體上的陌生,更是心靈,靈魂更深處的陌生。

  徘徊中,他聞到路邊有濃密的血腥味,似乎是一位身受重傷計程車兵,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若是平日,他必上去痛飲兩大口鮮血。

  可那時的他,卻沒有半分渴望,心中燃起的唯有憐憫。

  自己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知,至於何去何從更是迷茫不已。E

  漸漸的,他聽聞周陽國內亂,聽聞烏鎮之名,在那一刻,似乎有一道聲音在指引著他,指引他來到烏鎮。

  “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以後切莫再行那駭人之事,也莫要再欺負弱小了!”

  陸雲看著眼前這穿著破爛袈裟的周青平,加之對方斷了一臂,也起了憐憫之心。

  或許這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

  聲音落位,周青平直接跪於地上,聲音極為虔誠:

  “先生大才,在下定當謹記於心。”

  “如今青平已然醒悟,記佛法,渡眾生。”

  “昔日重重,定當目標,只求還怨!”

  聞聲,陸雲撓了撓腦袋,心中尋思著自己好似沒做什麼,但看對方這般模樣,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著:

  “人在做,天在看,萬世皆有定律!”

  “切記莫行詭中事,自當身為人!”

  話音未落,九天之上亮起點點金光,如白日升晝星,惹人斐然。

  與此同時,周青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自覺的張開了雙眸,露出了那一雙空洞的眼窩。

  見狀,陸雲被嚇了一跳,將心中驚駭壓下,小聲問道:

  “這是怎麼了?”

  周青平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失禮,搖頭苦笑,隨後想要跪地,但被陸雲一把扶住。

  本以為對方只是有些慘,如今看來,不單單是殘,只怕慘上加慘都難以言表了。

  說不準,早前此人被雷劈中之後,鎮主將其埋葬,不曾想沒死,從低下掙脫了出來,結果遇上了某些盜賊,挖了雙眼,看了左手,說不準腰子都被噶掉了。

  陸雲搖了搖頭,為其哀嘆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抹手絹。

  周青平目不能視,且修為消散,無法感覺到顧雲的動作,只覺得有一抹衣布將雙眼環繞。

  頃刻間,雙瞳處變得溫暖無比,好似母親懷抱。

  淮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再次跪拜,卻依舊被攔住只聽顧雲緩緩道:

  “有心便可,既已入佛門,那便普度眾生吧!

  “將你欠下的那些孽障一一還清!

  聲音落下,顧雲拍了拍其肩膀,

  :



  便緩緩走入書院之中。

  ....

  無論外界多麼混亂,在這烏鎮之中,卻是極為祥和。

  次日清晨,學生們早早地到了教室,坐在座位上等待著陸雲的到來。

  陸雲準時走進教室,大半個月未曾上課,他特意著裝了一番,身上的青衫是前段時間新趕製出來的,使他看上去十分溫和。

  他將書包放在桌子上,掃視了一眼全體學生,見人手一本已經抄錄好的芸道,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始講課。

  “現在咱們院裡的學生都是根基不錯的孩子了,也就不再教之前那些讀書識字極為基礎的東西了。”

  “來,我們翻開芸道。”

  對於柳敏取得這個名字,陸雲倒是十分喜歡,倒不是什麼虛榮心作祟,正如柳敏特意解釋的那般。

  芸道,芸道,芸芸眾生之道。

  書中有的不單單只是四書五經的內容,在學生們外出之事,他還補上了不少經典文章。

  待到翻書聲落下後,陸雲咳嗽了一聲,喃喃著:

  “第一章的第一句話是‘道可道,非常道。”

  “這句話是在說什麼呢?”

  除了柳敏,吳缺兩人外,其他學生們看著手中的書,都十分驚訝。

  畢竟他們也是今天天明之時,柳敏發放的,根本沒時間去看。

  道可道,非常道,這話若是他人聽聞,只覺得莫名其妙,可在做的除了張三以及周凡陽,哪一位不是世間大能?

  可偏偏就是這般的他們,聽起來仍就覺得極其深奧。

  陸雲看到學生們的表情,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道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東西,不能用語言來表達。”

  “那這是什麼意思呢?”有一個學生問道。

  “這是說,人們總是試圖用語言來描述一些超越語言本身的事物,比如愛、美、善等等,但是語言的表達總是有限的,無法完全表達這些東西。所以,我們需要透過其他的方式來認識這些事物,比如透過直接經驗、直覺或靈感。”

  學生們聽著陸雲的講解,感覺很有道理,但仍舊覺得有些朦朧。

  陸雲看到學生們的表情,又笑了笑,然後繼續講解:“接下來的幾句話,講的是‘名可名,非常名。’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名字只是表象,不是真正的本質。”

  “這個道理好像有些像之前我們學過的‘名實不符’?”有一個學生說道。

  “是的,你說的很對。‘名實不符’的意思是說,名字和實際情況不相符。比如,有些人自稱是正直的人,但實際上卻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我們不能只看名字,還要看實際情況。”

  越是往下聽,學生們的越是惆悵,似乎這開篇講的是道家之法,在做的學生們,若論術法,恐怕唯有柳敏一人修的道家之法。

  這不是正大光明的開小灶?

  “那麼,這兩句話的意思就是要我們超越表象,去探索事物的本質,是嗎?”忽然,一直專心聽課的柳敏開口問道。

  陸雲微笑著點頭:“非常好,你說的很對。道家思想認為,事物的本質是無法被言說或表達的,只有透過內心的感知和體悟才能真正領悟。”

  見無人再次提問,陸雲繼續說道:“接下來的幾句話,講的是‘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萬物的本質是無名的,但是透過給它們命名,我們可以把它們區分開來。”

  .....

  春去秋來,周陽國的戰亂並沒有因為季節的更替而得到緩和。

  半年之間,西,東兩週,刀尖相爭從未間歇。

  稻田裡的稻草被金黃的麥子覆蓋著,微風吹過,讓麥穗輕輕搖曳,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田野中,有一位少年正握著鐮刀,賣力的收攏著小麥,哪怕請辭一日,也不過割去這田地間寥寥一處麥子。

  在田野邊,有一位老太正大口喘著粗氣,將肩上的麥子放下後,她本想起身回到田野幫助自家孫子,可年事已高的她,在彎腰的那一刻,直接摔在了地上。

  “奶奶!”

  張三聽見低吟聲,連忙湊上前來,當其看見奶奶此時正躺在地

  :



  上時,連忙靠近。

  萬幸的時,奶奶並未受傷,只不過有些脫力。

  “孩子,奶奶老了,幹不動了!”

  陳老太一邊錘著腰,一邊無力的說著,眼神似乎因為某種內疚,不敢長時間停留在孫兒的身上。

  而小張三則低著腦袋,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轉頭看去,在田野的另一邊,隔壁的李伯也在地裡幹活,旁邊有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幫忙。

  “三兒,別怪奶奶心狠,這學咱不上了好不好?”

  “也怪您爹沒用,死的那麼早,不然現在您肯定能快快樂樂的讀書,未來能當個天大的官。”

  陳老太的話說的並不直接,甚至於有些過於婉轉。

  對著這個孫子,她總覺得虧欠很多,哪怕早在初春時,為了孩子的願望,她願意一個人來著田裡幹活,那段時間腰就沒有直起來過。

  若是放在年輕一些時候,她定會順了孩子的意,畢竟那時候力氣還有,無非就是苦點累點。

  可如今,她已經八十餘歲,有心無力了。

  若耽誤了這個麥子收割的季節,等到明年開春,那便只能喝上西北分了。

  只有一人也就罷了,可眼前的孫子還小,爹孃早死,若自己死了那便是孤身一人,該如何存活在這混亂的世間啊。

  “奶奶,三兒明白了。”

  張三的一聲低吟,讓陳老太猛然抬眼,那雙老謀中閃爍著淚光,其中有驚喜,但也夾雜著愧疚。

  “三兒,這樣,您去和先生說,就說咱們暫時休學一段時間,等到麥子收好了,種子再種下了,咱們再回去上課。”

  “這樣可好?”

  看著孫兒的低沉樣,陳老太心中也是一揪。

  而張三隻是搖了搖頭,對著奶奶擠出了一抹笑容,又回到了麥田之中揮舞著鐮刀。

  待到夜晚。

  陸雲此時正坐在書房中,專心批改著孩子們的作業,當看見張三以近乎滿分全對時,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開學至今已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每日除了上課,陸雲倒也輕鬆。

  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鎮主從未說過什麼學生少,要撤資的話,反而平日裡極為關照,有事沒事就來一趟書院。E

  每次都是待了不少山珍海味,有時還會帶上一些字畫。

  陸雲自是不知,不過既然是鎮主送的東西,先來也不會太差,一併收下藏在那間茅草屋內。

  大半年的時間,烏鎮變化倒也不大,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批陌生面孔來到小鎮居住,而且個個都狼狽至極。

  陸雲倒也沒太新奇,畢竟他也知曉,戰亂之年,流民恆生,總歸都是些可憐人。

  平日裡看見都會幫助一些,送些吃食,以及一些衣物。

  好在這些流民雖身形邋遢,但卻是極為禮貌,一口一個先生,叫的陸雲倒是心中很美。

  只可惜,就是學生太少,雖然都是些好苗子,但萬一一個倒黴,全軍覆沒了可怎麼辦?

  有時他更是擔憂,如今兩個帝王,萬一三年以後,自家學生該去投靠哪位帝王呢?

  要是不幸,剛得官位,自家帝王就被滅了,那學生們可不就是到了大黴嘛?

  越是思緒,只覺頭腦越亂。

  “誒,這世道,正是荒謬啊!”

  陸雲小聲低楠了一句,將張三的考卷放在桌面,面臉愁容。

  正巧此時屋外傳來了張三的聲音:

  “先生,睡了嘛?”

  對於張三的到來,陸雲倒是不太驚奇。

  平日裡張三就極為用功,而且下課後,都會先去田間幫家中做農活,待到夜間才會溫習功課,有時有些不懂得,總會偷溜到書院詢問。

  開頭幾次,陸雲還很詫異,但時間久了也就明白了這孩子的用功與辛苦,每日都會特意等到晚些時候,防止張三白跑一趟。

  “沒睡,進來吧!”

  聲音落下,書房大門緩緩開啟。

  陸雲本事笑臉相迎,可當看見張三臉上的表情時,卻是有些僵住。

  此時張三臉蛋通紅,兩家兩側有淚痕之流,瞳孔更是通紅一片,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負了。

  陸雲猛地起身,剛想詢問是何人欺負時,卻聽見張三聲入蟲嗡:

  “先生,麥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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