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血腥味伴隨著惡臭鑽入鼻腔,加之那猩紅地場面讓張三瞳孔猛然放大,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雪白。
隨後哇的一聲,他扶在牆邊嘔吐了起來,使得這狹小地衚衕內氣味更加刺鼻。
見狀,李中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又很快舒展開來,對著站在乞丐身邊的衙役們擺了擺手,示意離開。
“賢弟,沒事吧!”
“第一次見這種場景嘛?”
等到衚衕內,只剩張三和李中以及四名被削成人棍的乞丐後,李中一邊幫張三順著背,目光一邊細細觀察著其神情。
而張三止不住的嘔吐,剛緩過來一些,餘光卻瞥見倒在地上地乞丐們張大了嘴巴發出嗚咽聲,這才發現,乞丐本不單單四肢都被斬去,就連雙瞳,舌頭都被悉數挖去。
頓時間,張三再次大口嘔吐,白日吃下去的食物早已吐盡,此時吐得只有胃酸。
眼見無可奈何,李中攙扶著張三,來到衚衕的拐角,使其不再去看那些不成人樣的乞丐們。
“李哥,能不能放過他們?”
張三足足緩了老半天勁,在停了下來,天性善良的他,一開口就是為這些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乞丐們求情:“先生曾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皆以憐憫望眾生。”
“他們也並未行什麼惡毒之事,如此是否有些過了火?”
聽聞先生二字,李中眉頭一挑,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不過卻被他再次掩蓋了下去,隨後又望著張三,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你這個傻瓜,他們欺負你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有什麼憐憫之心嗎?他們只會欺負弱者,如今受到懲罰,卻要你來替他們求情,真是可笑。”
張三隻是搖了搖頭,本想再去瞧上一眼那些乞丐,但心中膽寒,還是收回了目光,對著李中低頭道:
“先生曾教誨在下,人非聖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此番已然削肢去舌目,以是懲罰,李哥,要不放他們一條生路?”
李中深深地看了張三一眼,搖了搖頭,只是淡然問道:
“你口中的先生,是那什麼書院裡的先生?”
見張三點頭,他又緩緩道:
“其言卻為善,為至,只是卻不可用在此時。”
“你太年輕了,且出仕未深,思想過於執拗。”
“你可知世間有些人已經沒有回頭的路可走,他們終究是不會明白自己錯在哪裡的。”
“這些乞丐,我們盯了他們很久,你算是幸運的,若是放任他們繼續,不知還有多少外鄉人會被永遠留在番城。”
一邊說著,李中一邊對著遠處的幾名衙役招了招手,只見衙役們大步走入衚衕,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
張三聽到李中不同意將那幾名乞丐放走,心中既生氣又無奈,一方面他始終記得先生曾經的教誨,特別是那句,人之初性本善,哪怕這些乞丐們曾經想將自己賣去怡紅院,他任然帶有一絲憐憫之心,想為其留下一條性命。
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李中因此失去威信和麵子。他感到內心的掙扎和糾結,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那些衙役們即將走入衚衕,他連忙說道:“李哥,這些乞丐雖然行為不當,但也是因為生活所迫才走上這條路的。如果我們能幫助他們,或許他們就能改過自新,重新迴歸社會。”
李中聽到張三的話,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和嘲諷的神色:“你這個天真的小子,你以為這些人會有什麼改過自新的機會嗎?他們不過是社會的敗類,如果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只會越來越放肆。”
張三聞言,還想去阻攔那些衙役,卻被李中一隻手死死的抓住。
李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張三的表情,面無表情,直到衚衕內傳出了一道道快刀斬肉的聲音時,他才鬆開了手。
"賢弟,我明白你的心意,但這幾個乞丐不是好人,如果放了他們,他們很可能會再次傷害無辜的人。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善良而放棄對城裡安全的保護。"李中語氣堅定地說道。
張三低著頭,感覺腦袋有些分不過來了,一邊先生的教誨迴盪不停,另一邊李中的話從耳中緩緩進入,這使得他感覺頭疼欲裂。
:
"走吧,賢弟,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李中拍了拍張三的肩膀,拉著他走出了這個小衚衕,繼續他們的行程。
一路行走,張三始終低頭沉默不語,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先生和李中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轉眼之間,兩人來到了一處街區,這裡乃是番城的貧民窟,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一些乞丐,或者因戰亂逃難而來的流民。
街道兩旁矮矮的茅草屋子,牆壁破舊不堪,月光透過屋頂的縫隙灑落在泥土地面上,顯得格外昏暗。一些穿著破爛衣服的人們在路上游蕩,目光閃爍著迷茫和無助。
張三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疑惑,沒等開口詢問,就注意到李中的目光正放在不遠處一座茅草屋之上。
在那裡,有一道矮小的身影正擺弄著手中的一柄小刀。
“賢弟,你可認識那孩子?”
李中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張三眯了眯眼,只覺那孩子有些熟悉,但當他的目光注意到那孩子腰間的袋子後,瞬間反映了過來。
那是他的錢袋子。
這孩子就是那個偷了自己錢的小賊。
沒等有所行動,一旁的李中一聲大呵,五品氣息直接蕩然而去,將周邊的流民們嚇得一顫,隨後立馬四皇而散。
剎那間,破敗的大街上,只剩下三道身影,站著的兩道乃是李中和張三,還有一道趴在地上,不斷的挪動著身體想要逃離,正是那小賊。
眼見李中和張三已經走了過來,而那小賊此時也認出了張三的身份,當即明白了過來,這是來要錢的。
“求兩位大爺饒命”,求兩位大爺饒命!”
小賊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少了一般的錢袋子高舉過頭頂。
張三瞥了一眼李中,見對方只是冷眼笑著,並無其他舉動,這才放下心,生怕剛剛衚衕之事又要發生在此,連忙將錢袋子拿了過來,略微輕點一番。
“賢弟,可少了銀兩?”
李中說話時,其目光從未從小賊身上挪開過。
而張三扒拉了兩下,就明白錢少了許多,但他並未作甚,只是小聲的說著: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剛好!”
那小賊還想著該如何解釋,可聽到這話,自己都蒙了,迷茫的抬起頭看向張三。
李中則是皺了皺眉頭,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張三,問道:
“當真沒少?”
張三低眉不敢直視,只是緩緩點著頭。
李中長嘆一聲,無奈的道了聲好,便轉頭待著張三離去。
“李哥,謝謝您!”張三跟在李中身後,小聲的說著。
而李中則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沒太理解其中意思,疑惑的問著:“謝我?”
“謝我作甚,你我乃是兄弟,幫兄弟找回場子不是本該如此嘛?”
張三隻是微微搖著頭,先前因乞丐之死而起的些許忌憚開始消退。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兩人剛剛走過內外兩城的大門時,有一對衙役直接衝入了貧民窟,將裡面所有人等盡數殺絕,其中那小賊更是被砍成了肉糜。
時間一晃,便是七日。
這些時日內,張三與李中越來越近,兄弟之稱也不在是言語之上,更是有心而發。
其中,除了細緻入微的照顧,更是讓張三每日每夜進入仙境,且每次仙境中的仙女都大不相同,有時是早前的四位婢女伺候,有時又換了一批新的婢女,有時更是不下是十位婢女。
對於一位血氣方剛的少年,此等地境,此等照顧,讓他每次洗浴完,都是被人扛著出來的。
漸漸的,張三似乎有些忘去了自己離開烏鎮時的想法,也忘了先生曾經的教誨,有些沉淪其中。
這日正午李中和張三漫步在番城的繁華街道上,路邊的商鋪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著路人的目光。
李中的神情有些沉重,一直沉默不語,只是低頭行走,絲毫沒了平日裡那股爽朗勁。
張三覺察到了他的變化,便開口詢問:“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困擾著您?”
李中先是停下了腳步,隨後又搖了搖頭,再次向前行去,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意思。
而張三則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大事會發生,連翻追問下,李中這才有了告知之意。
只見他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疲憊:“賢弟,其實為兄有一件
:
事情一直想跟你說。”
張三有些擔心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難處?需要在下幫忙嗎?”
李中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是為兄要去參軍了。”
張三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參軍?您要去當兵?”
李中點了點頭,目光緩緩看先晴朗的天空,似乎是陽光過於耀眼,他用手擋在眼前,語氣極為低沉:“對啊,要去參軍了!”
“其實在與你相識那日,為兄便接到了前線的調令,只不過那是你我兄弟才剛剛相知,為兄不捨,這才一拖再拖”
“直到昨夜,前線來報,若在不前去,只怕為兄的這可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張三的表情漸漸變得擔憂起來:“如今西周與東周戰亂不斷,此時如軍,那豈不是。。”
話音至此,張三臉上的擔憂變得急躁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李中的手,小聲的說著:
“李哥,不可啊,若是如軍,只怕九死一生。”
“不如,您與在下兄弟二人,直接逃離吧!”
“不可,若是脫逃,只怕世間再無你我容身之地了”李中情緒低下,只是淡淡的搖著頭。
張三此時的臉色已經漲紅,但事實確實如此,脫逃後又該何去何從?
東周調令不尊,西周更不會融他們此等叛逃之人。
“李哥,要不然,您與在下回烏鎮吧!”
“雖然烏鎮是個小地方,但是裡面的人都很好的,而且地處偏遠,戰火從未波及到那便去。”
聽到張三此話,李中的瞳孔猛然放大,連忙將因激動而不斷顫抖的雙手放在身後,在平復情緒後,他拍了拍張三的肩膀:“為兄得去,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為了你,更是為了咱們以後的生活。”
“你不用跟著我冒險,我一個人就可以應對。你還是留在這裡,照顧好自己。”
張三皺起了眉頭:“可是在下不想您一人。。。”
話未說完,李中微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也不能讓你跟我一起去受苦。你還年輕,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再說了,為兄的實力你還不放心?”
“除了那些大將軍,五品之內,哪有我一合之敵?”
張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不捨:“好吧,既然您這樣說,在下就聽您的,但是您要注意安全。”
李中微笑著拍了拍張三的肩膀:“放心,我會的。”
兩人繼續走著,身後是番城的喧囂和熱鬧,而張三的心中卻有一份沉甸甸的壓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李中離開後,會發生許多變故。
第二天,李中沒有道別,直接離開了番城,就連一份信件都沒留下。
若非婢女們告知,張三還打算與李中喝上一場離別酒呢。
本以外李中離去後,這府內便會冷清許多,畢竟主人都走了,張三身上可沒什麼錢兩,哪能消耗的起此等大門大戶的開銷。
卻不曾想,生活照舊,服侍的婢女們任然是不是換上一批,詢問過後才知曉,李中早已將一切都已安頓好,可保張三一生一世盡享榮華富。
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又是七天後,有一份稱是從前線送回來的家信,需有張三親收。
開啟來信,發現乃是李中所寄,這讓張三歡喜了許久。
家信並非一封,而是往後每日都會從來一份,送信人稱,李中每日都會差人送上一封過來,今日到的,乃是三日前送出的。
其中每封信都詳細地描述了李中在軍中的日常,從訓練到生活瑣事,李中幾乎沒有遺漏任何細節。
同時,李中還透露了自己跟了個大人物,可能會有一些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三對於李中的信越發期待,每封信都成為他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部分。直到第二十一封信的到來,讓張三早已忘卻的初衷重新燃起。
第二十一封信很長,描述的比較多的都是,李中殺了幾個敵軍,以及一些戰場上的趣事。
本以為是像平日裡一般的普通家信,可當張三看到最後一句時,血脈膨脹。
“賢弟,為兄已在軍中有所威望,可願入軍?”
“若是願意,為兄將幫你打點好一切,靜待你的到來!”
“彼時,你我兄弟二人,戰場聯手殺敵,痛破敵軍,豈不快哉?”
:
如果您覺得《溫文爾雅的我,竟是禁忌製造者》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51du.org/xs/34946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