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還是疑惑,但看寧壽一臉篤定,也沒有多問。
他們商隊要在這裡進行交易,本來打算停留五天,但聽了寧壽的話,多留兩天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這幾日寧壽也沒苛責自己,出去和商隊一起逛村子。師父出手大方,給的銀錢不少。寧壽第一次看凡人間的交易,不免有些稀奇,一路吃吃喝喝。
看到有什麼沒見過的新奇玩意,他全部買下來裝著,準備帶給師妹白銀。
想到小姑娘見到這些東西高興的樣子,寧壽嘴角揚了揚,心中有些期待。
不過令他在意的是,越靠近後村的密林,那氣機的壓迫感就越強,似乎想讓他趕緊離開。
寧壽也沒有聲張,只是悄悄沿著村子走了一圈,又把氣機最強的地方記下,然後回屋練劍。
一週很快就要過去,走火村村長這幾天明裡暗裡問了好幾次商隊什麼時候離開,又被王衡搪塞過去。看他岔開話題,村長也沒法,只能苦笑兩聲。
寧壽第一天來的時候,村裡有兩個人打架,把村長叫走了。那兩人一個叫狼叔,一個叫野叔,是村子裡最高大的人。
這兩人互相不對付,一週裡又打了不少次。寧壽也圍觀過,只是去詢問他們為什麼打架,二人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看對方不順眼。
第五天的時候,成年禮所需的祭壇已經開始搭建了。雖然和商隊的交易減少了很多,但明顯可以感覺到村民們的激動。
第七天,王衡見貨物賣出許多,已經賺足了銀兩,就大手一揮,給鏢客們放了假,然後又跑到寧壽近前詢問起來:
“寧兄弟,今天晚上就是成年禮了,為什麼今天能知道真相,你就給我透露一下吧。”
哈哈一笑,寧壽也沒有賣關子:
“王大哥,這個道理很簡單。人這一生只有兩次成長機會。一次是剛出生,還有一次是成年時。
除此之外,用其他方法使人體發生改變,都會打破原有的平衡,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分崩離析。
但你看那些村裡人個個生機盎然,無不詳之兆,所以只能是在成年時有所改變了。”
王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有理。每次與寧兄弟相談,總感覺自己才是年幼的那個了。”
聽他讚揚,寧壽一樂。自己雖然第一次下山,但這些年博覽群書,又有仙家手段輔助,閱歷自然選超旁人。所差的只有經驗,這倒只能透過時間慢慢積累了。
他站起身主動邀請到:“王大哥,走吧,我們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成年禮在後村舉行,祭壇就在密林往前一點。現在時辰已晚,鑼鼓聲震天,所有村民聚集在一起,等待儀式開始。
寧壽看著祭壇,微微皺眉。那祭壇所建地正是村裡氣機排斥感最強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參加成年禮的孩子們不止一個,已經都在祭壇面前侯著。寧壽和王衡兩個外鄉人在一群大漢中極為顯眼。
費了好大勁,他們才後面擠出來,站到人群最前面,免得被擋住視野,什麼都看不見。
村長也看到了二人,對旁邊村民吩咐了幾句,把他們帶到旁邊。
知道勸說沒用,村長臉上帶著苦笑,向二人拱手:
“二位既然想旁觀成年禮,我也不能拒絕。只是希望大家等會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往外聲張。”
頓了頓,村長繼續道:
“看兩位已經知道了什麼,我也就不隱瞞了。二位有什麼想問的,我現在給你們說清楚,免得等會慌張,影響儀式。”
和寧壽對視了一眼,王衡先開口問道:
“村長,我前些年也是來過走火村的,那時候村民還很正常,這短短几年,怎麼他們的身高都高了那麼多?”
“唉,說到這個,就要提到我們走火村信奉的神了。”
村長取來三個坐墊,邀請兩人坐下,才慢慢講述起之前發生的事。
“這幾年,土匪越來越囂張了,周圍好些村子都被滅了村。就算還在的,糧食物資也都被搶走,只能苟延殘喘了。”
王衡順口接過話:
“這個我知道,那些匪寇越來越囂張了。我們商隊一路走來,之前地圖上好多村長都荒廢了。還好你們走火村還在,不然乾糧水源都補給不了。”
“是啊,這方圓百里,只剩我們一個村子了。為什麼走火村還在,就得從幾年前說起了。”
村長面露追憶之色。
“那時候,一支流民從外面跑來,說自己的家鄉被妖族攻破,想在這裡定居。我們附近幾個村子商量了一下,同意下來,給他們選了個地方建村。
剛開始,那些流民很感謝我們,也認真勞作,等待秋天豐收。我們給他們提供食物和種子,他們也在我們幹活時搭把手,幫些忙。
可是天公不作美啊,那年大旱,人喝的水都不夠,又怎麼給莊稼澆水呢。
我們這些村子還好一點,之前有儲存下來的糧食,能勉強熬一年。可那些流民本來就沒有食物,遇到大旱就是絕路啊。
之前我們能接濟一點,現在糧食完全不夠,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一天晚上,那幫餓瘋了的流民拿上武器,趁夜色摸到村子裡。”
說到這裡,村長的聲音已經略帶哽咽,顯然想起了那段慘景。
他抹了把眼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點,繼續講起來:
“那些流民殺光了成年人,搶走了所有糧食,把剩下的婦女和孩童圈養起來。
那個時候村子間傳遞訊息只能讓人跑,那些流民知道這個,就派人守住村子,借其他村的信任進入村子,然後裡外合擊。
花了一年時間,這數百里的所有村子都被燒殺搶奪乾淨。那些流民,不,那些匪寇把我們全部帶到這裡,像養豬一樣養起來。
女人被他們隨意玩弄,孩童長大就全部殺掉,當作食物。這方圓百里成了匪寇的天下。”
“不過還好,泗水能出現了。”
提到這位走火村供奉的神,村長的臉上滿是複雜。既有崇敬感謝,又有恐懼害怕。
“泗水能殺了所有土匪,一個都沒有留下。那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實不相瞞,我現在有時候在晚上都會夢到那個場景,然後被嚇醒。
我當時剛成年,是那些孩子裡最大的。我害怕泗水能把我們也殺掉,就主動提出供奉他為神,每年給他食物,還幫他修建洞府。
泗水能同意了,我就被選為村長。被土匪奴役許久,其他孩子也沒有了回到原先地方重建村子的想法。所以,我們就在這裡紮根,沿用走火村的名字,生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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