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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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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校園裡的各路大神
除了學校的大食堂,學校裡還有一家賣菜的,還有一家賣湯的。

賣菜的是一對小兩口,據說是某位學校領導的親戚。

兩口子,在學生宿舍入口處找了一間房子,大概有一二十個平方。兩人在裡面支起灶臺,幹起了生意。

當然吃住也都在裡面。

這兩口子,男的臉黢黑,胖胖的像圓鼓輪一樣,一雙小眼睛咪咪著時常閃爍著狡黠的目光。

女的臉又瘦又長,蠟黃的臉還長滿了蠅子屎,額頭上油膩的劉海斜梳到一邊,像是耷拉著的舊帽簷子。

兩張臉有個共同的特點永遠是油亮油亮的,離的老遠就能看見泛起的光。

到了放學的點,兩口子扛出來兩張課桌,擺到路口,端來兩大鐵盆菜,一盆油條,就開賣了。

兩口子的菜比學校食堂稍便宜還好吃。那油最起碼是沒少放,炸油條的估計是不缺油吧。

不過讓劉念不能忍受的是那烏黑髮亮油漬包裹得嚴嚴實實木桌子,以及夏天菜盆上亂碰頭的蒼蠅。在看看兩口子露在袖子外面油漬麻花黝黑粗糙的雙手,劉念就覺得似乎沒有什麼食慾了。

但學校食堂掐好的就做那點菜,寧願不夠,也不剩下。如果去晚了就會買不上。倒是那兩口子的菜每次都做的多,隨時去隨時有。

所以劉念隔三差五也到他們那裡去打菜。

還有一家只賣湯不賣菜。

這就沒有外人了,王德財老師家的大公子。

同學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王德財暗地裡大家都叫老財,所以他兒子我們都叫小財。

小財三十多歲,和他爹一樣個不高,方臉禿頂,頭髮稀少,腦門錚亮,奇怪的是滿臉絡腮鬍子。劉念心道原來是這腦袋上的頭髮都長臉上了。

小財的生意其實才乾沒長時間。

聽說小財是在家種地混農業社的,笨手笨腳的地也種不好,人又老實的也不會說個話,連個媳婦都沒找上。

老財看到那兩口子生意不錯,靈機一動給自己孩子找了個活路。

大公子似乎只有那一身裝扮,一件像油布子一樣的人造革夾克,還掉皮掉的像披著魚鱗一樣。一件髒兮兮的肥大藍褲子,鬆鬆垮垮的掛在腰上,磨的發著黑亮的腰帶還露出一大截。想來這應該也是他種地時的工作服吧。

大公子不賣菜,只賣湯,有時候是鹹湯,有時候是辣湯。

飯點的一到,大公子提著一個大鐵桶就過來了,隨便在學生宿舍門口找塊地。

桶放下,人蹲在後面,也不吆喝,也不出聲,就用那雙渴望而熱切的目光來回的盯著路過的同學們。

“買啊!來買啊!”一旦對上大公子的眼神,你立馬就能明白他心裡想說的是什麼。

我們自然要照顧一下大公子的生意,湯一毛錢一碗,不貴,也好喝。不過在盛湯的時候,一定別看桶簷子,那些層層堆積的疙疤,一定是從來沒有認真地刷過桶。

好在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是那麼講究。

在後來小財也開展了多種經營,在老財的單身宿舍門口支起了一口大鍋,做起了油炸丸子。

下了自習,有餓的飢腸轆轆的同學,就去老財的宿舍裡買幾個丸子充充飢。

有時會碰到老財在哪裡,老財會點著頭朝著你笑,和氣地和你說話,甚至給你開個玩笑。那個熱情的勁頭,還真有點像個生意人。

除了打飯打菜還需要打熱水。

不過熱水是不用自己每天去打,班裡排的值日。一個大鐵桶,一根長木棍,兩個同學去抬一天三頓飯的水。

做值日的同學,通常會把水桶提到教室放在門後。這樣放學後就能直奔水房,衝在前面,省的的再浪費時間往宿舍跑。

於是放學鈴打響後就有這麼一些同學,一個提著大水桶,一個扛著大木棍,百米衝刺一樣奔向水房。

提水桶的同學奮力的跑在前面,隨著胳膊的劇烈擺動,手裡的水桶也跟著急促的上下翻飛,左右搖擺,吱妞亂響,像似在掙扎.抗拒.吶喊。

拿棍子的同學跑在後面,還不忘把棍子揮舞兩下,嘴裡還喊著:“衝啊…..”

那慷慨激昂的勁頭還真像奔赴戰場。

也不知道餓著個肚子,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能量!

女生向來能沉住氣。

兩人聊著天,抬著水桶,不疾不徐地踱著步慢悠悠地走向水房。

她們握著棍子卻如同牽手一般輕輕地擺動著手臂。木棍跟著手臂,水桶跟著木棍,都輕盈的舞動起來,卻幾乎不發出什麼聲音。

既然爭不過,那就不跟那群潑男生們去搶了。

水房通常也是擁擠的。水龍頭就那十多個,還隔三差五的壞上幾個不能用。全校好幾百人一二十個班級,不爭不搶那就要像女生一樣等到最後吧。

笤帚大嬸個不高,腰桿卻挺的筆直,白白淨淨的臉,乾乾淨淨的衣服,齊耳的短髮,看上去就那麼利索。

笤帚大嬸負責看管水房,她穿著一雙水靴,抗著一把大笤帚,來回的巡視著。水房地面有積水就掃一掃,水管有沒關好的就擰一擰。

那些在買饅頭時就愛擠的男同學們,習慣地在水房一樣去擠。

笤帚大嬸看到這些同學就會驟然發飆。

舉起還在滴答著水的大笤帚,一邊裝模作樣照腚去捂一邊厲聲喊著:“奶奶個熊!燙死你這幫小龜孫!擠!擠!擠!光知道擠!”

笤帚大嬸原本白淨風韻猶存的臉一下子變的通紅猙獰起來!

罵著不解氣又把笤帚舉起來作勢又要去打。

那撅著腚正往裡擠的同學,提著空桶,一蹦多遠老老實實的排到後面去了。

只是笤帚大嬸一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笤帚極少落在同學們的屁股上。

在後來,摸清笤帚大嬸套路的頑皮孩子,看到笤帚舉起了雖然躲到了一邊,但嬉皮笑臉的給笤帚大嬸招著手:“來呀,來呀,捂我呀!”

笤帚大嬸氣的臉又是通紅,呲牙咧嘴的咒罵著,舉起笤帚追著打。

於是那頑皮的孩子伸著舌頭做著鬼臉在前面跑,笤帚大嬸舉著把笤帚嘴裡罵著狠話火急火燎的在後面攆。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調皮搗蛋的孩子犯了錯又被老孃追著打呢。

你不服個軟,笤帚大嬸追你到天黑!

雖然同學們不是真的怕笤帚大嬸,但是真的怕笤帚大嬸那把滴答著水的大笤帚。它雖不至於打在身上,可笤帚掃出去帶起的泥水,甩一身可不好受,而笤帚大嬸還把這招使用的越來越純熟……

後來以至於大家一看到笤帚大嬸在水房,就自然的自覺一點了。

有笤帚大嬸在水房是相對安全的,危險其實是在路上。

班裡的馮雁秋抬著熱水不小心絆倒了。

人趴在了地上也就算了,要命的是水桶也跟著趴下了,整桶熱水都淌了出來,順著他的腳脖子一直親到大腿根。

這可是是真親啊,火熱火熱的感覺。

這幸虧不是夏天啊,穿的衣服厚,不然的話,不知道燙成啥樣呢。

腿燙傷了,起的都是泡,課不能上不說,連褲子也不能穿!馮雁秋光著屁股鑽進被窩裡在宿舍的床上子躺了一兩個星期。

三斤也受過症。

到宿舍需要經過幾層青石砌的臺階,兩人光顧著說笑,三斤踢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一個趔趄,桶裡的開水濺了出來,把腳面燙傷了。

雖然不是多嚴重,可是腳面燙傷了,穿不了鞋,走路就不方便了,總不能光著一隻腳來回的跑吧。

三斤讓劉念扶著一條腿蹦著去教室。

“來我揹你。這也忒慢了!”才走了兩步劉念就嫌慢了。

劉念蹲下身去,三斤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扭捏著趴到了劉念的背上。

劉念託著三斤的屁股猛地站起身來故意苦笑著說到:“三斤,我是不是欠你的?我怎麼這麼主動?”

三斤嘿嘿的笑著撓著自己的頭皮狡黠的說:“不欠,這是偉大的友誼!像馬克思和恩格斯一樣!”

於是為了成全這段偉大的友誼,劉念背了三斤一個多星期。

熱水抬到宿舍門前,小心地放下來。

掉瓷掉的像臉上長著幾個的大痦子的,印著各種紅花綠葉的,大的小的白色搪瓷缸子。以及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透明罐頭瓶子,歪歪扭扭的在宿舍門前的地面上排起了長隊,張著大嘴在靜靜等候。

而同學們卻像焦急的小燕,圍在四周,嘰嘰喳喳地嗷嗷待哺。

值日的同學地抄起鐵舀子,挨個的倒水。

滾燙的開水,打著滾,翻著花,從舀子跳到缸子裡,一小撮不甘寂寞的水花,好奇地跳出缸子,跌落在地上,又把地皮潤溼,裹著泥土,粘在了缸子上面,然後被同學們端進了宿舍,放在了床上。

可秩序總是暫時的,時間一長誰都嫌麻煩。

於是熱水桶直接抬進了宿舍,撂在門口的空地上,誰喝誰自己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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