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自己平白無故的就和一個陌生男人睡了?!
蘇小小想起來昨晚自己的輕佻主動就覺得無地自容,怪不得那男人昨晚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要委身於他。
蘇小小的嘴角扯起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那陣惱人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蘇小小以為是爸爸又打過來了,連忙抓起手機按下了接聽。
“小小,你在哪啊?”
揚聲器的那端是一個焦急的的男聲,蘇小小聽出這是哥哥的聲音,心中不覺咯噔一下。
蘇小小的哥哥叫蘇強,本來是一個技術工人,因為一次操作意外而失去了三根手指,也同時失去了那份工作。
哥哥是一直陪在母親身邊的,現在他打來電話,莫不是母親出了什麼事?!
蘇小小緊張起來。
“哥哥,發生什麼事情了?”蘇小小故作鎮定,可是聲音中還是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醫院這邊停藥了你知道嗎?!醫生剛才過來通知的,說什麼手術費用不夠,現在需要停止藥物供應,就連下星期的手術都準備取消了!你的手機怎麼一直佔線啊?你到底在哪?”
突如其來的訊息一個接一個,就像幾發強勁有力的炮彈,接連不斷的砸在了蘇小小的心上。
她都來不及回應,手機就因為電量不足而自動結束了通話。
爸爸他真的動手了?!
逼著自己用奉獻身體來填補他生意上的虧空也就算了,現在他對自己的結髮夫妻都下得去手,這樣的人除了“禽獸”二字之外,還有什麼詞語可以用來形容呢?
蘇小小沒時間去細想那些咒罵蘇父的話語,她收拾好東西,將床頭櫃上的支票小心地放進錢包之後,便衝出了風鳶會所。
街道上車水馬龍,車輛和行人皆是來往匆匆。
“去仁愛醫院。”
蘇小小鑽進了一輛計程車,母親被停藥的事情弄得她心神不寧,所以沒能注意到司機向自己投來的目光中滿是鄙夷。
從風鳶會所出來的女人只有兩種打扮,一種是風情萬種的妙齡少女,另一種則是氣場全開的霸道女王。
蘇小小的穿著明顯不是女強人那一類的,所以司機很自覺地將她當成了風塵女子。
“家裡有人生病了?”
司機師傅是個善良的大嬸,她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可是看蘇小小一副老實孩子的模樣,為了阻止她誤入歧途,大嬸還是忍不住開口搭了腔。
“嗯……”
“唉,姑娘啊,任何事情都得往開處想,困難總有辦法能夠解決,為了蠅頭小利失了自尊,可是划不來的啊……”
司機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是蘇小小還是聽出來了她的意思。
她沒有開口反駁,而是掏出了口袋中的那張價值三千萬元的支票。
輕飄飄的一張紙,此刻在她的手中卻像是有著千斤的重量。
這是她弄丟的貞潔,也是母親活下去的希望。
司機大嬸見蘇小小沒有理會自己的勸告,便不再開口了。
車子開得很快,仁愛醫院很快就到了。
蘇小小跑進了住院部,看到走廊的深處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斷地徘徊在病房門前。
“哥哥!”
那人聽見蘇小小的呼喚,連忙回過頭來。
這個往日再細緻不過的男人,此刻卻顯得無比的憔悴,泛青的胡茬星星點點的在下巴上冒出來,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佈滿了血絲。
看起來,他是整整一夜都沒有合過眼。
蘇強著急忙慌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了蘇小小的胳膊。
“小小你跑哪去了?怎麼這麼晚才來?!”
蘇小小知道哥哥一向心直口快,脾氣大嗓門也大。
因為害怕護士會找他倆的麻煩,蘇小小隻好賠著笑臉哄勸道:“你別嚷嚷,媽媽怎麼樣?”
聽見妹妹說起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母親,蘇強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他沉聲說道:“小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醫院怎麼會突然就停藥了呢?媽媽現在情況很不穩定,你最好趕緊去看看!”
蘇小小聽了這話,只覺得心似油烹。
要不是自己的失誤,爸爸也許還能看在交易的面子上資助母親好轉起來,是自己連累了她。
“我先進去看看,你找地方休息休息吧。”蘇小小心疼的拉了拉哥哥的手。
就在她要轉身的時候,自己的胳膊再一次被男人拉住了。
蘇小小回過頭,看見男人的臉上顯出了猶豫的神色。
“哥?”蘇小小帶著疑惑的問道。
“爸爸在裡面。”
像是下了決心一般,蘇強幾番猶豫後,還是開了口。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為什麼這個向來對母親不聞不問的男人,今天會突然趕過來。
但是從來人的神色判斷,他今天的心情應該是壞到了極點。
蘇小小聽見哥哥的提醒,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
爸爸怎麼會來?難不成是找自己興師問罪的嗎?
“沒事的哥哥,別擔心,我進去看看。”
蘇小小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轉身向著病房走去。
剛一推開病房的門,坐在床邊的蘇父就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陰測測的。
“你來了。”
淡漠的語氣讓蘇小小的心寒,從她記事起,爸爸對自己就是這樣的態度。
以前她以為,爸爸對自己態度冷淡是因為重男輕女,可越長大越發現,原來他對自己和哥哥還有母親都是這個態度。
“媽媽我回來了,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蘇小小避開了蘇父,坐到了母親的身邊。
“是小小啊……”蘇母掙扎著坐了起來。
“媽媽您慢著點。”
蘇小小趕緊上前幫忙,而坐在一旁的蘇父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小小呀,你哥哥已經給找了個環衛工的工作,我跟你爸都等著你畢業賺大錢孝順呢,我這邊你不用擔心。”
蘇母的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的蒼白顯出了此刻的虛弱,她剛費力地說完這些,馬上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媽媽你快休息吧,不要為**心了,我自有分寸的。”
蘇小小趕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蘇母的唇邊。
蘇母佈滿針孔的手無力地握住了蘇小小的胳膊,這種不健康的瘦弱是長期化療之後的副作用。
“好孩子,委屈你了……”
蘇母的眼中帶著愧疚,那種複雜的神情讓蘇小小難受。
“媽媽你不要跟我說這種話,我是你女兒,照顧你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裡談得上什麼拖累啊!”蘇小小的手撫上蘇母的臉,女人的憔悴讓她心疼。
明明是四十不到的年紀,可這幅皮囊看上去卻像是飽經滄桑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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