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夫君他不可能是黑蓮花(重生)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59章 59. 名節 若她遭休棄,他便帶她回江南去……

元燁也愣住了。

身後數十名侍衛有一多半突然搖身一變,露出了整齊劃一的黑色著裝。

他臉上的驚愕絲毫不似作假,下一秒,就見那群黑衣人中忽有一人身法詭譎,一個閃身便逼近到他面前。

元燁雖看似羸弱,但到底是一路摸爬滾打過的人。

生死攸關之際,身上顯現出的狠厲氣息就猶如地域窺伺人間的惡鬼般,不願放棄一絲一毫生的機會。

只見來人忽然從抽出一柄藏匿於腰間的軟刀,元燁雙眼一沉,反手探進負於身後的箭袋中,飛速抽出三支長箭並做一捆合為一支。

他一個翻身從馬上躍下,在旁看就像是他受驚墜下馬。

然而當那持刀的侍衛忽地飛身豎砍向他面門時,半跪在地的元燁陡然一挺身,手中三支箭矢驟然向上突刺,沒入對方鎖骨上凹陷的咽喉下方。

這一幕直教溫雪杳與她身後的眾人都看愣了,眼前的變故發生的太快,前一刻才受元燁搭救解決掉她們身後的猛虎,下一瞬便見元燁身後的侍衛突然倒戈,搖身一變成為一群黑衣殺手,紛紛背刺於他。

“怎麼回事?”寧寶珠嚇到額頭上的汗珠止不住地簇簇落下,溫雪杳也沒有比她好多少,只是她面上還強撐了幾分鎮定,實則緊握韁繩的手都在發抖。

那傷人的野獸固然駭人,但最可怕的莫過於人心。

眼前的黑衣人既然敢對皇子動手,顯然便是抱著必死決心的亡命之徒。

她雖然覺得元燁方才出現的時機有些奇怪,可此刻也不得不相助於他。

至少她能確認元燁方才是在救她和寧寶珠,但若被那群蟄伏在元燁侍衛隊伍裡的黑衣人得逞,那她與寧寶珠的下場就很難預料了。

是以,溫雪杳幾乎沒有猶豫,當即就命令一直保護著她與寧寶珠兩人的侍衛,讓他們上去幫助元燁與他餘下的侍衛。

雖然侍衛的實力遠不如那群訓練有素且都是亡命之徒的殺手強悍,但至少人多勢眾,能挺一時便是一時。

在兩邊人展開廝殺之際,黑衣人中忽有一人揚聲朝著溫雪杳道:“寧夫人、寧小姐,你們一人可知曉,你們眼前這位,方才對你們出手相救的救命恩人七皇子,其實才是今日令你們一人陷於危險的元兇?”

“他不過是故意在你們面前上演了一出救命恩人的戲碼,你們確定還要幫他麼?不若帶著你們的侍衛收手,我放你們走。”

話音將落,元燁臉上猛地顯出一股怒色。

他瘋狂的咒罵聲與兵刃相接的碰撞聲混作一團,看起來萬分狼狽。

溫雪杳飛速思索著,耳邊同時響起寧寶珠的話,“嫂子,既然他們說不會牽連我們,那我們又何必管那七皇子的死活,他本就是不安好心。”

須臾,溫雪杳湊近寧寶珠,小聲對她耳語道:“那群人今日既然敢殺皇子,我覺得他們或許不會留我們活路,而會斬草除根。”

聞言,寧寶珠面露猶豫之色,伸手抓了下溫雪杳的小臂,問道:“那該如何是好?那群殺手突破侍衛的重圍只是時間問題。”

溫雪杳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小聲回道:“帶兩個寧府侍衛護送你先走。”

“那你呢?”

“現在時間緊迫不便與你解釋,寶珠你信我就是,你先走,找人回來救我!”

說完,寧寶珠便大聲叫了兩個眼熟的寧府侍衛的名字,隨及一揚長鞭抽向寧寶珠身下的馬。

那兩人當即會意,立馬脫身縱馬追上寧寶珠。

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見那方才還同溫雪杳有商有量的黑衣侍衛臉色當即一變,就要帶人追上去。

溫雪杳心道那人果然從沒有想過給她們留活路,他分明是打算逐個擊破,一個不留,讓她們今日都死在這裡。

溫雪杳只愣了一下,然後便回神快速道:“拖住他們!”

元燁反應過來,也立即對他餘下的侍衛發出了相同的命令。

兩撥人合力,果然將黑衣人困住,令其一時無法脫身去追寧寶珠。

溫雪杳從方才起就一直避在遠處,沒有靠近他們的廝殺中心。然而剛才一舉,無疑惹惱了那群黑衣人。

眼瞧著在外圍的黑衣人就要往她所在的地方逼近,好在元燁和他的手下很快就將那黑衣人再次圍了起來。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在黑衣人一方即將要逆轉局面佔到上風之際,遠方忽然傳來成群的馬蹄聲響。

溫雪杳眼前一亮,就看到迎面策馬而來的一群人中,為首之人,格外眼熟。

正是季子焉。

喜色躍然於面上,溫雪杳登時便駕馬迎上去。

殊不知,那群黑衣人眼見救兵趕來,一切都要毀於一旦,當即殺瘋了眼。

餘下的多是元燁的侍衛,已經將他牢牢護在身後,而其中一位黑衣人見殺元燁無望,當即便把怒火對轉向一旁的溫雪杳。

黑衣人肩上連傷數處,也要追上溫雪杳取她性命。

於是,還沒等溫雪杳注意到身後動靜回眸,就見耳側忽然晃過一道虛影。

銀光一閃,背後將欲偷襲之人的首級便與屍身分離兩處。

黑衣人距離溫雪杳只有一臂近,就算季子焉反應再快,也還是讓對方得逞的刺出一劍。

迸濺的鮮血霎時向溫雪杳飛去,她愣住的側臉上,當即落下零星的嫣紅之色。

那黑衣人的腦袋,就在她咫尺的位置被人活生生砍下。

就算方才已經見多了驚心動魄的血腥場面,她的心甚至從最開始的恐慌逐漸變為了最後的噁心與麻木,但直到那滾燙的鮮血噴濺在側臉上時,她方才知曉,此前的平靜與鎮定,一直都只是強撐的而已。

然而下一秒,她便顧不得害怕,因為護在她後肩上的溫熱力量突然猶如水滴穿石般貫穿了她身後的衣衫。

她愕然垂首,哪是什麼水滴,分明是淋漓的鮮血!

季子焉竟用自己的手臂護在她的身後,替她擋下了那黑衣人的致命一擊。

頃刻間,溫雪杳眼前白了白,然而還沒等她發出絲毫聲音。

那條被刺穿的手臂就從她眼前移開。

季子焉將手臂伸到另一側,眼都未眨一下,便將那柄劍直接拔出。

隨後他拽起一片衣角,只聽“刺啦”一聲響,一條割裂的布條便出現在他手中。

“子焉哥哥......”

季子焉回眸看了眼,視線從溫雪杳身上滑過,張了張唇,又閉上。

半晌後盯著她道:“你先躲遠些,不然我還要分出精力照料你。”

說著,他揚了揚完好的右手,便有兩名侍衛騎馬過來,將溫雪杳帶下去。

安排妥當,季子焉這才伸出手將手中的布條交給另一個留下的侍衛,挽起那隻受傷手臂的袖口,在上面撒了一層止血散,淡聲道:“幫我綁緊些。”

有了季子焉與他手下的加入,戰局很快發生了變化。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餘下的黑衣人已是死的死、傷的傷,僅存的也只是一些殘兵敗將。

見狀,一群黑衣人像是提前就有約定般,霎時抬手向自己口中拋擲了什麼。

下一瞬,所有餘下的黑衣人便在一夕間盡數倒地。

“都服毒自盡了。”元燁見狀,眉頭皺得更深。

季子焉冷冷朝他看了一眼,半晌後才道:“七皇子,這些黑衣人顯然訓練有素,想必都是為取你性命埋下的死士。但為何,這件事會將旁人也一併牽連進來,難道只是巧合麼?”

“七皇子,或許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元燁的臉先是一黑,緊接著道:“季小王爺,此事我為何要給你解釋?你是有什麼身份,或是有什麼立場,要讓我給你這個解釋?”

季子焉聞言深深看他一眼,也沒惱,反而從容一笑,但話音卻比先前更具壓迫,“七皇子方才也應聽到了,寧夫人喚我一句‘哥哥’,而我與她兄長乃是至交。既如此,我擔她一聲稱,便有在外替她兄長照料好她的責任,溫長青不在,我便是她的兄長。”

季子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如此,我可有資格向七皇子你討一個說法了?”

忽然,沒等元燁回話,他突然雙瞳緊縮,大喊一聲:“小心!”

卻根本來不及,只見方才還站在元燁身後穿著他侍衛著裝的男子,不知何時竟出現在溫雪杳身後,意欲偷襲她。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元燁身後的侍衛中竟還有沒暴露身份的黑衣人,而那人的目標竟然又一度對向溫雪杳。

元燁話音落下,護在溫雪杳身旁的侍衛便一腳踹飛了那個偷襲之人。

可還是晚了一步,冷寒的鍵鋒已經從背後刺穿了溫雪杳的身體。

臨死之前,黑衣人口吐鮮血還在憤恨看著她,“若非是你,今日我也不會折損那麼多兄弟,只可惜......我沒能......”

話未說完,他就一扭脖子,沒了氣息。

隨即,溫雪杳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低頭,就見到了從鎖骨下方刺穿的一點銀色劍鋒。

眼角的淚珠因劇烈疼痛而逼得大顆大顆接連落下。

遠處的的兩人幾乎同時向溫雪杳跑去,只見季子焉朝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便有人蜂擁而上,攔住了元燁的去路。

季子焉口中說著“得罪了”,面上卻無絲毫愧疚,甚至都沒有分給暴怒的元燁一絲眼神。

他走近之後,負責看護溫雪杳的侍衛一人其中一個已經跪了下來,另一個垂著腦袋沒有動作的則是因為要撐著她的手臂以防止人摔倒。

季子焉神色一斂,冷聲道:“回去再領罰,現在,將人給我扶好。”

話落,季子焉一手穩住溫雪杳身後的那柄劍。

他的眉頭皺得死緊,分神看了溫雪杳一眼,出聲道:“能不能忍住?”

溫雪杳根本說不出話,張嘴也只有無助的哭音。

季子焉又急急解釋道:“雪杳,這劍我必須先拔出來,否則一路顛簸,傷口只會裂的更大。”

說完,他又從身上撕了兩塊沒有染上血汙的料子,其中一塊捆成捆遞到她唇邊,來不及再說任何多餘的話,只道:“張嘴咬住。”

溫雪杳能聽清季子焉在同她說什麼,她的意識很想配合,但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雙唇打著顫,半晌都無法自行張開。

季子焉只猶豫了一瞬,便用虎口卡在她的下頜上,手指微微用力,就將她的嘴用外力撬開,隨及飛快將另一隻手的布團塞進她口中,解釋道:“抱歉,若不如此,待會兒我拔劍時你可能會咬到舌頭。”

“忍一忍。”話落,根本沒有給溫雪杳任何一絲多餘反應的時間,季子焉便捏著劍柄狠狠向外一抽。

隨即,立即用手中的衣料重重按壓在溫雪杳背後流血的位置,他看向身側的侍衛,“將馬牽過來。”

侍衛飛快跑向距離最近的馬匹,另一人則猶豫道:“主子,是不是給寧夫人包紮一下再走為好?”

季子焉眼中閃過猶豫,須臾後搖了搖頭,“你既然知曉她的身份乃是寧夫人,便知這話輕易不該問。”

“可......”侍衛還想說什麼,但在季子焉警告的目光下噤了聲。

“我自然清楚事急從權,但若有半分可能,我都不想傷及她的清譽。”季子焉無奈嘆了聲,眼下人多眼雜,不僅有他的手下,還有寧府的人、溫府的人,甚至元燁的人,更甚者或許還有旁人的眼下仍在暗中藏著。

為今之計,也只有先離開這裡往營地折返,路上走一步再看一步。

若她的血真的越流越多,到了不得不幫她先行處理傷口的那一步,他也不會拘泥於什麼名節。

人活著,才有名節可談,若人死了,只留下那迂腐的想法,又有何用。

說著,季子焉已經抱著溫雪杳飛身上馬。

他將溫雪杳橫趴在馬背上,一手重壓著她後肩的傷口,防止有更多的血溢位,一手已經攥緊韁繩。

一夾馬腹,身下的馬便如離弦之箭一樣飛速射出。

在他身後,跟著十數個貼身侍衛。

餘下的則配合著寧府與溫府剩下的侍從,將七皇子往駐營的方向“請”。

溫雪杳伏在馬背上,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便昏死又被疼醒,如此反覆了數次。

直到她連咬緊下唇的力氣都沒了,身下的馬漸緩了腳步。

頭頂傳來季子焉焦急的聲音,“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就算我幫你壓著,也不好止住。”

說話間,兩人身下的馬已經徹底停了下來。

溫雪杳雖意識昏沉,但也知道季子焉說這番話的意思,她傷口流血不止,他一路都是邊策馬邊幫她按著身後的傷口。

季子焉顯然也有些急了,或許是怕她顧於名節不好下決心。

畢竟她也不再是原先的溫雪杳了,她如今嫁了人,已是“寧夫人”。

“雪杳,此事緊要,原本刀傷是應該仔細將傷口內外都一併清理乾淨,避免有汙血凝結導致化膿潰爛,最好再拿線縫合,以此來止血且方便傷口癒合。”

“但我們如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距離營地還有很長一段路。方才我想靠壓迫止血看能否姑且幫你止住,但現在看來是效果甚微,若這樣下去沒等我帶你回到營地,你或許就......”

沒等季子焉說完,身下突然想起一道微弱的聲音,“止血,止血吧。”

季子焉一怔,隨後認真道:“好,你且放心,我身邊幾個帶出來的都是我的人,他們不會亂說。”

話落,季子焉已經先一步翻身下馬,並將溫雪杳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幾名侍衛見狀紛紛褪下外衣鋪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後站成一堵人牆,背轉身去。

今日狩獵,季子焉只在身上稍微備了些止血散,方才他自己用掉了一些,如今還餘下半瓶。

溫雪杳面朝下趴在侍衛們鋪在草地上的外袍上,季子焉看著溫雪杳背後被血水浸透的衣衫,眉目漸沉。

就在他伸手正欲用刀鋒劃破那幾層汙濁染血的衣裳時,他的手忽然又定了一瞬。

他雖然會對今日發生的事情守口如瓶,可她如今已嫁為人婦,若被她的夫君看到她身後的傷口,再聯絡到今日發生的事,不難猜到發生什麼。

若對方知曉她的身子被旁的男子看了,是否會遷怒於她,甚至休棄了她?

不過季子焉只愣神了一息,便飛速回過神來,再不敢耽擱猶豫。

若寧珩因她丟失名節便不願要她,那他也不是不能將溫雪杳帶回江南。

思及此,季子焉手起刀落,扔掉那層層疊疊早已黏在一起的髒汙衣料,扯了自己的中衣將傷口處的汙血簡單擦了一遍,才將止血散盡數撒上去。

又用餘下的乾淨布料,繞過她一條手臂牢牢纏在傷口上。

做完一切,他才用自己的外袍將人牢牢裹住。

如果您覺得《夫君他不可能是黑蓮花(重生)》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51du.org/xs/36746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