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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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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正文完

◎紅燭喜帳,此情恆長。◎

這變故來得突然, 眾人皆是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反應快些的,也只來得及驚叫一聲小心!

侍衛們自然也不可能反應過來,待聽得這句小心後再有所反應已然來不及,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可婉成縣主那把匕首已經刺到太子跟前。

每個旁觀者都提心吊膽,作為當事人的寶言自然更是提心吊膽,那一瞬心都停了一拍。她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盯著那泛光的鋒利刀刃,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寶言竟是擋在了沈沉面前。

沈沉看著面前單薄的身軀,心中陡然一跳, 難以言說是什麼滋味。然這會兒顧不上思索這些,沈沉摟住寶言的腰, 將她帶進懷裡, 與她偏身一躲,避開姚婉婉刺來的匕首。

匕首劃破沈沉右臂,將他錦繡衣裳劃開一道口子。

姚婉婉雖動作猝不及防, 但畢竟是個不曾習武的弱女子, 力氣與反應都不夠快。沈沉趁她不備, 反手一記飛踢,將姚婉婉手中的匕首踢飛出去。

姚婉婉失了匕首,侍衛們圍上來,將她擒住。她卻搖晃幾下,徑直倒了下去。

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這宮宴自然也辦不下去。

行刺太子, 這可是大罪名。

此事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宮宴這樣的大場合,受邀賓客入宮時都接受過盤查,身上不准許攜帶刀劍之類的東西,這姚婉婉如何能將一把鋒利匕首藏在身上?

盤問過搜身的宮女後得知,姚婉婉入宮後身上並未有任何危險武器,那這匕首從何而來?只可能是有人在入宮後又給了她匕首,沈沉視線掃視一圈,讓他們接著去查姚婉婉今日接觸過的每個人。

他們竊竊私語。

沈沉說:“方才你義無反顧護在孤身前,孤自然高興。”

雲成帝與皇后匆匆趕來,命人把姚婉婉帶下去,又命人封鎖了宮門,誰都不許離開。

未必便能查到他頭上。

所有人都被拘在別苑裡,並未等太久,大約一個時辰後,便查出了將匕首遞給姚婉婉的宮女,那宮女卻先一步咬舌自盡。線索在這裡又斷掉。

寶言急得要哭:“殿下怎麼還笑得出來?”

沈慶安坐在一旁,給自己倒了杯酒,心存僥倖。

昨日從顧宅回來後,沈沉有些惱,惱她的感情太淺。說喜歡他,恐怕與喜歡墨墨差不了多少。

往更大點說, 今日這樣的場合,她膽敢行刺太子,自然也可能行刺聖上與皇后,那便是謀逆。

“給朕查!”

沈沉與寶言都未受傷,不過寶言心有餘悸,腿都發軟,她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開口:“殿下……你沒事吧?沒有受傷吧?”

英國公夫婦方才見狀,早已經嚇破了膽,此刻一臉戚惶,既心疼女兒,又害怕聖上震怒,攙扶著前去請罪。

他一向知道她膽小懦弱,胸無大志,又不是第一日才知曉,何必如此煩惱?她答應之前,便有一堆的顧慮推辭,他一條條地反駁,願意讓她打消顧慮。中途趕上莫家的事,才叫她迅速改了主意。索性聖旨已下,沒有反悔的餘地,往後餘生還有漫長的一輩子,沈沉對自己有自信。

方才寶言那奮不顧身的樣子,簡直比他吃過的任何甜膩的甜食還要甜,他彷彿頭一次感覺到甜這種口味的樂趣,原來當真不會膩。

沈沉看著她著急忙慌的模樣,不禁笑了聲。

沈沉惱了半宿,又把自己勸開了。

行刺太子,不論事成與否,這婉成縣主都沒有好下場,也真是昏了頭了。

沈沉越想越惱,他認定了她,便是此生無二,將她放在心尖上的感情。但在她心裡,她竟然能因為學規矩太難這樣的小事,便想放棄。

人心惶惶,都很詫異今日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英國公夫婦涕淚橫流:“聖上,我們也不知道婉婉她為何會這樣……她哪裡有這樣大的膽子啊……”

雲成帝怒道:“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何可狡辯的?”

英國公夫婦亦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只能哭。正在此時,姚婉婉的貼身婢女忽然說起,自家小姐這一個月來頗為反常。原本自家小姐下定決心放棄殿下,心情憂鬱,可自從某日開始,便忽然開朗起來,簡直像忘記了這件事似的。

“奴婢記得,那天小姐見了那位金道長……”

雲成帝聽得道長二字冷笑一聲,叫人帶那婢女沿著這線索去查,不多時便找到了那位金道長。那金道長受了刑罰,很快開口認罪,並道了出來幕後主使,正是梁王父子。

原來沈慶安自從成了閹人後,一直不死心,哪怕用一些邪魔歪道也在所不惜。正是如此,尋到了這位金道長。

得知金道長與婉成縣主有聯絡後,便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發洩自己對沈沉的怨恨。而梁王更是大逆不道,在家中做了一個雲成帝的木偶,意圖謀害雲成帝。雲成帝再度震怒,當即命人把梁王父子按下,差人搜查梁王府,果真在梁王院子裡找到了那個寫著自己生辰八字的木偶。

人證物證俱在,雲成帝以謀逆罪名發落了梁王父子,抄家問斬。至於婉成縣主,雖沒有主觀意願謀害太子,可因自己錯信妖道,差點謀害太子,亦被奪去縣主之位,連帶英國公被褫奪爵位,貶為庶人。

一場變故到此結束。

待一切都料理完,已是下午時分。被扣下的賓客們都各自歸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然宮宴也沒有辦的必要了。

寶言亦跟著平南侯夫婦歸家,臨走之前,偷偷摸摸來找沈沉道別。    今日之事太過驚險,她其實還想和沈沉說幾句話,但也不好留下來。沈沉握了握她指尖,說:“晚上。”

-

因是中秋節,夜裡雲成帝來了皇后宮中,沈沉也在。

雲成帝提及白天之事,長吁短嘆:“梁王膽子未免太過大了些!朕一向念及兄弟情分,待他寬厚。”

沈沉淡聲接話:“父皇就是太過念兄弟情分,以至於讓梁王認為您軟弱可欺。”

雲成帝又嘆一聲:“還好沉兒沒出什麼事。”

沈沉又陪帝后二人說了會兒話,便告退了。從椒房殿出來後,沈沉出宮去找寶言。

他輕車熟路翻進寶言房間,撲了個空。

房間裡沒人,只有皎月如水,映出窗影交橫。

寶言自然在李氏與顧侯那兒,崇文也在,一家四口正在院子裡賞月吃月餅,相談甚歡。待歡聲笑語結束,沈沉已經獨守空房一個時辰。

寶言推開房門,只見滿室晦暗。她咦了聲,記得自己留了燈,怎麼滅了?

小桃前去點燈,寶言藉著月光走進內室,被陰影裡走出的身影籠住,嚇了一跳。

她捂住嘴巴,記起小桃還在,連忙打發小桃下去。小桃不疑有他,退了下去。

“容與……”

沈沉聲音裡都是不滿:“孤已經在這兒等了你一個時辰了。”

寶言愧疚不已,她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沒想到夜裡殿下會來。沈沉看著她,正要發作,轉而想到白天她義無反顧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磨了磨牙,將人拉進懷裡,惡狠狠的吻壓下來。

吻著吻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寶言軟綿綿推了推,嗓音嬌嬌柔柔,不像拒絕,反而像勾住了他的魂。

“不行,外祖母說了……”

“你不說,我不說,外祖母又如何知曉?”他哄騙道,“外祖母是怕你鬧出身孕,到時候不好看,可又不會有孕,不是麼?”

他的吻從她唇角往下,密密麻麻印到鎖骨,寶言被他吻得情動,有些難耐地迎他。

就在沈沉意欲挑開她衣襟時,門口卻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隨後傳來李氏慈祥的嗓音:“寶丫頭,還沒睡下吧?”

寶言眨了眨眼,推了推沈沉,沈沉賴在她身上沒動,片刻後,咬了咬她唇瓣,這才坐起身。寶言趕緊把自己衣裳整理好,出去開門。

好在是晚上,李氏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外祖母,怎麼了?”寶言問。

李氏與寶言在門口說了約莫一刻鐘的話,入了秋後,夜風散發著絲絲涼意,一點點把沈沉的火澆滅。他倚在床邊,不禁想,早知如此,當時便該再把這時間縮短些。

三個月就夠了。

寶言送走李氏後回來,滿含歉意看沈沉,沈沉輕嘆一聲,沒再做什麼,只與她相擁而眠。

前兩日他才剛送來的寢衣,今夜便派上了用場。

九月、十月、十一月……

終於到二人婚期這日。

由禁軍統領開道,迎親的隊伍一路從皇宮到顧宅,氣勢十足,風光無限。京城上下都熱鬧非凡,街上張燈結綵,百姓們皆圍在街道兩旁看太子迎娶太子妃。

寶言一大早便起來,任由她們擺弄,穿上喜服,戴上華貴厚重的鳳冠,最後拜別外祖與阿爹,被迎親女官護送上花轎。

待盛大的婚典結束後,寶言回到熟悉的東宮。

不過這回她住的不再是含英殿,而是歷代太子妃所住的百花殿。

沈沉不必招待賓客,很快回到百花殿。他等這一日已經不知多少個三秋,太久太久了,迫不及待拿起桌上合巹酒,走近那抹嬌羞的身影。

寶言抬起頭來。

他一身大紅喜服,給整個人更鍍上一層冷意,瞧著更有氣勢,而難以接近似的。但寶言知道,這個人……他很好,非常非常好。

寶言接過合巹酒,繞過沈沉臂彎,飲下這杯合巹酒。

紅燭喜帳,此情恆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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