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開開眼？
眼前青年的實力固然深不可測，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鈴木正秀也從來不會服誰，世上有名的武器鍛造師除了鐵之國的那幫武士，誰能跟他們這幫霧隱村的大師比？
活了半輩子，他鈴木正秀鍛造的武器怕是比眼前這個小年輕這輩子摸過的武器都要多。
寧奇將手中的漆黑長劍擺在他的面前。
正秀瞟了一眼，是火之國那邊的長刀形制，除了劍身黑一點，本身看上去並不出奇，他嘴角上揚，臉上嗤笑的神情已經開始顯露，他譏嘲道：
“這種工業流水線上的垃圾，你也拿來我這裡……”
他話還沒說，就見寧奇橫劍一劈。
“轟。”
院落門前的巨大磨盤石就這樣乾脆利落地分成了兩半。
“我……我的磨盤……”鈴木正秀目瞪口呆，隨即瞪著眼睛怒視著寧奇，“你這傢伙你在做……”
他猛然醒悟過來，再望向寧奇手中的漆黑長劍時，已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鈴木正秀耐心解釋道：“一滴水和一滴水融合，不是兩滴水，而是一滴會沉入水底的重水。”
“這是什麼能力？”
“是在劍身內部加了什麼東西來保持重量的嗎？可額外打入的材料為何能分佈如此均勻，外表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分別？”
“同樣的，如果兩柄普通的制式長劍融合就是這柄材質詭異，又重又鋒利的漆黑長劍的話。”
“這……這是什麼材質打造而成的？”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
“重量剛好是兩倍長劍的份量，材質是，結構也一模一樣……”
“見過。”鈴木正秀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作為一名專業的鍛造師，他很清楚木葉那邊制式武器的標準質量，所以在接到這柄長劍的瞬間就感覺到了異常。
這柄長劍經歷過複製合成也依舊是長劍。
鈴木正秀聽完，緊皺著眉頭低頭繼續打量著漆黑長劍，再抬頭時，已是一臉恍然：“兩柄長劍合二為一，原來如此……這竟然是仙人手筆！是啊，是啊，也只有他們，也只有仙人，會用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能直接改變物質構造，將兩柄原本平平無奇的長劍變成這等絕世兇器！”
“我不知道，所以來問問你。”寧奇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寧奇掏了一顆門口的蘋果樹上的蘋果，咬一口，汁水四濺。
“這是……哪位大師的作品？”
“這柄劍，應該只是仙人創造的半成品。”
“這個構造到底是……”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不知道？你……哎，拿來給我看看。”他急切地從寧奇手裡接過來，然而當劍落在手上的瞬間，他卻眉頭一皺，臉上的狂熱迅速退去，只留下一臉的嚴肅和疑惑。
“我曾經和師傅在去鐵之國曆練的途中經過草隱村，在那裡見到過一個古怪的巨大箱子，那些人說那個箱子名叫極樂之匣，可以實現任何人的願望，但因為缺乏鑰匙無法開啟……我肯定那就是仙人造物。”
“你問題真多，”寧奇將蘋果核往身後一拋，隨口忽悠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仙人造物，是仙人動用特殊手段將兩柄長劍融合為一伱信嗎？”
“一粒沙和一粒沙融合，不是兩粒沙，而是一粒風吹不動雨打不掉的沉沙。”
“而這柄劍，雖然材質特殊，但歸根結底也只是一柄劍而已……”
也由此，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寧奇饒有興致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見過仙人創造的成品？”
“那四柄長劍融合就也一定會包含超越了我們理解的神奇力量，這是物質結構不變而質能發生改變的必然結果，當然，如果它只是變得更沉更鋒利，而沒有其他變化，那也是正常的，畢竟是‘超越了我們理解的神奇力量’嘛。”
白眼晉升到最終階段也依舊是白眼。
“這個重量不太對……”
“只是有點可惜……”他撫摸著劍身，忽然嘆了口氣。
他前身倚靠在窗戶上，笑著問道：“是不是長見識了？”
“只不過那個極樂之匣擁有我們凡人莫測的力量。”
寧奇挑了挑眉：“四柄長劍就仙人造物了？”
“怎麼說？”寧奇問道。
鈴木正秀笑了笑，抬頭，望向遠方。
鈴木正秀戀戀不捨地將漆黑長劍交給了寧奇，同時開玩笑地說道：“仙人手段莫測，將兩柄制式長劍融合為一，便已是讓這工業流水線上的垃圾輕而易舉地超越了我幾個月精心鍛造出來的武器，如果是將四柄長劍融合為一，那怕是會成為真正的仙人造物。”
“這個材質不應該……”
純粹一點也好。
寧奇微微頷首。
他喃喃著，轉身回到小屋裡，又是拿天秤稱，又是拿尺子量。
“和這柄古怪的劍一樣，那個箱子同樣是用無法理解的材質打造而成。”
“可惜什麼？”寧奇捧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寧奇，“怎麼好像是……把兩柄長劍打成了一柄？還不損失材料，還不改變構造……”
寧奇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並沒有找到可能解決自己疑問的事物。
那邊只有矗立的高山，巍峨挺拔。
只有皚皚的白雪，猶如銀簪。
只有翻騰的雲海，只有雲海下翠綠的松木，只有松木間湧動的山泉，只有山泉下流淌的溪水，以及溪水兩邊靜靜啜飲的無數生靈。
原來如此……
寧奇明白鈴木正秀的意思了，解決自己疑問的事物，正是眼前的這處天地，他所在的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由生命力量和精神力量融合而成的。”
“沒有生命力量可以脫離精神力量獨立存在。”
“生命力量和精神力量可以在區域性或個體層面暫時失衡，卻不可能永遠失衡。”
“我不知道仙人鑄劍需不需要打鐵和爐火，但如果融合便是仙人鑄劍的手段，那祂一定沒有平衡劍身內的自然之力。”
“越是強悍的生命力量，越不可能永遠只是一個空殼。”鈴木正秀望著寧奇手上的漆黑長劍，低沉著聲音說道，“在我們這個世界，自然之力，可是連仙人都不能夠忽視的力量啊……”
“你們忍者將武器看做是殺器，即格殺生靈的器具，那是因為你們覺得自然是向生的。”
“我卻不同，我覺得自然是向死的，武器則是自殺之器，既是人自殺的器具，也是自然自殺的器具。”
“武器從被人打造開始，便是用於殺人，殺動植物，殺自己。”
“就像是人從被自然打造開始，也是用來殺人，殺動植物，殺自然自己。”
“劍是人的自殺之器，人是自然的自殺之器，我們鍛造師打造武器，是不能只考慮材質組合，而忽略人和自然的影響的。”
“你是覺得這柄劍裡有可能誕生出生命是嗎？”寧奇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只是一個鍛造師，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我又不能把兩柄劍打成一柄劍還不會餘出多餘的器件……但按照生命、精神理論來說，大體是這個邏輯啦——”鈴木正秀撓著後腦勺，哈哈笑著說道，眼神隱晦而複雜，“走向極致的物質力量，就是容易吸引自然力量的進駐，也可以說是一定程度上的‘活化’，我們做夢都希望擁有這樣的能力呢……”
沉思片刻，寧奇忽然開口：“雷刀·牙就是吸引了雷電自然屬性力量進駐的結果嗎？”
“一點取巧的鍛造手段罷了，和這種能夠將物質融合在一起的仙人力量完全不能相提並論。”鈴木正秀用力搖著頭。
“多謝解答。”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寧奇偏頭望向山下洶湧的雲霧，嘴角揚起些微的弧度。
“我還是要多謝你給我開了眼，”鈴木正秀嘆了口氣，他並沒有注意到寧奇變幻的神色，“今天確實是長見識了。”
“對了，這柄劍叫什麼名字？”鈴木正秀好奇地問道。
“哦，還沒取。”長劍出鞘，寧奇淡淡地回答道。
“那你看來也是剛得到不久啊……”鈴木正秀猜測道，他看著寧奇，目光閃爍，“木葉隱村裡沒有鍛造師嗎？”
寧奇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有的。”
“那你跑來霧隱村做什麼？如果只是為了問這些問題和讓我開開眼的話，未免有些太不值了，”鈴木正秀搖著頭，“也不怕把命落在這裡。”
寧奇對於對方看出自己的身份並不意外，笑容溫和：“不要誤會，我只是順便來你這裡一趟。”
“我猜也是……”大叔乾巴巴地說道，望著寧奇手中的漆黑長劍怎麼也移不開目光，心中糾結萬分。
“冥王。”
正秀一愣：“什麼？”
“剛剛想好了，這柄劍的名字叫做冥王。”寧奇隨口解釋道。
“冥王……冥王……好名字，”正秀嘆了口氣，對著寧奇說道，“如此也差不多了，你快走吧，霧隱村有著嚴密的忍刀保護流程，如我這樣的匠人更是被霧隱暗部密切監控著，哪怕我搬來這邊也逃不過他們的監視，快走吧，你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白眼洞穿了虛無，寧奇淡淡地說道。
“被霧隱暗部發現了？”鈴木正秀臉色微變。
“不是，但從我進入霧隱村開始，就已經被一根雜草發現了，”寧奇搖了搖頭，“他在揣測我的目的，他沒有組織人手攔擊，他以為我是衝著你來的，但他並不清楚，我實際上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鈴木正秀並不知道寧奇在說什麼，他也沒在意，只是神情頗為無奈地看著寧奇……這傢伙，顯然是藝高人膽大，自恃實力，心中有數，並不需要外人擔心的。
山下已經有人衝破了霧靄，鈴木正秀已經能看到那些人模糊的身影了。
鈴木正秀抿了抿嘴，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他從身後的小屋裡取出一件東西，一邊往寧奇身上塞，一邊急急忙忙地說道：“其實我也不願意為那些大族豪強做禮器。”
“但我能做什麼，並不由我來決定。”
“七忍刀級別的忍具需要海量資源投入，而隨著霧隱村的忍刀七人眾陸續叛離霧隱村，村裡對於繼續建立類似於忍刀七人眾之類的部門已經失去了興趣，否則我們這些匠人又怎麼會選擇放棄自己鍛造忍刀的技藝傳承呢？”
“做做這些禮器，為霧隱村換來更多的資金投入，已經我們對於霧隱村來說最大的價值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要抱怨什麼，只是因為我知道霧隱村最近似乎正在發生某種變化，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做的，但我覺得這很好。”
“霧隱村不能再那樣下去了，它需要得到改變。”
“這是我送你的，就當是我對你們的支援吧。”
寧奇望著手裡的東西，那是一枚紅色的匕首，劍身佈滿了流動的火焰，寧奇握著時，能感受到闖入手心的熱量，和那蓬勃的查克拉。
“這是當初製造忍刀時剩下的材料做成的匕首，雖然沒有到七把忍刀那種級別，但已經是我這間屋子裡唯一能拿上戰場廝殺的東西了。”
“它的名字叫做赤練，雖然沒有冥王那麼帥氣，但它的危險程度也是一點不低的，裡面藏滿了致命的毒藥。”
雖然好像不太用的上，但寧奇點了點頭：“多謝。”
前方，來自霧隱村的敵人已經追殺至眼前。
“寧奇！”娃娃臉，粉紅的雙眼，深綠色的頭髮，左眼下有一道形似縫合痕跡般的傷痕。
為首的這位杵著一根棍棒狀的武器，面龐像個小孩子一樣人畜無害，但實際上雙手已經間接沾滿了同胞的鮮血，正是霧隱村第四代水影，血霧之裡的締造者——枸橘矢倉！
“在波之國殺了我那麼多霧隱忍者就算了，現在你竟還敢入侵霧隱村？！”枸橘矢倉咬牙切齒地說道，完全沒有一點被操控的痕跡。
這也是自然的，否則帶土又憑什麼能暗中操控對方那麼久呢？太過明顯的幻術痕跡是絕對躲不過霧隱村那麼多人的眼睛的，尤其，他在村裡還有那麼多反對者。
不過，正如原著中枸橘矢倉的幻術是被擁有白眼的青最終破解的。
在開啟白眼的日向寧奇面前，枸橘矢倉眼眸中閃過的幻術弧光同樣無法躲過寧奇的偵查。
那個傢伙……他還真敢讓枸橘矢倉出現在自己面前啊。
“所以呢？”寧奇打量著在場的十餘名霧隱忍者，淡淡地說道，“你打算怎麼做？”
“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把命留下！！”
“做不到。”寧奇咧嘴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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