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追回竹院，推開緊閉的門，便見到沈長歌蜷曲成一團，表情痛苦，眼淚決堤。她的眼淚就像落在他心底的酸，要將他的心臟腐蝕得千瘡百孔。
慕珩緩緩靠近，目光中帶著無限悔意。
“長歌。”
“對不起…”
簡短的幾個字，悔深似海。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都是因為他給了夏瑩機會，才會讓長歌如此傷心。
剛才長歌應該是滿心歡喜的給自己送藥，卻遇到那樣的場面，一下從天上墜落到地上，便是他，想都不敢想。
“…是我應該對不起…”
沈長歌想裝得灑脫一點，遞上休書，成全他們，也成全自己，可是她卻軟弱的為此傷心。她承認，她貪戀他的溫柔，捨不得放手。
是她的錯啊！
慕珩呼吸一室，上前將沈長歌摟在懷裡。
“長歌，你不用對不起，是我過去辜負了你，我明明早就喜歡你……”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進沈長歌鼻尖，心尖上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漸漸疼得像要失去知覺，根本就聽不見慕珩在說什麼。
“放開…”
她自小就聞不得刺鼻的香味，而慕珩現在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女兒香。
幽香不斷的刺激著沈長歌，她額頭上不斷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唇色發紫。
懷中的人忽然就不掙扎了，慕珩感覺到不對勁，鬆開一看，卻見她緊閉雙眼，呼吸微弱。他的心一瞬間停止跳動：“長歌一”
竹院。
王大夫替沈長歌診完脈，便將她的手放回帳內，眉頭蹙起，能夾死一隻蚊子，彷彿很棘手。
“大夫，怎麼樣？”慕珩緊張地問道，深怕因為此事的刺激，讓她病情加重。大夫眉頭忽然舒展，摸著鬍子，眉開眼笑。
“奇了！”
“夫人的脈象，我觀之有所好轉，只是不宜大悲大喜，往後大人還是注意些為好。”慕珩隔著帳子看著沈長歌，緩緩鬆了一口氣：“那她為何會昏倒？”
王大夫在空中嗅了嗅，最後停留在慕珩身上：“大人，便是你身上的香味刺激到了夫。”
“我不戴…”話到一半，慕珩自己也聞到了一股香味。
這香味許是從夏瑩身上沾上的。
慕珩想到前世守歲那晚，他身上便帶著香囊，他一靠近，她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蒼白下。
可那時，他一臉不耐煩的訓斥了她說“最不耐煩她柔弱不堪的模樣。”慕珩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
“夫人的病，可有辦法醫治？”
“或許宮中的御醫會有法子。”
“送大夫。”
慕珩吩咐小梅送大夫，又吩咐肖勇拿了水來，淨身。
屋內，燃起了檀木。
…
慕珩淨完身，換上乾淨的衣衫出來，便見賬內的身影在動，連忙掀開帳子，將她扶起來。她靠在他身上，目光悲槍：“你知道了，妾身的身體無法為您孕育子嗣，或許還命不久矣，若不想英年喪妻，便休了我，我拿了休書便回永州去。”
慕珩瞬間就想到了她孤苦伶仃的死在永州，緊緊的抱著她，手不可抑制的顫抖。
“不許！我不許！”
沈長歌垂下眼簾。
慕珩將腦袋埋在她頸肩，聲音悶悶的。
“大夫說了或許宮中御醫會有法子，你的病可以治好的，只要保持心情舒暢，更是可以長命百歲，我只想你陪著我一起終老，如果不是你為我生的孩子，我寧願不要！”
兩人緊緊的相擁，無人上前打擾。
良久，沈長歌抱住他的後背，抬頭，在他耳邊輕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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