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總舵。
晌午時分。
下屬進來稟告,家中內眷為他來送吃食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夫人,沈長歌。
他滿心歡喜親自出去迎接。
剛成親那會,她總是為他精心準備吃食,只可惜自己從來都是冷語相待,從來沒有好好珍借。
現在剛和好,他一定要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到了門口,沒想到見到夏瑩,身後還跟著他母親的親信摺
夏瑩一喜,整了整身上的木蘭青雙繡緞裳,這是慕老夫人特意賞賜的,然後便提著食盒上前。
“慕珩,辛苦了,我幫你來送吃食。”
她沒想到慕珩會親自出來。
門口的守衛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慕珩。
慕大人不止能幹,還有美嬌娘關心,不像他們,光棍一條,只能站崗。
慕珩手搭在刀柄上,蹙眉,目光四處逡巡,像是在找什麼。
夏瑩跑上臺階,卻發現他壓根沒在看她,也知道他恐怕是在找沈長歌,頓時心中堵著一口氣。
卻也忍住了。
“這可是慕老夫人專門為你準備的。”
慕珩收回視線,他渾身霎時像是結了冰一樣,戾氣極重。
“你以為用我娘來威脅我我便會妥協。”
“如果是我喜歡的人,就算是殘羹冷炙,我也願,若是你,任何東西我都不屑看一眼。”一字一字像是刀刃般割向夏瑩,她心中生出怨恨。
他競然對她如此不屑?
他們明明應該成為最好的搭檔,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慕珩不管她是何表情,冷淡地越過她,徑直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不遠處,沈長歌站在那裡。
沈長歌怔怔的看著慕珩不屑冷漠的撇下夏瑩的身影,腦海中忽然閃現過一個畫面。
無論是冰天雪地,還是炎炎夏日,自己都堅持不斷的給慕珩送吃食,可無數次,迎來的只有失望。
沈長歌直直的看著慕珩靠近的腳步,呼吸急促起來,纖長的睫毛在她清淨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小梅,我們走。”
沈長歌連忙逃也似的離開。
慕珩連忙追上去。
追到了慕府門口,沈長歌剛下馬車,便被慕珩抓住。
慕珩怕她誤會,第一時間解釋道:“為何看見我就走?我方才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之間,就不想見你。”沈長歌見他聽了這些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話鋒一轉道:“應當是我魔怔了。”
“那就別生氣了。”慕珩心揪在一起,也不想多討論,把她摟進懷裡。
深夜。
竹院。
沈長歌又做夢了,白日裡的畫面彷彿更加清晰。
冰天雪地裡,慕珩和一女子從錦衣衛總舵出來,對方要摔倒的時候,他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眉宇間似乎充滿了溫柔,緊緊的抱著她,手捨不得離開。
沈長歌一笑,慕珩溫柔的一面,只有她能見到。
可畫面一轉,慕珩抱著的女子變成了夏瑩,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而行。
而自己,則是一旁孤零零撐著傘,看著夫君和別的女人恩愛的可憐人。
只能看著兩人遠去,不斷的咳嗽,直至血染紅了帕子。
沈長歌如墜冰窖,夢裡那種淒涼,悲傷,心如刀割清晰的傳遍全身。
夢裡的她失去渾身力氣,任由風雪降落在她的身上,沒一會,便渾身結霜,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她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心急如焚,用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阿珩絕對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
“嘭!”的一聲,沈長歌猛然驚醒,渾身冷汗。
在一片黑暗中,她伸手在旁邊的被窩裡摸了摸,一片暖意,旁邊的床鋪卻是空的。心底一片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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