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從書房出來,在大樹下,卻沒有看到沈長歌的身影。
可一轉身,便見沈長歌跑進了房間裡,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淚珠。
慕珩心一緊,來不及想發生了什麼事,急忙上前敲門:“長歌,開門!”
沈長歌夾雜著糾結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
慕珩呼吸一窒:“長歌,發生了何事,你總要讓我死得明白。”
“總之我不想見到你,你走,我不需要你在莊子裡陪著我,你回去當你的錦衣衛,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
慕珩停止了敲門,心中恐慌不已。
難道她知道了?
這時,紅著眼睛的小梅從迴廊下走出來,直直跪在他面前,一臉愧疚。
“姑爺,你罰小梅吧,是小梅告訴夫人她病情惡化,只有這半年可活了。”
“罰你又有何用!”
慕珩氣極,卻又無可奈何,站在原地,渾身發涼。
屋內,沈長歌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便以為慕珩已經走了。
本就是她要趕他離去,可他真的走了,沈長歌趴在床上,放聲哭了出來。
那哭聲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扼住了人的心臟,慕珩握住了拳頭,骨節在這種鳴咽聲中被握得發白。
慕珩一腳將門踢開。
“嘭”的一聲,沈長歌心漏了一拍,循聲望去,緊閉的門被踢開,慕珩大步走了進來。她看著慕珩,忘記了哭。
慕珩看著她眼角掛著的淚珠,心緊緊的揪在一起,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
“我來了,別趕我走,好不好?”
有一瞬間,沈長歌便想答應了。
可是她不能這麼自私。
“不好!”沈長歌悲痛欲絕的回答,奮力在慕珩懷中掙扎。
他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縱使她貪戀,卻也還是要將他推開。
“你為什麼要騙我?”
沈長歌的眼淚像段了線的珠子往下流,打溼了慕珩胸前的衣襟。
“別哭,否則帶待會心臟又該疼了。”
慕珩輕撫著她的後背。
沈長歌深呼吸一口,仰頭望著他,揪著他的衣襟:“你騙不了我,難道你要等到半年後,當我滿心歡喜的和你憧憬著餘生,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以後嗎?”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慕珩的話語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此刻,他無比的痛恨自己嘴笨,根本就不會安慰人。
沈長歌一臉消沉,目光空洞:“反正我早晚要死,你根本沒必要陪在我身邊浪費時間,你走吧!”
慕珩目光深邃,眸中似有化不開的濃墨:“為什麼總是要趕我走?我知道時間不多了,但在我心裡,不管時間長短,只要陪在你身邊,一生足矣。”
“長歌,我愛你!”
慕珩突然說道,滿滿的深情。
這是沈長歌第一次聽到這話,眼淚更加肆意的流淌。
沈長歌心底滿是感動,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我也愛你!…”
“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剩下的時間,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對我來說,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長歌似乎是被說服了,可依舊蹙緊了眉頭,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憂愁。
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慕珩抿唇,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自己能回來,一定是因為那方丈贈子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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