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天邊慢悠悠飄過一朵乳白的雲,看上去很軟很綿,不由的讓人想咬上一口試試口感,一定很甜很好吃。賀珺趴在窗頭想道。
她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又把匣子裡的保證書拿出來仔細觀摩,她不懂書法,但陳胤的字蒼勁有力,行雲流水,看著十分舒服。
她反覆琢磨宣紙上的內容,驀然間,她瞥見左下角出現一排十分嬌小不起眼的字,這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
正當她疑惑間,身後有了聲響。
“奴婢給王妃請安!”
“咦?”賀珺拿著保證書回頭,原來兩個陌生的小丫頭站在她身後給她行禮請安,一個著淺淺的紅衣,一個著綠衣。
而她們身後站著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的護衛大哥。
賀珺:“你們識字兒麼?”
著綠衣的小丫頭道:“回王妃,奴婢識得幾個。”
幾個也比沒有強。賀珺招呼她過來,將保證書上面的內容摺疊好,只留下下角的文字,“你看看,念給我聽。”
綠衣丫頭緩緩念道:“此書僅供娛樂,不可當真!”
賀珺:“……”
萬里晴空的天氣突然電閃雷鳴是什麼感覺?賀珺現在體會到了。
“可惡!”她噌地站起來,把手裡形同廢紙的保證書捏的緊緊的,“居然耍我,我臉上刻著‘快來耍我’的字樣嗎,可惡可惡。”
“王妃息怒!”綠衣丫頭和紅衣丫頭齊齊匍匐在地上。
賀珺反應過來,她深吸一口氣,“你們快起來,我不是說你們。”
兩個丫頭起來。
賀珺又道:“我說你們那個陰險狡詐的臭王爺陳胤。”
她們又給跪了!
賀珺:“……”
護衛大哥此時開口道:“王妃慎言!”
賀珺瞪著他,慎言個屁。
兩個小丫頭,身形嬌小,臉蛋白白嫩嫩的,頭頂扎著兩個小髻,用與她們衣服同色系的流蘇做著點綴,瞧著多水靈,多美好。
再瞧護衛大哥,一邊抱著劍,一邊抱著個匣子木訥站在她們身後,他身形高大,一身強健的肌肉和昨日看到的太子有的一拼,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微微發亮,這要是放在門口當門神,誰敢來犯王府。
還好東夏的強健美都用在了男子身上。
護衛抱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在一旁‘虎視眈眈’,小丫頭垂著腦袋‘戰戰兢兢’,畫面跟老鷹腳下站著兩隻小雞似的。
“開始你們的表演。”賀珺頹敗的說道。
她的保證書泡湯了,不行,得想辦法再搞一個。
護衛:“……”
小丫頭:“……”
“咳……”賀珺把手放在嘴邊掩飾尷尬,道:“你們要幹嘛?”
“啟稟王妃,王爺命屬下給王妃送兩名丫鬟過來,還有這個。”
護衛把手中的小盒子呈了上去,隔得老遠遞給她。
賀珺:“……”怎麼搞得她像洪水猛獸似的。
她也沒在意,古人的規矩繁瑣又多,無聊得很。她倒是好奇陳胤會送她什麼,便輕輕的開啟盒子,一隻珠釵安靜躺在盒子裡。
賀珺拿起來細細端詳,珠釵上是朱雀銜珠的造型,做工精緻,美輪美奐,一看就價值不菲。
哇哦,好看的珠釵和好看的丫鬟!
是了,身為堂堂靖王王妃,身邊沒個小丫鬟,走出去不是太掉逼格了麼。
哈哈,想她賀珺苟了二十多年,穿越過來還過上了有人伺候人上人的生活。
啊,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保證書必須要搞到。
心內剛感慨完,護衛再次說道:“王妃,這箱子裡的成衣都是王爺送您的。”
他側身,賀珺這才看到他後面的大箱子。
她過去開啟箱子,裡面光鮮華麗的衣服彷彿都在跟她sayhi!
“王爺,我真是好愛你啊。”賀珺捧著臉蛋一陣心滿意足。
“王妃的話屬下定會如實轉告王爺,屬下告退。”護衛深覺王妃太多變了,前一刻還在罵王爺,下一刻言語卻又大膽露骨,他還是先走為好。
賀珺後知後覺,她剛剛居然把感慨說了出來。
算了,她又不是沒說過。
看著護衛大哥急匆匆地背影,她問站在一邊的丫頭道:“他怎麼稱呼來著?”
紅衣小丫頭回道:“回王妃,他叫宣洋,是王府的護衛統領,也是王爺的左膀右臂,深受王爺信賴。”
小丫頭說起宣洋的時候眉飛色舞,小臉紅撲撲,兩眼發光。
賀珺嗅到了荷爾蒙的味道。
“你們呢,怎麼稱呼?”她笑問。
紅衣丫頭:“奴婢花紅。”
綠衣丫頭:“奴婢柳綠。”
“敢情你倆就一整個春天唄。”賀珺不由對為她們取名字之人肅然起敬,瞧瞧,多有文化。
她盯著她們白白嫩嫩的臉蛋,膠原蛋白吹彈可破,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倆多大?”
花紅和柳綠交換眼神回道:“奴婢年滿二八。”
賀珺想了想,“十六啊,真小。”十六在現代未成年,王府屬於僱傭童工,犯法。“別怕,以後本王妃罩著你們。”
花紅和柳綠面面相覷,滿臉疑惑,王妃不也和她們一邊大麼?
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來幹嘛的,她們連忙走到賀珺身邊,攙著她下來,“王妃,奴婢為您梳妝。”
“幹嘛?”
“前幾日您身體抱恙耽擱了回門,今日王爺特意安排和您一同回門。”
花紅嘴裡叨叨著話,手上卻是一點兒也沒停。
“王爺的眼光就是好,這隻珠釵襯得王妃您更加楚楚動人。”
廢話,不用襯本王妃也照樣楚楚動人。
啊呸,這不是重點。
賀珺忽然發現,兩個小丫頭個頭不大,力氣卻是不小,一左一右架著她,她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這是伺候嗎?分明就是綁架。
她要投訴!
*
賀珺不想回門,她又不是原主,對安遠侯府一切都不瞭解,只在和原主聊天的時候知道她原先在安遠侯府爹不疼娘不愛,還有個姐姐老針對她。
原主讓她離他們遠點兒。
安遠侯府可不是靖王府,那裡可是原主長大的地方,肯定對原主瞭如指掌啊,她回去穿幫了怎麼辦?
完了完了,他們要是發現她不是原來的賀珺,會不會把她拉去火化?
想到這個可能,賀珺打了個激靈。
“不行不行!”
“什麼不行?”陳胤盯著她頭上的珠釵。
對於她能把自己送給她的禮物戴出來顯擺,陳胤很滿意,嘴角都不自覺往上拉了一些。
但回過頭髮現她坐上馬車開始就一直在走神,難不成和他坐一起就這般難受?
虧得宣洋回來學她說“王爺,我真是好愛你啊”時,他的心裡竟然小小的竊喜了一會兒。但看她現在的模樣,分明就是嫌棄他,什麼好愛你,騙鬼。
東夏的女子雖然開放,但該有的矜持還是有的,哪裡會在外人面前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他竟然會相信了宣洋的鬼話。
“無恥!”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賀珺對上陳胤的視線,對方隨即冷淡的別開頭看向外面,彷彿他不曾開過口一樣。
她甚至懷疑她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搞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生氣了,但她選擇無視,把屁股挪過去挨著他,她想說保證書的事,但明顯眼前的事更重要。
於是她扯扯他的袖子,小心討好道:“王爺哥哥,咱們不去了好不好?”
感受到袖子被人扯動,陳胤沒動,他想看看她又要耍什麼花招。對方卻得寸進尺,靠在他的肩頭嬌聲嬌氣地喚他王爺哥哥。
他沒有名字的嗎!
東夏的王爺可不止他一個。
沒有得到回應,賀珺眼珠子急轉,改為抱著他的胳膊撒嬌:“王爺,胤哥哥,歐巴,我們不去了吧。”
身體微僵,陳胤感到耳朵一陣發燙,他回頭瞧她,呵,也就只有在求他的時候才這般諂媚討好。
真是煩死了!
“晚了!”他沉聲吐出兩個字,眼神中全是戲謔。
什麼意思?
賀珺眨眨眼。
沒開口問出口,馬車外就有人說道:“微臣恭迎王靖王爺,靖王妃。”
賀珺只覺天旋地轉,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停下了。沒猜錯的話,外面說話的男人就是她現在這具身體的爹。
便宜爹在恭迎她,雖然是沾了旁邊這位的光。
要完,她身邊連個提點的人都沒有,她怎麼應付?
腦子裡迅速搜尋以往看劇看小說的經驗,要不裝失憶?好像不太靠譜,那就裝啞巴,多說多錯,不說不不用錯。
哈哈,不愧是我!
見她苦大仇深,隨即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陳胤覺得莫名其妙,安遠侯府有這麼可怕麼?
隨即想到她可憐的嫁妝,和丫鬟回稟說她的衣服首飾竟是陳舊之物時,他又瞭然了。
他命宣洋打探到賀珺在安遠侯府並不受寵,她是安遠侯和婢女所出,養在侯夫人名下的嫡三小姐,要不是前年皇后設宴宴請各家貴女進宮,她在皇后面前露了臉,大家都不知道安遠侯府還有個嫡三小姐。
一個奴婢生的女兒,在當家主母眼皮底下能有多好的日子。
陳胤冷冰冰的說道:“別忘了你是靖王妃。”是有王府撐腰的人,仗勢欺人也是可以的。
賀珺聽到的意思卻是:別忘了你是靖王妃,小心點兒,別給老子丟臉。
她低垂著腦袋,悶悶的應道:“哦,知道了。”
“??”她的樣子沒有往常那般鮮活,情緒低迷,臉上掛著一副‘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狗屎表情。
陳胤想不通,讓她以靖王妃的身份仗勢欺人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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