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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相貌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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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30

  在太子開啟木盒的那一刻,賀珺同樣好奇裡面裝的是什麼寶貝,她伸著脖子看去,看清裡面安靜躺著的枚鹹鴨蛋,只覺頭頂一群烏鴉嘎嘎飛過。

  這不是她為宣洋煮的生辰蛋麼。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以前

  陳胤耐心的等她梳妝好,本以為可以走了,沒成想陳胤卻是帶她往宣洋的房裡走。

  “這是去探病麼?”賀珺好奇問道,看來那晚宣洋傷的不輕,難怪這兩天都沒見過他。

  她的話讓陳胤眼神如刀扎向她,“你怎麼知道宣洋病了?”

  別莊裡的僕人都是他的心腹,沒他的允許自然不會亂說話,宣洋和其他服用逐鹿天下解藥之人都陷入了昏迷,蘇利南說是正常現象,昏睡個三五幾天後還會出現周身無力,頭暈眼花的症狀,只要好生修養,之後便會慢慢好轉,不會對內力造成影響。畢竟逐鹿天下已經侵蝕了幾代人,不是解毒之後就能讓人立馬活蹦亂跳,總得有個過程。

  賀珺暗道糟糕,靈機一動,上前挽住陳胤的胳膊,“哎呀,這有什麼好難猜的,宣洋一直王爺身邊形影不離,這幾天卻沒看到人,不是病了就是被王爺派出去了,王爺現在帶我宣洋的房間,可不就是病了麼?他是不是為王爺辦事受傷了呀?”

  她的杏眼總是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他的時候,總讓他覺得有什麼東西不斷敲擊他的心房。他伸出手蓋在她臉上,轉身推開房門,“跟上。”

  他沒再懷疑,賀珺鬆了口氣,衝著他的背影做鬼臉。

  宣洋躺在床上,聽到動靜起身,“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陳胤按住他,讓他躺回去,“何時醒的?”

  宣洋:“有一會兒了。”

  “感覺如何?”陳胤問道。觀他臉色,和剛服下解藥時因痛苦泛起的潮紅不同,如今他的他臉色正常了許多,只是有些許憔悴。

  宣洋回道:“沒什麼氣力……對了,王爺,您看。”

  他把胳膊伸出來,只見原本結實緊緻的肌肉此刻變得十分鬆弛,無力的耷拉下來。不僅胳膊如此,他身上的情況也是如此。

  賀珺眼睛都瞪直了,她看著宣洋道:“你這是抽脂了吧,是藥物的副作用麼?”

  對,就是那種彷彿被抽走了脂肪只剩皮的感覺。

  她的話讓房裡的二人直刷刷看向她。一道目光充滿疑惑後變得了然,一道則是凌厲恐怖,像是要她給剮了。

  完蛋,說漏嘴了。

  賀珺抿著嘴,在他倆的視線中悄然轉身,慢慢往外挪動腳步。

  “王妃這是想去哪兒?”陳胤找了張椅子坐下,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

  好本事,既然都知道藥物了,她還知道些什麼?

  尷了個大尬,賀珺轉身看了一眼陳胤,對方左臉寫著‘你知道得太多了’,右臉寫著‘你挑個死法。’,她連忙垂下腦袋,竄過去抱住他的大腿,“王爺哥哥,你別這麼看人家啦,人家怕怕的。”

  被她猛然抱住腿動彈不得的陳胤:“……”

  她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目瞪狗呆隨即別開頭裝作什麼也看到的宣洋:“……”

  王妃抱大腿的動作功夫見漲。

  他們二人的心思她沒空管,只想著陳胤能不能追問。

  忽的,她便聽到頭頂傳來陳胤不鹹不淡的聲音:“既然你已經知道逐鹿天下,說說你的看法,嗯?”

  賀珺抬起臉,“什麼看法?什麼天下?我什麼都不知道。”

  嗯?

  陳胤盯著她的眼睛,盯得她不過幾息便敗下陣來,“好吧,我知道。我覺得逐鹿天下就是一種激素藥物,可以讓人提前發育生長,相當於在向自己的未來借用壽命和力量,只是這種藥物的半衰期也太長了吧,還能遺傳下去,傳男不傳女,奇了。”

  見兩人疑惑的看著自己,完全沒明白自己說什麼,賀珺又道:“相當於一顆果子,本來要到五月才熟,咱們非要它四月就熟,把它從樹上強行摘下來催熟,可你一口咬下去,它不僅不甜,還酸澀難忍,只能丟了棄了。”

  陳胤沒太明白她前面說的基因是什麼,“宣洋已經服用瞭解藥。”

  “是藥三分毒,就算是解藥也會有副作用,況且這都是幾代人的傳承了,說不定藥物在他們體內已經變異了,王爺您確定解藥是量身定做而不是量藥定做?宣洋這樣的情況是隻有他這樣還是所有人都這樣?”賀珺依舊抱著他的腿沒鬆手,原來那晚陳胤是真的給他們解藥,宣洋是這樣,其他人也是如此麼?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免疫功能不一,對藥物的各種反應也會不一樣。

  若是大家吃了解藥都會變得這般拖著一張皮來來去去,場面豈不是很喪,額……想想都難受。

  陳胤抬起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則放在賀珺頭頂,指尖捻動她朱釵上的翡翠珠子,說道:“不清楚,蘇利南只說武功會恢復,但沒說身體會變成這樣。”

  賀珺:“那就靜觀其變唄,只要一百個不同的人吃了同樣的藥,反應都差不多,都能恢復正常,那這個解藥便可行。”

  她的話讓陳胤靜默不語,一百個人?呵,蘇利南可不止用一百個人試驗過。他別莊裡的人不過是隨手救下受不了逐鹿天下之毒想要尋死之人,他給他們希望,若能恢復正常,他們便為他所用而已。

  若不能恢復,他便為他們尋一處好地兒埋了便是。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賀珺腿麻了,這才察覺自己現在的姿勢有多不雅,自己蹲在他腳邊抱著他的腿,而他一臉安逸的順她頭頂的毛……呸,是頭髮,這種場面,讓她有種自己是跪舔的小狗。

  她蹭的站起來,由於太過激烈,腦袋一陣眩暈,踉蹌幾步,腳下不知道踢到什麼跌進陳胤懷裡。

  她趴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對,鼻尖與鼻尖的距離只有指甲蓋那麼厚。

  賀珺眨眨眼,對方的薄唇近在咫尺,她忍不住想:再親他一下會怎麼樣?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陳胤不僅覺得腿部空了,連帶心底都空蕩蕩。現在她趴在自己身上,心底又滿了。對方身上特有的馨香縈繞在鼻尖,讓他耳根像被烈焰灼燒一般。

  剛一轉頭就見到王爺伸腳絆倒王妃的宣洋:“……”

  他慢慢縮躺回床上,悄聲把被子拉過頭頂蓋好。此刻有種深深的懷疑: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可這是我自己的房間啊。

  隨即,他便聽到“啵~”的一聲,聲音很小,但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十分清晰。

  再然後他又聽到了王妃哎呀一聲。

  怎麼了?

  宣洋掀開被子一角看過去,見王爺已經起身站起來,王爺身後的王妃則捂著嘴偷笑。

  察覺到他的窺視,陳胤瞪他一眼,“今日是你的生辰,這是你的生辰禮物,你好生休息,一切等本王回來再說。”

  宣洋已經掀開被子坐起來,桌子上有個漂亮的錦盒,王爺出手,定然價值不菲,他有些受寵若驚,“謝王爺。”

  看著陳胤匆忙的背影,賀珺嘴角的笑意不減,她走到宣洋床邊,“原來今天也是你的生……辰啊,生辰快樂啊,不過我沒有準備禮物。”

  宣洋哪敢讓她給自己準備禮物,惶恐萬分,“能得王妃一句祝福已經是給宣洋最大的恩賜。”

  賀珺眼珠子轉了轉,想到自己小時候過生日外婆都會給自己煮兩個雞蛋,於是她道:“你先休息吧,我去去就來。”

  她出門撞見陳胤,“哎呀,王爺,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陳胤睨她一眼,一點兒眼力勁兒也沒有,難道看不出來他是在等她麼?他淡淡道:“愚蠢。”

  莫名其妙被罵的賀珺:“???”

  陳胤:“你急匆匆的作甚?”

  賀珺:“去廚房啊,給宣洋做點兒吃食。”

  聞言,陳胤原本就冷淡的臉色更加沉了,她居然給別的男人做吃食,仔細想想,他都沒吃上過她做的食物。

  他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賀珺迷惑,他生什麼氣啊?難道在記恨自己親了他兩次的事兒?

  啊~~

  看來靖王還沒被自己撩動,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麼,怎麼到她這兒像是隔了層鐵紗窗。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他還看不出來自己喜歡他?

  真是大笨蛋一個。

  “還不跟上。”見她還在原地發呆,陳胤不禁催促道。

  陳胤帶她到廚房的時候,因為不是飯點兒,今晚又不用準備主子的晚膳,所以廚娘們正聚在一起嗑瓜子。

  有人說道:“你們見過王妃了麼?聽說王妃囂張跋扈,這不剛才還把於嬤嬤教訓一頓,於嬤嬤還因此病倒了呢。”

  另一人驚奇:“於嬤嬤不是王爺的奶孃麼?王爺一向敬重於嬤嬤,視於嬤嬤如母親一般,王妃敢教訓於嬤嬤,豈不是等於打王爺的臉,看來王妃要完了。”

  “哎,前兩天王妃不是被王爺罰去浣洗園洗衣服了嗎?想來王妃根本不得寵。”

  賀珺滿臉黑線,她就說吧,於嬤嬤的事兒一過,她尖酸潑辣的名聲就會傳出去,這不就來了。

  “是嗎?”陳胤幽幽開口,短短兩個字便讓一眾大娘閉了嘴。

  看到陳胤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和他旁邊笑嘻嘻跟她們打招呼的賀珺,她們撲通從凳子上滑下來,“王爺饒命,王妃饒命……”

  陳胤懶得和她們廢話,看了眼賀珺便把臉轉向另一邊。

  賀珺上前,“起來起來,你們誰去找兩個雞蛋來?”

  眾人一聽,一窩蜂去找雞蛋了,找了一圈,結果一位胖廚娘哆哆嗦嗦捧上一罈鹹鴨蛋過來。

  她跪到賀珺跟前,“王爺王妃恕罪,是奴婢們貪嘴,最後幾個雞蛋已經被奴婢們吃了,只剩下這一罈上午剛泡的鹹鴨蛋。

  胖廚娘身後的廚娘立馬反駁,“徐婆子,明明是你自己一個人吃了,可別把我們帶上。王妃明察,廚房裡的雞蛋我們是碰都沒碰過,一直是徐婆子在管理。”

  額……

  “算了,鹹鴨蛋也是蛋,寓意一樣,給我。”她接過鹹鴨蛋準備進廚房煮了。

  陳胤卻攔住她,“你親自動手?”

  “怎麼了?”賀珺坦然與他對視。

  陳胤:“給她們,讓她們做。”自己都沒吃過她親手做的東西,別人想都不要想。

  當她端著兩個鹹鴨蛋和陳胤一起出現在宣洋床頭的時候,宣洋腦子是木的,讓王妃為他做飯,這是他們老宣家燒了幾輩子的高香?

  “王爺,王妃,這……”

  賀珺沒管他的驚恐,兀自拿起一個鴨蛋在他臉上滾了一圈,然後在他腦門上一磕,開始邊剝蛋殼邊說道:“過生辰吃蛋,讓你的病痛滾得遠遠的,順順利利,大吉大利。你看這個蛋白白白嫩嫩,希望你的人生也是這樣完美無瑕,你看我手藝不錯吧,一點兒也沒壞,趕緊趁熱吃。”

  她居然親手給別的男人剝蛋殼,還遞到了嘴邊。陳胤心裡五味雜陳,手背上的筋絡鼓得高高起。

  宣洋感到自己的臉彷彿要被什麼東西射穿了,他看向自己的主子,發現對方只是用一個漂亮的側臉對著他,孤傲又不屑。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見他遲遲不接,賀珺把鹹鴨蛋塞進他手裡,“快吃了吧,還有一個……咦,另一個呢?”

  賀珺看向托盤,發現上面的鹹鴨蛋已經沒了。

  陳胤一聲不吭,把她拉起來,“該去宮裡了。”

  *

  賀珺定定的看著盒子的鹹鴨蛋,她說另一個怎麼不見了,居然是被陳胤順來給皇帝當生辰禮了,上面居然還畫上了花紋,都是些什麼鬼?

  天啊,這人腦子是不是有水,王府裡那麼多寶貝,好歹送點兒拿得出手的東西吧,誰家送皇帝生日禮物這麼樸實無華接地氣。

  她看向陳胤,朋友你搞搞清楚好吧,這是你皇帝親哥的生日宴,你居然拿只鹹鴨蛋來丟人現眼,還要不要臉了?

  陳胤受不得她閃爍的目光,伸出手虛虛蓋去她的臉,“寓意……”

  聽他開口,眾人豎起耳朵等著他編。

  只見他起身走到煜太子跟前,拿出那枚鴨蛋走向皇帝,他攤開手心,讓鴨蛋在手裡滾動,說道:“蛋是圓的,誕辰吃蛋寓意病痛滾走,大吉大利,順順利利。”

  被剽竊了臺詞的賀珺:“………”

  隨後便見他輕輕捏了捏,開始剝起了蛋殼,接著說:“皇兄您看,這蛋白白白嫩嫩,寓意著皇兄完美無瑕,一生順遂。”

  賀珺感到自己下巴快脫臼了,他他……他居然照搬她對宣洋說的話。

  她已經感覺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沒想到靖王竟然是這般腦子有坑,難怪東夏女子不敢嫁給他。

  皇帝只得乾笑,皇后打著圓場道:“行淵這份愛護兄長的心……著實可嘉。”她示意皇帝身邊的內**靖王手裡的鹹鴨蛋收起來。

  陳胤卻是掃了一眼,依舊淡如湖水,“奇異錄記載:玄欒之鳥,朱冠彩尾,食其卵,可謂起死人肉白骨之仙品……皇兄不試試?”

  他的話音未落之時,已經有大片抽氣聲此起彼伏。

  什麼卵?

  靖王說他手裡的鹹鴨蛋是玄欒鳥之卵?

  奇異錄裡記載的玄欒鳥?

  不可能!

  不可信!

  分明就是大街上的鹹鴨蛋!

  乍一聽到這話,皇帝神情激動的站了起來,意識到此舉不對又淡然坐回去,他眯起眼睛與他對視,“當真?”

  陳胤這才將手裡的鴨蛋交到內侍手裡,他掏出手帕擦拭手指,淡淡的嗯了一聲,“臣弟說過會為皇兄尋一寶貝做誕辰禮自然不會食言。”

  這話他沒說過,是皇帝自己說的,這個場子皇帝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皇帝頓時明白了。

  他依舊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回道賀珺身邊坐好,只見賀珺捂住嘴巴,雙眼水光盈盈看著他,“原來王爺不惜以身犯險進迷霧蹤林深處竟是為陛下尋玄欒之卵,王爺您知道你當時可嚇壞我了,嗚嗚……”

  為表‘傷心’,她埋進陳胤的臂彎裡直抽抽。

  陳胤:“……”還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很不錯。

  見皇帝和皇后都看向自己,陳胤煞有其事的點頭,“迷霧蹤林深處危機四伏,臣弟險些喪命,多虧尋到玄欒鳥,跟著它的指引才得以脫困。”

  聽他說得一本正經,要不是知道內情,賀珺都差點兒信了,埋在他臂彎裡笑得更歡了,沒想到啊沒想到,陳胤編瞎話的功夫比她還厲害。

  東夏人都知道迷霧蹤林深處兇險,大臣們也知曉靖王確實進了迷霧蹤林,這麼說的話,靖王真的有奇遇,接著便是一陣奉承溜鬚拍馬。

  太子還站著,他至今都沒反應過來,陳胤拿只鹹鴨蛋來送禮不僅沒被嘲笑,還被稱讚什麼英勇無雙。

  “誰知道靖王是不是那個假貨來糊弄人,他說是玄欒鳥就是玄欒鳥,你們誰見過真正的玄欒鳥和它產的卵了?”太子拍著桌子不平。“父皇,您可不能被人騙了。”

  打算息事寧人的皇帝腦門氣得直抽,真想一巴掌拍暈太子。他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在為靖王失蹤多日尋藉口嗎?

  眾人愣了愣,大臣們看傻子似的看向自家的太子,他國的使臣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管靖王獻上的蛋是不是真的玄欒之卵,靖王去了迷霧蹤林是真的吧,靖王從裡面安然無恙回來也是真的吧,堂堂靖王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誰會真的拿只普通鹹鴨蛋給皇帝送禮,腦子有病的人才這麼幹。

  退一萬講,就算不是真正的玄欒之卵,太子你這樣當眾在諸多國家使臣面前拆穿靖王,您確定您不是敵國派來挑撥離間的奸細?

  皇帝很鐵不成鋼瞪著太子,皇后看了一眼還埋在靖王臂彎獨自傷心的賀珺,對太子道:“太子,靖王和靖王妃都說是玄欒之卵那便是玄欒之卵。”

  太子依舊不甘心,“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父皇可不能隨便吃,需得拿去給太醫院驗一驗。”

  賀珺這會兒已經笑夠了,抬起臉,狀若天真的問道:“王爺,太醫院拿回去驗太久了的話,要是餿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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