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你掙扎地從被窩的氣息中清醒過來，雙眼勉強聚焦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半啊……
草！才七點半啊！
日向的聲音聽起來朝氣蓬勃：“是的酒屋學姐！從今天開始到這週日！”
今天周幾來著？你大腦混沌：“噢這樣啊，為什麼是你通知我呀，Sugar呢？”
“菅原前輩說現在太早了你肯定還在睡覺，但剛剛清水學姐說為了預訂房間人數確認必須要在中午之前完成。但其實我只是想快點告訴酒屋學姐這個好訊息！”
小太陽說起話來不帶喘氣，你不由屏住呼吸聽他講話，撐著眼皮聽了半晌笑起來：
“噗，日向，你這麼說話害我好想立刻和你見面啊。”
“我也想快點見到酒屋學姐！”日向歡呼雀躍，“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合宿，超級期待！”
“是是是。”你把臉埋進枕頭，說話甕聲甕氣的，“那你睡前牛奶和早餐奶別忘了帶啊。”
日向忽然變蔫兒了：“酒屋學姐，喝牛奶真的可以長高嗎？我已經喝了三天了可是還是沒長高。”
“三天又不是三年……”你無語，“因人而異吧，但是你吃包子肯定長不高。本來運動完你的肌肉就呈撕裂狀態，再吃肉你新生的肌肉就會壓制骨骼生長，到時候就只能橫向發展了。”
“橫向發展，是可以變成施瓦辛格那種身材嗎！”
“是小錦八十吉（日本知名相撲手）啦！話說為什麼會變成施瓦辛格啦！你竟然是喜歡看《終結者》這種型別的人嗎？”
“誒？不，只是以前看過《壯志凌雲》，主角‘咻——’地一下趴在飛機上超帥的，我也想試一次！”
“那是湯姆克魯斯！”你瞌睡全沒了，披頭散髮盤腿坐在床上，“你試一次，我們就只能下輩子再見了。”
“誒？為什麼？”
你翻了個白眼：“沒為什麼。你就當我在預約你下輩子吧，下輩子也要和日向相遇的意思。”
日向高興得連問了三聲真的嗎：“那我也要預約學姐的下輩子！學姐下輩子也要當我的朋友哦！”
你露出慈祥的笑容：“好的，沒問題。”
“那酒屋學姐——”
“日向呆子！你還要打多久！到我了！”影山的聲音像在左聲道響起，遙遠得不真實。幾聲布料摩擦和肉．體撞擊聲後，影山搶到了話筒，“那個，酒屋學姐，不好意思。我注意到你給我的飲食表裡沒有睡前牛奶，但是日向的就有，請問也可以給我增加一項睡前牛奶嗎？”
你是小孩子嗎這都要比！你扶額：“你睡眠質量好嗎？”
“挺好的。”
“那就不要加。”你一邊回憶影山的資料一邊說，“你的身體素質基本沒有短板，一天一杯牛奶對你來說足夠了。日向的睡前牛奶是為了補充人體進入睡眠後血液中流失的鈣，幫助其骨骼生長。你才高一，骨骼還未閉合，以你現在的骨齡和運動量，不需要外物也能再長五到十釐米。”
影山還不死心：“這麼說來，我喝睡前牛奶能長更高？”
“不！能！”你抓狂，“人體一天能吸收的營養是有限的，影山同學，食物中含有的營養不是單一的。肉和牛奶都含有蛋白質，區別只是佔比的多少。我減少了日向在肉類方面的攝入，才能增加他對牛奶的吸收。”
“噢……”影山似懂非懂。
你再一次認識到影山在除了排球以外的領域一片空白這個事實，儘量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講：“在你的食譜裡，脂肪的攝入需求比蛋白質大，所以大量的肉是不可或缺的，那些肉含有的蛋白質對你來說已經足夠吸收了，不需要再加一杯睡前奶，明白了嗎？”
“好吧。”影山灰心喪氣，“我明白了。”
你竟然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委屈！
……不能喝睡前奶，對他來說竟然打擊這麼大嗎？
你撓了撓額頭：“如果你真這麼想喝睡前奶，那你把早餐奶去掉，改成睡前奶吧。”
影山一秒復活：“我會的！謝謝學姐！”
“……”你冷漠地掛了電話，“不客氣！”
啊！臭小子！竟然為了睡前能不能喝一杯牛奶這種小事擾我清夢！
給我體諒一下大人的艱辛吧！
你掀開被子，惡狠狠地起床洗漱。
暮色四合，月亮慢慢爬上了天幕。
不能體諒大人艱辛的臭小子禮貌地朝你問好：“酒屋學姐晚上好，睡前奶我選了mountain（日本某牛奶品牌）可以嗎？”
合宿房屋坐落在竹林旁邊，夜風悄悄奏響林間的樂曲，入耳一片沙沙聲。
“……”這個梗還沒過去嗎？你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連吐槽都不想吐了，“可以，你隨意。”
影山像領了聖旨般，朝你鄭重地點頭，轉身去往房間裡搬牛奶了。
這傢伙竟然直接買了一箱啊？！
“影山……從某方面來說，是三千代的剋星呢。”菅原笑眯眯地走到你身邊，看著影山忙碌搬運的背影，“三千代一向拿過於認真的人沒辦法啊。”
“畢竟我總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嘛。”你攤手，“一般人都不會當真的吧？單細胞笨蛋真的太一根筋了。”
“明明是三千代太壞了，老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啊？”
“沒什麼。”菅原也學你攤手。
不說算了，你想起另一個話題：“話說sugar，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不給你睡前奶？”
菅原看你一眼，滿臉都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話的無奈，但還是捧場般地問了：“為什麼？”
“因為你這傢伙高三了，肯定長不高了哇！哈哈哈哈哈！”你說完就跑掉了，“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就算你矮我也還是最愛你——！”
“誒喲。”你猛地撞上一堵人牆，眼淚都撞出來了，“痛死我啦！”
被你撞了卻紋絲不動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你，他下巴上的小鬍子與後腦紮起的棕色半短髮，都成為了壯碩體格的陪襯，保守估計，他身高起碼一米八八。
你立馬十分乖巧地土下座：“撞到您了十分抱歉。”
“不……那個……”那個人被你的大禮嚇了一跳，摸著後腦勺彎腰朝你道歉，“是我的錯，那個……”
“哈哈哈，果然第一次見面都會被旭嚇到啊。”大地從大巴上幫忙搬下來一箱水，笑著路過，“酒屋小姐你別怕，旭這傢伙完全是少女心長了一個大漢的身體。”
少女心……
你猛地站起來，上下掃視了他一眼：“主攻手？”
“是的。”旭站姿少女，笑容靦腆。
“這次你們的陣容齊了啊。”你叉腰，“哦不對，還差個自由人。”
“噢！你在說我嗎？”西谷從大巴上跳下來，“走路玩手機的路人小姐！”
“啊，是你啊。那個……一騎當千？”
西谷大笑著脫了外套，給你展示裡面的衣服：“今天是大器晚成！”
……
這個攻略物件，不太行。
-
時針與分針在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中，漸漸走向直角。
不用練習排球的大家開始了豐富的夜生活。
第一次參加合宿的日向異常興奮，一直在寢室裡打滾嚎叫，吵得緣下等人沒法打牌。
“日向！”緣下摔了牌。
“到！”日向一秒變滾為坐。
“……”緣下從田中包裡掏出國王遊戲的卡牌，“一起玩吧。”
鬥地主只需要三個人，日向沒辦法加進來。
“真的？！”日向開心地湊上去，“這是什麼？”
“哼哼。”田中帥氣地凹了個思想者的造型，“這是——青年男女，出遊、旅行、合宿必備。”
“增進感情的必需品！”
“幾個大男人之間增進什麼感情啊……”緣下死魚眼，“噁心死了，滾。”
“贊同～”
“就是啊，快滾吧，禿子。”
“喂！剛剛誰出其不意地罵了一句禿子啊混蛋！”
“不是有酒屋學姐嗎？”日向天真發問，“這樣就不是幾個大男人了吧？”
“……不，那樣太危險了，從各種意義上來講。”
“會被菅原學長殺了的哦。”
“但是菅原學長現在不在誒。”
寢室陡然一靜。
“酒屋學姐——！”日向趴到窗戶上朝下喊，“來玩嗎——！”
“喂日向！”
“我突然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
“期待被殺嗎？！”
你從房間裡探出頭：“玩什麼——？”
“增進感情的必需品——！”
“誒？”你秒變死魚眼。
他在和你開車嗎？
小太陽想被太陽嗎？
亂說話的日向很快就被按頭正法，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好意思的緣下：“抱歉抱歉，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那玩一局吧！”你興致勃勃地揮動手裡的浴巾，“教練他們用完浴室還要一會兒，我可以來玩一局嗎？”
“誒？！”
“真的嗎！”日向從無數雙手裡冒出來，“學姐快來一起玩！”
……為什麼明明很普通的話日向這傢伙說起來卻那麼色．情？
-
“咳咳。”自從你來了後，就持續性緊張地看門口的田中咳嗽一聲，“那麼，請２號抽牌。”
“嘖。”月島厭棄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牌，“我。”
他從卡牌中隨手抽了一張：“請抱＿＿直到下一輪結束……請說２號吧田中前輩。”
“有什麼關係嘛！”西谷哥倆好地拍月島肩膀，“兄弟之間抱抱也沒事吧！”
“不，就因為是兄弟才不想抱。”
田中死死盯住你的牌：“４號！”
影山臉一黑：“……”
“噢！哈哈哈哈哈是影山！”日向跳過去看影山的牌，“影山！沒關係，只是被抱五分鐘而已！”
其餘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不是酒屋小姐真是太好了……
“不要！”影山十分抗拒地掙扎，“放開我！”
西谷和田中一人一邊，拖著影山走向已經被逼到角落的月島：“來來來，抱一下！”
“……”你腦海裡突然奏響起一首歌。
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
兩人一副世界要毀滅的絕望表情，你笑得打滾，手抖得手機都聚不準焦。
丟開一臉被玷汙了的月島和影山，田中摩拳擦掌地宣佈下一條國王內容：“接下來，請３號和７號！”
這回要抽的是合作性卡牌，你露出手中的七號：“三號是誰？”
“噢！酒屋學姐！”日向舉起手，“我是三號！”
“日向和酒屋小姐嗎……”眾人，“雖然很傷人，但是是日向的話，就不擔心了呢……”
“我抽你抽？”
“酒屋學姐抽吧！”
你直接拿起最上面一張牌：“請兩個人自然地扮演一對情侶，讓路人說出真般配呢這樣的話。”
“啪”的一下，田中迅速抽走你的卡牌並扔了出去：“對不起，不小心混了一張不健康的卡牌進去，拜託酒屋小姐重新抽一張！”
你挑了挑眉，又抽了一張：“請兩個人嘴對嘴……”
你還沒念完，早已黑了臉色的田中又衝過來撕碎了你的卡：“啊咧！好奇怪！肯定是姐姐在玩的時候加了幾張成年人的卡牌進去，酒屋小姐——不，還是日向你來抽吧！果然成年人就是會不小心抽中成年人的卡牌！”
“噗。”月島拿來溼毛巾不斷擦自己的手，冷笑，“這是我見過對臭手最好的解釋。”
日向閉著眼睛，無比緊張地抽出一張牌。
“請雙方各說一句話，第二個人說完後必須讓眾人的第一反應是‘哇哦——’？這個哇哦是什麼意思？”
“日常語氣詞的日向竟然不懂這個語氣詞的意思嗎？”
“嘛嘛。”田中拍拍日向的肩，“沒關係，不管你說了什麼我們都會說哇哦的，開始吧！”
你想了想：“這個哇哦，大概就是讓眾人羨慕的意思吧？”
日向腦門上燈泡一亮：“我知道了！學姐你快問我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約定！”
約定？你一頭霧水：“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哦！”日向眼睛亮閃閃的，“我，已經預約了學姐的下輩子了！”
剛拉開門走進來的菅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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