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葉子卿說話的時候,嘴巴湊到辰陽耳邊,嘴唇動的幅度極小,幾乎可忽略不計。
他說完後,再把耳朵湊到辰陽的嘴邊。
如此一來,即便有人在監視他們,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我本來已經忘記他了,但是那聲‘小太陽’又把我的記憶拉回到過去。”
辰陽回憶起小小的自己被人在身後用力一推栽入井裡的感覺,那瞬間的驚慌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忍不住抖了抖。Xxs一②
抖動的幅度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傷口撕裂的疼痛感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嘶——”
葉子卿雙手抱住辰陽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你別怕。”
辰陽說:“我倒不是怕他,而是突然又想起一個事。子卿,你覺不覺得,去年在火鍋店害你受傷的黑衣人和安德烈很像?”
葉子卿回憶當時的場景,點頭說:“是……有點像。”
他彎曲五指,插進辰陽那叢濃密的黑髮中,輕輕抓住辰陽的腦袋,“我說你這腦子怎麼長的,裝了掃描器吧。”
“嘿嘿。”辰陽被逗笑了。
看辰陽笑了,葉子卿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葉子卿說:“阿陽,等會那傢伙來,我揍他一頓給你出氣好不好?”
後面這句話,葉子卿恢復了正常說話時的音量。
他自信地挺了挺胸,胸膛在薄薄的白襯衫下顫那兩下,青春熱血的同時又充滿了男性荷爾蒙。
辰陽舔了下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你笑什麼?”葉子卿不高興地問,“難道你認為我打不過他?我很強的,你摸摸我的肌肉就知道了。”
說著,他跪坐在辰陽面前,解開襯衫,捲起白色T恤,露出一截雪白的胸膛。
由於他那異常恐怖的恢復能力,他身上已經看不見一丁點傷痕。
白的發亮的面板,讓一向不太關注外貌的辰陽都羨慕不已。
然而,他雖白,卻沒有一絲女氣。
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結結實實,充滿力量。
辰陽上手摸了摸葉子卿的腹肌。
硬邦邦的,手感不錯。
葉子卿笑問:“羨慕嗎?”
辰陽老實說:“羨慕。話說,你們男生再瘦都有肌肉,可我怎麼練都練不出你這身肌肉。”
葉子卿打趣她:“沒關係啊,我的就是你的。”
兩人正嬉鬧著,安德烈帶著兩個醫護人員從外面走進來。
“小太陽,昨晚睡的好嗎?”
安德烈的華語說的相當純正流利,完全不像一個常年生活在國外的人。
“挺好的。”辰陽說,“這裡晚上很安靜,只是偶爾會聽到幾聲非常悅耳的鳥鳴。”
“應該是琴鳥的叫聲。”安德烈說。
兩人說著話,一個身強體壯的男護士從醫療車裡拿出抽血套裝,似乎又想從辰陽身上抽血。
葉子卿按住辰陽的胳膊,阻止護士的動作,轉身冷著臉對安德烈說:“你們抽血抽的太頻繁了。”
“沒辦法呀。”安德烈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100cc的血不夠用,我們得先確定小太陽的血能不能提煉出有用的物質,不然我們就直接抽骨髓了。”
辰陽搖搖頭,扒開葉子卿的手:“哈,子卿,讓他們抽吧。不然他們幹嘛費盡千辛萬苦把我們抓到這兒來呢。”
她現在就是個移動血庫,必要時,身體內的器官都有可能被挖去給那個自稱為她舅舅的男人用,抽點血算什麼。
葉子卿張張嘴,卻沒說什麼。他十分不情願地讓開身,護士從辰陽身上抽了200cc的血帶走了。
滿足安德烈的需求後,辰陽開始提要求:“我想出去透透氣。”
安德烈從懷裡掏出一個紐扣大小的無線電通話器,安排手下送來一輛輪椅。
葉子卿把辰陽抱到輪椅上,推著輪椅走出去。
四月末,南半球正值深秋季節,早晚的氣溫比較低,整座島瀰漫著白茫茫的濃霧。
葉子卿怕辰陽冷,拿了條披肩披到辰陽肩上。
在安德烈的帶領下,葉子卿推著辰陽走出那座呆了兩天的深庭大院,來到大馬路上。
因為霧氣太重,十米外的東西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
只能能聽到遠處貨輪鳴笛靠近的聲音,和近處小型卡車路過的響動。
辰陽吸了口夾雜著淡淡汽油味兒的空氣,問安德烈:“我們現在是在澳洲吧?”
安德烈點點頭:“對,這座小島在澳洲東部,是陳先生的私人島嶼。”
辰陽問:“這兒離澳國近嗎?”
安德烈說:“離澳國有一百多海里。”
辰陽說:“一百海里,不遠啊,不知道舅舅莊園裡現在還有沒有的葡萄園了,想帶子卿去摘葡萄,喝白葡萄酒。”
“你還記得那個葡萄園啊?”安德烈微微有些驚訝,“你小時候很喜歡在葡萄藤下奔跑,小小的個子,跑累了就坐在井邊,和井裡的小人說話。哈,可愛極了。”
“我都記得的。安德烈哥哥,你能帶我們去澳國一趟嗎?”辰陽仰起下巴,目光彷彿釘子一樣釘在安德烈臉上。
感受到那道灼灼目光,安德烈臉上的笑意突然散盡,他轉身面朝西南,不與辰陽對視,“等陳先生的身體好點再說吧。”
辰陽:“……”
試探結束,兩相無語。
這時,從海邊刮過來一陣海風。
霧氣由濃轉淡,視野裡漸漸清晰起來。
葉子卿個子高,遠遠便看見貨輪上的起重機吊著一個藍色的集裝箱往岸邊解除安裝貨物。
他問:“箱裡是什麼?”
安德烈說:“是能治癒疾病的藥。”
葉子卿的眉間瞬間凝起一小塊褶皺:“這裡有很多人生病?什麼藥需要用幾個大集裝箱運輸?”
安德烈低頭看了一眼正努力抽脖子往遠處看的辰陽,按下她的腦袋說:“不關你們的事,不要好奇。”
他說著,握住輪椅把手,推著辰陽往回走,“陳先生這會應該睡醒了,他想和辰陽吃個早餐,葉少,你一塊來吧。”
辰陽不滿地晃了晃腦袋,“陳先生又是誰?”
安德烈:“你舅舅,陳時堅。”
早餐安排在和陳時堅第一次見面的客廳裡,一桌子西餐,看著很沒胃口。
陳時堅坐在主人位上。
辰陽被推到靠近陳時堅左手的位置,葉子卿在她右手邊坐下,方便喂她吃飯。
安德烈坐到了葉子卿對面。
辰陽看著自己對面的空位,問陳時堅:“還有人沒到嗎?”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赤著腳的女孩坐在輪椅上,被一個傭人模樣的中年女人推進來,填補了她對面的空位。
那女孩應該是白種人和黃種人的混血後代,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條專供病人使用的白色罩裙。
她的面板很白,眼睛很大,淺色睫毛又長又密,一頭烏黑的捲髮披散在肩上。這原本應該是個美麗動人的年輕女孩,卻由於面板粗糙,面色死氣沉沉的,看上去能比實際年齡大五歲。
她很瘦,微微凸起的小腹在告訴眾人,她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
但讓人吃驚的是,一個孕婦身上竟然佈滿傷痕,有的地方是磕碰導致的淤青,有的地方看上去像是被繩子捆綁後,用力掙扎
時,面板破開的血痕。
從小長在紅旗下的辰陽哪見過這種場面,後背一陣發涼,胳膊直起雞皮疙瘩。
她用英語問對方:“你還好嗎?”
對方抬頭,灰藍色的眼珠無神地看著她,木呆呆的,好像聽不懂英語。
辰陽扭頭給葉子卿使了個眼色:你來問她。
葉子卿明白她的意思,舔了下嘴唇,先後用意大L語、希L語、阿L伯語、Y南語問候了女孩。
女孩全都沒反應。
在女孩這裡得不到回應,辰陽轉頭問陳時堅:“舅舅,她是誰?她為什麼不理我啊?”
“安其拉,我的女兒,你的表姐。安其拉從小在這座島上長大,聽不懂外面人說的話。”
和辰陽講話的同時,陳時堅伸出老樹皮似的右手,放在女孩的手背上,指腹輕輕摩擦著。
“安其拉,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後面這句,他用的是土著語,辰陽能聽懂,卻不會說。
名叫安其拉的女孩似乎想挪動胳膊,躲開陳時堅的碰觸,但不知為什麼,剛動了一下,木呆呆的臉上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對勁啊。
辰陽皺眉看向陳時堅:“她怎麼了?”
“沒事。”陳時堅收回放在安其拉的胳膊上的手,轉頭對傭人說,“開飯。”
辰陽不喜歡西餐,又因為陳時堅對女孩奇怪的態度,心裡擱著事,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吃完飯,她和葉子卿回到自己的房間,關起門,用嘴巴貼耳朵的方式小聲討論起那個奇怪的女孩。
“我沒看錯的話,她是懷孕吧?”葉子卿說。
辰陽給與肯定:“我感覺也是。除了肚子凸起這一特徵外,她走路的時候,會有意無意地護著肚子。這一舉動,幾乎是所有孕婦的本能。”
“厲害。”葉子卿抓抓辰陽的後腦勺以示鼓勵,“那你猜猜,她肚子裡的是誰的孩子?”
“這個……”辰陽回憶當時的場景,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有可能是陳時堅的。”
“我去,阿陽,你真敢想啊。”葉子卿被辰陽的腦洞嚇到了,“一個是你舅,一個是你姐,這不亂*嘛。”
這事擱以前,辰陽絕對這不會往這方面想。
可最近一年,見多了齷齪事,三觀一次次被顛覆,她再也無法事事都往好處想了。
現實世界是多元化的,好人多,壞人也不少。
“以一個女性的視角看,我覺得陳時堅把手放在安其拉胳膊上的舉動有些曖/昧。不像父親對女兒的慈愛,反而像老男人在揩年輕女孩的油。再說,這本來就是一個把女性當作生育工具的家族,陳時堅又是那副鬼樣子,想生個孩子出來治病,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到這裡,辰陽突然想起龍千盛說過他和辰柔相識的時候,辰柔是個公認的天才少女,後來發生了一場意外後,辰柔就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當時,龍千盛好奇她的父親是誰。
她想當然地說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去世了。
因為她媽辰柔就是這樣告訴她的。
但,她現在卻不這樣想了。
她的心裡甚至冒出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想法:我不會也是近親繁/殖的後代吧?他們抓我來,到底想幹什麼?
……
午後,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投向大地,驅散了地面上濃重的溼氣。
辰陽再次向安德烈提出到外面轉轉的要求。
安德烈這會沒空,便派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白人“保鏢”跟著。
葉子卿問辰陽:“想去哪啊?”
辰陽說:“繞著舅舅的大莊園隨便轉轉吧。”
葉子卿便推著辰陽,沿著園內曲曲折折的白色小路,從北往南走。
陳時堅的這座莊園很大,比辰陽記憶裡的那座有葡萄園的莊園還要大。
北面是幾幢歐式建築,南面卻是一幢充滿現代化氣息的七層大樓。
離得稍微近些,便聞到從裡面散發出來的消毒水的味道。
大樓前面有一塊很大的草坪,上面停放著兩架小型直升飛機。葉子卿眼前一亮,他抓了下辰陽的頭髮,示意她看向那兩架飛機。
這時,幾個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推著一輛擔架車從大樓裡匆匆跑出來。
與此同時,頭頂上空響起一陣“轟轟”的噪音,一架白色的直升機從遠處飛來,緩緩降落在草坪上。
螺旋槳旋轉攪動的巨大氣流,吹得附近的醫護人員幾乎睜不開眼睛。
機門開啟,先下來兩個白大褂,然後一個插著氧氣,渾身血汙的男人被抬了下來,抬到擔架上。
這個場景,辰陽太熟悉了。
她前兩天不就是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這裡的嗎?
唯一不同的是,男人昏迷著,而她當時是清醒的。
醫護人員的動作稍顯急躁,簡單處理了幾下,便將昏迷的男人直接拉進了大樓裡。
葉子卿想跟上去看看,卻被身旁的兩名“保鏢”擋住了去路。
其中一個膚色略黑的“保鏢”揮著胳膊,用怪異的英語口音說:“回去,前方閒人勿入。”
葉子卿聳聳肩,推著辰陽轉身往別處走。
一圈轉下來,辰陽和葉子卿對莊園裡的構造佈局有了大致瞭解。
後面,辰陽又用同樣的理由,和葉子卿去稍遠的地方走了走,一直走到那天貨船停靠的碼頭。
如此轉下來,一個出逃計劃在葉子卿腦海中逐漸成形。
他統計過了。
南面那座大樓的停機坪上一共有三架直升機。
雖然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直升機出去接送病人,但停機坪上總會停著一架做備用機。
而且,出任務的直升機往返時間差不多都在120分鐘以內。
也就是說,駕駛著直升機離開這座島,一個小時內就能到達最近的大陸。
“你會開飛機?”辰陽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她一點都不感覺驚訝。
葉子卿點頭說:“房間到停機坪的步行距離差不多有兩千米。以你的體力為準,平均每分鐘360米的速度,全程需要五分半。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辰陽提醒:“得先放倒門外那倆傢伙呢。”
葉子卿自信地捏捏拳頭:“兩個,完全沒問題。”
……
濱河市。
辰陽和葉子卿失蹤的第五天晚上。
省公安廳調動全省三分之一的警力,開展了一場全省範圍的掃黃行動。
當天晚上,各大酒吧、夜總會、KTV、洗浴場所,都抓住不少違法犯罪人員。
其中,當年拐賣羅西塔母親的人販子老大也被成功抓捕。
遠在幾千裡外的辰陽,聽到系統的播報,半夜突然驚醒。
檢視後發現,這一次竟然一下子入賬二十多萬能量。
她花費五萬多能量治療好自己身上的傷,然後推了推睡在她旁邊的葉子卿,告訴他準備行動。
黑暗中,葉子卿翻身跳下床,精準無誤地找出房間的監視裝置,全部破壞掉。
然後,辰陽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葉子卿開啟門,叫門外監視他們的人進來幫忙。
兩個監視者毫無防備下,被葉子卿的手刀劈暈。
“走。”
葉子卿握著辰陽的手,推開門就停機坪的方向跑去。
辰陽可以保證此時此刻是她這輩子
加上輩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在這個溼冷陰暗的夜晚,連空氣都熱的燃燒起來。
她知道自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因為監控器被破壞後,很快便會有人出來找他們。
她已經做好隨時參加戰鬥的準備。
但,這一路上,竟然暢通無阻。
到達停機坪後,看著前面那幢黑洞洞的建築,辰陽喃喃自語道:“有點怪。”
葉子卿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鑰匙,上前開飛機門:“哪裡怪?”
辰陽的眼神更奇怪了:“你的鑰匙從哪來的?”
“昨天撞到那個機長身上,隨手順的。”
辰陽聽到那個“順”字,恍然大悟:“啊,就是這個,一切都太順了。像是有人故意放水一樣。”
葉子卿摸索著把鑰匙對準鑰匙孔,可還沒插入……
突然。
原本光線昏暗的停機坪亮起幾束白亮的光。
刺得辰陽睜不開眼睛。
她藉著手掌的遮擋,逆光看去,看到一群影影綽綽的人影。
熟悉的聲音從人群那邊傳來:“葉少,別白費力氣了,真正的鑰匙在我手裡,你手裡的鑰匙根本打不開機門。你們走不了的。”
葉子卿也發現不對勁了,因為鑰匙插進鎖孔後,根本轉不動。
他聳聳肩,丟掉手裡的鑰匙,舉起雙手朝安德烈走去。
“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辰陽沒關係,要殺要剮隨你便。”
安德烈身後,一個黑衣人上前按住了葉子卿。
“放心,小太陽是陳先生的貴賓,沒有人會傷害她,至於你嘛……”安德烈手裡的槍瞄準了葉子卿的腦袋,“我就不敢保證了。帶走。”
“慢著。”
當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葉子卿身上時,沒人注意到辰陽從懷裡掏了把匕首出來,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德烈,如果還想要我配合陳時堅的治療,那麼你現在就放子卿離開。不然,我保證我身上的任何東西,你們都再用不了。”
匕首是辰陽剛才從監視者的身上摸出來。
她帶在身上,本來準備用於對付壞人,沒想到最後卻用到了自己身上。
“別!”安德烈和葉子卿幾乎同時喊出聲。
葉子卿說:“阿陽,別做傻事,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安德烈立馬附和道:“對,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我這就放葉少離開。”
安德烈示意手下放開了葉子卿。
辰陽說:“好,接下來,我數五個數,你把鑰匙給子卿。五,四……”
安德烈照做了。
葉子卿拿著鑰匙,成功開啟機門。
辰陽的目光從安德烈身上轉到葉子卿身上,眼神理智,語氣平靜:“子卿,我是走不了了。現在我數五個數,請你駕駛直升機離開。”
“別做傻事,等著我。”葉子卿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跳上直升機駕駛座。
辰陽向一旁走出去幾步。看著螺旋槳開始轉動,看著直升機緩緩上升,直到再聽不到螺旋槳的攪動的聲響,她才放下了匕首。
……
辰陽被帶到了陳時堅的房間。
陳時堅往辰陽身後看了一眼,把視線轉向一旁的安德烈:“另一位小朋友呢?”
安德烈回道:“葉少駕駛著直升機飛走了,我為了保護辰陽,沒顧得上去追他。”
辰陽看了安德烈一眼,發現他神色不驚,好像並沒有因為葉子卿在他眼前逃走而懊惱,也不擔心因此被陳時堅責備。
“你做的對。”陳時堅說,“你要時刻把陽陽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安德烈點頭稱是,他問陳時堅:“葉家注重繼承人的培養,據說那位小朋友十五歲就會開轟炸機,這要讓他跑了,回頭會不會把我們這座島夷為平地?”
“哈哈哈……”陳時堅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喉間突然發出一陣嘶啞的大笑。他笑得急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翻起了白眼珠。身旁的醫護人員立刻為他戴上氧氣罩。
辰陽看陳時堅吸了幾口氧氣回過氣來了,便問他:“你剛才笑什麼?”
陳時堅摘掉氧氣罩反問她:“你會開直升機嗎?”
辰陽搖搖頭。
“那就好。”
陳時堅抬抬下巴,安德烈把一個平板電腦遞到他面前。他在平板電腦上簡單按了幾下,辰陽身後,她一直以為是一塊玻璃的電子屏突然亮了。
辰陽疑惑地轉身,看見電子屏正在播放一個劇烈晃動的畫面。
因為鏡頭晃得太厲害,一時半會看不清內容。
鏡頭晃了一陣後,突然穩定下來,辰陽大吃一驚——螢幕里正在直播葉子卿駕駛直升機駛離海島的畫面。
辰陽看向安德烈,圓圓的眼睛裡盛滿了不可置信:“你……一直在監視我們?”
“那當然。”安德烈說,“沒有人敢忽視葉家繼承人的能力,即使他現在還不滿19歲。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丟下你獨自逃跑。難過嗎?小太陽?”
“那倒沒有。”辰陽搖頭說,“他本來就是被我牽連了。還有不到兩個月就高考了,你們讓他走吧,我會全力配合你們,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陳時堅又笑了。他對辰陽說:“我的傻外甥女,事情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你會配合我的治療,我卻不能放葉家小朋友離開。”
辰陽沒有用心去聽,她看著那個自稱是她舅舅的人滑動螢幕,在名為“fire”的虛擬鍵上點了一下。
下一秒,一枚火箭炮劃破夜色從鏡頭外衝向正在低空飛行中的直升機。
葉子卿似乎發現險情,直升機向下速降,機身避開炮彈的轟擊。
大腦像被雷劈中,辰陽的臉刷一下子變得慘白。
“不要!”
即將失去葉子卿的恐懼使辰陽腎上腺素飆升,她掙脫兩名大漢的鉗制,猛撲過去,想阻止陳時堅釋放傳送下一發炮彈的命令。
眼看手指就要碰到平板電腦了,一旁突然伸出一隻比她大腿還粗的手臂,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得雙腳離地。
大腦極速失氧,在昏迷之前,辰陽看到一枚火箭炮擊中了直升機的螺旋槳。
轟一下,螺旋槳四分五裂,直升機一頭栽向深藍的海水中。
……
辰陽又夢到了上輩子離世前的畫面。
已經長得十分高大的葉子卿站在她的病床前,和她的智腦對話。
“號智腦,你自以為聰明,利用系統漏洞,頻繁越級做任務,最後不僅害了你的主人,也害了你自己。”
“小智知道錯了。”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一向冷酷強勢的智腦發出那麼可憐的聲音。
“我會協助你,將你的主人和你一起送回過去。不過,我已經修改了系統的部分程式碼。你記住,一旦你的主人遭受傷害,傷害都會先作用到你的身上。請熱愛你的主人。”
“小智記住了。”
交代完智腦,葉子卿又俯身到她耳邊說:“你成功回去後,一定把健康擺在第一位,每天都要鍛鍊身體。”
聽完這句話。
辰陽恍惚間看到滿天星辰幻化出璀璨的光華,如蠶絲作繭,將她裹入其中。束縛越來越緊,□□的感覺讓人難受,下意識地掙扎卻根本動彈不得。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把她吸入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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