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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的掌中物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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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看上就是我的

  自陸南風送她回來後數日,風月樓依舊是歌舞昇平、徹夜難寐的風花雪月之景,只是陸南風從未來過。

  柳晏姝仔細算計著,到今兒,剛好十日了。

  不知道是不是玲瓏一席話的緣故,他越不來,柳晏姝心裡就越掛記,越發相信玲瓏的猜測是真的,在風月樓的日子也越發難捱。

  真的……過了新鮮勁兒了嗎?

  未時一過,人越發得懶散,柳晏姝未午睡,拎了一個不大的竹籃,躡手躡腳地跑去了風月樓閣樓靠窗處。

  竹籃裡放著染好了的花瓣。這時節早沒了玫瑰花,她是把枯葉染紅了的,費了好大心思。

  昨兒無意間聽婆子們說起陸小公爺陸南風間或上街,都是要走風月樓前這條路的,若是拋灑花瓣引人,或許還能讓他看上一眼。

  為了自己的安穩日子,哪怕是一線的生機,她也要來試上一試。

  貓著腰,掩著面,她匍匐跑到了閣樓上,卻見視窗站滿了姑娘!

  她著實吃了一驚,想來這些姑娘是和她一個心思,都指望著能被那身份尊貴、樣貌過人的小公爺瞧上一眼。

  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她抱著竹籃準備回去——她面子一向薄,不想別人察覺她的心思。

  “哎呀,都這個時辰了,想著陸爺是不會來了。”

  “我也覺著呢,你說咱們在這蹲守多長時間了,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一次,那怡紅閣的小賤人摔一跤都能摔到他懷裡。”

  話落,柳晏姝邁出去的腳步一頓,險些摔倒。

  怡紅閣……說得不就是她嗎?

  “算了,不提罷了,臘月選花魁他總歸是要來的吧,要是咱們姐妹誰能選上可要相互幫襯些在陸爺面前露個臉。”

  “是呢,是呢,但不知道那柳姑娘會不會選上?”

  “就她?我都懷疑陸爺是有什麼眼疾了,那姑娘醜得要死,怎可能選的上?”

  “嘿嘿嘿,說著話,姐姐可要小心半夜被醜女追殺啊嘿嘿。”

  柳晏姝已經走得很快了,但她們說話絲毫不知掩蓋聲音,盡數傳進了她耳中。

  心中一片悽然,她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低著頭,全然不知走到了哪裡。

  注意到面前的金紗簾時她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抬頭,正撞見了兩道虛掩的紗簾後那張美人骨相的臉。

  瞧見那人的側臉,她心頭一跳,那不正是比女人還要漂亮幾分的房幾道嗎!

  呼吸一窒,她手上失了力氣,竹籃摔在地上,動靜不大,但在安靜的風月樓裡清晰可聞。

  她知她躲不過了,因為那張臉扭頭,看見了她!

  “喲,這冬日裡的,還有這麼嬌的玫瑰花啊。”紗簾後傳出一道聲音,不是房幾道,而是坐在東側尊位的男子,大概比房幾道地位還要高些。

  他身著一件玄色長袍,手裡執著薰香盒把玩著,一張古銅色長臉,吊梢眉、細小眼,咋一看以為是鞋拔子成了精。

  柳晏姝只匆匆瞥了對面說話的人一眼,忙跪在了地上:“是奴家的錯,驚擾了幾位官爺。”

  房幾道瞥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只是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畢竟這風月樓的姑娘這麼多,想來她也不是什麼容貌出眾的,他哪裡記得?

  “呵,有美人在啊,還不進來給我們幾位爺彈幾個曲子?”

  尊位的男子倒是率直脾氣,擺了擺手示意房幾道住口:“幾道,別這麼調戲姑娘——小姑娘,把頭抬起來。”

  柳晏姝心尖顫了顫,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抬頭——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架勢,心裡懊悔自己走神失誤,又擔憂對面幾人不是什麼善人。

  猶豫不決之時,正聽見一道女子的聲音:“柳妹妹,你聽話快抬起頭來,怎麼只許陸小公爺使喚你,咱們恆安王瞧上一眼都不行?”

  說話之人正是玲瓏,她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在恆安王這夥人面前說出“陸南風”的名字。

  她也是冒了生命危險的,大不了就是一頓重責,可她倒要看看知道柳晏姝是陸南風的人,這些人會給她什麼氣受!

  她這一句話一針見血,硬生生給柳晏姝扣了個子虛烏有的罪名——陸南風地位自是不如皇子尊貴,但她竟肯伺候陸南風都不肯賞恆安王臉?她還要不要活命了?

  柳晏姝心臟瞬時收緊,隨即跳得厲害,手腳不聽使喚地顫抖,也不敢抬頭。

  陸南風?

  房幾道猛然間想起三個月前那檔子事,一股沒有來的火氣衝上丹田,他拼命壓著才沒怒髮衝冠。

  原來她就是那個被陸南風抱走的姑娘?就是讓他被全金陵城嘲笑連個女子都搶不到的人?

  “喲,”房幾道半斜著身子,手上的摺扇‘啪’一聲展開,“是老熟人啊。小姑娘,過來給爺斟杯酒總會吧?”

  又是斟酒!

  柳晏姝頭皮發麻,半跪在地上,欠了欠身子,磨磨蹭蹭地向房幾道案前挪。

  “這小手,倒也是嬌嫩呢,只許陸南風玩,不許爺玩?”房幾道懷裡抱著別的姑娘,微眯著眼,斜倪著她縮在衣袖裡的顫抖的小手。

  柳晏姝聽出了調戲的意味,連那個‘玩’字都說得陰陽怪氣的,溼溼熱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拼命攥緊了手,指甲掐進了肉裡,不讓眼淚落下來。

  這時她若還當房幾道不記得那晚的事情就真的是她傻了。

  她的耳邊縈繞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想著陸爺是不會來了”……認命嗎?

  “不、不是。”她顫抖著開口,聲音是特有的吳儂軟語,聽來讓人心軟,只可惜……房幾道是不是人還有待商榷。

  柳晏姝抬眸,眼見著房幾道的修長的手指在懷裡姑娘裸露的肩胛處軟軟地摸了一把,伴著姑娘一聲嬌滴滴的輕喘,房幾道半醺的眼微眯著,哼笑幾聲。

  匆匆垂下眸子,她不敢再看,拿起桌案上的酒壺,小心翼翼地在杯中斟滿了酒,等了幾秒,見房幾道沒有動作,只得端起酒杯到他身前,正欲開口,只聽——“柳姑娘,陸家那個小公爺隨七皇子考察河道去了,今晚,要不要來伺候我?”

  說著,他摸過別的姑娘的那隻手湊了過來,還沒等碰到她的手指,她心頭一驚,酒杯“啪”一聲摔落,酒水盡數灑在了房幾道的衣襟上,狼狽不堪。

  “你沒長眼睛!”房幾道竄了火似的轉了下摺扇,扇柄一揚,掀翻了整個桌案,酒杯、酒壺、大大小小的瓷碗盡數落地。

  噼裡啪啦的聲響駭人。

  他房幾道還沒受過這等的屈辱——一個青樓的姑娘也能弄髒了他的衣服?

  剛剛拿酒杯,他確實有輕薄之意,但他不說,誰人能察覺?現在一風月樓小小□□灑了酒在小侯爺身上,還能不吃些苦頭?

  柳晏姝心尖一顫,半個身子沒穩住,摔在了地上,手掌不知壓到了什麼瓷器碎片,尖利地刺進肉裡,疼的她雙眼淚汪汪的。

  恆安王和下堂幾位公子均是吃了一驚,房幾道一向流連花間下手知輕重,這次是真的惹惱了他,那不過是個青樓姑娘,一時間沒人開口攪動這渾水。

  只有玲瓏,躲在房幾道身後,塗了濃妝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

  “好啊你!”房幾道自是難消怒火,站起身,抓起柳晏姝的手腕,將她半個人提了起來,“你個……”

  “房小侯爺!”

  突如其來的一聲,聲音高昂有力。

  伴隨著金色紗簾晃動,上面穿好的珠子叮噹作響,一位身長八尺的男人走了進來,面色陰沉。

  一見來人,玲瓏本抑制不住的笑容僵住了,面目有些扭曲——今兒什麼日子啊?哪陣風把陸小公爺吹來了?

  “小侯爺在這皇城天子腳下,隨便為難一個姑娘,可當真不顧房侯臉面?”陸南風走了進來,步子鮮少這麼急躁。

  “喲,是陸小公爺啊,本王還忘了恭喜小公爺又立了戰功啊!”恆安王見了陸南風進來,神情一滯,客套地奉承了句。這人地位不及他,但架不住人家戰功赫赫,早成了父皇面前紅人。

  他知陸南風待人一向張揚,卻也難見他像今日這般怒氣,眼尾猩紅。

  早前聽聞陸南風和房幾道搶一風月樓的姑娘,他還不信,莫非……是真的?這姑娘便是?

  出此思慮,他多看了地上那姑娘幾眼,那姑娘面上羅紗掉落,長相甚是一般,甚至能說得上醜陋,和自己的郡主妹妹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法比。

  念此,恆安王還是覺得是兩人之間多年隔閡導致,和姑娘沒什麼關係。

  “恆安王,”陸南風只是淡淡行禮,全無要接了他誇讚的意思,而後抬頭盯著房幾道道:“小侯爺偏要和姑娘過不去?”

  “哼,陸南風,你沒瞧見是她潑了酒在爺身上麼?”房幾道心下吃驚,他完全沒料到陸南風會來,話頭軟了不少,手裡摺扇晃動著,想著對策。

  現在怎麼說都是他佔了上風,陸南風還不命人給他賠禮道歉?

  陸南風只是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扶著柳晏姝起來,他能感覺到身邊這小人兒身上的顫抖。

  “闖禍了?”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聲音低沉卻聽不出一絲脾氣。

  臉上掛著淚,柳晏姝朦朦朧朧地看著他,只能看見英挺的輪廓,但聽聲音她就知道一定是陸南風。

  像是看到了救星,她啞著嗓子,結結巴巴地說了句:“我、我害怕……”

  她像是被丟在了雪地的小人兒,牙齒咯咯打顫,臉頰的淚風乾了,眼角還是紅腫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惹人心疼。

  深吸了口氣,陸南風扶著她站好,自己轉身從後排木案上倒了杯酒,樣子不徐不慢。

  在場的人均是愣住了,房幾道更是忘了動作,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倒滿了酒,放下酒壺,朝自己走了過來。

  “譁——”一杯酒潑在了他本就溼透了的衣襟上,他竟然忘了躲。

  “那,算我的了。”手指一揚,陸南風動作乾淨利落,聲音沉穩。

  愣了幾秒,房幾道才注意到發生了什麼——柳晏姝潑了他還不夠,陸南風竟然在她潑溼了的地方又加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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