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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的掌中物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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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親我一下

  酒過三巡,紫荊閣的公子們端著的架子大多卸下,酒量不大好的公子抱著酒杯,暈暈乎乎地盯著中央跳舞的姑娘們。

  柳晏姝站在角落的位置,旁觀著跳舞的姑娘們和喝酒的公子們,只想著何時大家酒意正濃,忘了她,她好偷偷溜走。

  被喊過來彈曲,一曲既然終了,也就沒她什麼事兒了吧。

  悄悄地,她瞥了眼陸南風,今兒他斂去了不少鋒芒,俊臉輪廓英挺溫和,安安靜靜地坐著,手中一杯茶盞,而非烈酒杯子。

  這樣的陸南風可真想拿畫筆臨摹下來,柳晏姝想著,慢慢地退到角落陰影裡。

  “欸,柳姑娘,”堂下末位那男子似乎酒量不大好又貪杯,一張方正圓潤的臉很快變得緋紅,粗獷的聲音也帶了些含糊,“幹什麼去啊,這曲子還沒彈完,姑娘怎就走了?”

  柳晏姝後退的腳步停了下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戳破了心思,她抿緊了唇,不知所措,中央跳舞的姑娘們也紛紛停了下了動作。

  有人出聲解圍:“文年兄,你喝多了,”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你幹什麼啊?靖安王和各位爺可都看著呢!”

  “怕甚!”末位男子抖了抖酒壯大的慫膽,揚起酒杯,手指不穩,杯中的酒灑落了大半,“咱們來這風月樓不就是取樂來了?柳姑娘,你們風月樓最有名的曲子,你唱出來給各位爺聽聽!”

  什麼有名的曲子?

  柳晏姝站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看著男子搖搖晃晃地要站起來又被周圍幾位公子合力按在了位子上,她心中不免害怕,一個喝醉酒的公子?不知他說的是命令還是玩笑話,柳晏姝下意識地看了眼陸南風,見他的神色依舊冷淡,她的心暗淡不少——栗子糕你也吃了,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思吧?

  “回官爺的話,風月樓有名的曲子甚多,奴家不知官爺說的是哪一曲。”柳晏姝曲了曲腿,委婉地回著男子的話。她想矇混過去。

  “爺上次來你們還有姑娘唱呢,”男子很是不滿,接話很快,有些大舌頭,“那邊那姑娘,拿譜子給她看!”他指了指一箇中央跳舞的姑娘,那姑娘馬上領了話,拿譜子去給柳晏姝。

  寬敞的紫荊閣,七八個公子端坐著,心中惴惴著末位男子的失態——靖安王坐於上堂,他還未置一詞,這怎就成了末位不知名男子的主場了?

  上堂,靖安王低頭品著茶,一雙眼卻是似抬非抬地掃過屋子內所有人,視線最終落在陸南風身上,難得見陸南風神色這麼淡然,這次他不出聲,就是想瞧瞧陸南風到底能有多沉得住氣。

  姑娘拿了譜子遞到柳晏姝身前。

  這是……躲不過了。她心中微嘆,接過了譜子,大概掃上幾眼,竟說不出話來。

  閣內眾人本就與她並無交情,全仗著陸南風才聽過她的名字,現在看戲的居於大多數,都一副想看看“陸小公爺能為這風塵女子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的樣子,若是陸南風真的跳出來幫她,甚至為了她和下官鬧得不愉快,那陸南風豈不成了金陵城談資?

  但這曲子……

  柳晏姝咬緊了唇,五指把那譜紙攥得褶皺不堪,顫聲回話:“奴家不識曲譜,恐壞了各位爺的興致,待奴尋風月樓歌舞絕好的姑娘來為各位爺助興。”她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但那男子似乎不依不饒,手掌撐著酒桌,終於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那上面不是有字嗎?照著唱都不會?”堂下開始有了附和聲,都想知道是個什麼曲子,非要她唱不可。

  自知躲不過了,柳晏姝壓低了聲音,輕輕淺淺的吳儂軟語從唇齒間溢位:“嬌、嬌人細腰千人枕,豔抹朱唇萬、萬客嘗,尋歡尋……”她唱不下去了,一曲風塵女子求愛曲子,言辭粗鄙,下面的話更是難以啟齒。

  眾人卻都半分看戲半分玩弄地瞧著,好似這些粗俗的話語從她那沾染胭脂的紅唇中輕柔地飄逸出來,嬌嬌媚媚,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尋、尋……”柳晏姝的眼眶紅了大半,手指已經將譜紙揉成了皺巴巴的團,唇齒間還是道不出接下來的話。

  直至一杯紫砂茶杯“啪——”一聲摔碎在地上,茶水混著茶渣肆意蔓延,在這溼冷的冬日飄出一層層白霧。

  霎時間,閣內眾人都停下了動作,噤了聲,惶恐地打量著打碎茶杯的人——陸南風。

  “呵,”陸南風揚了揚衣袖,抖了抖手,佯裝一副才發覺茶杯碎了的樣子,唇角的笑似有似無,竟讓人有些戰慄:“瞧我喝多了,手一滑碎了個杯子,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文年兄不介意撿起來吧?”

  坐於堂下首位,他神態自若地揩了揩衣襬水漬,眼皮半垂,一句話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文年兄?他竟然叫了文年兄?有多大的本事敢讓他叫兄?

  “不敢、不敢……”末位男子酒醒了大半,搖搖晃晃地朝一地碎片走去,還未走出半仗,左腿絆倒了右腿,一個趔趄跌在了地上。整個身子趴在地上,蔓延的水漬打溼了胸口衣裳,不少茶渣粘在了他緋紅未退的臉上,狼狽不堪。

  他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儀態,忙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片,周圍傳來竊竊的笑聲。

  那會兒攙扶他起身的公子們這會兒都默然扭過了頭,誰敢和陸小公爺對著幹不是?

  看著他卑微地趴在地上,油膩的肥手撿拾地上的碎片,不知何時中指處劃出了一道口子,滲出殷紅的血。柳晏姝咬緊了唇,冷眼看著,她並不同情這個人,相反,她求求地上的碎片劃爛他的手指吧,要不然那雙手不知又要怎樣調戲清白姑娘。

  不能撕爛他口出粗俗的嘴和滿是汙垢的腦子,劃爛他的手也好。

  但柳晏姝並沒有看多久。一隻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打斷了她各種憤憤然的念頭,帶著站得有些木然的她從紫荊閣側門離開,沒有任何言語。

  陸南風還是為她,在眾人面前,破了戒。

  地上趴著的男子愣了愣,把最後一塊碎片撿到手心裡,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尋思:陸小公爺,我終於撿完了!等等,陸南風什麼時候這麼好心要管別人的事兒了?他認得那姑娘?

  陸南風拉著柳晏姝穿過二樓的長廊往怡紅閣走,他手上力道很重,拉的她不大舒服,用力掙了兩下,他的力道才鬆了些。

  柳晏姝悄悄地瞥了瞥他的側臉,輪廓深沉帶著幾分冷,初步斷定——身旁這人很生氣。

  今兒若非靖安王殿下在場,她定是不會被迫出來的,第一次出來彈曲,她還不懂怎麼周旋於心思各異的公子哥們之間,不懂怎麼靈活抽身,這才著了那男子的道。

  細想想,只覺這風月樓當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若非陸南風,她恐怕早就出來體驗這些羞辱了。

  快到怡紅閣,她從衣袖中伸出手,反手扯住了陸南風垂下的衣袖下襬,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側。

  推開門,他先進,她跟著。

  門關了,陸南風放開了她的手臂,她卻不肯放開他的衣袖,只是手指收成拳地緊緊攥著他衣袖小小的一角,不肯放手。

  她耷拉著頭,耳邊垂下的髮絲遮住了她的雙頰,那雙俏眼還有些泛紅,鴉羽般的睫毛輕覆著,小心翼翼地遮掩著自己的情緒。

  像是和誰較勁似的,她垂著頭不言語,手指的力道卻絲毫不敢松。

  就這麼抓著他,像是做錯了事卻不知道該怎麼道歉的小孩兒。

  “腳上的傷好了麼?”陸南風也不急,沒提紫荊閣裡的事,倒先問了問她腳上的傷。

  他的聲音清潤乾淨,像是一捧澄清的溪水滑過山澗,好聽得惹人心悸,柳晏姝不敢多想,只得把這好聽歸功於他今兒喝多了茶水的緣故。

  腳上的傷好沒好?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可真謝謝他請來的醫官,傷好得很快,很快就被拉出來迎客彈曲了。

  柳晏姝心中嘀咕,轉念一想,他想幹嘛?不會是看她傷好了就沒了憐香惜玉之情,要把她罵一頓或是打一頓吧?

  不知道這奇怪的念頭從何而來,可能是聽慣了陸南風在城中的不少戾事,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說自己到底好沒好。

  陸南風低笑兩聲,笑聲有些悶,聽不出情緒。

  不知是不是在笑她動作有些傻氣。

  “還不放開,賴上我了不成?”陸南風晃了晃衣袖,袖口處,那雙白白軟軟的小手依舊倔強地抓著,不肯放下。

  柳晏姝不吭聲,默然了半晌,見他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才低聲開口,語氣有些乾澀:“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太久沒喝水了,她的嗓子又啞又幹,聲音還在繼續——“我不認得紫荊閣那些人,她們說有殿下在,我不能不去。”

  “那個官爺我更不喜歡,我以後會學著聰明點兒,小心避開這種事情,要是真的不得已,那我也學著勇敢一點,不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還有那個鈴鐺……”說到這兒,小心抬頭瞥了陸南風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才繼續說,“那個鈴鐺我不知道對你這麼重要,我當時不得已才把它給別人的,但我一定會贖回來,保證下次不會了。”

  真是難得,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若是以前,她一定不會和他解釋這麼多的,這次,無疑,他很受用。

  “你還想有下次?”陸南風垂眸,視線掃過她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白□□粉的,莫名地,心尖有些癢,“除非——親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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