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5
池禹和於星落的小孩子,叫池玦，名字聽著就貴，是個小王子。
家裡不缺有文化的人，長輩給取的名字。而夫妻倆都是典型的理科生思維,小孩兒出生一週要去上戶口的時候,池禹臨陣磨槍,連夜翻了一晚上新華字典都沒能找出一個字兒來。
池玦回家以後,於星落一天24小時陪著他，她問池禹：“你給小孩取一個好聽的小名吧，總是寶寶的叫著，太沒辨識度了。”
池禹腦袋湊過來，垂眸看著兒子黑壓壓的眼珠兒,眼白帶了點兒嬰兒藍,小小年紀竟然還是雙眼皮,睫毛濃密黑翹,很漂亮；池家的基因太強大了,兒子長大後又是一個渣男長相啊。
他崩直嘴角，說：“一哭嘴就張的那麼大，乾脆叫雀雀。”
於星落：“你說什麼？”
“哭的時候挺可愛,跟麻雀似的，叫麻雀吧。”
於星落就知道不能指望池禹,他就沒個正形，對兒子也是。
她看著小朋友小巧的模樣，手指點了點他粉嫩的小嘴唇,微微張開點兒,她低聲道：“叫你點點好不好？雖然普普通通,但是普通的名字養出來的寶寶性格好啊。”
小娃娃像是聽懂了一樣,嘴巴吐著泡泡；於星落指尖碰著他的眉眼，有種神奇的感覺。
她看過池禹小時候的照片，兒子和他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想到這，於星落的心都快化了。
於星落喂小孩兒的時候，池禹就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他並沒有離開嬰兒房，安安靜靜的陪著他們。
時不時看一眼於星落，“跟兒子說我什麼壞話呢？”
*
於星落有段時間覺得池禹對孩子的接受度也不高。
但父子連心，他怎麼會不喜歡點點呢？只是他還不知道怎麼愛這個小傢伙罷了。
點點剛出生，池禹請了兩個月嫂，一個照顧小朋友，一個照顧於星落；此外宋雲和蘇瑩還經常來家裡看孩子。
大家都爭著抱這個香餑餑，這會兒池禹這個爸爸就顯得有些無用了。
每當他一湊近，宋雲就會說：“去去去，你哪兒會抱孩子啊，別把我孫子給摔了。”
池禹：“……”
他還能欺負自己的親兒子嗎？
他看看於星落，瞧著吧，這就是生了小孩兒的後果，家裡亂糟糟的跟堂會似的。
其實於星落日常也接觸不到小朋友，大家過分體諒她的辛苦。
點點四個月的時候，不會爬不會走，但是會仰著小腦袋看人了。五官也出落的越發俊秀，更像池禹了。每次見到爸爸，他都會傻笑，因為小嬰兒沒有牙齒，笑的時候嘴巴就是圓圓的一個洞。
這事兒被池禹面兒上笑了好久，還開著玩笑跟小朋友說：“兒子，別笑，男人就得冷才能酷。”
大概他三十年就是這樣裝逼的吧。
可惜點點聽不懂，依舊傻乎乎的，下手扒拉著爸爸的臉，池禹想，沒救了，怎麼生出個傻孩子出來。
這對父子怎麼看怎麼沒感覺。
池禹依然是個大孩子，於星落就沒指望他能當個慈祥的老父親。
某天育兒嫂請假，點點跟夫妻倆睡在主臥的小嬰兒床上。
小娃娃每天晚上都是要喝奶的，於星落定了鬧鐘，午夜起來喂小孩兒。
鬧鐘還沒響的時候，點點就醒了，咧著嘴哇哇大哭起來。
於星落立馬睜開眼去看孩子，卻被身後的一隻手臂摁住腰，池禹柔聲：“你接著睡，我去。”
其實他眼睛還沒睜開，話就已經說出口了。
他掀開被子起身，從嬰兒床裡把點點抱出來，一手捧著他的腰，另一隻手捧著腦袋，迷迷糊糊地把孩子往自己懷裡摟，輕晃了晃，說道：“不哭了啊，爸爸這不是來了嗎？”
點點依舊哭得厲害，閉著眼睛，累得滿臉通紅。
於星落不放心，剛要開口提醒，便聽到池禹對孩子唸叨，“你是不是餓了？那爸爸給你衝奶喝好不好？”
更像是自言自語。
為了不打擾於星落，他把小孩兒抱出臥室。
他個子很高，單手抱著點點不費吹灰之力，單手操作沖泡奶粉。
於星落還是不放心，跟了出來，站在門口看池禹照顧小孩子。
挺意外的，池禹竟然能很好的把控著水溫，還有奶粉的量，很熟練。
他只穿了條睡褲，赤著上身，露出一身清薄幹淨的肌肉，脊背挺拔，短髮亂糟糟的，還是個少年人；點點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小臉擠壓著，流了好多口水在他肩膀。
池禹竟絲毫沒有不耐煩，也不嫌棄，把奶嘴懟上點點的嘴，餵了起來。
於星落看著這一大一小，心裡冒著絲絲的甜。
點點喝飽了奶，眼睛依然睜得圓圓的，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只可惜池禹早已經困到質壁分離，盯著那雙黑黢黢的眼睛，板著臉問：“你為什麼還不睡覺？是想困死你爸爸？”
他一開口，點點就又哭了，睫毛上被沾溼了，掛著大大的水珠。
池禹無奈了，捧著兒子的小屁股，坐在沙發上認真哄他。
騷話又是一堆：“小東西，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不？再哭就醜了，咱們家最帥的還是你爸爸。”
這是人話？
點點哭得更兇了。
池禹哭笑不得，“哥們兒，給個面子，別哭了，落落都要被你吵醒了。”
點點繼續哭。
池禹只好拍拍他，使出渾身解數討好兒子，直到他的哭聲越來越小，他盯著那張一抽一抽的小臉，緩緩地笑了，憐惜地抱抱兒子，有些莫名地問：“點點，你知道我是你爸爸嗎？其實我很喜歡你，和媽媽的喜歡一樣。”
點點肯定是沒聽懂池禹的話的，但卻格外認真，不哭了。
小腦袋耷拉在他胸前，軟趴趴地睡著了。
於星落光著腳，站在門裡，手指放在門上。
她想，很多人說的男人粗心照顧不好小孩，其實不過是找的藉口罷了，只要有心，怎麼樣都會做好的。
於星落在池禹回房前就回到了床上，沒多會兒，池禹就抱著孩子進來，放進嬰兒床裡。
然後大床的一邊塌陷下去，帶著熟悉的氣味。
池禹摟著於星落，人渾渾睡上來。
於星落在黑暗中翹起了嘴角，問：“你在外面跟點點說什麼呀？”
池禹眼睛閉著，已經困得不行了，依然嘴硬：“教訓他一頓唄，小孩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爸爸的柔情，只存在於一瞬間。
*
點點漸漸在長大，會咿咿呀呀地叫喊，會拿東西了，會爬了，會走路了……
其實池禹陪伴小孩兒的時間並不多，但是關鍵時刻，他都是在的。
於星落陪伴小朋友的時間，點點也最依賴媽媽了，見到媽媽都會跑過去，“咿咿呀呀”地要抱抱。
他的脾氣也很像池禹，在肚子裡的時候鬧騰，出來依然調皮，是個小搗蛋鬼，喜歡惡作劇。
把大人弄得啼笑皆非時，自己就壞笑。
宋雲嘆息，池禹的基因太頑強了。
於星落問：“還有哪裡像啊？”
宋雲：“就是那種，有個屁大點事兒都要屁顛屁顛去找你報告一下的姿態，父子倆一模一樣。”
這話正好被池禹聽見，他一點都不介意別人說他依賴老婆，自有一套道理地說：“我的種不像我像誰？”
雖然常常被說不是個好爸爸，但池禹對點點來說，卻是不一樣的存在。
有爸爸的地方，就是神存在的地方。
池禹會抱著他舉高高，打遊戲給他看，還會說“男人間的對話。”
雖然他屁也不懂，但就是覺得爸爸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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