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開學初總是忙碌而又充滿新奇的，當然，也充斥著各種領導講話和班級開會。祁夏陽和莫子凡匆匆在學校食堂吃了晚飯，就去開了迎新會，在講臺上，徐嬌正用她清亮的聲音有條不紊地介紹著學院的情況，她是今天的主持和學生講話代表。
大學就像個整容室，剛上大學的他們就像剛剛被放出來的苦行僧，女生大多還梳著馬尾辮，臉上也都是素顏，遠沒有臺上學姐們打扮得亮眼。
學姐講話結束後，換了個學院領導給他們進行新生訓話，給他們講話的領導已經是半謝頂狀態了，頭髮稀疏，即使留長了也遮不住光禿禿的頭皮。
在聽講座的過程中，莫子凡一直低著頭偷偷按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打字的速度飛快，只是偶爾有拍照的學長經過才一本正經地裝作在聽的樣子。
冗長的演講結束之後，他們領了軍訓的衣服還有水杯胸牌之類的軍需物品，學校的軍訓搞得挺正規，還專門去請了負責訓練的兵哥哥來給他們軍訓。
回寢室的路上，莫子凡像所有低頭族一樣，就像捧著情人一樣捧著手機，手指不停地按著鍵盤。祁夏陽怕他摔了，任勞任怨地當了一路的人形導盲杖。
等回到寢室，莫子凡才放下忙碌的手機，揉了揉手指。
“子凡剛剛在和妹子聊天？那麼投入？”
“啊，別叫我子凡啦，只有我爸這麼叫我，剛剛就在和他發微信，你懂的……”莫子凡說完，誇張地對他wink了一下，還極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高中同學都叫我豆兒，或者你叫我豆子，豆哥都行。”
“咱倆不一定誰大呢，要是我大，你可要叫我陽哥。”
最後兩個人互相交換了生日，一月份的莫子凡完美地在生日上壓過了10月份提前入學的祁夏陽。然而經過幼稚的討價還價之後，兩個人決定以“豆子”和“陽子”稱呼對方。關係也拉近了不少。
“說起來，你爸今天沒來送你啊。”
“他忙得很，最近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加了好幾天的班了。現在才抽出時間給我發發微信，還是揹著他們領導偷偷發的。”莫子凡無奈的聳了聳肩，就在他們聊天的功夫，他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提醒著他，又有微信發了過來。
莫子凡劃開螢幕，看見微信最上面他大表哥的頭像上面標了個紅圈1
【凡凡，最近在學校別和別人玩什麼奇奇怪怪的遊戲，晚上別熬夜一定要按時睡覺。】
莫子凡給表哥發了個黑人問號臉【怎麼了？你和老爸怎麼都在說這個？】
【尤其是什麼靈異遊戲，招魂招鬼的，前兩天又出事了，和你提醒一下，記得提醒一下你同學們，聽見了沒有？】
莫子凡看著微信就好像看見了大表哥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連忙回了個收到，配上一個兔子敬禮的表情包。
放下手機之後，莫子凡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陽子，你知道最近特別火的碟仙遊戲嗎？就是微博上熱搜的那個。”
祁夏陽撓了撓頭，對於一個並不怎麼愛看新聞八卦的人來說，刷刷微信朋友圈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沒有誒，是類似筆仙的嗎？”
“就那個前一段時間特別火的遊戲，有好多主播還直播過呢。我原來還看過，道具可高階了，我還看過影片呢，道具裡面的碟子真能自己動，弄得跟真的似的。名字叫碟仙降臨”
祁夏陽摸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然而並沒有什麼影片和微博熱搜，網上只留下了各種求科普，像“有人知道之前那個特別火的碟仙降臨怎麼玩嗎？”“碟仙怎麼被禁了？”之類的問題。
“現在網上都搜不到了，前段時間就被禁了，好像是因為傳播封建迷信思想，網管局就是大驚小怪，現在誰還信這個，肯定是磁鐵之類的魔術，大家圖個樂而已。”莫子凡滿臉都寫著“我知道很多，快來問”。勾得好奇寶寶祁夏陽心裡像被貓抓了一樣。
“豆老師別賣關子了，和我說說唄”
看他一臉真誠和帶著求知慾的眼神，莫子凡的小驕傲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你問我就問對人了，我可是看了好多直播呢，他們玩法可講究了”說著，他甚至掏出紙筆畫起了示意圖，他先畫了個歪歪扭扭圓，又在四個角畫了歪歪扭扭的火柴人，邊畫邊給祁夏陽解釋：
“這個遊戲要在凌晨兩點到三點鐘，找四個人，圍著這個圓盤，每個人說完請神詞之後，把圓盤上自己前面這個燈點亮，如果裡面的小碟子抖動，碟仙就算降臨了”，他說著又在每個火柴人前面加上了一個小火苗，又在圓裡畫了一個小圓圈。“之後就可以和碟仙說願望了。”
莫子凡在小圓圈的旁邊圈出了兩個區域，然後在一邊寫了個“可”字，另一邊寫了“否”，隨後在圓形中間加了條S型曲線，構成了一個太極陰陽圖案“四個人輪流說願望，如果碟仙表示會實現你的願望，就會到白色的區域，表示同意。不過我估計那個玩具都是設計好的，因為你不管說什麼碟仙都會說“可”。”
“等等豆老師，我有問題，”祁夏陽搞怪地像小學生一樣，腰板挺直地舉起了手“碟仙筆仙一般不都是回答問題嗎，怎麼還能實現願望？”
“不知道，不過說明書上是這麼寫的，估計是改良？”
“啊？這遊戲還有說明書啊？”
“是啊，要從特定網站買遊戲道具，價格也不貴，之前還有主播搞抽獎送呢，不過現在應該都被封了吧。”
“哇！”祁夏陽很給面子地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哼哼，你不知道吧，那個道具裡面還送玩具呢，這麼大的小木雕”莫子凡兩隻手大概比了個馬克杯的高度，然後故意湊到他身邊，用陰森森的聲音說道：“聽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它的表情會變哦。”
“哇，那我好怕怕哦~”祁夏陽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雙桃花眼都眯了起來。
“太假了太假了，你這演技不走心。”莫子凡擺了擺手，“不過聽我說說就可以了，你可別跟著玩哦，要是有人拉著你玩，你也別答應。”
“雖然我並不想半夜找刺激，不過還是想問問，為什麼不讓玩啊？”祁夏陽這次給他來了個奧特曼式舉手，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好像出事了，我表哥說的。”
“這遊戲能出什麼事啊？被嚇得？”
“誰知道呢？”
兩個人互相一攤手，結束了這次科普，然後開始熱火朝天地討論起兩天之後的軍訓會有多苦和要到哪裡把頭髮剃成板寸，最後還緬懷了一下自己現在帥氣的髮型，在宿舍裡進行了一次雙人擺拍活動。
就在他們兩個在宿舍胡鬧的時候，剛剛在話題中短暫出現的大表哥和他所在的組織正忙得熱火朝天。
莫家大表哥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他個子要比莫子凡還要高上半頭，有著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包裹在西裝之下的是經過長期訓練的緊實肌肉，他抱著手臂站在房間的中央，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左臂。和莫子凡不同，男人的五官更加立體，不笑的時候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在他面前是一塊巨大的螢幕，上面的華國地圖上標註著密密麻麻的紅點，幾個戴著耳機的技術人員手上忙的飛起。
“隊長，C組請求通訊。”一個帶著耳機的技術人員轉過頭向他示意。
“接進來。”
“是！”
螢幕上華國的地圖被移到了一旁，中央彈出了一個影片通訊介面。裡面一個身著迷彩作戰服特種兵打扮的男人朝鏡頭快速地敬了一個軍禮。
“隊長，這裡是C組，全部人員已到達任務地點，不過我們好像來晚了。”
莫家大表哥微微蹙起了眉，“人都跑了？”
“是”
“那作案電腦和其他物證呢？”
“抱歉，隊長，我們什麼都沒找到。”
男人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調監控，查清楚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是，隊長”電腦前的技術人員動作嫻熟地找到了這個普通的住宅小區，調出了樓層裡的監控，“隊長，這是我們行動10分鐘前的影片記錄。”
技術員將監控影片調到了大螢幕上，所有人都看見，一個瘦小的，穿著連體帽衛衣，帽子遮住半張臉的中年人手裡拎著一大袋速食食品開門走進了門，顯然，是剛從超市回來。
“隊長，這……”
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向C組的通訊影片畫面，畫面裡是一個不到五十平米的小房間，和很多宅男的房間一樣，髒亂，垃圾扔得滿地都是，擺滿了東西的桌子上還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泡麵，網線和電源線垂在地上，顯然是被人匆忙之下拔掉的。
這種種跡象顯示他們的突襲行動是成功的，男人並沒有提前發現，也沒有時間逃逸。窗戶都是緊閉著的，再加上十九層樓的高度，讓作案人不可能透過窗戶逃脫。
“隊長，我們已經搜過了，探測儀也用了，沒有密室或者密道。真的見了鬼了，就好像，這個人憑空蒸發了一樣。”C組的成員顯然也是困惑不已。
男人聽了沉默了一分鐘，緩緩放下了手臂，像是自言自語地低語著：“說對了一半，人不可能憑空蒸發，但見了鬼倒是真的。”。
“C組回來吧，E組的清掃任務做的怎麼樣了？還有多少件沒有追回？”
“三分之一，我們還在加速攻破。”
“加快速度，一定要查清送貨地址。”
他們破解的正是之前網上爆紅的靈異遊戲“碟仙降臨”，儘管在炒出熱度的初期就已經發現有問題，並且採取措施去遏制和進行遊戲道具的追回，但還是有近百份的遊戲道具已經被髮了出去。
可及時破解了對方的網站，有著能夠查閱物流資訊的許可權，但發出這些致命遊戲道具的人好想擁有無數網店身份，碟仙遊戲道具可能混雜在各種物品當中，被當做食物，玩具，生活用品發到收件人手上，讓他們根本無從查起。有碟仙道具出事之後，他們才順著地址找到了幾個收件人，可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狡猾的寄件人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有時候寄貨地址根本就是假地址，配合了幾個省市的刑警，一起進行行動分析，才終於在昨天確定了嫌疑人張雷，可今天，這個人給他們現場表演了，什麼叫做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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