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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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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王頭想讓兒子做從龍功臣

    躺在簡陋的稻草鋪上,蓋著帶著黴味兒的古董棉被,孔新星失眠了,他想父母,想老婆,想姐姐,想那調皮的小外甥。老婆有一套房子,店子還值二三十萬,老婆自己是護士,在大醫院工作,應該不會餓肚子,可自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她的脾氣越來越差了,可也是自己不爭氣惹她的,一個護士經常上夜班,黑白顛倒,剛認識的時候還是一個水靈靈的姑娘,現在已經變成黃臉婆了,她鬧過多次辭職,自己卻沒有辦法救她出苦海。

  想著想著他就熱淚盈眶,自己以前真是太不是東西了。

  取出手指上的戒指收好,自己就這麼一個現代化的物件了,萬萬不能弄丟了。

  孔新星拿著戒指端詳了好一陣,才若有所思地收起來。

  又摸出那塊錦衣衛腰牌來,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孔新星就有了主意,“聽說錦衣衛在明朝都是橫著走的,老子就做錦衣衛好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雞叫第一遍的時候就醒了,因為這床實在是太硬了,還時不時鑽出一根稻草葉子和他來個親密的接觸,孔新星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隔壁老兩口也醒了,老婦人起床準備早飯,老頭則出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孔新星不好意思賴床,只得摸黑起床,又摸黑把被子疊好,他不知道這個時代被子要怎麼疊才好,只好像軍訓時一樣疊了個豆腐塊,還在被褥裡裹了一塊碎銀子——都是昨天搶來的。

  出了門,老頭兒剛好從外面回來,原來是去拜土地了。

  和老頭打了個招呼,解決了內部問題,孔新星就站在門口的平壩上呼吸新鮮空氣。

  老頭終於忙完了,過來打招呼,“大師,昨天忘了問了,大師法號是什麼?”

  孔新星昨天現炒現賣,忘了給自己取個法號,現在老頭問起,一下子就慌了,想起以前看《鹿鼎記》韋小寶去少林寺出家時的法號叫晦明,昨天又得了一塊錦衣衛劉慧明的腰牌,乾脆自己也叫慧明得了,“貧僧俗家姓劉,法號慧明。”

  老頭雙手合十見禮,“慧明大師,昨天聽了大師一席話,才明白當今天下已亂,好在我們這裡是秦少保故里,賊子倒不敢前來騷擾,不過其他地方的百姓肯定不好過,大師是天上孤星下凡,還請大師要多多拯救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啊。”

  孔新星想笑又不敢笑,只得順著老頭的話說下去,“施主也說了,我是天上孤星,打天下都是要靠手下的,我沒有手下還談什麼拯救黎民?”

  老頭卻自有一番理論,不以為然地道,“天上孤星就是皇帝嘛,你看皇帝都是稱孤道寡的,大師莫要亂想,你就是太祖爺那樣的皇帝!”

  他又指了指長江的方向,“那麼大一河水都沒把你淹死,可見你是真龍天子了,龍怎麼可能怕水呢?”

  接著他又舉了很多例子來證實他的說法,都是王侯將相之類的。

  孔新星真是服了他了,這老頭歪理邪說一套一套的,而且油鹽不進,他只得和他停止了爭論,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我輩佛門子弟,天下有難自當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

  老頭兩眼放光,繼續說道,“我家老二在秦少保手下當兵,秦少保雖是一婦人,卻是常年征戰沙場的,所立戰功絲毫不比當世名將差。可惜,秦少保已經老了,驃騎將軍馬大帥雖然作戰勇猛,腦殼卻沒有秦少保這麼好用。如果有朝一日,大師遇見我家老二,還請大師提攜一下,讓他在大師帳下做個親兵。”

  聽老頭說起秦少保,又是個女的,孔新星馬上就想到了是誰了——石砫土司秦良玉。

  這個明末著名的女將軍,巾幗英雄可是重慶人的驕傲啊。她是中國歷史上唯一寫入正史的女將軍,崇禎皇帝還為她寫過詩,具體寫的什麼他當然記不起來了,不過她的的威名由此可見一斑。

  至於驃騎將軍馬大帥是誰,孔新星現在還不知道,估計是秦良玉的兒子吧。

  孔新星趕忙道,“施主說的可是石砫土司秦良玉秦大將軍?令郎在秦少保帳下自然是極好的的,貧僧只不過聽師父些許誑語,如何做得準?”

  老頭馬上道,“當然是秦良玉了,大明國哪還有第二個秦少保。大師的師父慧眼識人,肯定是做的準的,還請大師不要推遲,我家老二自幼習武,身體好著呢,不然小老兒也不會放他出去闖社會。”

  孔新星心說原來你在這裡等著我啊,想做從龍功臣想瘋了吧,自己連這個社會的來龍去脈都還沒弄清楚,你就敢在我身上押寶,只是演技太拙劣了。

  孔新星看著前面的菜地,疑惑地問,“俗話說窮文富武,我觀施主家境並不富裕,如何供養得起武師?”

  “不是,不是,大師錯了,我家老二沒有拜師,是跟著秦少保軍隊裡的教官學的,”老頭解釋道,“秦少保每年都要招一批身家清白的少年進入軍中習練武藝,每年訓練三個月,農忙時放出來,農閒時又回去練習,待稍大一些開始學戰陣知識,排兵佈陣,我家老二十歲就入選了少年土司兵,是當時那一批裡年齡最小的,前年十五歲就上戰場了,很受長官喜愛。”

  孔新星終於明白秦良玉為什麼在明末那麼能打了,原來是有一隻從小培養的少年軍,長大後就是中流砥柱,秦良玉一介女流能想到這一層,心機真是比崇禎皇帝還要深沉,看來能在歷史上留名的都不是簡單人物啊。

  孔新星問道,“敢問王施主令郎姓名,如他日有緣,自當提攜。”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想反正是空頭支票,隨便開就是,又不用上稅。

  老頭兒一聽大喜,忙給孔新星下拜,叩謝未來的皇帝收留之恩。

  孔新星扶助他,連說不敢當,不敢當。

  早飯仍然是糙米飯,只不過是糙米稀飯,只有一碗老酸菜,說起酸菜四川人都吃過,孔新星家裡還有一個大罈子,可是明末的酸菜也不知道泡的是什麼,好像是蘿蔔又不太像,但絕對不是人參。

  不管了,反正老頭能吃,自己也不會被毒死,孔新星也不講究,照例吃了三大碗。可能是汲取了昨天的經驗教訓,老婦人今天煮得多,孔新星又吃了一碗,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

  老頭家裡也窮,不能一直在這裡蹭飯,孔新星決定去忠州看看,那裡是秦良玉的故鄉,錦衣衛只有在官場才混得開。

  當孔新星說要去忠州府時,王張氏終於放下一顆心,馬上給他準備乾糧,讓他帶在路上吃。

  王老爺子拿出昨天寫好的信交給孔新星,不好意思地道,“本來準備託人把信帶到石砫去的,既然大師要去忠州,就請大師幫忙帶過去一下,到了忠州交到秦府門房就行了,秦府的人自會把信送過去。”

  “好,沒問題!”孔新星接過信,他正愁找不到接近秦府的機會,正好可以用送信的名義去秦府看看。

  王張氏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烙好了幾個餅,用菜葉子包好交給孔新星,也沒和孔新星多說話,反倒是王老頭一路嘰嘰喳喳地送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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