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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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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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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暑假,米粉店裡人不多,牆上的小電視也沒開,因此,這方狹小的空間裡很安靜。

祝矜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落入了隔壁座位上幾個人的耳朵裡,他們不約而同轉過頭來,看向鄔淮清。

他們倆本就是打眼的容貌,剛一進來,旁邊幾個年輕人就注意到了,現在更是被這句話給驚得腦海中有了畫面感——

一個超級大帥哥,因為食物太辣了,就撒潑打滾喊媽媽?

鄔淮清感受到他們的注視,斜過去一眼,那些人連忙低下頭,憋著笑“專心”地吃自己的粉。

他不動聲色地敲了敲桌子,說道:“你年紀輕輕,記性不太好?”

祝矜心虛地咬了一口煎蛋,細嚼慢嚥地吃下,然後面不改色地說:“不要在意細節嘛。”

當年,鄔淮清的確被辣得夠嗆,本是冷白皮的一張臉,一下子鼻尖、眼角都被染上了紅意,不住地咳嗽。

那樣子,跟個受欺負的小姑娘似的,泫然欲泣,我見猶憐,全桌的人都笑了,也算是鄔淮清人生中的一樁醜事。

但當時他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只是給了全桌人一記冷眼,絲毫沒把不能吃辣當成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也對,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可為什麼,現在卻變得這麼能吃辣?

祝矜正想著,電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祝羲澤。

“三哥?”

“濃濃,”祝羲澤開口,“阿姨今天煮了菌湯火鍋,哥一會兒去找你,蹭個飯吧?”

這幾日,祝羲澤把自己家的做飯阿姨給了祝矜,因此沒少來蹭飯,經常提前給阿姨打電話問今天做什麼。

若合胃口,他就過來。

祝矜連忙說:“我都吃完了,你改天再來吧。”

祝羲澤:“可阿姨剛跟我說,你出去跑步還沒回去呀?”

祝矜:“……”

“是不是偷偷出去覓食了?”祝羲澤立馬猜到,小姑娘最近清湯寡水的,估計是受不了。

祝矜咳嗽了一聲,看著眼前的牛肉粉:“你看,我就出來打個牙祭,就被你抓到了,真不巧。”

“這麼大個人了,吃個東西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偷偷摸摸的,三哥又不兇你,吃什麼了?”他笑道。

祝矜隨口說:“就在藍港這兒買了個鰻魚手握吃,沒吃亂七八糟的。”

“鰻魚不行呀,成年後就去海里了,你過敏不能吃海魚,想吃吃點兒清淡的,不然……”

祝矜忍受著祝羲澤的喋喋不休,抬起頭,發現鄔淮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模樣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她立即瞪了他一眼。

“那你吃一個鰻魚手握也吃不飽,剛阿姨說菌湯鍋已經煮上了,趕緊回來再吃點兒,正好三哥也餓了。”

祝矜聽他這樣說,也不好再拒絕,就問:“你現在在哪兒呢?離我家遠嗎?”

“剛從公司出來。”

祝矜估摸著,他公司到安和公館的距離,比自己現在在的地兒到家的距離要遠,於是說:“那行,你過來吧,路上慢點兒。”

“好嘞,我這兒正好有一些你們女孩子愛吃的甜品,給你拿過去。”正想掛電話,祝羲澤又說,“也不知道鄔淮清今天有時間沒,好幾天沒見了,要不三哥給他打個電話,一起去吃吧。”

祝矜蹙眉:“為什麼要叫他呀?”

“你過敏那次,人家也夠講義氣的吧,你怎麼著也得謝謝他一回。”

“再說吧,你現在叫他,他肯定不來。”

“也是。”祝羲澤頓了頓,“不過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不然過兩天,你自己肯定懶得請他吃飯,我還不知道你。”

說著,祝羲澤掛了電話。

三秒鐘後,鄔淮清的電話響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你別答應他。”祝矜囑咐。

“嗯。”他應。

“清兒,忙完沒?”

“完了。”

“你吃晚飯沒呢?”

“沒。”

“那正好,一起去濃濃家吃吧,她那兒整了個鍋,說想請你吃飯。”

鄔淮清看著眼前的祝矜,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道:“也行。”

祝矜嗦粉的手一頓。

“那好,她就在安和公館住著,你知道在哪兒吧?到了在門口等我,你那車沒證件不讓進。”

“好。”

“鄔淮清,你不講武德!”祝矜一雙杏眼瞪得圓圓的。

“怎麼了?”他笑得很壞,看著她,絲毫沒有做錯事情的愧疚。

“你不是說了不答應他嗎?”

“哦,臨時改變主意了。”他語氣風輕雲淡的。

祝矜:“……!!!”

-

車子開到了安和公館的大門口,祝矜見他還想往裡開,說道:“你幹嘛?我三哥不是讓你在大門口等著嗎?一會兒看到你的車進來了,怎麼解釋?”

鄔淮清看了看時間:“這點兒他還到不了呢,我先把你送進去,再出來。”

祝矜:“……”

“不用這麼麻煩了,停這兒,我自己走進去。”

見她一臉堅決,鄔淮清於是作罷,把車停在路邊,在她要開啟車門的時候,終於把那個首飾盒子遞給了她。

祝矜接過這個黑漆木質盒子,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後下了車。

拿到手裡,她才發現,這其實是個袖釦盒,上邊還有cartier的標誌,估計是鄔淮清從家裡隨手拿的,來放她的耳環。

祝矜蹙了蹙眉,她的這對櫻桃耳環雖然設計很巧妙,但不是什麼大牌,價格不貴,而這個袖釦盒,她雖說沒買過,但清楚至少也得五位數。

她有點煩,一會兒還得找機會再把盒子還給他,早知道剛剛就直接把那隻耳環取出來了。

到了家,阿姨一看到她,笑著說:“湯鍋煮好了,就等著你們回來吃了。”

“辛苦您了,陳姨,剩下的我們自己弄就好了。”

“行,食材我都分好了。”

祝矜走過去一看,阿姨用的是鴛鴦鍋,一邊放著蝦滑、羊肉這些食材,另一邊只有綠油油的蔬菜。

得,她又被區別對待了。

這幾天,祝羲澤來找她吃飯,說好聽點兒是蹭飯,實際上,就是拿她這個病號當對照組,他大魚大肉照樣吃,故意眼饞她。

好在她今天已經嗦了碗粉,不怎麼餓了。

祝矜坐在沙發上等那兩個人來,開啟電視放著,然後拿起剛放下的盒子,開啟一看——

裡邊有一對櫻桃耳墜。

兩隻。

乍看和她的那對很像,拿起來仔細一看,根本不一樣。

三秒後——

她合上袖釦盒的蓋子,深呼吸,手覆蓋在臉上……

怪不得,他今天一直不讓她碰這個盒子,原來是假的,好傢伙,還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祝矜又氣又好笑,想起中午那會兒在微信上問他,有沒有見自己的耳墜,他倒是應得一點兒都不含糊。

她開啟微信,噼裡啪啦發過去一行字。

祝你矜日快樂:【兜這麼大一個圈子,真難為你了。】

w:【別說,你那隻耳墜,找個同款還真難為人。】

祝你矜日快樂:【你就這麼想和我一起吃飯?吃了一頓又一頓?】

w:【嗯。】

祝你矜日快樂:【……】

下午的時候,鄔淮清憑著記憶在電腦上給那隻耳墜子畫了個草圖,然後發給一個成天泡在風花雪月裡的朋友。

這位朋友因為女朋友眾多,所以手機裡各品牌各門店的sales的微信也很多。他辦事很痛快,立即把草圖發給她們,讓她們認認這隻耳環是誰家的,認出了有賞。

結果哪家都不是,最後,還是一個眼尖的姑娘說,這可能是歐洲一個小眾牌子,幾年前出的,現在肯定買不到新的了。

這朋友給鄔淮清打電話,調侃道:“您這打哪兒買了一個聽都沒聽過的牌子,還費這麼大力氣找?”

鄔淮清聽他說沒找到,於是又讓他找類似款,挑最像的來。

同款沒有,但類似的櫻桃墜子還是有的,沒兩小時便送到了鄔淮清家裡。

鄔淮清拿著送來的耳墜子,準備走時,又怕這嶄新的盒子壞事兒,提前引起祝矜懷疑,於是換成了自己的袖釦盒。

可不是兜了好大一圈子嘛。

下了車,祝羲澤和鄔淮清一起上樓,看他唇角微微上揚,眼睛還一直看著手機,忍不住咳嗽一聲,問:“你這真談戀愛了?”

鄔淮清斂了斂神色,把手機收回,漫不經心地應道:“打哪兒聽說的?”

祝羲澤:“寧小軒前一陣兒來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我說沒,結果今天你丫的就滿面含春,有情況。”

鄔淮清:“哦,他也來問我了。”

“嗯?”

“我說沒有,估計是不信,又找你求證。”

祝羲澤看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曖昧模樣,琢磨著真有情況,忍不住又問:“你真沒談?”

鄔淮清覷他一眼:“你還真婆婆媽媽的毛病改不了。”

兩人說著,電梯來了,上了樓。

在祝矜家門前,祝羲澤按自己指紋開鎖時,忽然聽到鄔淮清開口,“她家鎖還有你的指紋?”

他聲音冷冷的,不過他慣常都是一副冷冰冰懶洋洋的模樣,祝羲澤一時也沒多想,笑道:“那可不,我倆什麼關係。”

走進去,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沙發上,正端詳著一對耳墜子。

“三哥,你來了?”祝矜把盒子放到茶几上,站起身。

“嗯,三哥身後還有個人呢。”

“hello”祝矜敷衍地對鄔淮清打了個招呼。

祝羲澤對鄔淮清說:“之前濃濃這兒的房子裝修好了,還整了個喬遷宴,你正巧出差沒來,這次好好參觀一下。”

“嗯。”鄔淮清應著,向四周掃了掃。

之前安和公館在建的時候,有人把戶型圖送到他手上,詢問他買不買,買的話給他留著,讓他先挑。

鄔淮清對“家”的概念很模糊,也向來沒有置辦新房產的念頭,比起空蕩蕩的大平層,還不如酒店來的舒服,因此那會兒給直接拒絕了。

後來才知道祝家的老爺子給她在這兒買了房。

這兒的房子戶型是由一位世界知名的酒店設計師設計的,如今一看,小姑娘裝修的時候應該改動了不少,讓房子變得更加有人情味兒了。

祝羲澤換好鞋,走過來看到茶几上那個盒子,笑道:“又買首飾了?”

“沒,一傻子給的。”祝矜面不改色地說著,餘光注意到鄔淮清的腳步慢了半拍。

祝羲澤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傻子?你會收傻子送的東西?”

自家妹妹剛回來沒多久,相熟的這堆人他都瞭解,也放心,就怕被其他圈子裡那些混著玩的人給騙了,受個情傷什麼的。

祝矜挽住祝羲澤的胳膊,“三哥你真的很煩誒,你這樣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別打岔,今兒還有人跟你三哥表白呢,你就說這東西是誰送的。”倒不是祝羲澤多心,只是“傻子”這個詞,也太像打情罵俏了。

祝矜急中生智:“唐愈送的,就那個和我一起創業,結果把我鴿了的那個人,這不是送東西賠禮道歉了嘛。”

說完,她感到有一股灼熱的視線自鄔淮清的方向射來。

“他呀,他喜歡你?”

“三哥!”祝矜的聲音很軟,此刻帶了一點而慍色,“人家喜歡的人在澳洲,就是為了追喜歡的人才放我鴿子的。”

祝羲澤揉了揉她的頭髮:“生什麼氣?不喜歡就好,他們家明爭暗鬥的,太複雜,三哥怕你受苦。”

祝矜“哦”了聲,他家的事兒以前也聽唐愈提起過,亂七八糟一團。

三個人坐在餐廳裡,陳姨的手藝非常好,空氣都是香噴噴的味道。

祝矜率先說:“你們倆想吃什麼隨便哦,可是吃蝦滑千萬別讓我看到,要偷偷吃哦。”

“好的。”祝羲澤笑著說。

話音剛落,只見鄔淮清慢條斯理地從鍋裡撈出一個蝦滑,放進碗裡蘸了點麻醬,然後細細品嚐著說道:“味道不錯,很鮮。”

祝矜:“……”

祝羲澤:“……”

正無語,祝矜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唐愈,她不想接,她還有些生氣,這段時間唐愈打過來的電話都沒接,微信也沒回。

“濃濃你電話響了,怎麼不接?”祝羲澤問。

想到他剛剛盤問了自己一通,要是再不接,估計又要說一通。為示清白,祝矜按了接通,還特地把聲音調大,然而,只聽到一個哭天搶地的聲音——

“濃濃,你終於接我電話了,哥錯了,哥明白了,世上只有濃濃好,有濃的唐愈是塊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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