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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星之遙(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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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元宵節

  今日是人間傳統的元宵節,家人團圓,凡間人放河燈以寄託心願,潤玉和扶蘇到達凡間時已是夜晚,街道上湧動著人潮,護城河裡放眼望去全是河燈,看上去頗為壯觀。

  花燈被人掛在樹枝上隨風舞動,遠遠望去彷彿一朵朵花開在樹梢上,身旁有小兒舉著煙火棒從他們身旁跑過去,星星點點綻放又消失的火花璀璨的如同流星,護城河上有花船緩緩駛過,不時傳來琴聲悅耳,有路過的女子帶著面具從他身旁走過竊竊私語還偷偷的議論他,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街道上有小販吆喝著擠過他的身旁,潤玉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熱鬧的情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半句話也未說,清澈的目光看著眼前的熱鬧生怕漏掉了什麼

  "你看什麼呢?我們要遲到了!"見潤玉正看著街道盡頭的舞臺發呆,扶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帶他擠入了擁擠的人潮裡,她的個子很小,卻很靈活的穿梭撥開人群,牽著他橫衝直撞,潤玉看著她的背影,不自覺勾起了一個微笑,卻是不著痕跡的反握住她的手,擠到她身側,護著她往前走。扶蘇一直關心著時間倒也沒注意

  她好似對這裡很熟悉,帶著他到了一家名叫天然居的酒樓,一進店門便直奔二樓的雅座,二樓早已有人等著他們

  他們到的地方是凡間的皇城,而天然居是皇城裡最大的酒樓,二樓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整個護城河和環河的大街﹉長安街

  掀開珠簾,扶蘇熟悉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倒了兩杯水飛快的喝了一口

  她對面坐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那男子手裡抓著一把瓜子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男子氣宇不凡,眉目含春,一雙風流倜儻的桃花眼,眼角下一顆淚痣,薄唇微微翹起勾起無數柔情,手裡握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夜光杯

  "你說你遲到便罷了,還帶來一位美男子,教我心中不是滋味"那男子看也不看潤玉只幽怨的望著扶蘇"念扶蘇,你真是沒良心,一年才見一面你都能遲到"

  "潤玉快坐過來,花魁馬上就要遊街了!"扶蘇並沒回答那男子的話而是對著方才站在門口沒有落座的潤玉招手,潤玉走到扶蘇身邊,被她一把拉住胳膊同她一樣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看著街邊的景色

  長街鏡頭花車緩緩行近,車上是一舉著琵琶跳舞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輕薄的紅衣,隨著微風吹動,窈窕纖細的身子隨之舞動,媚眼如絲多情而美豔,要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潤玉向來不近女色,更何況要說美,他眼前的人即使用法術遮擋住了自己真正的模樣,可就是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也比花車上那花魁要好看許多,因此他並不太感興趣

  只是不知道為何扶蘇卻和街上的其他人一般興奮,一直對著花車呼喚著花魁的名字,花魁對她拋了個媚眼她還在他耳邊瘋狂尖叫,實在是……奇怪

  "潤玉!方才心蕊姑娘對你拋媚眼了,啊啊啊!早叫你偽裝一番再出來,沒想到我的心蕊姑娘居然會喜歡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啊,我的心都要碎了"說著扶蘇捧著心臟重新靠到椅子上

  "我說念扶蘇!你眼睛瞎了嗎,本大爺坐在你對面你看都不看一眼!"對面,那黑子男子不滿的敲了敲桌子

  扶蘇見花車走遠了,這才坐了回去

  "他是君藍羽,冥界的南城王,冥界之主君無夜的弟弟。他是夜神潤玉,我的朋友"扶蘇簡單的介紹,潤玉對著對面微微一笑,原來自己是扶蘇的朋友啊

  那南城王聽了扶蘇的介紹並沒什麼反應,他本就不喜歡天界,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夜神

  冥界隔絕與其他五界,天界掌神,人界掌人,魔界掌魔,花界掌植物生靈,妖界掌妖,而冥界是六界中最神秘的一界,其餘五界的生靈死後都要去到冥界,即使你是飛灰湮滅,也會有一縷精神力最終歸於冥界永存。其餘五界中的所有生靈最終的歸宿都是冥界。這樣說來,扶蘇掌生靈而冥界掌死亡倒是聯絡緊密

  "阿羽,今夜我有機會和心蕊姑娘見一面嗎?"扶蘇又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你放心,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他要是這點事也辦不好那就枉稱南城王了

  雖然不知道扶蘇想要幹嘛,但是潤玉一向沉穩內斂,他從來不會多問一句不該問的事情,他看得出來對面這位南城王的實力不凡,雖然他的語氣一直不太好,但是他看扶蘇的目光確是熟稔而包容的,想來應該是認識了許久。

  "潤玉啊,你初來乍到不知道,心蕊姑娘可是這皇城的花魁,賣藝不賣身卻教皇城的公子少爺們爭的頭破血流,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她,她從來都是用鼻孔看男人,剛剛卻對你拋了個媚眼,她定是看上你了"扶蘇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家有兒初長成的模樣

  "扶蘇莫要打趣我"潤玉笑著搖頭,今日這花燈會如此嘈雜他竟沒有覺得煩躁,還真是奇怪

  "一會心蕊游完街會迴天香閣,我寫了一個月情詩才能和她見一炷香的時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快說"君藍羽拿起水壺又給她倒了杯水

  "寫寫情詩這種事,你最是得心應手了,心蕊姑娘一個月就敗下陣來,她還是道行太淺啊"扶蘇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是什麼東西,嚐起來真不錯"

  "自然是好喝,這曇花夢取得就是午夜盛開的最美的曇花釀製而成,可費了我一番心思,最後卻是被你囫圇喝光了"君藍羽瞧了一瞧卻發現酒壺裡的酒居然被她全部喝光了,再看她臉頰泛紅,眸子裡還帶著水汽

  "你好不容易出來跟我碰一次面,帶個男人來就算了,喝光了我的酒還喝醉了,我君藍羽是走了什麼好運才結識到你這損友!"君藍羽翻了個白眼,恨不得掐她兩下,可她身邊白衣的小神,雖一直掛著笑,卻十分警覺的模樣,弄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今日下凡,本就是帶潤玉來看看人間,他才是主角"扶蘇又給他心口捅了一刀

  "念扶蘇,你!"君藍羽擼起袖子就要上手,可卻忽然彷彿感知到了什麼停住了動作

  "算你好運,今日冥界有急事,我需回去一趟,下次見面你再如此,我便化成啄木鳥叮你!記住,半個時辰後,天香樓"

  "心蕊姑娘的約我自然要去的,你快走吧"扶蘇一手奪過他身旁其他未開的曇花夢一邊向他揮手告別

  黑衣男子狠狠瞪了扶蘇一眼化作一陣風離開了酒樓,雅座裡便只剩相臨而坐的二人。窗外依舊嘈雜,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凡人過元宵都要吃元宵取個好寓意,我把你從你父神母神身邊接過來破壞了你們的團圓,便賠你一份元宵吃"扶蘇召來人店小二點了兩份甜元宵

  "天界並沒有這樣有意思的節日,同扶蘇一道過這凡人的節日但是別有一番滋味"他的母神並不是他的生母,同他也不過表面上過得去,無論他如何保證,母神心裡卻對他萬分忌憚。父神生性薄涼,與他,也並不親厚,這些年來,他一直一個人,晝伏夜出在布星臺和璇璣宮兩點一線,熱鬧都是他們的,他一向心如止水,可如今他隨著扶蘇在這六界四處遊玩,見識多了熱鬧,也不知道往後一個人,夜涼如水要如何度過

  許是今夜元宵節,許多人都點元宵,他們這兩碗元宵倒是上的很快

  一碗花生仁一碗芝麻餡,扶蘇也不在意,拿了小勺子先把兩碗裡的元宵往對方碗裡換了一半,想了想又多給了潤玉幾粒

  "你來凡間來的少便多吃幾個,這些東西在天上可吃不到"扶蘇咬了一口元宵,白嫩的皮被咬破,濃郁的芝麻餡流出香氣四溢

  潤玉優雅的握著勺子,咬了一口,是很甜的味道,他素來不太愛吃甜食,可今日的元宵他吃著卻覺得還不錯,或許是扶蘇盈盈的目光看著他,他不想讓她失望吧。

  這位上神,隨性至極,平日裡雖是懶散又跳脫,在某些事上卻又執著的可怕,比如在讓他學做人這件事上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扶蘇帶著潤玉興沖沖的去到天香閣找心蕊姑娘。潤玉站在天香閣門口看著穿著暴露拿著香巾攬客的姑娘們止住了步伐,拉著扶蘇不讓她進去"扶蘇,你說過,非禮勿視,君子自當謹言慎行,這等勾欄院,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

  "喂喂喂,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再晚點時間都沒了"扶蘇扯著袖子往天香閣挪動著,奈何潤玉卻死抓不放"孔子都說了,食色性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一年才來一次,就隨我去吧"

  "扶蘇你一個女子,為何對這件事如此熱衷,今日是元宵節,人間有意思的地方太多了,我們二人可以四處看看,還是莫要去勾欄院了吧"

  這勾欄院門口行人來來去去,甚是繁華,不少路人看著他們兩人拉拉扯扯已然有人在指指點點了,不知為何,潤玉並不想讓他們看到扶蘇的模樣,他走上前,揚起寬大的袖子將扶蘇環在自己的胸前遮擋住讓人看她的視線

  "你若是想看美人,我變幻給你看,我們別在這裡了,好嗎?"潤玉的聲音低沉,靠近扶蘇的耳邊,她一時連話都說不出口,最終只能點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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