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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為何著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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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時俞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陸齊鳴,他下意識地看向林夏,不同於對裕王的厭惡。這會林夏的情緒明顯沮喪下來,滿目擔憂地看著簾外。

  早先林夏大肆追求陸齊鳴的事,他也聽姨母說過,書信中姨母對林夏讚不絕口,數次提及林夏一片真心向著陸齊鳴,還讓他也幫忙勸勸,以免陸齊鳴錯過天賜的良緣。

  原來他是不信的,陸齊鳴年少有為,十幾歲便奪得了殿試的魁首,為人也正直有禮,自然成了各世家眼中的貴婿,林夏同他在一塊,不過是看重了他前路似錦,可如今看來,她對自己的表哥,似乎確有幾分真心。

  時俞忽然覺得車廂沉悶了不少,他坐正,與林夏拉開些距離:“怎麼,在擔心陸齊鳴?”

  林夏勉強笑了笑,陸齊鳴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如今他是朝中重臣,皇上的肱骨,太子正想著招他入幕,裕王當然也知道這一點,自然不會為難陸齊鳴。

  只是自從陸齊鳴從域北迴來之後,兩個人就沒見過,如今想起之前自己做的荒唐事,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愧疚之餘又有些慶幸,如果不是陸齊鳴在,她的溫言相勸和郡主的拳腳相加,都不是處理這件事的好辦法。

  林夏鬆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又冒出旁的念頭,裕王平日裡根本不會走這條路,如今他為何會在這裡堵她?

  裕王可一點不慶幸,他只覺得倒黴。

  自從上次王妃攪亂他的好事之後,他便被人盯緊在王府,許久都沒有見到過林夏,前些日子才知道林夏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養在府裡。

  他幾次想去拜見,都被回絕。還是侯府的一個丫鬟見他情意深重,才好心告訴他真相。

  裕王之前還因為平王世子頭疼,現如今他要娶林若,自己正少了一個阻礙,抱美人歸的日子越發臨近在眼前。

  只是這美人卻總見不著幾面,他多次讓人在侯府蹲守著,在林夏常去的店鋪檢視,都沒尋著芳影。

  若不是有人提點,他還發現不了,不是他尋不著,而是這玲瓏身影,有意避著他。

  他在這條路上蹲守了五天,今日才見著人,本想著一番溫柔小意,跟美人敘敘舊也好,誰想半路又殺出來個程咬金。

  這程咬金,還是那轎中美人曾經的心上人。

  裕王冷哼一聲,要是在從前,他早就讓家僕動手教訓,可面前這騎著高馬的人是陸齊鳴,如今朝中最是炙手可熱的人物,連太子和諸位皇子都禮讓他三分,自己也不能不做好這面子。

  再說如今太子雖貴為儲君,但其餘皇子也都虎視眈眈,怕會有變數,而這為權臣,也是這不可控的變數之一。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走,可又不甘心,忍不住諷刺道:“怎麼,陸侍郎在外看了一圈,還是發現窩邊的草香,這是要回頭了?”

  陸齊鳴不屑與他爭這口舌:“不過是陛下吩咐,讓我好生照顧著郡主罷了。”

  皓京的人都知道這郡主不過是個花架子,陸齊鳴也敢用這理由搪塞,裕王憤憤地看他一眼:“那陸侍郎可要好好照顧咱們這位尊貴的郡主了。”

  他壓低聲音:“小夏夏,改日,本王再來找你敘舊,我們走。”

  言畢,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小徑。

  陸齊鳴加緊馬腹,到馬車旁邊:“郡主,還請容下官送您一程。”

  時俞淡淡回道:“多謝。”

  陸齊鳴在外等了一會,遲遲沒聽到另一道聲音,這才調轉馬頭,在前面引路。

  ——

  書肆離王府不過一刻的路程,小廝將車上的兩位小姐放下,自去尋個馬廄停車。

  如今林夏見到陸齊鳴只覺得尷尬,同他見了個禮,便匆匆走進店裡,留時俞和陸齊鳴在身後。

  “你為何出現在那?”時俞順手取了本書。

  陸齊鳴也挑了一本,隨意翻了翻:“自然是看到了,裕王這幾日都蹲守在那,想必是有人跟他透了訊息。”

  他自顧自地繼續道:“不過看著是為林夏來的,倒不像是去打聽你的。”

  時俞冷笑:“最好是這樣,如今他們的動向如何?”

  陸齊鳴稍微在腦中整理了片刻,沉穩道:“眼下域北無人,希真人又是不老實的,朝中正在商議派誰在域北坐鎮。”

  “皇上自然想尋個厲害有手腕的,不僅能控住域北,震懾希真,同時也希望能幫他盯著淮北,自然是個頂重要的差事,聽聞三皇子那準備舉薦魏將軍去。”

  時俞垂眸:“魏將軍年事已高,不太合適。”

  陸齊鳴點頭附和:“雖說魏將軍年輕時戰果斐然,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讓不少希真人望而卻步,但如今把控希真的也不是魏老將軍那一代人,對他的威名也不甚瞭解。”

  時俞放下手中的書冊,又拿了一本:“我那六弟呢?”

  “崔成,他們似乎希望崔成去。”

  時俞單手合上書:“崔成確實最為合適。”

  崔成是名門之後,自小便跟著自己的父親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在六年前的域水之戰以少勝多,一戰成名,此戰之後,周邊的宵小便不敢貿然進犯,帶來了幾年的平靜。

  但是軍中有人懼怕崔成勢大,皇上多疑,他又滿腦子只有兵法策略,不屑於做些人情往來,這幾年都被拘束在皓京,才能無法施展。

  讓崔成去自然是最公允的決斷,可朝堂是朝堂,它的選擇從來不是看是否公允。

  而且他這個六弟,向來冒進狠辣,這個主意,可真不像是他能想出來的。

  “就讓崔成去吧。”

  陸齊鳴道:“自然應當讓崔將軍去。不過崔成之前便與你不對付,讓他去域北,你那可能應付?”

  先前域水之戰,崔成見時俞每日只知吃喝享樂,氣得一槍毀了時俞半間屋子,還一點不顧及他皇子的身份,破口大罵到半夜,如今讓崔成去確實好,陸齊鳴也擔心怕誤了時俞的事。

  時俞倒是不在乎:“六年過去了,興許他到了域北,還會覺得自己當年罵醒了一個紈絝子弟。便是有紕漏,崔成也知道輕重,不會同皓京的人說什麼。”

  他挑了本話本子,餘光裡林夏正坐在小桌前,捧著本書,頭一點一點的,似乎馬上就要昏睡過去。

  時俞收回目光,微微勾起唇角:“眼下還需要你幫忙辦件事。”

  ……

  青盈見林夏即將歪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林夏睡眼惺忪地看了眼青盈,放下書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書架間郡主與陸齊鳴相談甚歡,不同於對她的冷淡,陸齊鳴似乎有不少話跟郡主說,郡主只側身傾聽,時不時地點頭微笑,引得陸齊鳴越發健談起來。

  林夏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男女均容貌不俗,站在一塊格外登對,她打了個哈欠,只是兩個人應當是初次相識,但是如今這兩人熟稔的樣子,竟然像是生活了許久的夫妻一樣平靜和樂。

  “小姐。這郡主跟陸侍郎是舊識嗎?”

  之前小姐巴巴地湊到他面前,不見他說幾句話,如今竟然跟郡主滔滔不絕起來,青盈看著郡主孤身一人,那兩人成雙成對,忍不住為郡主不平。

  世子如今被四小姐奪走,這新來的郡主,也要往小姐的舊傷上撒鹽。

  她還記得陸侍郎離開的時候,小姐徹夜未眠,一個人在錦被中哭了許久。

  林夏把書擺好,又打了個哈欠:“許是相逢恨晚吧。”她起身活動了一下,“不提這個,他們貌似還有話要談,咱們先去對面的金玉店看看。”

  青盈愣了一下:“咱們就這麼走了?”

  就放任這兩個人你儂我儂下去?

  林夏點頭:“怎麼了?你想插進郡主和陸齊鳴之間?”

  “小姐。”青盈道,“我只是替您不值,先前您陸侍郎面前,如此委屈自己,都不見他的好臉,如今倒是跟初次見面的人笑臉相迎起來。”

  這分明是故意在打她們家小姐的臉。

  “好了,知道你心疼我。”林夏推著青盈往外走,“所以咱們得去店裡好好發洩發洩,你這頭面也該換一套新的了,咱們今兒好好挑揀一套。”

  青盈只能任由她將自己拉到金玉店。

  店裡的掌櫃認出林夏,立馬迎了上來,吩咐夥計把新到的飾物拿出來,供林夏挑選。

  林夏的睡意霎時間煙消雲散,坐在櫃檯前看著陳放的珠寶首飾。

  果真這才是她該呆的地方,書肆那方寶地還是留給郡主他們吧。

  時俞同陸齊鳴定好計策,再看向林夏的方向,已經不見她人影。

  陸齊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應當是去了對面的金玉店,說來也奇怪,他父親是文人最為推舉的書畫家,滿身文氣,她倒是一點碰不得這些書籍。”

  時俞看著手上的話本子:“碰不得?”

  “嗯,一碰到便會犯困。”陸齊鳴想起林夏陪妹妹讀本子的情景,忍不住搖頭,“像是幾日沒睡覺的樣子。”

  時俞把手中的話本子交給他:“你倒是對她也挺上心。”

  陸齊鳴苦笑,林夏生得出挑,本就惹人注意,要是一點不留意才是件怪事。

  “那你為何還屢次拒絕她?”

  陸齊鳴皺眉想了想:“她又並非真的心儀於我,為何要接受。”

  時俞看他一眼:“記得結賬,事情辦完之後,便帶著這幾本書去侯府。”

  “為何我結?”

  陸齊鳴只靠朝廷給的俸祿為生,家裡還有母親和妹妹要照顧,囊中羞澀得緊,時俞怎麼說也是個皇子,又橫行域北這麼多年,這幾本書錢,還沒他指縫裡漏出來的多。

  “陸侍郎不是奉皇命照顧郡主嗎,怎麼一點書錢也捨不得了?”

  陸齊鳴:“……”

  他這個表弟今天有點不對勁,看樣子,是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成郡主了。

  這行事也像個女子,只是模仿誰不好,偏偏學習林夏嬌蠻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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