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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為何著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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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月中陸齊鳴總算是帶著真相回到皓京,御史丞一案水落石出,相關的人員也都得到應有的懲處。聖上嘉贊蘇家少爺的孝心和堅持,賜了不少賞賜,封蘇夫人為誥命,派秦太傅好意安撫了一番。

  蘇夫人奔波數年,抱著丈夫的屍骨泣不成聲,身子因為這幾年本就虧損了不少,險些暈倒過去。醒後也總是在發呆,整個人看著木訥訥的,即使收到天家的恩賜,面上也沒一點喜色。

  “少得,你是如何打算的。”

  蘇少得將聖旨隨意地放在一邊,伺候母親喝完湯藥:“如今要緊的是母親的身子,父親已經走了五年,如今事情也調查清楚了,母親也得抽身出來。如今世上,母親只有孩兒,孩兒也只有母親了。”

  蘇夫人伸出手,摸了摸蘇少得的臉,她本來也是世族的小姐,養尊處優,可這幾年的探尋,她的手已經乾癟得同枯木一般,粗糙乾硬,而她的兒子,不過二十出頭,也比同齡人顯得蒼老,兩鬢竟生了華髮。

  她丈夫正直,她日夜禮佛,她兒子善良,可為什麼這厄運還是落到他們身上。

  她又恨又痛,先前不過是為了尋找亡夫,才一直吊著她一口氣,不斷地往前走,現在屍身找到了,什麼都失去了,她也不知道,再堅持下去是為了什麼。

  蘇夫人眼睛又蒙上了層水汽:“兒啊,這些年也苦了你。”

  蘇少得握住母親的手:“不辛苦,咱們的辛苦已經熬過去,日後的生活都好好的,咱們好好過母親。”

  蘇夫人看了他許久,才點了點頭:“往後,少得要好好過每一天。”

  “是同母親一起。”

  ——

  萬鴻樓送了幾罐茶葉到院裡,林夏給其他房都送去了一份,自己也就留了一罐,先前她還想附庸風雅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茶,卻總煮不好,怕糟蹋了,直接把茶罐放在時俞住處,想喝的時候直接過去,讓時俞煮泡。

  林夏觀察他的動作,從洗杯到分茶,每一步都流暢自然,周身的氣度也不是小門小戶能燻養出來。

  “三小姐,用茶吧。”林夏順從地喝了一杯,她天生沒藝術方面的天賦,覺得跟那日在萬鴻樓喝的差不多,只是覺得好茶葉得配上繁瑣的程式,不然總感覺失了好茶的身份。

  “在泡茶呢。”林卻笑眯眯地走近,“看來我確實運氣好,上次碰到你們吃銅鍋,這次又正好趕上品茗。”

  飛雙取了個凳子給他,林卻坐下,同上次一樣,取出本書,交給時俞:“《東閒遊記》,陸侍郎可幫你找到了。”

  他看著這位“郡主”,知道陸齊鳴一心都撲在朝政上,能費心為她去尋一本書,可見兩個人的關係很是親近了。

  林卻又看了眼林夏,如今林若已經嫁出去,連遠道而來的郡主似乎都定了物件,只自己這個小表妹,人長得好,性子也招人喜歡,也到了婚嫁的年齡,可一點對方的訊息都沒有。

  如今林默泉不在京,姨娘也是個眼皮子淺的,林卻想著,他該提醒一下自己的母親,稍微張羅一下林夏的婚事。

  不能耽誤了家裡的小姑娘。

  “段城的事情解決了?”林夏因為傷很少出門,訊息也比平日裡閉塞,她只聽聞陸齊鳴快要回來了,沒想到人已經到了皓京,還有時間和這姑娘暗送秋波。

  “是,段城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林卻長嘆了口氣,“蘇先生的屍首也找到了,只是……”

  “什麼?”

  林卻不免同情起蘇少得:“只是蘇夫人。”他頓了頓,蘇家為了真相奔走五年,終於守得雲開,如今真相大白是件多歡喜的事情,可蘇府卻不見一點喜色,只有重重慘白的喪幡,“蘇夫人也去了。”

  “人,人沒了?”

  林卻點頭:“聽說是在夜裡沒的,蘇少得本就覺得自己母親似乎有點不對勁,便一直在屋子外守著,誰知道蘇夫人藏了塊金子,在半夜人鬆懈的時候,便沒了。”他搖了搖頭,聲音也低沉了許多,“今日我看到蘇少得,他本就清瘦,今日看著竟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都快要撐不住身子,一陣風似乎就能把他吹倒。”

  林夏攥緊手裡的杯子,身上一陣發寒,胸口也有塊東西堵著不上不下:“可這事不是沒有完全結束嗎,蘇夫人不等把罪魁禍首繩之以法,就這麼去了嗎?”

  林卻也認可她這句話,跟著點了點頭,只時俞看著這兄妹兩個,微微搖頭,如今聖上已經下令了結此案,也對蘇府給了補償,那御史丞的事到太守便已經結束,哪還有旁的人。

  也只有這兩個沒一點心眼的,會直接說出來。

  “那湄錦江的事情呢?陸齊鳴這就回京了,那西城的事誰負責?”林夏問道,“這事也能放下嗎?”

  林卻道:“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許是牽扯的有點多,我只聽人說了幾句,似乎聖上私下派了內侍去西城,是誰我倒是不太清楚了。”

  他也喝完了茶:“不過如此倒是讓人確定了,這事確實跟立儲有關。”

  林夏也知道這說法是對的,可還是忍不住感慨道:“我倒不太希望這事跟那幾個皇子有關。”

  時俞接道:“為何?”

  “一場為民護國之戰,即使是垂髫的小兒也知道該全力支援,若他們把這也當作爭儲的設計。”她頓了頓,“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時俞看著手中的茶夾,左右翻了翻。

  房間裡一片沉寂,林卻待了片刻,回了自己的院子,林夏因為這些事總覺得悶悶的,也不想再去探究眼前這冒牌貨,帶著青盈回自己處養傷。

  時俞垂眸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才慢悠悠地開啟陸齊鳴送來的書。

  他拿出小刀,從夾層取出信,陸齊鳴將段城查到的事情簡要總結了一下,西城的事情皇上也很是小心,竟然將自己貼身的內侍派去調查。

  言語間也提到了蘇少得,如今哀毀骨立,他已經勸解過了,不過蘇少得還在考慮,許是還需要些時日才能下決心。

  眼下蘇府接連出事,讓蘇少得立馬做決定確實強人所難,時俞繼續往下看,簡靈曦也到了皓京,正安置在陸齊鳴府上。

  時俞看完信,收在小匣子裡,如今這金屋,是得還給它真正的主人了。

  如今西城的事還需要些許時間,且這些時日,又有不少人盯著侯府,若想讓他們兩個換回身份,還得想法子尋個機會。

  換回真身的事不著急,得等待時機,時俞在府上繼續應對著林夏的試探,時而露出一點破綻,讓林夏雲裡霧裡的,始終不能確定下來。

  林夏被他吊得心煩,恨不得直接衝到人面前,將他綁起來問他得計劃和企圖,可一想有打不過飛雙,也擔心節外生枝,只能作罷,繼續想別的法子。

  誰想一個心煩事沒有解決,另一件心煩事又浮了上來。

  林若成世子妃之後,日子過得平平淡淡,但是王妃很是體貼人,經常讓林若回侯府探望,可能是林若的婚後生活太無趣,竟然開始折騰起她的婚事了。

  林夏自己的婚事自然有她的打算,皓京適齡的才俊不少,她對這方面的瞭解比林若多不少,只是最好的選擇已經被人搶走,再看其他都覺得不合適,再加上這郡主的事情,更是沒了這心思。

  林夏看著林若笑盈盈的樣子,將小像鋪在林夏的面前,語重心長道:“三姐姐,如今妹妹已經成婚,見姐姐日日形單影隻的,著實不忍心,這些都是我與母親,對了,還有王妃,特意為你挑揀出的幾個人家,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讓媒人去探問一二。”

  林夏嘴角抽了下:“多謝妹妹了,放那吧,等姐姐一會再看,如今操勞著王府的事,我這點小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林若道:“姐姐的婚姻大事怎麼會是小事,且王妃知道了之後,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多費心姐姐的事情。”

  林夏楞了一下,很快便明白,王妃也是想著她能趕快定下,這樣那位世子也能早早地歇了心思。

  她搖了搖頭,覺得口中有些發苦,之前她同王妃交好時,還總一副非她不要的樣子,如今林若嫁了過去,又希望她趕忙消失在面前。

  世子如何想是世子的事,他做的事情,後果為何又讓她林夏承擔。

  林夏看著這小像越發沒意思,聽一旁的林若眉飛色舞道:“這是劉大夫之子,劉形宴,如今二十有六,還未娶親,聽說人是很老實,性子也溫和,配姐姐倒也不錯。”

  “妹妹,你知道劉形宴為何還未娶親嗎?”林夏問道。

  “聽聞有媒人給他說過幾門親事,可能是雙方沒有看重?”林若確實不太清楚這事,她日日養在後院,只能從各貴婦和小姐口中聽到些隻言片語,想著許是劉形宴眼光高,忙道,“三姐姐人聰明漂亮,想必劉形宴也定會拜倒在姐姐面前。”

  林夏疲憊地看了她一眼:“你初為人婦,做小姐的時候也不敢打聽這些事,不瞭解也是自然。劉形宴老實溫和,又聽雙親的話,他們看中的小姐,劉少爺沒理由拒絕。”

  “那是為何?”

  林夏嘆了口氣,讓林若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只見林若漲紅了臉,罵道:“林夏,這哪裡像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說的話,你也,太不知羞恥了。”

  “有問題的也不是我,羞恥什麼?”

  林若猶猶豫豫,湊到林夏身邊問道:“那個,三姐姐,劉形宴,真的,那方面……不,不行嗎?”

  林夏心想來了,沒有人能逃過八卦的誘惑,她也來了興致,將凳子往林若旁邊移了些,同她說這事。

  說實話這種私事她一個小姐是很難套聽出來的,先前她也覺得劉形宴還不錯,也有想過進一步瞭解一下,還是去花樓的時候從嬌娘那裡聽到的。

  林若聽她說著,只覺得不可思議,她一直知道這各三小姐行事不拘小節,沒想到竟然自由放縱到這地步,可又對她口中的世界格外好奇,早將說親的事情放在一邊,興致勃勃地聽她說著。

  時俞進門邊看到這個場景,林若和林夏相談甚歡,桌上還放了不少年輕男子的小像,兩個人時不時指著其中一個男子,笑嘻嘻地說上一陣。

  他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不悅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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