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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花瓶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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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討人厭母子

老大聽了,很平靜,看了一眼窗外開口,因為躺著講電話,聲音聽起來比較低,“不是,你有時候不要想太多了,肯定是都疼的。”

剛到家,也很累,人到中年的話,你事業上已經到了使勁往上爬的地步了,幹事業就跟翻山越嶺一樣的,一開始的時候,你可以躺平,覺得大不了我下山不爬了,我在山下待著混日子也可以。

但是你被動的幹了很多年,不知不覺走到一半兒的時候,你才發現,身邊的人嗖嗖的往上走,位置越來越好,你的位置越來越狹隘,你下也下不去,下去了也不甘心,上去的話,通道就那麼窄,誰能拉你一把呢?

你甘願給比你年輕幾歲的人使喚嗎?

不甘心的。

所以你為了那種感覺,活大家其實都是差不多幹的,除非擺明了有混日子的,不然的話,誰又比誰差勁的呢,大家差不多一個單位的,資質能差多少呢?

會不會說話,會不會做事的問題,單位要調整動人了,不知道有沒有他,但是確定已經有別人了,如果現在沒有人找你談這個事情的話,那其實就是沒有你的,不然早就打過招呼了。

心裡就特別的遺憾失落,不比別人差對不對,人家背後一直找人,彎彎繞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然後難得的機會,他這些年做貢獻也是不少的,但是太出眾的話也沒有,因為人家有關係的人,領導會送著機會到你眼前,給你捧起來,各種獎章名譽給你,你的履歷就特別的漂亮。

沒有關係。

心裡也是淡淡的,不是很高興,會累,會覺得沒有幹勁兒。

馮椿生笑了笑,他平時跟老大從來不談工作,因為性質也不太一樣,家裡人呢,也一直覺得老大工作比較好,穩定嘛。

他說完自己心裡去了一塊大石頭,突然就輕快了很多很多,“大哥,你不用勸我,其實我也理解,人總有親疏遠近的,養大我我也很感激,家裡人也不容易,但是有時候就是相處不下去,我覺得還是減少接觸比較好。”

老大覺得這句話很熟悉,不是很想繼續談了,他沒心思在家庭上面,他的家庭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後顧之憂,秦月做的很棒,她孃家一直幫襯著,後來丈母孃去世了,老丈人還在託著呢。

當初老二也跟綠韭說過這句話,相處不來就遠一點兒,這樣的結局也不是什麼好的結局,老二確實有錢,日子也比較舒服,運氣也很好。

但是你看,現在的話,老大覺得沒有自己好,長期以來就沒有自己過的好。

兄弟是仇人,這邊的人特別會講這樣的話,女孩子的話都願意找兩個兄弟的家庭,男的本來話少,兄弟之間誤會比較多,加上父母再偏心一點,就不太好相處,妯娌問題就更差勁一點兒了。

老大願意他過很好嗎?

也不是很願意,他是老大,老大的話,要有老大的樣子,誰願意比自己弟弟過的差勁呢?

躺著想著,那一年綠韭剛到家裡來,請他出去一起吃飯,然後三個人出去,他那時候自己一個人,看人家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說話,笑哈哈的。

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呢,你一句我一句,他當時只覺得遠離戀愛可以這樣談的,可以這樣對話的,你在笑,我在看。

當時就覺得人家的日子,過的太輕鬆了。

沒有一點點的煩惱。

就不是很能想的明白,為什麼有的人的人生這麼順利,這麼幸福呢,而他那時候工作也不穩定,家庭也沒有,錢也沒有,在家裡那麼長時間,現在都不太願意回想。

睡著了,老太太外面囑咐賀嬌小聲點,“他睡覺呢,可辛苦了,來就跟我說昨晚上加班的,夜裡十一點才下班的。”

賀嬌也輕手輕腳的放下來,不打掃衛生了,拿著衣服,“我去洗衣服去,你看這衣服都髒了,得一點一點搓。他那個工作,一直就怪累的,不如老二輕鬆。”

老太太嘿然一聲,她可不覺得,“那還是領導看重,你這樣想,怎麼沒讓別人加班呢,他自己說,這活兒找不到別人幹,就他行。領導早上起來看了也怪肯定他,跟他說兩句。”

說著說著自己覺得很滿意,神色裡面帶著得色,聲音也慢很多,“工作不能光看多少錢,幹這個得領導肯定你,自己做好自己事情,有責任心,讓同事領導都誇獎,這樣才行呢,不是錢不錢的事情。”

你一個月賺多少錢,你辛辛苦苦熬夜寫多少稿費出來,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堅持多少年,都不在我眼裡,你們算什麼。

人老大是什麼人?

人什麼工作?

人還有人送錦旗呢?

你們有嗎?

這就是優秀,不是錢的事情。

賀嬌覺得很有道理,家裡也不是很差錢對不對?也夠吃夠喝夠用的了,“給他睡吧,你看都瘦了。”

等下午六點的時候,敲門喊吃飯,一遍不行,再去喊第二次,老太太就說了,“別喊了,再給睡一會兒吧,孩子怪可憐的,什麼時候起來什麼時候吃,不怕涼了。”

珍珍自己扔下筷子,自己站起來,手不太敢用力氣,拿著撓癢癢的棒子,碰碰的去砸門,老大開門,珍珍看著人的樣子,跟沒事兒人一樣,實在是沒話說了,槽點太多了。

真的,印象裡面大哥就是個司機,一個聽話的司機,要去哪裡他開車帶著去,老太太跟她媽到處跟人講自己孫子,自己兒子來接送的,多孝順啊,然後回家就躺著,門一關在房間裡面。

每次吃飯都喊,喊了出來跟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就不明白了,有那麼累嗎?

你天天到底幹什麼了?

你家裡什麼事兒你粘手嗎?

還是你外面工作真的累啊,你那麼累,你這些年有沒有混出個大領導的樣子來,當個職務都不在臺面上的角色,家裡誇的跟當了單位三把手一樣,馬上就競爭一把去了。

她撇了老大一眼,自己扭頭坐下來就吃飯,賀嬌就不高興,“你喊你哥幹什麼,你砸門幹什麼,什麼時候起來吃就是了。”

珍珍端著碗,我管你們高興不高興啊,我不爽,我看不慣,我拽出來怎麼了。

一口一口吃牛肉,盤子裡就那麼小的一碟子,老太太刀工可好了,給切的,擺的挺好的,跟看的一樣,誰也不吃,繞著這個菜走。

孫安劍吃,他吃幾口,剩一大半,然後現在就給老大吃,老大一口一口的,你說看來氣不來氣。

珍珍覺得有時候不要覺得人可憐,不要覺得人冷血,肯定有原因的。

她算是看透透的了,這家裡缺的不是兒子,也不是女兒,這家裡就是王權社會,眼前這位是皇太子呢。

自己吃完飯不吭聲,回房間去了,她自己看書,綠韭跟她說了,儘量不要中斷學業,一口氣讀下來,不然後面很難再撿起來了,住院兩三個月,儘量不要復讀,好點壞點的大學差不多就行,最後再去考研就行了。

她在家裡,天天都是來氣,真的是鬧開了,事事都不順眼,因為賀嬌這人記仇,特別記仇,老太太也是心眼不大的人,對珍珍現在就是白開水一樣,那麼一回事兒吧,跟當初對老二差不多。

她想考走,趕緊的考大學走了吧。

這家裡,是一點指望也沒有,她看老大也不具備先天養老的條件,啥也不會,啥也不是。

就承認自己是個白眼狼了,就想當個狼心狗肺了,珍珍覺得自己就是人品不行,她就是不想跟這些人一起生活。

老大吃過晚飯有精神了,其實也沒太睡著,在裡面後來看手機的,看的起勁不太想出來,就在裡面玩會兒的,也不餓。

說自己工作的事情,說一點,老太太就能誇,說到要找關係。

老太太跟孫安劍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家裡誰能搭上,“其實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看有沒有關係的,能有人去說句話就穩妥了,我聽說別的同事,也都在找關係的,這次機會也很難得,上去了後面走的就更容易了。”

多大的誘惑力啊。

找,連夜找。

左思右想,想起來一個關係,他們覺得挺好的,打電話,給熟人送禮物去了,老大買的東西很貴重,跟人吃飯也很會說,人家給去再託人遞過去一句話兒。

老太太覺得穩妥了。

怪高興的,家裡不就是靠關係的嘛,好好跟人結交,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用得上了,你看看,現在多棒的關係啊,省的求人了,那些沒關係的——

怎麼說來著,你笑人家走關係,人家笑你沒關係。

熟人也很快回話兒了,“就那天吃飯的時候,我們經常吃飯,跟他說了,我可說了,好好給照顧一下,看看有機會這次給提拔。”

說很多,很會說,說的自己挺盡力的了。

然後人家再去說。

等一個月以後,老大早上上班,就看人公示了,紅紙貼著呢。

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

沒有他。

主任笑呵呵的,看著他進來,“後面機會很多呢,人家那小張,家裡有關係,他叔叔這邊管錢的你知道吧?”

之前人家跟他遞過來話兒的,但是他說話不管用啊,人家那直接更上面去了。

這彎彎繞繞的,四十歲的男人都懂,二三十之間的人,可能還天真一點,但是千年狐狸別玩聊齋了,都是場面人,直接說出來。

老大心裡啊,就鬱悶死了,那人比他年輕十幾歲的,這什麼概念?

第一時間就跟老太太說了,人家那邊關係好,比不過。

老太太聽了,給孫子打氣啊,可積極了,“沒事兒,一樣的,你工作乾的好,領導都看見了,他找關係走後門大家不一定瞧得起他,當上領導了,下面人也不服氣,踏踏實實最好。”

回頭鄰居問,就跟鄰居說了,“他自己不願意,覺得現在崗位好,能接觸業務,學的東西也多,再鞏固一下自己,他自己也好學……”

鄰居聽了答應著,關上門來脫鞋子就笑了,真的,有個這樣的奶奶真好,跟自己老婆說了,“我恨不得是她大孫子,這得多雙標啊,一捧一踩可真行,雙標啊,難怪人老二不回來。”

都鄰居,誰不知道誰啊?

半夜吵架也不是沒有趴在門邊聽過的,過什麼日子誰不知道啊,這樣的老小區。

就佩服這老太太底氣十足,都這樣了,還牛呢,大道理那一套一套兒的,他家裡老婆也是個笑面虎,跟老太太處的還可以,“你管人家呢,你當人家孫子,人家不一定願意當你奶奶,我也沒福氣有這樣的奶奶。”

拿著報紙,她教英語的,給自己老公看,“你看這個女孩兒,我們班裡訂的報紙呢,這女孩兒你看熟悉不熟悉?”

老公打眼一看,熟悉啊,“像她家前面那個孫媳婦。”

老婆一個勁的點頭,對頭,像是綠韭,長的太漂亮,太氣質了,這麼多年不會忘的,真的就鶴立雞群在人群中,就沒想到是沛沛本人。

這沛沛的一篇留學採訪記錄,她有拍照在裡面,她跟綠韭其實很像。

老婆特意拿報紙回來的,給老公看一眼,太像了。

但是覺得不太可能,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沛沛自己一個人在國外,就真的沒有害怕或者緊張的情緒,內心非常的強大,她很嚮往自己的生活,對新事物很有興趣,不會的也不覺得丟人,食物的話也儘量接納,胃口很包容。

就是有點熱量高,“我覺得英國人早餐很單調,沒想到德國人也很單調,無論怎麼吃,果醬牛角包然後酸奶沙拉,土豆香腸每餐都有,很喜歡麵包上放罌粟籽。”

那邊香腸種類上千種多,世界文明,她買很多圖靈根香腸寄回來,綠韭分了很多人,然後給老二專門買了披薩胚子,做香腸披薩。

老二隻喜歡披薩的邊邊跟上面的香腸,但是對著沛沛很親了,這是買香腸的,他連著吃了好幾天,覺得自己媽媽做披薩還是可以的,上面他自己會擠上很多酸奶油,他覺得自己去德國了一樣。

“你知道什麼是德國嗎?”

老二覺得有些沒面子,看綠韭這樣問,不回答。

想了一會兒,覺得面子找補回來,“我當然知道什麼是德國了,那裡有很好吃的香腸。”

綠韭一臉瞭然的點點頭,把披薩邊邊撕下來,蘸著番茄醬,一邊喊許東陽,扯著嗓子,“快來,許東陽,你兒子在這裡裝相呢——”

老二一下面子裡子都沒有了,嗷嗷的一下氣急敗壞就哭了,止不住的哭,他就懂。

全是香腸。

許東陽吃這些根本不飽,人自己炒了個香腸辣椒,可下飯了,真香啊,蓋澆面了。

綠韭覺得浪費,“你這樣味道會被掩蓋。”

“你聞聞香不香吧,這味道正好,我覺得老家香腸好吃,那種肉的。”

五香味道的,裡面全是肉啊,一口下去,比吃這個解饞。

這種裡面調料味道太多了,得好多香料。

看著老二哭的嗷嗷的,一邊哭一邊看人,等人給臺階的,許東陽聽得頭疼,“來,給你一根麵條。”

老二走過來,哭唧唧的,“辣椒——”

有辣椒,他不能吃。

許東陽趕緊給他翻一筷子沒攪拌開的,“這個沒有,你看看,不行過水。”

這倆人吃飯很有意思了,一點不照顧孩子口味,很多時候,就做自己想吃喜歡的菜,加辣椒胡椒什麼的。

那孩子不能吃怎麼辦?

那就湯泡飯,衝個蔬菜包,然後大米飯或者麵條,老二吃大半碗就行了。

他也不是很嫌棄,自己張著嘴等著吃。

等睡覺的時候,許東陽就說綠韭,綠韭這人吧,嘴皮子利索,有時候會欺負人,家裡老二一天能給她氣哭一回。

綠韭哼哼哈嘿答應著,心想敷衍一下唄,她在家沒事,閒的唄。

許東陽給氣的,捏著她腮幫子,“你趕緊上班去吧,一個月那點錢也去好好幹,別顯得天天搶吃的爭喝的,一天他哭八百遍。”

家裡最討厭人是誰,絕對老二會說鄭綠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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