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來我賭坊的人，只要輸了，那他們的錢便相當於存在我這裡。猶如當鋪一般，若想當回自己的金錢，也有辦法，卻不是再繼續賭了。”
“那是？”
“幫我幹活，待徹底戒賭後，我會歸還他的一半家產。”
“那若他們並不想在你這裡幹活，而想繼續賭，將賭金賭回來呢？這是無法控制的。”
白箐皺眉：“是有這樣的人，但是……”
“嗯？”
“但這樣的人，為了湊夠賭金，不願付出自己的勞動，寧願賣妻兒，賣身體賣自己的自尊而要錢的人，真的還有可救的必要嗎？”
方景行聽了白箐的話，也沉默了。
有些人，像刁林，一時走上歧路，是可以矯正的。
但有些人，不值得，他們也不會回頭了，若強行幫助，或許反而會害了好人。
方景行猶豫了，他想到了小刀和影子。這倆人，是白箐口中那可救的人嗎？是可以站在他這一邊的人嗎？
他自己也不確定，他也在賭。
用自己的生命來賭。
他其實也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罷了。
方景行的沉默，讓白箐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許可行。
“景行，不必擔心，我若哪天做的出格了，你一定會提醒
我的。”
方景行搖頭：“恐怕不會。若是你出格了，我也只會是陪你出格的那個。”說著，拉住了白箐的雙手。
白箐笑了：“我知道，你只會說說我。”
“然後見你一條路走到黑……”
“你便會陪著我一起走到黑。對嗎？”
“對。”
二人互通了心意，白箐這才想起來，原還有刁林在一旁呢。
白箐登時鬆開方景行的手，一看旁邊的刁林，正用手捂著眼睛，五指留著巨大的縫隙看著他倆。
見白箐看過來才笑嘻嘻道：“白姑娘，我可啥也沒看到哈！”
白箐無奈笑道：“別貧了，說吧，你怎麼了？”
刁林立刻來了精神：“嘿！姑娘，我今天上午啊在府中沒事兒幹，便拿著您給的20兩銀子去了如意坊，我見到那個骰子啊我就手yǎng，我——”
“說重點！”
“哦哦！本來剛想拿一兩銀子試試的，只是想到姑娘你說的話，我便住手了。誰知旁邊的那個李三兒，見到我只拿一兩銀子出來還收手，就嘲笑我。”
“然後呢。”
“我硬是忍住了。我知道賭場有僱這樣的人，專門慫恿別人的，我猜李三兒就是被僱了。我就打算在旁邊看別人賭，結果這時
候有個渾身髒兮兮，一副叫花子打扮的人在門口被人攔住了，那人是硬要進賭坊，但賭坊護衛不讓。”
“乞丐進賭坊？這估計就是傾家dàng產仍然有癮的吧？”
誰知刁林搖了搖頭，故作神秘道：“我開始也以為是這樣的。本沒打算管，可我看那護衛動手實在有點狠戾，就心軟了。”
“你上前解圍了？”方景行顯然也被刁林這個事兒給吸引了，連忙問道。
“非也。”刁林笑的開心，從懷中拿出了五十兩銀子對倆人道：“我見那乞丐死乞白賴非要進賭坊，實在可憐。於是上去問了護衛為何不讓他進。那護衛說他身無分文怎麼進賭坊呢。”
“於是你便給了他那20兩銀子？”
“並不是！”刁林笑呵呵道：“我只給了他一兩。那護衛心不甘情不願的將他放進來了。然後那乞丐對我說，你懷中明明有20兩，為何只借我1兩。”
“你如何回答呢？”方景行問。
“我說，那是因為我家小姐只給了我這麼多讓我賭。我便只打算一日一兩，今日我的銀子給你了，我便賭不成了。”
“然後，那乞丐如何？”白箐也覺得這乞丐有點意思了。
“那乞丐哈哈大笑，
說你小子倒是老實。既然你把今日的賭資給了我，那我也不能讓你用錢可賭呀。我便用你這一兩給你賭出五十兩來！”
“於是，他便給你贏了50兩？”方景行猜測。
“方公子說的對！我真的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用一兩銀子贏了五十兩！一次五十兩！不多不少！他也就賭了這一次，便說一日一次可以了，就離開了賭坊！”
“倒是個有意思的。”白箐沉思道。
“姑娘，是個神人吧？！我想起姑娘說的，咱們賭坊需要招攬人才，所以才回來告訴姑娘！”
“是可以去看看，只是……他是個乞丐，也不知道他現在去哪兒了呀。”白箐發愁。
“這……”刁林一拍腦袋，苦惱道：“我這腦子，當時就應該先跟著他，看他今晚住哪裡。”
“這也沒事，若是有緣，遲早再見。”白箐揮揮手，示意刁林不必在意。
“若要找他，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方景行突然說道。
“景行，你有辦法？”
方景行點點頭：“也不算辦法，只是可能比大海撈針好一些。”
“你說！”
“那乞丐飄無住所，但喜歡賭坊，只需要看著京城各大賭坊，總會找到的。”
“這…
…算是個好主意，可，我們可沒那麼多人啊。”
方景行無奈道：“我們有那麼多人。”
“啊？”白箐不解。整個府能用的人數不超50人，京城這麼多賭坊，如何尋找？
“我是北鎮撫司的指揮使，錦衣衛人多。”
白菁一聽，卻不太贊同：“你雖是北鎮撫司的指揮使，但北鎮撫司畢竟直屬於皇上，若是為了我的事情而調動錦衣衛，似乎不太……”
方景行笑了笑道：“素素，你有所不知。你所說的錦衣衛那是緹騎，像小刀和影子都是。但北鎮撫司除了這些還有其他人，他們只是為了保護京城平安。我調動他們監控賭坊這樣的場所，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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