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很餓了,吃得很大口。
她沒有注意到,房門一點點被推開了。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好吃嗎?”年老滄桑的女聲響在前頭,李曉雲猛然抬頭,只見是許招南拄著一根柺棍被警察同志扶了進來。
李曉雲一下子懵了,筷子都放在了桌上。
“大姨。”
“誒。”許招南還穿著病號服,是病號服裡面加了一身很多年頭的毛呢大衣,雖然不是很冷的時候,她卻戴了一頂毛線帽子蓋住自己的頭。
“大姨,你怎麼來了?”李曉雲立刻起身,把許招
南扶到自己身邊。
“曉雲吶。”許招南坐在李曉雲身邊,看著她,攏她額頭上的碎髮,“你好像是瘦了,這裡吃的不好吧。”
“還行,大姨,能吃飽,比咱們小時候好。”
“傻丫頭,唉,你怎麼就到了今天呢?”
李曉雲哭了,“對不起,大姨,是我做錯了事,是我對不起你的養育,我知道我錯了。”
“你別哭啊,你要是一哭,我就慌了。”
“大姨。”
“你說你小時候,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啊,你現在,怎麼就這樣了呢?”許招南恨鐵不成鋼的嘆氣,“
我養你這麼大,供你念中專,你大表姐都沒有念過。你看這些年,她埋怨我多少次了。”
“我知道,全世界你對我最好。”
“那你怎麼能做錯事呢?”許招南重重把柺棍戳在地上,她看著李曉雲心疼極了,“孩子,我真的希望這件事跟你無關。”
李曉雲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裡,“對不起,大姨。”
“你就只跟我說對不起嗎?”許招南深深的嘆氣,她抬起手臂,慢慢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
李曉雲抬頭看去,只見許招南已經完全沒有頭髮了,一個女人,頭頂
卻是光禿禿的。
她看起來那樣衰老,有氣無力,跟記憶裡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同了。
李曉雲看著真的難受,她抱住了許招南嗚嗚大哭。
“大姨……”
“別哭了,哭是沒有用的。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那天偷偷聽見了醫生和你大姐夫講話,基本上,我還能過這個春節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大姨,我不要。”
“別哭,曉雲,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只是,大姨真的很遺憾,難道大姨臨死之前,你卻是要在牢獄裡度過的嗎?”
“你小時候,最懂事最聽話了
,大姨真的好希望看到你和你小時候那樣陽光美好的樣子。你現在這個樣子,大姨真的很失望。”
“不要。”李曉雲的肩膀顫抖了起來,“大姨,你不要這樣講我。”
“曉雲,我認識的曉雲真的不是這樣的。”許招南咬了牙,把李曉雲推開,“你真的要讓我含冤而終了你!”
說完,許招南已經站了起來,“就當是我來見你最後一面吧,想著,也就是最後一面了。將來,你出去之後不許去看我,我不要你看我!”
許招南拄著柺棍往外走,淚水也縱橫她的雙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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