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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裡的漂亮原配[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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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對照組

王果果自打瞎了眼睛,大兒媳婦的飯是想怎麼糊弄就怎麼糊弄。

比如今天,他們一家吃的是碗豆尖蒜苗臘肉涮的火鍋,給她卻是一碗連蔥花都懶得灑的豬油拌粉,就這,都捨不得撈碗乾的,是碗湯飯。

大兒子約是覺得瞧不過眼,給她悄悄放了兩塊臘肉。

大兒媳婦欺負她瞎了看不見,挑出來扔地上,餵雞了,飢腸轆轆的王果果聽到那兩塊肉啪到地上的聲音,腸子都餓痙攣了。

雖說眼睛瞎了,但她的心卻比原來更清亮了。

曾經她年青力壯的時候,大兒媳婦想要她幫忙,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天天喊媽,哭著喊著說將來要給她養老送終。

於是她替大房出力,替大房帶孩子,平常做點小生意賺的錢也全給大房攢著。

她病了之後,韓峰帶她去醫院查過一回,聽醫生說要照啥愛剋死,啪的拍個照就得幾十塊,頓時歇了替她看病的心,含含糊糊把她帶回家了。

雖然嘴上不說,但老大倆口子現在存的心,就是想把她趕到二房。

讓二房替她看病。

替她這個瞎婆子養老送終。

試問,有這樣白眼狼的兒子兒媳,王果果能不生氣?

這時陳玉鳳要裝聾作啞,不接茬,等二兒子來了趕緊捲起鋪蓋走,隨軍才對。

她命硬,她就死磕老大一家,只要他們有臉,就讓他們把她活埋釘進棺材裡。

自己生的兒子,她認,那是她自己造的孽,活該吞苦果。

但陳玉鳳偏偏要往上湊,老太太能不生氣嗎?

萬一她跌了摔了,老大倆口子順勢把她送二房,二房不又多個麻煩?

“趕緊走,你的飯臭,我不吃。”她說。

“就算你想罵我,先吃了飯行不行?”陳玉鳳挑起筷子:“要不我餵你?”

婆婆伸手揮了過來,作勢要打,手還沒挨著,陳玉鳳挑著只大蝦塞過去了。

肉質緊實有嚼勁,只含在嘴裡王果果就能分辯出來,這蝦剛才應該還在小河裡歡快的撲騰,無比的新鮮。

“鳳兒,再這麼著……我真要打你了。”婆婆嘆口氣,終是吃了那隻蝦。

陳玉鳳把筷子給婆婆,來了句:“打呀,把我打跑,大嫂給你好果子吃呢。”

倆人說的當然是氣話。

也是因為從小到大都在一處,知曉彼此的脾氣,才敢這樣。

大嫂借腰疼躺在床上,兩隻耳朵豎著,悄眯眯的聽著呢。

王果果故意高聲說:“早在分家的時候我就虧了你,給你大嫂的多,我圖啥,就圖她當時承諾要給我養老。現在她不養,你往上湊,你就是缺心眼,榆木腦袋!你要趕緊跟韓超進城,離了我這個禍害,懂不,我是個瞎老婆子,死不死無所謂?”

陳玉鳳說:“媽,一切等韓超回來再說,別說什麼死不死的?”

“趕緊走,我幫了老大,老大就該給我看病,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他屋裡!”

王果果這一聲,吼的房裡的大嫂直齜牙。

這婆婆,公公活著的時候,喝醉了酒愛打人,她回回都能反殺。

要不是瞎了,蘇紅可糊弄不了她。

“趕緊吃吧你,我餓得很,沒力氣勸你。”陳玉鳳說完,放下砂鍋走了。

回到家,她另給自己煮了碗醬油剁椒粉,滋味淡的有些吃不下,於是切了幾片松茸蓋在上頭,這味兒才正,才鮮嘛。

吃飽喝足,支起大鍋,她還得把剛採來的雞樅用油熬了。

她做的油雞樅,因為捨得放油,又火候掌握的好,味兒也是十里飄香。

扭開收音機,往外飄的是李谷一溫柔細膩的聲音,唱的是那首陳玉鳳百聽不膩的《妹妹找哥淚花流》。

“妹妹找歌淚花流,不見哥哥心憂愁,望穿雙眼盼親人,花開花落幾度秋……”

合著這優美的歌曲,熱油下雞樅,轉眼,一鍋熱騰騰,浸透油汁的油雞樅就出爐了。

等油雞樅稍微涼點兒,把它整個兒裝進一隻乾乾淨淨的大陶甕裡,再進屋,翻開一本筆記本,從夾層的塑膠皮裡抽出一張照片。又轉身,自床下掏出一截繩子,陳玉鳳提著陶甕出門了。

下午的桂花鎮天碧如洗,端午處處花。

她要去趟鎮東頭的孃家,一路上順道兒,就能把這些油雞樅全賣掉。

這就是陳玉鳳的能幹之處了,不但丈夫有津貼,她自己只憑做生意,也能把家照料的妥妥貼貼。

剛一出門,又碰上大嫂蘇紅。

剛才她還唸叨著腰疼,這會兒卻是龍馬精神,兩隻腳竄的比兔子還靈便,迎上陳玉鳳就問:“你拿著繩子,又要去捆蜜蜜吧?”

除了甜甜,陳玉鳳還有一個特別頑皮,無法無天,假小子性格的閨女,名字叫蜜蜜,從小養在孃家,因為陳玉鳳嫌她沒個女兒相,總喜歡收拾她,所以那丫頭也是見了陳玉鳳就跑。

非拿繩子,捆不回家的。

陳玉鳳沒理蘇紅,徑自往前走,蘇紅兩隻眼睛泛著光,又說:“你知道不,齊家酒坊的齊彩鈴今兒要去相親,據說相的是個死了老婆的男人,一嫁過去就得給人當後孃。”

陳玉鳳這才頓了一下腳,話說,她曾做了個夢,夢裡有本書,而書中的女主角正是齊彩鈴,在夢中,齊彩鈴也是嫁給一個喪偶的男人,但那男人是個大軍官,團級幹部。

這下,陳玉鳳愈發相信夢是真的了。

不過於別人的人生,既使是女主角,她也不感興趣,韓超馬上就要到家,她得把蜜蜜捆回家呢。

她不好熱鬧,蘇紅好呀,一路小跑,就往齊家酒坊看熱鬧去了。

話說齊彩鈴和陳玉鳳,不但生在同一個鎮子上,而且年齡一般大,齊彩鈴的親媽,陳玉鳳的親爹都是知青,回城的時候,都拋下了另一半和她倆。

倆一樣大的姑娘,都是半城半農村的出身,生得又一樣漂亮,於婚事上,大家難免要做比較。

陳玉鳳嫁的是個惡霸,挺可憐的吧,而齊彩鈴呢,因為長得漂亮,心氣兒高,十里八鄉挑挑揀揀,談過的物件要不是縣裡的領導家的兒子,就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暴發戶,個個非富即貴。

從二十歲挑到如今,都25了,大家都覺得,她必定要嫁個暴發戶。

可誰知這猛乍乍的來個炸雷,齊彩鈴要去相個37歲,還喪偶,帶倆娃的老鰥夫,老男人。

這下,全鎮人的下巴都要給驚掉了。

尤其是蘇紅,她的脾氣,恨人有,笑人無,尤其眼紅陳玉鳳如今的好日子,更眼紅韓超那種惡霸還能上報紙這種荒唐的事兒。

於她來說,雖齊彩鈴和陳玉鳳與她都不相干,但妯娌之間相嫉,她就是希望齊彩鈴能嫁的比陳玉鳳好一點,聽說那丫頭居然要去給人當後孃,她比齊彩鈴的爹,齊大叔還著急呢。

到了齊家酒坊門口,看齊彩鈴燙的大波浪,穿著粉紅色的裙子,塗著豔紅的口紅,蘇紅迎上就問:“彩鈴,你該不會真要嫁個死了老婆的男人,去給人當後孃吧?”

齊大叔是開酒坊的,愛喝酒,常年爛醉,脾氣暴躁,而且從小打慣了齊彩鈴,此時只差脫了鞋抽她了,呸的就是一口濃痰:“呸,她今天要敢去相親,我就打斷她的腿。”

“彩鈴,你才多大,多少小夥子追你你不嫁,要給人當後孃?”蘇紅勸說。

孫大嬸也說:“後孃可不好當,別人家的孩子,永遠都會拿你當親媽。”

齊彩鈴輕撩頭髮,目光掃過這幫好事的女人,嘴角抽一絲笑:“嬸兒們,你們就別勸了,我心意已決,今天必須去相親。”

所以,還真是個死了老婆的男人,她還真要去相親?

齊大叔本是個爆脾氣,昨天的宿醉還沒消,頓時掄起棍子,跳起來就要打。

按理,爹要打人,她該怕吧,但齊彩鈴非但不怕,而且居然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跟個神經病一樣。

圍了一群人,不可能真叫齊大叔打閨女,一幫人忙把他給攔住了。

“齊大叔,甭打孩子呀。”有人說。

還有人說:“彩鈴,別傻笑了,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等你爹氣消了再回來。”

齊彩鈴依舊放聲笑著,眼看去縣城的班車來了,連蹦帶跳衝過去,跳上車了,上車後,還不忘搖頭揮手,跟大家說再見。

“這丫頭怕不是瘋了吧,難不成腦子給驢踢了?”孫大嬸攔著齊大叔,高聲說。

蘇紅篤定的說:“我看她的腦瓜子,是不正常,估計是受了啥刺激,瘋了!”

大家都很納悶,好端端一姑娘,咋突然就瘋了呢?

不過齊彩鈴可沒瘋,腦子也沒被驢踢,她,是穿越了,而且還是穿書的。

而且更加幸運的是,她穿的還是自己寫的書,並且穿成了女主角。

話說,在將來,有段時間後孃文學特別火熱,鑑於自己的人生經歷,拿自己作為女主角,齊彩鈴也跟風寫了一本後孃文學,在書中,她把自己設定成女主角,嫁給一個比自己大12歲的軍官,並且替軍官撫養大了倆個從小就是天才少年的兒子。

家在軍區大院,她會是最美,最溫柔,最善良的後孃。

也會是最優秀,最風光的軍嫂。

但俗話說得好,紅花需要綠葉襯,幸福來自於比較,光自己幸福可不行,她在書中還設定了一個襯托自己人生幸福的對照組。

那個對照組就是陳玉鳳。

她要嫁的軍官是個團長,比陳玉鳳的丈夫韓超級別高,這是一重對照。

而她撫養的繼子都是男孩,而且都特別優秀,陳玉鳳生的卻是倆閨女,一個無法無天,是天生壞種,另一個又傻又呆,是個天生呆瓜。

齊彩鈴的繼子從小就乖巧優秀,都是天才少年,陳玉鳳的閨女卻從小惹禍不斷,淨給父母添麻煩,這是另一重對照了。

在將來,陳玉鳳會為了拼兒子死在產床上。

而齊彩鈴,則會憑藉丈夫在部隊後勤上的關係,接手大批軍產,賺的盆滿缽滿,甚至,就連陳玉鳳的丈夫韓超,在將來位高權重後,也會因為齊彩鈴的繼子足夠優秀,成為她繼子們的教父,在事業上給予莫大的幫助。

這本書還沒寫完,一覺醒來齊彩鈴就穿越了。

正好穿到跟男主角相親的節骨眼兒上。

試問,當一個作者穿成自己書中的女主角,不繼續走女主的輝煌路,展開她腳下的錦繡畫卷,難不成她傻?

齊大叔拎著棍子還在追,齊彩鈴不停的催促班車司機,讓他快點跑。

寫了一本後孃文學,設定中的倆繼子又是那麼的優秀。

齊彩鈴迫不及待的想去相親,想趕緊結婚,開始自己在書中描寫過的,繼母養兒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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