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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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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折月亮

  雲釐也沒到這會兒又平翹舌不分了,她還事先練了十幾分鍾。

  見他沒什麼精神,雲釐板著臉說:“看起來沒有心。”

  傅識則覺得好笑:“我心。”

  雲釐不滿:“如果心的,得表示一下。”

  “怎麼表示?”

  鏡頭前,雲釐將食指中指合攏,指腹貼在唇上,向上輕擺,朝他做了個飛吻的姿勢。演示完,她盯著他:“就這樣表示。”

  “……”

  傅識則不知道她怎麼到這麼浮誇的動作的,見她執意地盯著自己,扯了個理由拒絕:“名兒都沒喊準。”

  “……”

  被說中了點,雲釐窘道:“我多做練習,爭取明年說對。”

  傅識則:“明年還說不對呢?”

  “那每年我都給過生日,總有一年能說對的。”雲釐正『色』道,“不要小看我——”

  傅識則還以為她要說自己普通的事兒,雲釐笑道:“我能在一輩子的。”

  所以應該,還有多機會。

  “我回再給補過個生日,給做個蛋糕。”雲釐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在除夕過生日,匆忙準備了燈束遠端祝賀。

  “都是次要的。”傅識則不在意道,面上故作鎮定,語氣中帶了點催促:“早點回來。”

  ……

  在南蕪見過尹雲禕之後,雲野的假期基本在學習中度過。姐弟倆每日三餐碰個面。

  雲永昌楊芳的假期沒有學生長,年過了家裡就剩姐弟倆。

  著傅識則胃不好,雲釐便趁著寒假學了些煲粥的花招,e站上釋出了一系列煲粥影片。

  自從下定決心矯正自己的格後,雲釐基本每天晚上都會直播半小時,內容多也只是就某個題粉絲聊聊天。

  逐漸的,固定觀看的粉絲越來越多。

  中間有個粉絲引起了她的注意,這個efe從來不上麥,經常在彈幕上回復她。

  比如說,雲釐:“——主播是糾結王,其他人說一句要考慮半天。”

  efe:【老婆心思細膩】

  雲釐:“——主播在不熟的人面前說總是冷場。”

  efe:【老婆一針見血】

  雲釐:“——主播有點社恐,收快遞外賣的時候都讓弟弟接的電。”

  efe:【老婆心思縝密】

  “”

  是山雞都能吹成鳳凰。

  然而,這段展示自我的倒是引起不少共鳴,粉絲們紛紛表示自己也不喜歡接聽撥打電,尤其當對面是陌生人的時候。

  那些她一度用以評判自己的事件,在多人身上都會發生。她一直以來自卑的事,此刻顯得平淡無奇。

  是她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擅自把自己歸類成一種特殊的人群,矇住雙自顧自地自卑難過,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自負。

  不少粉絲上麥講述自己的內向經歷,有的是親戚間的,有的是同事間的,包含著不少社故事,期間彈幕也有不少其他人的支援鼓勵。雖然都是不相識的陌生人,但都願意用溫暖的語言相互安慰。

  雲釐看著,心裡一暖。

  題逐漸偏。

  【老婆,弟弟呢啊啊啊啊】

  【今天鹹魚的社交訓練結束,給弟弟個展覽會吧】

  【弟弟媽媽愛】

  早期雲釐錄製影片的時候,雲野會頻頻入鏡,四年以來不少老粉見證了他的成長,而她看了十六年。從他出生時始,雲釐就有記憶了。

  一步步看著他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尺娃娃長成現在歡脫的少年。雲釐陷入思考,以後她的留在南蕪的,雲野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雲釐關了直播。

  今天吃完飯後雲野說自己肚子疼,雲釐還調侃楊芳做的菜給他下毒了。他這會兒窩在被子裡睡覺,雲釐進盯著他的睡顏,『揉』了『揉』他的腦袋。

  雲野醒了,見著是她,把臉一別:“,我要睡覺。”

  本來當一會兒合格的姐姐,雲釐這下氣不打一處來:“就,我明天就回南蕪了。”

  雲野立馬坐了起來,“我讓又沒讓。”

  他皺皺眉,“這才八號。”

  雲釐道:“回給姐夫補過生日。”她故意道:“哦,我弟可能不能理解,畢竟我是談戀愛的那個。”

  莫名其妙被餵了狗糧,雲野無語地把被子一罩。雲釐拍拍手起身,身後突然傳來雲永昌冷冷的聲音,“誰談戀愛?”

  “……”

  家裡隔音不太好,雲釐傅識則打電時多隻能悄聲說,也一直沒被雲永昌發現她們的關係。

  雲野從被子裡探出個頭,『露』出同的目光,雲永昌剜他一:“行啊,翅膀硬了,合著姐一塊騙我們。”

  “……”

  寂靜的夜晚醞釀著湧動的怒火。

  “什麼人?”

  “我同事。”

  “談了多久?”

  “一個月。”

  “家在哪?”

  “南蕪……”

  雲永昌的臉『色』瞬間沉下:“不僅要跑南蕪讀書,還打算嫁那邊了是吧?咱們西伏沒男人了嗎?”

  早預料到會演變成這個結果,雲釐好聲好氣道:“爸能不能多給我一點戀愛上的自由……”

  “給什麼自由!南蕪被人欺負了,我們不在那邊誰給出氣?”他以往一樣,直接拍板道:“回就那男的分手,才多少歲,要找也得找西伏的。”

  雲釐心裡被紮了一下。

  “我不需要人幫我出氣,我自己能保護我自己。”她火上心頭。

  她不明白,她從小到謹小慎微的也沒麻煩雲永昌什麼事,他總是覺得她無能。

  為什麼總有父母會覺得子女應該按照他們設定的人生軌跡行。

  “我見過他父母了,他父母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都是西科的教授。”

  原本是讓雲永昌能多接受他們一點兒,這句出來後反而火上澆油,他氣得罵了幾句,直接甩門而。

  雲釐冷著臉回收拾行李,著他說的那幾句,心裡難受得不行。

  ——還偷偷見了父母?

  ——中還有沒有我?

  ——現在是嫌我學歷低攀個高枝了嗎?

  雲永昌不講道理,雲釐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屈從。恰好一親戚辦週歲宴,父母兩人幫忙,一早便出了門,雲釐趁他們了,也拖著行李箱往外,抬,看到雲野也恰好從房間出來。

  似乎是剛洗漱完,雲野髮梢蓬『亂』,帶著水珠,臉側還有一道淺淺的睡痕。他耷拉著皮,問:“了?”

  雲釐嗯了聲。

  雲野『插』兜站在原地。

  過道狹窄,燈光晦昧。

  少年眉目漆黑,人生得高,套了件寬的棒球服。

  離別總是會產生點不知名的緒,氛圍被沉默暗光肆渲染,憑空增添了另一種本不存在的意味。

  結合這空『蕩』『蕩』的房子,雲野在此刻似是多了身份。

  ——齡不良留守兒童。

  雲釐躊蹴須臾,嘮叨地道:“爸媽後天晚上才回來。這兩天自己一個人在家,就在外面吃點。”

  雲野看她:“哦。”

  雲釐:“或者點個外賣。”

  雲野:“哦。”

  雲釐:“再不然小姑家吃點也行。”

  雲野:“哦。”

  “……”接連的三個單字,仿若帶了緒。雲釐不明況,難得好脾氣地問,“怎麼只有這反應,對姐姐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雲野說,“就覺得像放假了。”

  “?”

  雲野側頭,慢慢複述:“外面吃點,點個外賣,小姑家吃……”他停頓了下,問:“神奇吧?”

  雲釐沒聽懂:“什麼?”

  雲野聳肩:“了我反而不用下廚了。”

  雲釐:“……”

  突然被他這麼明嘲暗諷,雲釐說完,雲野接過她的行李箱,向玄關。

  雲釐是沒過,讓雲野煮了兩頓泡麵,就能讓他有如此深厚的怨恨。

  下樓後,雲釐看了手機。轉頭,對幫忙拉行李箱的雲野說:“好了,我了。回寫作業吧,我車站就幾步路。”

  “坐公交?”雲野把行李箱放下,“這不是還拖著個行李箱。”

  “也不。”

  “不累麼,我送機場。”

  “怎麼送?”雲釐好笑,“跟我一起坐公交啊?”

  “怎麼可能。”雲野囂張地挑了下眉,從兜裡掏出把車鑰匙,在手裡掂了兩下,“我車。”

  “……”

  這聽著讓人感動。

  但如果能換成,雲野是個成年人,的前提。

  雲釐覺得自己應該會更感動。

  她不可置信地敲了下他的腦袋:“又上哪弄來爸爸的車鑰匙?”

  這一下猝不及防,雲野皺眉:“就在桌上。”

  “那就讓好好呆在桌上,”說著,雲釐沒忍住又敲了他一下,“是朝招手了嗎非得拿。”

  “能不動手?”連挨兩下,雲野壓著火,“我又不是不會。”

  雲野這說的不假。

  雲父雲永昌在駕校當了十來年的教練,他有事沒事就往那邊跑。耳濡目染了這麼多年,早就會車了。

  接下來的一路,雲釐擺起姐姐的架子,認教育著雲野。試圖讓他明白,在他這個年紀,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雲野全程一聲不吭。

  到車站,雲釐也教育完了。瞥見雲野面無表的臉,她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

  雲釐嘆了口氣:“我也不是罵,只是擔心的安全——”

  還沒說完,雲野忽然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雲野沒應,打後座的門,先把她塞了進。而後自顧自地跟司機說:“師傅,麻煩一下車尾箱。我們到西伏機場。”

  有陌生人在,雲釐立刻安靜下來。坐在靠左的位置,她不自在地拿出手機,給雲野發訊息:【?】

  雲釐:【???】

  快,雲野也放好行李,上了車。

  雲釐:【幹嘛呢。】

  雲野:【我給這出租錢。】

  雲釐:【那我自個兒過不就的了,一來一回這車費多虧啊。】

  雲野:【我坐公交回來。】

  一路上雲野也沒再發資訊,送她到檢票口了,他才說道:“就留在南蕪吧,不順心了再回西伏。”

  了,他自個兒補充道:“不過,咱爸待一塊才最不順心吧。”

  “……”

  -

  剛到出站口,雲釐便見到傅識則站在邊上。兩日的抑鬱突然得到了緩解,她拉著行李跑過,撞進他的懷裡。

  傅識則一下子沒站穩,後退了一步:“輕點兒。”

  雲釐笑道:“多吃點肉,不然別人要說我的男朋友嬌氣。”

  “嬌氣?”傅識則復了這個詞,雲釐一始僅個玩笑,見他如此在意,剛解釋,便被他拉到了人少的地方。

  雲釐:“光天化日的,不能……”

  她沒說完。

  傅識則已經抬起她的下巴,黑眸中攢動著蝕骨的掛念。他續上她的:“不能談戀愛麼?”

  “……”

  上車後,傅識則:“特地今天回來的?”

  雲釐:“嗯……”

  幾盞舊路燈橫在路邊,前側頻繁亮起車燈,雲釐沉默地坐在副駕上,雲永昌吵架的畫面還在腦中翻騰。

  “先七里香都收拾東西麼?”傅識則看了她幾,雲釐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兩個星期沒見,雲釐見到他沒有如期的欣喜,傅識則將車停到七里香都樓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剛下飛機有點累。”雲釐回過神,看著他的臉,忽然問道:“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傅識則:“46天。”

  兩個月不到。

  似乎也還沒有到該為這種事發愁的時候。

  回公寓後,雲釐只打包了些必須的生活用品衣物。

  “房東說退租要扣三個月押金,相當於只省了兩個月的月租,我就把這個公寓留下,如果有早課的我們可以在這邊睡。”

  “回頭在那兒也拿些衣服過來吧,雖然變態狂還沒抓到,有在的他應該也不敢出現的。”

  雲釐妥當地安排好這些事,見傅識則坐在沙發上看她,雲釐停下動作:“怎麼了?”

  傅識則:“這兒只有一張床。”

  雲釐:“我沒讓睡沙發。”

  “……”

  傅識則頓了半晌,緩緩地問道:“我們睡一張床?”

  雲釐有點猶豫地點了點頭,她相信傅識則的為人,而且在這邊留宿的機會應該不多。

  剛上車,便聽他問道:“什麼時候有早課?”

  “……”

  他問這時表無比正經,雲釐後知後覺地臉『色』泛紅,低聲道:“還沒選完課。”

  到江南苑後,傅識則自顧自地冰箱裡拿了肉解凍。他做菜已經嫻熟了,無需雲釐的幫忙便做好了晚飯。

  雲釐喝點酒,傅識則了瓶威士忌,給她倒了一小杯兌著雪碧喝。

  餐桌上亮著小夜燈。

  傅識則全程看著雲釐,她在事,反應時常慢半拍。兩小杯下肚,雲釐臉『色』不變,但眸裡已經溼潤。

  “……”

  夜晚還沒始,傅識則並不就這麼結束了。

  他伸手拿雲釐的酒杯,雲釐發了脾氣:“平時喝那麼多,現在要敢不讓我喝,我就、就……”她磕磕絆絆沒說出下句。

  傅識則毫無醉意地看著她:“就怎麼樣?”

  “就刪了微信!”

  “……”

  這句果然有威懾效果。他沒繼續攔她,雲釐盯著他那平靜的臉,產生了極強的破壞慾,她拽著他的領子,將他拉到了沙發上。

  “為什麼總是這個表?”她惱火道。

  傅識則:“應該什麼表?”

  雲釐以前不喝酒,從不知道自己不僅酒量差,還酒品不好。兩人僵持了一會,她沒到答案,頑固道:“反正不能這個表。”

  沙發上的人任她拽著領子,輕笑了聲。

  彷彿在他的笑聲中聽出了蔑視,雲釐直勾勾地盯著他,伸出手肆意地捏他的臉。

  “這裡是家。”捏夠了,雲釐直起身子,環視了一圈,傅識則否認:“是我們的。”

  等她累了,他才從身後拿出個小盒子:“禮物。”之前送她的螺鈿盒類似,雲釐沒繼續撒酒瘋,接過盒子。

  她歪歪頭:“是我生日嗎?”

  傅識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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