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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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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思學樓·新生報到處內。

 徐徒然兩手交疊著擺在桌上, 微仰著頭,配著乾淨的白襯衫,還真有一副學生的樣。

 ……前提是忽略她掛著的那塊胸牌。

 坐在桌子對面的老師往那牌子上瞟了一眼,又一眼。嘴巴張開,又閉上。徐徒然偏頭打量著他,溫和開口∶"老師,登記都完成了。請問我接下去該幹嘛呢?"

 報到處的老師.

 照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是當面確認一次新生登記的名字的。這是工作流程——但關鍵是這倆字,它燙嘴啊。

 "確認登記。歡迎你就讀我們學校,爸……爸爸同學。"他眼睛閉了又閉, 總算是強迫自己張開了嘴——幾乎是同一時間,徐徒然腦海中響起了"作死值加五十"的提示音。

 她想了想,甜甜地"誒"了一聲。順利又給自己掙到了十點作死值。

 報到處老師∶

 他頓了一下,飛快地翻了一遍手邊的校規。在確定沒有任何規則能支援他將眼前這傢伙直接吃掉後,只得十分遺憾地合上了手裡的冊子。

 "接下去請去宿舍樓登記。宿管會安排後續的。"老師硬梆梆地說著,"請儘快前往宿舍樓。不要在其他地方逗留。如有意外,後果自負。"

 "行。謝謝老師。"徐徒然晏然自若地背起書包就往外走,轉身的瞬間,眼中立刻浮上些許思索。

 很顯然,這個"老師"並不是人類。已知大槐花中學本質是個域,那他多半就是在域中活動的怪物,為域主服務——就是不知道,他是伴生物,還是普通的怪物。

 經過幾次培訓和任務,徐徒然對這二者的區別已經相當清楚。相比起普通小怪,伴生物更加強大、獨立。且等級隨域主提升而提升,不會與域主相差太多。而且無法被外人消滅或封印……可以說是相當棘手的存在。

 方才那老師的氣勢不弱,說話思路也很清楚。是伴生物的可能性很高。好訊息是,他看上去似正受到某些規則的限制,並不能隨心所欲。

 不然他完全可以強制徐徒然改名,或者不透過她的入學登記。而不是明明氣到不行,卻還要硬撐著管她叫爸爸。

 結合之前所知的情報,束縛他的很可能就是之前能力者們創造的規則……就是那些能力者現在在哪兒?具體的規則又該去哪裡瞭解…

 徐徒然順著走廊回到一樓大廳,想起小麗曾提到過的校規。正琢磨著要不要找找看相關線索,目光忽然捕捉到兩個熟悉的人影。

 "朱棠?"她詫異地看著出現在思學樓大堂內的朱棠和林歌,那兩人卻像是沒看到她一般,目光放空地往前走去。

 對於這種症狀,徐徒然現在已經應對得很熟練了。不過對女孩子,她總要溫柔一些,因此只是快步走了過去,抓著兩人用力晃了又晃。

 "誒,誒?聽得到我說話嗎?醒醒!"徐徒然輕輕拍打著兩人臉頰,幾下過後,兩人眼中終於恢復清明。

 "徐徒然?你怎麼在這兒?你沒事……噫。"朱棠撫了撫額頭,"我頭有點疼。

 一旁的林歌倒是還好。或許是因為本身是秩序燭級的關係,她清醒得比朱棠早,也很快就回憶起了之前的情況∶"我們來找你的。過來後就先找來了思學樓,結果一進門就被混頭了。只想著要去報個什麼到..."

 "新生報到?"徐徒然一指身後,"就在那個方向。我剛從裡面出來。

 "這到底什麼情況?駐守在這兒的能力者呢?"朱棠蹙眉,"那個新生報到是不是坑啊,一定要去嗎?"

 "不好說。但我感覺不全是坑。"徐徒然沉思片刻,飛快道,"小麗曾說,在這裡面活命的要點之一就是遵守校規。而校規,是針對學生的……."

 而楊不棄也說過,這學校是有規則來庇護人類的。目前看來,他說得規則大機率就是校規。

 如果沒有學生身份,校規自然也提供不了庇護了。

 更重要的是——徐徒然仔細回想過。方才自己登記入學的過程中,警報只響過一次,就是在自己差點寫下真名的時候。而作死值會增加,也只是因為自己取了個令怪物不快的囂張名字,與填寫證件這事本身無關。

 也就是說,報到這件行為本身,是無害的。甚至是對他們有益的。

 當然,徐徒然這後半截理由是不能和她們說的。好在兩人聽了她的分析,也沒什麼質疑,彼此對視一眼,很快就拿定了主意,還是要去報到。

 "不過有一點。最好不要寫真名。"徐徒然提醒道,"我聽裡面那個老師說,別的老師會點名……一個猜測,不一定對。但或許,取一個不太適合被點的名字,對以後會有幫助。"

 "不太適合被點的?"朱棠詫異,"那要取哪種?我生僻字兒自己都不認識幾個……

 她話說一半,視線落在徐徒然的胸牌上,聲音頓時噎住了。

 只見小小的胸牌上,"爸爸" 二字,是如此驚豔,又是如此囂張。

 "……總之那個老師是沒法管取名的。"徐徒然毫不介懷地展示著自己的新名字,繼續分享自己的成功經驗,"嗯,不過我這個是反面例子,不建議學。裡面那老師念我名字的時候蠻火大的……."

 有些事坑坑自己就行,還能撈點作死值。但可不能把別人也帶溝裡去。

 徐徒

 另外二人若有所思地點頭。幾人又快速交換了一下各自的情報,跟著就默契地分頭行動-然獨自前往思學樓的其它教室探索,朱棠和林歌則先去完成報到,然後再來這兒與她匯合。

 考慮到徐徒然白雪公主的萬人迷光環,朱棠倒沒什麼不放心,只又囑咐了遍千萬別做出格的事,跟著便與林歌一同迅速前往報到處。

 她本來還在擔心報到處一次只能進一個人,二人無法彼此照應。沒想到才到門口,就被裡面的老師一起叫了進去——因為徐徒然提前打過預防針,她們不管是對老師的外表,還是荒謬的流程,都稱得上接受良好。只在提筆填寫姓名時,不約而同地愣了愣。

 原因很簡單。她們在拿起筆時,都曾有一瞬的恍惚。而在這恍惚過後,姓名欄裡,各自名字的-個字都已經寫好了。

 朱棠的"朱",林歌的"林",全都明明白白地掛在姓名欄裡,後續則都還是一片空白。

 "名字,要有意義。不能起。"桌子後面的老師冷冰冰地說著,往後一靠,"繼續填吧。"

 朱棠&林歌….

 她倆對視一眼,各自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徐徒然給的取名要點,思索片刻後,心照不宣地再次低頭,各自在紙上快速書寫起來。

 又十分鐘後。

 陳大壯站在志學樓內,眯眼讀著手裡的學生名冊,眼中再次浮現出深深的困惑。

 只見名冊的末尾,赫然又是兩條陌生的記錄∶

 【入學時間∶XX年8月17日入學地點∶金香樹女子貴族學院思學樓】

 【入學者姓名∶朱顏憔悴夢已碎難忍淚誰在問君胡不歸哈啊哈】

 【入學時間∶XX年8月17日入學地點∶金香樹女子貴族學院思學樓】

 【入學者姓名∶林萊萊領劉奶奶去領牛奶和榴奶】

 陳大壯 ''..

 相比起來,屈眠剛抓耳撓腮半天才編出來的屈託尼,可以說是相當清新不妖豔了。

 .……太保守了。

 陳大壯在心裡感慨,只會取土名的我們,還是太保守了。

 旋即轉頭看向旁邊∶

 "楊大娘,你之前不說後面沒人了嗎?"

 …….正在上樓的楊不棄腳步一頓。

 "……這個字,念''郎''。"他無奈地扭頭糾正,一手點著自己的胸牌,"楊大郎。謝謝。

 "哦哦哦,不好意思,剛才看花眼了。"陳大壯又看了一眼名冊,恍然大悟,"大郎大郎。抱歉抱歉。所以那兩個新生名字是怎麼回事?"

 .……不是,能不能不要撇開姓單念名字?很不吉利的樣子。

 楊不棄在心裡嘆了口氣,又仔細看了看陳大壯手裡的名冊。他們這邊和朱棠她們的情況一下,姓氏是無法改動的,自然而然就寫下了,因此他只看了那兩串名字的開頭,就大致確認了對方身份。

 "我的鍋。"他將事情前後一串,忍不住拍了下額頭,"她們應該是根據我留下的線索找來的。"

 而且不知為什麼,進入域後直接就去了思學樓……楊不棄頓時感到腦殼一陣突突的疼∶"我們什麼時候能去思學樓那邊?"

 "理論上來說,只有在被派去做值日,或是去一些特殊教室上課的時候。明天就有一次值日,我會和衛生委員打招呼,把這個機會給你。"陳大壯道,"隨意過橋不受校規保護,容易出事。"、

 而從另一個層面來說,規則這種東西,遵守的人越多,約束力越大。刻意無視規則、違反規則,等於在削弱規則的效力,對於眼下這種局面而言,並非好事。

 楊不棄對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因此只能強按下心頭的焦躁 ,繼續跟著陳大壯行動。

 經過另外兩人的解釋,屈眠對於現狀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仔細思考片刻,又忍不住道∶"話說回來,如果我們剛才沒有登記為學生,會怎麼樣啊?"

 "你們會不受校規庇護,而後在最短時間內,被這所學校當做廢品''處理''掉。"陳大壯知道他是普通人,儘可能將事情說得輕描淡寫。

 "不過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因為對大槐花而言,''學生''才是有營養價值的食物。廢品雖然容易弄死,但沒有意義。因此,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它也會盡可能讓進入者都成為學生。"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兩人轉過二樓樓梯拐角,踏上了通往另一棟樓的空中走廊∶

 "我先領你們去宿舍吧。新生入學一小時內必有查寢。如果沒處理好,你們開局就會很艱難。"

 "查寢?"屈眠詫異,"現在都凌晨了。這鬼地方還查寢?"

 "你都說了這是鬼地方了。"陳大壯有些無奈,"喏,穿過這條空中走廊,就能直接通往宿舍樓。宿舍一樓不住學生,二樓開始每一層都與志學樓相連。每個連通處都有一扇門,鑰匙由流動的宿管會成員管理.…"

 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空中走廊,進入宿舍樓的地界。陳大壯停下腳步,從身上拿出把鑰匙,轉身將來時的鐵門拉緊,鎖上。

 楊不棄望著他手中的鑰匙,恍然大悟∶"你也是宿管會成員 ?"

 "暫時是。"陳大壯左右望了下,壓低聲音,"每一層宿舍,只能有一個宿管會成員。每週一換,可以主動競選。具體的你們回去看看校規,宿舍裡有冊子。''

 "另外我提醒一句,現在能力者的處境艱難,哪怕能多一個學生幹部都是好事。這學校的流動崗位不少,你們有那心力,也可以爭取看看——你看,要不是我這周正好爭到了一個宿管會的名額,現在還只能被關在房間睡覺,哪兒還能下來接應你們啊。"

 陳大壯這話說得真情實意,楊不棄卻陡然想起另外一事,立刻道∶"對了,這個域裡,現在還有多少能力者?"

 "志學樓這邊的,常駐算我在內,只有四個。"陳大壯嘆氣,"加上你和之前仁心院來的,勉強算六個。"

 "什麼叫勉…….等,仁心院?"楊不棄一怔。

 他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資訊。大概兩天前,仁心院派出人手來對大槐花中學進行觀測,遲遲沒有提交報告。考慮到觀測任務耗費幾天本也正常,也沒人覺出不對。現在想來,那夥人應該是和自己等人一樣……被困在這裡了?

 "嗯,仁心院派來觀測的。我們沒法和外界聯絡,來不及阻止他們。"陳大壯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是一對老帶新。老人姓於,新人姓張。老人被安排進了三樓宿舍,新人和我一個宿喏,就這間。"

 陳大壯一邊小聲說話,一邊帶著他們穿過二樓走廊,前往位於走廊另一頭的樓梯處。在路過某間宿舍時,他停下腳步,指了一下。

 那扇宿舍門沒有關緊,門縫裡透出些許光亮。有人從裡面開啟門,小心翼翼地探出個腦袋

 "陳哥,你回來啦.埃?是你?"

 他驚訝地望著楊不棄,眼中逐漸浮現出些許他鄉遇故知的欣喜∶"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慈濟院的……你還記得我嗎?梅花公寓,我們見過的!那時候你還打了我呢!"

 ….這種事情,倒也不用說得這麼歡快。

 楊不棄感覺自己的腦殼又在突突地疼了。他當然記得這傢伙,仁心院的小張,當時被緊急派到梅花公寓的不靠譜新人,沒記錯的話,自己還在他身上翻過一次車……

 楊不棄目光下移,瞥見他胸口的牌子。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張金花。

 楊不棄∶....

 陳大壯∶"...。 ?"

 "或者我直接辦退學呢?"楊不棄不死心道,"我先退,然後過橋,把學籍轉到對面去……

 讓我走。

 立刻,馬上,就現在。

 另一邊。

 徐徒然在思學樓裡簡單兜了一圈,再回到大廳時,正好和完成入學登記的朱棠與林歌匯合。

 和志學樓一樣,思學樓同樣有空中走廊與宿舍相連。但因為她們中間沒有自帶鑰匙的宿管會成員,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地從大門離開,走正門進入宿舍。

 "你剛才逛了一圈,都看到了啥?"在離開思學樓的時候,朱棠小聲問徐徒然,"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沒。教室門全鎖了。而且三樓的樓梯也被鎖住,沒法往上走。"徐徒然道,"一些唬人的東西倒是不少……"

 朱棠∶"?"

 "琴房有鋼琴聲,女廁所裡有人哭。走廊裡的壁畫會轉眼睛,從走廊往樓下看能看到一個血刺呼啦的人在向你招手..

 徐徒然很認真地挨個兒細數著,在路過樓前空地時,順手往前一指∶"喏,大概就這個位置。

 都只是些嚇人的幻象。實際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也沒法撈作死值。

 朱棠∶".…"

 在我們報到的時候,你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這一刻,朱棠不由陷入了沉思,楊不棄同款的那種。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宿舍樓門口。一樓燈亮著,一進門,就看到一旁的視窗後坐著箇中年女性,膚色同樣青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給人一種兇狠的感覺。

 她似是早知道有新生入學,對三人的到來沒有任何意外,只僵硬地伸手∶"表格。"

 三人身上都有報到後留下的復件資料表,徐徒然率先遞了過去。

 宿管阿姨望著她的表格,眉毛明顯一跳。停頓幾秒後,放到一旁,轉向另外兩人∶"表格。"

 朱棠忙將自己和林歌的一起交上。宿管阿姨翻了下她們的表格,同樣神情微妙,但至少沒像看到徐徒然那張時那樣明顯。

 "入住確認。朱顏憔悴……哈啊哈同學,宿舍206。林萊菜……榴奶同學,宿舍206。爸……爸爸同學,宿舍205。"

 在唸到徐徒然名字時,她顯然努力做過心理建設,死命壓住了抽搐的嘴角。徐徒然聽到腦海中"獲得四十點作死值"的提示,衝著對方甜甜一笑。

 "麻煩老師了。"

 宿管阿姨∶

 她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從牆上取下一串鑰匙,帶著三人往樓上走去。

 除了一樓之外,其餘樓層都已籠罩在黑暗中,只有樓梯區域,會在有人經過時亮起慘白的燈光。宿管阿姨帶著三人上了二樓,摸黑朝走廊深處走去,一直走到最裡面一間。

 "206。"她冷漠地說著,開啟房門,點亮電燈,"你們有半小時時間收拾。時間一到,必須熄燈。"

 朱棠與林歌望了望彼此,小心地往裡走去。徐徒然探頭往裡面看,心中微動∶

 "阿姨啊,我不能和她們一間嗎?"

 她試探地開口∶"這個宿舍有四張床,另外兩張都是空著的。"

 "對對對。"朱棠本來也在思考這事,聞言立刻點頭,"這是四人寢嘛。我看那兩張桌子上也沒放東西.……"

 這裡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型別。此時四個位置全是空著的,一點人居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說了,你在205。"宿管面無表情地說著,當著徐徒然面關上206的房門,轉而帶她來到對面的房間。

 這個房間門也是關著的,裡面黑咕隆咚。宿管卻沒直接開門,而是曲起手指,在門上敲打起來。

 咚咚咚咚。連敲四下。而後一停 ,開口喚道∶"方醒。"

 等了幾秒,無人回應,又咚咚咚咚敲四下,叫了一聲"方醒"。

 如此反覆了三遍,門才終於被開啟。

 "宿管阿姨好。"房間沒有開燈,一個女生站在門口,動作看上去非常緊繃。

 "嗯。這是你的新室友。"宿管示意徐徒然上前,又道,"你們現在有半小時的開燈時間。記得及時熄燈。"

 說完轉身離開。

 徐徒然探頭,目送著她僵直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處。再收回目光時,正看到房間裡的女生拿著手機,飛快按著。

 徐徒然∶"?你幹嘛?"

 "我定個鬧鐘。"方醒頭也不抬道,"她剛不是說了?我們只有半小時。保險起見,我會把鬧鐘定在二十五分,你自己也留意下時間………"

 她說著,順手按下旁邊電燈開關,燈光乍亮。

 刺眼的光線投下,她因為不適應而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終於看清徐徒然的臉,整個人明顯怔住。

 "……嗨。"徐徒然衝她抬了抬手,"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之前在樹林裡見……….

 "噓!"方醒臉色瞬變,沒等她說完就趕緊制止,然後將人拉進了房間內。

 房門被輕輕關上。方醒深深吸了口氣,轉頭看向徐徒然∶"你、你真是剛才在樹林裡的……

 徐徒然拉開揹包,將撿到的本子與瓶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喏,你之前掉的。"

 方醒∶..…."

 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僵了幾秒才走過去,拿起那個裝著水和黃白色固體的玻璃瓶仔細檢視,而後緊張地閉了閉眼。

 "所以你是穿過樹林過來的?"她看向徐徒然,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懼,"怎麼可能…….你……你是活人還是..."

 "什麼意思?"徐徒然反問,"還有別的路可以過來嗎?"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活人。"方醒儘可能剋制著語氣的顫抖,說完想了想,似是也覺得自己這樣直著問沒意義,於是左顧右盼,從一旁書桌上拿起一套卷子,翻了翻,將一道題拍在徐徒然面前,"這個,你會做嗎?"

 徐徒然∶."

 不是,你們高三生的檢驗手段都這麼簡單粗暴嗎?

 她快速掃了眼卷子上的題,確認過題幹,看都看不懂,於是果斷放棄,直接道∶"我是被屈眠找來的。屈眠以為你進了傳銷組織,暗中調查,結果反而被這所學校騙進來了。情急之下,他選擇向我們求助。"

 "啊?"方醒一怔,艱難地消化起巨大的資訊量,"可他是男的啊?"

 "你也看出來了,這學校不正常。"徐徒然自顧自轉身收拾揹包,"你還指望它的招生標準能有多正常?"

 方醒∶·...

 "那,他現在在哪兒?你又是…哪、哪種……."

 "他現在安全的地方。"徐徒然語帶安撫,"至於我嘛.……."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礦泉水瓶,心念微動,瓶身上立刻凝起一層顯眼的冰霜。

 "我是為了拯救人類而到來的神秘行業從業人員。"徐徒然放下礦泉水,深藏功與名,"現在,能告訴我你知道的事了嗎?"

 方醒∶"..."

 她望著那瓶礦泉水,微微張大了嘴,頓了兩秒,才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

 "思學樓和志學樓,除了橋以外,還有一條路。在大樓的後面。"她拿手比劃,"不過那條路,晚上不能去,會遭遇鬼打牆。"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看向她拿著的玻璃瓶∶"那你這裡面泡著的是……

 "……白磷。"方醒抿了抿唇,小聲道,"我本來想用這個,生點火…….

 徐徒然∶..

 "你想放火燒山?"她緩了一下,終於明白過來,方醒連忙擺手∶"不是,沒那麼嚴重!我只是想弄出煙,看能不能吸引外面的注意……."

 寢室樓裡有很多人,其中不少人看著也像活人。她不敢在寢室動手。而教學樓晚上太詭異,白天又沒有下手的機會..

 她只能將目光對準外面的林子。沒想到進去之後卻看到了晃動的鬼影,後又撞上了徐徒然,嚇得直接跑回來了,連東西都顧不上撿。

 …….這個地方,不正常。我們沒法和外面聯絡。出也出不去。我只能想到這種辦法了。"方醒脫力地坐在椅子上,試探又難掩期待地看向徐徒然∶"你說,你是特殊人員……那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徐徒然∶".

 "嗯。當然。"徐徒然一本正經地點頭,"不光是我,我們有一個團隊的。只是我們才都剛剛潛伏進來,目前情報還很缺乏.…..

 "我懂了。如果需要,我一定配合你們工作!"方醒不等她說完,就很上道地開始點頭,還主動拿出自己的保溫杯,給徐徒然倒熱水,老氣橫秋道,"同志 ,喝水。"

 徐徒然∶"..."

 倒也不必這麼客氣。

 她們的時間並不充裕,徐徒然也沒心思坐下來慢慢聊。她一邊四下檢查著,一邊不住詢問方醒入學以來的情況,方醒還真如她所言,知無不言。

 然而她所說的情況,卻和徐徒然瞭解到的有些出入。

 比方說,小麗曾說過,進來後要聽老師和班委的話,他們不會害人;可方醒卻說,這學校的老師"看著沒一個正常人",而學生幹部中,也是好壞參半,有些人看著像是活人,有些人卻是肉眼可見的古怪。

 "而且這學校裡,不少幹部崗位都是流動的。"方醒道,"學生們可以主動報名競選。但在條件相同的情況下,老師們都會更加傾向那些怪里怪氣的學生…….

 她費了好大勁,才終於競選上一個宿管會的名額,拿到了晚上離開寢室的機會。又設法從化學實驗室搞出了一點白磷….萬萬沒想到,那林子里居然也有鬼。

 還有就是——屈眠曾說,他在方醒入學一週時,還能和她保持正常聯絡。方醒聽完卻十分驚訝。

 "不可能。我進來後第二天手機就斷訊號了。什麼訊息電話都弄不出去.……."

 她說著,微微瞪大眼,眼中忽而浮上一抹驚恐∶"屈眠他,到底是在和誰聊天啊?"

 "如果真的有東西在假裝我和別人交流的話……那外面的人豈不是不會發現我失蹤了?"

 ……別說,還真是這個理。

 徐徒然心裡一琢磨,發現這狗學校還真是相當謹慎。後面不和屈眠聊了,估計是已經將他視為囊中之物,沒有繼續哄騙的必要;但它若真要繼續糊弄下去,屈眠真的能看出端倪嗎?

 畢竟騙一週是騙,騙一年也是騙…

 徐徒然眸光微轉,又想起了原身那個神秘的網戀物件。這樣說起來,兩邊倒是連技能也對上了...

 前提是,方醒沒有說謊。

 徐徒然審視地看向方醒,後者卻已陷入難以自抑的消沉中。她被困在這鬼地方這麼久,除了設法自救外,也在暗中希冀,指望著外面人發現她失蹤後,能察覺不對,聯絡救援;現在卻得知只要幕後黑手樂意,完全可以隱瞞她失蹤的事實,頓時整個人都喪氣了不少。

 ………行了。別頹了。你的希望沒落空啊。屈眠這不把我們找來了嗎?"徐徒然安撫地拍了拍她,"雖然現在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全進來了,但好歹是個希望……."

 方醒∶".…."

 雖然但是,你能別用葫蘆娃救爺爺的比喻嗎 ?更讓人不安了。

 ……嗯,我相信你們。"默了片刻,方醒輕輕點了點頭,"還是那句話,我會盡力配合你們。"

 "就是要這麼勁頭。"徐徒然一拍她的肩,低頭翻起剛才從桌上找到的冊子——這是一本校規冊子,印滿密密麻麻的小字,從行為規範到宿舍條例,應有盡有,極其詳細。

 她快速掃過前面幾頁,直接跳到宿舍篇,剛要開始看,方醒的手機鬧鈴忽然震了起來。

 "只剩五分鐘了。"方醒一下子跳起來,"快先收拾上床吧。等等就熄燈了,之後應該會有查寢…

 "查寢?"徐徒然挑眉,"這麼晚了?"

 "我不確定,但根據以往經驗,大機率會有。"方醒認真道,轉身爬上自己的床,想想又囑咐道∶"對了,有一件事你千萬記住。"

 "等等如果有人敲門喊你名字。你一定要數好。敲四下的,說明外面是宿管阿姨,可以開門;敲五下的話,無論如何不要開。"

 "這是校規裡寫的。理由我也說不太清楚。"方醒抿唇,"不過我前一個舍友,就是一次不小心,應錯了門,被門外的人帶走.…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徐徒然..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當時宿管阿姨叫門時,方醒過了好一會兒才過來開門了。

 出了應門的規則外,宿舍內其他奇葩的規則還有許多。

 徐徒然來不及細看,方醒就趕緊撿要緊的和她說了——包括但不限於,躺在床上時不許說話;外面有人敲門,只能由被叫到名字的人去開,其他人不能下床;如果是在熄燈狀態下,開門時不許開燈;每間宿舍必須保證有兩張及以上的空床鋪,且上面不許堆疊東西……

 "如果你半夜醒來,聽見陌生的呼吸聲或者夢話。不要去管,裝作沒聽見就是了。"

 方醒說完這話,自己也覺得有些發毛,又趕緊岔開話題∶"對了,我還沒問你名字呢,你……."

 她視線掠過徐徒然的胸牌 ,瞬間陷入沉默。

 "呃,我姓徐。"徐徒然搔了搔臉,"叫我小徐就行。"

 "….好的小徐。"方醒應著,目光卻仍粘在她的胸牌上。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其實之前,她嘴上說著相信,心裡仍是打鼓。願意相信,無非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她已經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去信了。

 直到此刻,她看到了徐徒然胸牌上的名字。

 底氣,忽然就湧了上來。

 "誒,對了。"就在此時,徐徒然忽然開口,"再問你兩個事啊。"

 "如果宿管敲門時我睡著了,沒開門 ,會怎樣?"

 "宿管敲門必須五次以內回應。遲開門或不開的話,會被記錄。第二天要受懲罰。"方醒認真聊

 "哦……"徐徒然點頭,"那如果我受罰,或是不小心開錯了門,會影響到你嗎?"

 .…不會。"方醒奇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徐徒然笑了笑,只說好奇,沒有多答。

 而在二十分鐘後,方醒終於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黑暗的走廊聲,有腳步聲緩慢地響起。哪怕隔著門和距離,也那麼清晰。

 方醒完全不敢睡著,只能瞪著眼睛,聽著那腳步一點點靠近。聽著來自其他門上的敲門聲響起。

 那聲音,有的是四聲,有的是五聲——這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地方。明明走廊裡傳來的腳步聲只有一人,可傳過來的敲門聲卻有兩種。而在那腳步停在你的門口之前,你永遠無法確定,輪到你的會是哪一種。

 ……又或者,是否會輪到你。

 查寢也並不是每間都查的。方醒緊緊拽著被角,直到聽到那腳步聲從自己門前走過,心口懸著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緊跟著,她聽見那腳步似是停在對面。

 有敲門聲響起,連著五下,之後是平淡到僵硬的聲音∶

 "林萊萊領劉奶奶去領牛奶和榴奶。開門。"

 :”

 方醒一怔,跟著用力咬住下唇。

 這什麼奇葩名字啊.……她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林萊菜領劉奶奶去領牛奶和榴奶……開門。"

 "林奶奶.林萊萊..…開門。"

 "林萊萊領劉來.…."

 外面的聲音重複了幾次,似乎是念名字的人自己也覺得煩了,口飄了幾次後,默默放棄,轉而念起另一人的名字∶

 "朱未顏憔…...

 這次它一次都沒念完,唸到一半就默默閉了嘴。方醒有理由懷疑它是被自己尬到了。

 方醒已經整個人都裹進了被子裡,肩膀都在顫抖。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那腳步聲從對面移開,竟是徑自來到了她們的屋前。

 下一秒,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咚咚—— "爸爸,開門。"

 咚咚咚咚咚-"爸爸,開門。"

 …….明明同樣是很離譜的場景,方醒卻開始冒冷汗。

 她聽到了對面徐徒然鋪上傳來了起身的動靜。

 .…不能開。

 方醒一怔,立刻錘起了床板。徐徒然卻跟沒聽到一樣,徑自下床,走到門前,轉動門把,將門一拉-

 "你爹在呢。"她聽到下方傳來徐徒然略顯睏倦的聲音,"有何貴幹?"

 方醒.

 很奇怪,明明她和這傢伙都還不熟悉。

 可這一刻,她居然莫名有種感覺——這一把,穩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不棄∶不要小張!不要小張!不要小張!【震聲】

 記不得小張的可以回顧一下梅花公寓,他戰績美然(不是)差一點萬字!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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