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新沒太大的反應，只是愣了愣。
不等他說完，於清先一步開啟房門往外走。她裝作在調整口罩，低下頭，含糊不清地說：“走吧，我餓了。”
後頭傳來溫梓新低沉的聲音：“嗯。”
於清走在前邊，邊下樓梯邊說：“把門關好。”
溫梓新把門關上，又嗯了聲。
感覺前面那尷尬的小插曲已經過了，於清又恢復了原本的狀態。
她納悶地回頭：“你除了嗯還會說什麼嗎？能不能說多幾個字？熱情點。沒有錢就努力賺錢啊，犯不著這麼死氣沉沉。”
溫梓新跟在她後邊，思考了下，回了兩字：“好的。”
“……”
於清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她把這歸為溫梓新的性格問題，也沒再提，換了個話題：“因為是一個人住，所以家裡很多東西都是一人份的。你想想你有沒有什麼缺的東西，一會兒去買？”
溫梓新搖頭：“沒有。”
“那……”
“你對誰都這樣嗎？所有人，包括，”溫梓新忽地打斷她的話，語速慢下來，“我這樣的陌生人。”
“啊。”一個原本像啞巴一樣的人突然說這麼多個字，於清有些猝不及防，訥訥道，“倒也不是……”
溫梓新點頭，沒再發問。似是不需要她的解釋，不管得到怎樣的答案都會相信。
“可能你不太信，但我還是要提前說一下，我絕對不是搭訕的意思，”於清斟酌著言辭，“當然也不是說想勾搭你，吸引你的注意……我真的是說的實話，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很熟悉。”
聞言，溫梓新抿了下唇。
“具體哪兒熟悉我也說不上，也可能是美色誤人吧，而且我也沒什麼好騙的。騙財我沒有，騙色的話，你這長相也沒什麼必要。”
像是覺得有些好笑，溫梓新的唇角淺淺地彎了彎，低不可聞道：“沒什麼必要嗎？”
於清完全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地說：“而且我總覺得你不會做什麼壞事。”說到這，她頓了下，若有若無地補充：“除非我看走眼。”
兩人進了小區旁的一家小麵館。
於清隨便選了個位置，點了這家店的兩碗招牌牛肉麵。
這會兒店裡沒什麼人，所以兩人點的單很快就上了。
於清把其中一碗推到溫梓新的面前。她把口罩扯下，倒了點辣椒醬攪拌均勻，隨口問：“不過，你怎麼就跟著我回來了？”
溫梓新學著她的動作，也倒了辣椒醬，抬睫：“嗯？”
“雖然我是個女生，但你不怕我是壞人啊，就犯罪團伙什麼的，”於清咬了口面，提醒道，“現在男孩子在外也很危險呀，而且你長得真的還挺好看的。”
溫梓新拿起筷子：“我認識你。”
於清看他：“啊？”
他低著眼，慢條斯理地說：“我是你的粉絲。”
“……”
是令人極為難以置信的話。
於清差點把嘴裡的面噴出來，她被嗆得滿臉通紅，忙拿起桌上的水往嘴裡灌。等緩過來了，她才語氣略顯荒唐地冒出了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
“我不是不信你，但我哪來的粉絲？！”
溫梓新一本正經道：“你的所有作品我都看過。”
於清狐疑：“比如？”
似乎也不太在意她的態度，溫梓新從旁邊扯了張紙巾，遞給她。隨後，他也不用思考，很流暢地說出十幾部電視劇的名字。
於清越聽越熟悉。
全部都是她之前跑過龍套的劇，角色也基本都是一閃而過，把片段擺在她面前她說不定都找不到自己在哪兒。
於清眼裡的懷疑漸散，小聲道：“你真是我粉絲啊？”
溫梓新神色平靜：“嗯。”
“還第一次有人說是我粉絲……”於清有點兒不好意思，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反應，胡亂地說，“那你這樣算不算私生飯啊？”
溫梓新問：“私生飯是什麼？”
“……”於清擺了擺手，“沒什麼。快吃吧，一會兒面坨了。”
沒吃多久。
於清又忍不住說：“那你可是我唯一的粉絲誒。”
溫梓新：“嗯。”
“那你還有別的喜歡的演員嗎？”於清問，“比如最近很紅的那個……”
“沒有。”溫梓新嚥下嘴裡的東西，慢條斯理回，“只有你。”
“……”
於清的表情一滯，良久後才默默地哦了聲。
-
憑空出現了個粉絲，看著跡象還是她的死忠粉，還只喜歡她這個目前還稱不上是演員的人。
並且，還是個一般都會眼高於頂的絕世大帥哥。
於清此刻甚至有種天上掉錢了的感覺。她暈乎乎地往家裡的方向走，邊問：“你真沒有要買的東西嗎？”
溫梓新：“沒有。”
“那回去了啊？”
“嗯。”
於清拿出手機，習慣性地翻了翻由特約演員組織的微信群。她想起件事兒，把手機遞給他：“對了，方便我們以後聯絡，你把你的聯絡方式給我吧。”
溫梓新沒接，幾秒後才道：“我沒手機。”
“……”
這跟直接說不想跟她交換聯絡有什麼區別？
而且正常粉絲能拿到偶像的聯絡方式不應該很高興的嗎！
於清又開始質疑了：“你真是我粉絲？”
“是。”溫梓新沒半點心虛，看上去很老實，“但我沒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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