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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妃,權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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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只愛你

瑟瑟想起他要從她面前不著寸縷地經過,瑟瑟眉頭微顰,二話不說,起身走到床榻前,將床榻上那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衫拿了起來。月白色袍子,袖口和衣角處繡著清冷的竹葉。

她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清澈的眼眸,視線只凝注在鼻尖上,眼觀鼻,向前走了兩步,一揚手,便將手中白衫拋了過去。

白衫如浮雲般飄向夜無煙,他眸間滑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他慵懶地伸臂,衣衫便披落在肩頭。他抬足從浴桶裡走出來,優雅地繫好衣袍的錦帶,穿了木屐,緩步向瑟瑟走來。

屋內只一盞琉璃燈,光線有些暗,再加上氤氳的水汽,令人感覺有說不出的曖昧。

瑟瑟望著緩步走來的夜無煙,看著他飄揚的白衫,披垂到腰間的黑髮,還有唇角盪漾的淺笑,眸底溢滿的深情。一瞬間,她仿若又回到了春水樓,回到了伊冷雪還不曾出現之時,那時,他就是這般溫柔深情灑脫浪漫。

只可惜,那樣的日子太短,短得她還來不及回味,便如一尾滑溜的魚,從她手底溜走了,再也尋不回來了。

“我不穿衣服是不是更迷人,嗯?!”夜無煙緩步走到瑟瑟面前,琉璃燈的光芒將他高大的身量拉成一道修長的剪影,他語氣溫柔地問道。黑眸深深鎖住瑟瑟清冷的臉容,似乎想要用目光刺穿她臉上的平靜,看到她內心深處的波動。

瑟瑟抬眸,視線停留在他俊美的臉上,鼻間,全是他沐浴後的清香。她擰眉,冷冷說道:“確實迷人,不過,比赫連還差一點兒!”

夜無煙很明顯被瑟瑟的話噎住了,俊臉上浮起很受傷的表情。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常態,不僅不惱,唇邊反而漾起一抹盈盈的笑意。

“瑟瑟,你如何也學會心口不一了?如若赫連傲天真的比我還迷人,你何以不隨他而去?”他俊美的臉上綻出一抹淺笑,眼眸中泛著水光,凝視著瑟瑟。

他伸出手指,想要撫上瑟瑟玉白的臉頰。卻不料,瑟瑟一偏頭,躲過了他的撫觸。

“夜無煙,你說,要怎樣才讓我帶走澈兒?”瑟瑟側首,視線凝注在一側的床榻上,岔開話題冷冷問道。

“澈兒我會讓你帶走的,你放心好了,我想和你談談正事!”夜無煙正色道。

瑟瑟心中繃緊的那根弦,這才鬆了鬆。

“什麼正事?說吧!”瑟瑟暗暗舒了一口氣,他終於要談正事了。

“瑟瑟,你明明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對吧?”他凝視著瑟瑟,正色問道。

這便是他所說的正事?

瑟瑟實在無暇和他浪費工夫,霍地站起身來,唇角掛著最溫柔迷人的笑容,卻用最冷酷的語氣對他說道:“夜無煙,就算我對你有感覺又怎樣?要知道,並非男人的慾望無關情愛,有時候女人的慾望也是——無關情愛!”

瑟瑟說完,清眸一眯,淡淡地凝視著夜無煙清俊的臉龐。

他似乎未料到瑟瑟會說出這樣的話,明顯一驚,身子在竹榻上一靠,臉龐藏在琉璃燈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裡,俊美的五官慢慢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白。優美的薄唇緊抿,因為她這句話退盡了血色。

“瑟瑟!”他低低地喚她,眼神鋒銳似兩把刀,一眼一眼剜在她身上,似乎要將她的心剜出來,看一看她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他。

瑟瑟卻再也沒有了和他廢話的心情,她伸手,從腰間一點一點地拔出新月彎刀。昏暗的燈光因為幽冷的刀光閃了幾閃。

“夜無煙,如若我贏了你,才能帶走澈兒,那即刻就開始吧!”瑟瑟伸指撫上新月彎刀,那冰冷的刀氣令她的心一瞬間沉靜下來。

夜無煙依舊坐在竹榻上,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個月白色的剪影。

瑟瑟擰眉,冷聲說道:“夜無煙,為何不動手?!快點兒出手吧!”

他抬眸,望著瑟瑟清眸中那一層層的冷意,苦澀地笑道:“瑟瑟,這一生一世,我再不會和你動手了,永遠不會!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甘之如飴!”

當年,就是他和她對決,他將她拍到了懸崖下。那一瞬的心痛,如今還撕心裂肺般地折磨著他,他怎麼會再和她對決,永遠不會!

瑟瑟聞言,心頭一顫,本來運起了內力,彎刀也鋒銳冷冽。因了他這句話,握著彎刀的手也微微顫了一顫。

“瑟瑟,這一生一世,我只愛你。伊冷雪於我有恩,我不能讓她死於非命。可我沒料到會傷到你,傷到澈兒!瑟瑟,如果殺了我你能解氣,那麼,你動手吧!”他微笑著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木屐踏在地面的響聲,輕而緩,在寂靜的室內盤繞,一聲聲敲在她的心扉之上。

瑟瑟立在那裡,眼看著他緩緩走近,胸膛抵住了她的新月彎刀。他和她對面而立,中間橫亙著一把新月彎刀,閃耀著幽冷的光芒。

一把彎刀隔開了他和她!

面對這鋒銳的障礙,他視而不見,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依舊向前邁步,只要再有兩步,他便可以擁住她了。

他的唇邊,含著笑意,漆黑溫潤

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安寧、深邃、美麗,就那樣直直鎖住她的眼睛,貪婪地看著,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兩人距離很近,四目相對,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的情緒。

她看到他的深情,他看到她的驚惶。

瑟瑟聽到利刃刺入到血肉中的聲音,她垂眸,看到彎刀已經刺入到他的胸口,她玉手一顫,鼓盪的內力瞬間消散無蹤。新月彎刀本是軟兵刃,沒有內力依託,瞬間化為繞指柔,牽連著他和她。

他笑了,笑容好似剎那盛開的優曇,燦爛、迷人。

他張開雙臂,曳地的雲袖飄展,一瞬間,便將她擁入到懷裡。他將她牢牢地鎖在懷裡,一隻手臂箍住她的腰,進而握住她的雙手,他俯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的面容,看著她眸中的慌亂,他篤定地開口道:“瑟瑟,你還是在意我的,你還是對我有感覺的,不要逃避,讓我用一生的呵護來彌補對你和澈兒的傷害!”

唇,落了下來,帶著灼熱的氣息,他狠狠地親吻她,在她的唇間不斷喚著她的名字。

“瑟瑟……瑟瑟……”

他糾纏著她的唇舌,一直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他的手掌沿著她玲瓏的身子不斷遊移,描摹著他日思夜想的曲線。

他滾燙的手掌帶著一絲灼熱,將瑟瑟的肌膚烤熱。

瑟瑟心中

一緊,她忽然伸掌,將他推離她的身前。她忘記了他已然失去了半數功力,這一推用了十分功力,夜無煙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蹌著向後退去。

他變換了幾次身形,才穩住不斷後退的趨勢,懶懶地坐在身後的竹榻上。

他靠在竹榻上,喘了口氣,唇角帶著一絲苦笑,眸中帶著一絲狼狽。直到此刻,瑟瑟才注意到,他的胸前,綻開著一朵鮮豔的紅花。

方才,她的新月彎刀,還是刺傷他了。她垂下睫毛,將落在地下的新月彎刀拾了起來,立在屋內,兩人靜靜的,誰也沒說話。

月光,從窗子裡漫了進來,似蝶翼一般輕薄,似冰凌一般幽涼,灑在他的肩上。他就在燭火和月光的交織下,懶洋洋地微笑地看著她。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緩步走到他身前,澀聲問道:“你沒事吧!”

夜無煙依舊笑得那麼溫柔,他輕聲道:“我沒事!一點兒小傷。”頓了一下,他低低問道,“瑟瑟,你還恨我嗎?”

沉沉的聲音如同最溫柔的魅惑,一抹溫柔的笑意自他唇邊泛開,點染在眸底,帶著些許期待。

恨嗎?

這一瞬,瑟瑟望著他那雙狹長的眼眸,她忽然發現,她其實早就不恨他了。只是,要她接受他,卻並非那麼容易。

“不!我早就不恨你了!”瑟瑟抬眸,淡淡說道。

夜無煙展顏而笑,只要她不再恨她,他便有希望!

“瑟瑟,不管四年前救你的那個人是誰,他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日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要小心莫尋歡。”夜無煙低低說道。

四年前,那次海戰,瑟瑟便記得,他認為是莫尋歡向夜無塵傳的訊息,沒想到,到了今日,他依舊懷疑他。莫尋歡何以要這麼做,他沒有立場啊!

夜無煙望著瑟瑟,似乎是看透了瑟瑟的心思,淡淡笑著說道:“瑟瑟,如若你是莫尋歡,是一個小國的一國之君,你是否希望南玥的皇帝是你的知心人,或者是一個你能夠控制的人?”

瑟瑟心中一驚,夜無煙推測得極是,當年,莫尋歡的家國遭到海盜襲擊,他便是向南玥求救,可是皇帝並未出兵。所以,莫尋歡有如此想法,並不難理解!

只是,她未曾身在其位,所以沒想到這關鍵的一點。她一直以為莫尋歡是比較淡泊的,可是,看來人一旦做到了君王之位,便無論如何也淡泊不起來了。

“瑟瑟,眼下,東海恐怕也不是安全之地了,我希望你能帶著澈兒,到春水樓去。”夜無煙沉聲說道。

“春水樓我是不會去的。”瑟瑟抬眼笑道,“夜無煙,我雖然不再恨你,可我也不再愛你。我們兩人,不會在一起的。所以,我不會去春水樓,也不會留在你身邊,我還是會回我的東海。”

夜無煙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黯淡,“我明白,以你的實力,也不會輕易受制於人,你如果真要回東海,那麼還是要小心一些人。因為,對你造成威脅的,可能是有意針對我的。所以,我可能會派兵去保護你,希望你不要拒絕。”

“隨便你!”瑟瑟淡淡說道。

“我派人把澈兒接過來!”夜無煙言罷,起身,緩步向外走去。

瑟瑟在室內等了不久,便聽到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疾步出屋,便看到她的澈兒一溜煙兒向她奔了過來。

“孃親!”澈兒奔到她面前,甜蜜地喚她,黑白分明的眸中,全是欣喜。

瑟瑟抱起澈兒,玉手撫上他白皙的小臉,心頭一陣疼惜。她的澈兒,終於又回到她身邊了。她回首看了看,後面,並沒有夜無煙的身影,只有金堂和娉婷帶著幾個侍衛站在夜

色之中。

“王妃,王爺吩咐我們送王妃和小公子回去,馬車已經備好了,您上車吧!”娉婷走過來,柔聲說道。

瑟瑟點了點頭,和澈兒一道,登上了馬車。馬車從後門出去,在夜色之中,沿著小巷緩緩行駛。

馬車裡,亮著兩盞琉璃風燈,昏黃的燈光下,瑟瑟瞧見澈兒懷裡抱著一件物事,唇角勾著神秘兮兮的笑容。

“澈兒,你拿的是什麼東西?”瑟瑟好奇地問道。

澈兒看到瑟瑟終於問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孃親,這是狂醫帶澈兒從璿王的書房偷拿出來的,狂醫說是難得的寶貝,孃親要不要看看?”

瑟瑟臉色一凜,道:“澈兒,怎麼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馬上送回去!”

“孃親,看一看再送回去,好嗎?”澈兒撇嘴說道。

瑟瑟不忍心看澈兒失望,道:“好吧,那就看看。看一眼就送回去!”

“好!”澈兒答應著,將手中用布帛包裹著的東西取了出來。瑟瑟這才發覺,那是一卷畫軸。

瑟瑟微微蹙眉,不想雲輕狂竟然送澈兒一卷畫軸。她和澈兒一起緩緩將畫軸展開。

瑟瑟淡笑著瞄了一眼,只瞄了一眼,視線便再也挪不開了。

那是一幅畫。

畫中是一大片花海,一個清麗婉然的女子,穿一襲煙青色羅衫,輕顰淺笑,回眸生姿。她踏在百花叢中的花朵上,正在翩然起舞。

雖然是靜態的畫,但是,女子那顧盼間的含情脈脈,卻是震人心魂的,那曼妙嫋娜的舞姿,更是風姿奪人。

這幅畫筆法屬上乘,而且,從一筆一畫和筆墨揮灑可以看出,作畫之人是極為用心的,否則,那女子的風姿神韻也不會描摹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翩然靈動得好似隨時都會從卷軸中婀娜走下來一般。

瑟瑟望著這幅畫,有些目瞪口呆,那畫中的女子分明是她,竟然是她。而這畫,這字,分明是出自夜無煙的手筆。

畫作的空白處,龍飛鳳舞地提著幾行遒勁的墨字:“飛舉翩然花底媚。一眄橫波,眉罥湘煙翠。鳳管蕭蕭酡碧蕊,龍池瑟瑟漪春水。檢點平生唯此醉:初字佳人,顧曲英年婿。不信分釵終不悔,露寒孤宿添衣未?”

“孃親,這是狂醫從璿王書房裡偷出來的,說是孃親看了肯定喜歡。孃親,這畫中的女子怎麼和你生得這般相像?”澈兒指著畫中的女子笑眯眯地問道。

瑟瑟轉過臉,輕聲“哦”了一聲道:“是哦,這天下生得像的人太多了!”

“孃親,這裡還有字呢,你快看看。澈兒不認識這幾個字哎!”澈兒奶聲奶氣地說道,小手指著畫卷右下角落款的地方。

瑟瑟轉首,去細細地辨認澈兒手指指點著的那些字。那裡是落款的地方,卻並沒有落

款,只有四個遒勁小字——“至愛瑟瑟”。

她真的是他的至愛麼?

瑟瑟無聲問道,冷月無聲,只有車轍聲,在靜夜裡分外清亮。

自從在蘭坊接了嘉祥帝的聖旨後,瑟瑟便搬離了蘭坊。現在居住的是一處幽靜的居所,院子裡栽種著海棠,已是初夏,海棠初綻,朵朵嬌紅吐蕊。

夜已經很深了,所有人卻都還沒有睡!

室內燈火大亮,紫迷坐在竹凳上,托腮凝視著屋內眾人。北斗和南星今日沒有討論賭術,默默坐在凳子上,神色凝重。青梅在屋內來回踱步,臉上滿是憂色。她們都知曉澈兒並非夜無煙劫走的,也不知夜無煙是否救回了澈兒,所以很擔憂瑟瑟今夜並不能帶回澈兒。璇璣公子鳳眠也從水龍島來到了緋城。如今,瑟瑟和夜無煙相認,鳳眠自願追隨瑟瑟,為瑟瑟建造戰船。此時,他倚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隻刻刀,垂首雕刻著,不知在弄什麼玩意兒,看上去神色淡淡的。這個璇璣公子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說話的,大約奇才都是這般脾氣古怪的吧。

瑟瑟帶著澈兒回來後,幾人高興地圍了上來。青梅蹲到澈兒面前,對澈兒左看右看,確定澈兒未曾受傷,才慢慢舒了一口氣。

“璿王還算有能耐,總算將澈兒救出來了!”青梅喃喃說道。

“青梅,你說什麼?”瑟瑟蹙眉問道,清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青梅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慌忙捂住了嘴。紫迷瞥了一眼青梅,走上前來,凝聲道:“小姐,是這樣的,小公子並不是璿王劫走的,而是墨染帶走的。璿王知曉後,不讓我們告訴小姐,他怕小姐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他說他會救回小公子的!他,果然沒有食言!”

眼下小公子已經平安回來,紫迷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再瞞著小姐了,於是便將事情和盤托出。

瑟瑟聞言,心中極是驚詫,她未曾料到,事情竟是這樣的。這麼說,自己和赫連傲天去璿王府向他要人時,他根本就沒劫澈兒,卻被迫和赫連傲天打了一場,而自己,因為想要赫連傲天贏,還撫琴相助,致使他受了重創。

瑟瑟心底已經泛起了波瀾,面上卻不動聲色,她環視一週,沉聲道:“你們,怎的這般不小心,

我之前告訴過你們,有一個和我相像的人,讓你們防著她,怎麼還會疏忽。而且,澈兒被劫,你們怎麼能瞞著我?夜無煙糊塗,你們也糊塗嗎?還有你,澈兒,你連自己親孃都不認識了嗎?”

幾個人都緩緩低下了頭,這件事,他們都有錯。

瑟瑟淡淡嘆息一聲,道:“罷了,日後切記,要分外小心。天晚了,都去歇著吧!”那個墨染確實和她很像,也怪不得她們。

青梅、紫迷和北斗、南星緩步從室內退了出去。瑟瑟一轉眼,看到澈兒竟然托腮坐在了鳳眠的面前,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望著鳳眠靈巧的雙手。

鳳眠那雙手,手指修長白皙,極靈巧地動著,也不知他在製作什麼玩意,竟將澈兒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了。能吸引澈兒目光的人,還真不多。

瑟瑟不悅地坐到一側的竹椅上,凝聲道:“澈兒,說吧,你那日為何要隨那個女人走?你真的認不出她不是孃親?”

“孃親,澈兒當然認出來了,可是那女人給澈兒下藥了,澈兒當時有些迷糊!”澈兒頗委屈地說道。

瑟瑟顰眉,這才想起,墨染是下毒高手,她不會向澈兒下了什麼毒吧。她心中一沉,疾步走到澈兒面前,道:“讓孃親看看,那些壞人是不是給澈兒下毒了。”

澈兒笑眯眯地說道:“孃親,你不用檢查了,我好得很。璿王早命狂醫給我檢查遍了,根本沒事,他們要敢下毒,璿王怎會答應他們的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又是誰擄走你的?”瑟瑟凝聲問道。

鳳眠製作好了手中的小玩意,抬眸看了瑟瑟一眼,將那東西交到澈兒手中,微笑道:“這個送給無邪小公子,拿去玩吧!只需擰幾下這裡,它就會在地上自己跑起來!”

澈兒好奇地舉著手中用竹子製作的小船模型,他試著擰了幾下凸出的杆,放到地下,那隻小船果然在地下自行動了起來。

澈兒一邊歡喜地玩起來,一邊不忘回答瑟瑟的話,“是那個壞太子擄的澈兒!至於條件,澈兒不知道,只是聽他們提了一下!”

鳳眠幽幽地笑著道:“擄走小公子的人是太子,至於什麼條件,我想,明日,就算無人告訴,你也會知曉的。”

“這麼說,你是知道的了?”瑟瑟心中一震,顰眉問道。既然是太子夜無塵劫走了澈兒,要平安救澈兒出來,恐怕也不是多麼容易的。因為太子再無能,他身邊還是有些能人的。

鳳眠緩步走到窗畔,仰頭望著窗外厚雲中的那抹清輝,淡淡說道:“眠只是猜測,還是不說了吧!我想,主上此番肯定會以退為進,距離他反擊的時日不遠了!”

那個條件,第二日,瑟瑟便知曉了。

一早,瑟瑟便派了紫迷出外打探訊息,紫迷不一會兒便迴轉,帶來了令她極其震驚的訊息。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著,據說,璿王昨日上殿,言道自己多年和敵軍交戰,身子大不如前,是以將北疆的兵權全部交了出來。聖上極是惋惜,為璿王御賜了封地,讓他到封地靜養。而賜予璿王的封地便是墨城一帶,那裡是北部苦寒之地,實不是靜養之地。

明裡是賜予封地,實際卻是流放。朝中大臣多半已傾於太子殿下,且在百姓眼裡,璿王大勢已去!

瑟瑟未曾料到,夜無煙為了救出澈兒,竟然將手中兵權全部交了出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成了無兵之將?她一直以為,夜無煙是要坐上南玥皇位的,難道不是?她一直以為,他是要整垮皇后的,難道不是?

夏日的陽光有些烈,瑟瑟站在院外的海棠花前,怔怔地想著。熾烈的日光籠罩著她窈窕的身子,她竟絲毫沒有感到燥熱。

鳳眠緩步走到瑟瑟身畔,為瑟瑟帶來了一襲清涼的陰影。

“你是在擔憂璿王嗎?”鳳眠凝視著瑟瑟的眼睛,低聲問道。

瑟瑟抬眸,低笑道:“我只是太震驚了,未料到,他會如此做!”

鳳眠幽黑的眸中閃過一絲欽佩,道:“璿王一向重情,為了小公子,他如此做並不奇怪。”

瑟瑟蹙眉,她知曉,兵權對於夜無煙是何等重要,可是他

為了澈兒,竟然說舍便舍了。當真是,令她不得不震撼。沒有了兵權,這就意味著他這些年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了。

“他這麼做,豈不是太冒險了,沒有了兵權,他還能做什麼?”瑟瑟喃喃說道。不過,那又和她有什麼關係,畢竟,他和她再無瓜葛了。她又平白擔憂些什麼。可是,畢竟是為了澈兒,他才交出兵權的。

一時間,瑟瑟心頭有些亂!

此刻的伊冷雪,也正站立在豔陽之下。面前是一架薔薇,紅紅白白,有的開得燦爛,有的,卻已經開始凋零了。

她站立片刻,轉身出了雲粹院,向璿王的傾夜居而去。一路上,看到府裡的下人都在忙活著打理行裝,據說璿王已經將府中奴僕全部辭退了。皇帝並未要收回璿王府這座府邸,他如此做,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回緋城了。

難道,那個孩子對他如此重要,竟然讓他甘願放棄當年的仇怨

和多年的心血?她實在沒有料到,他會交出兵權,這讓她不可置信。

一走到傾夜居,她便聽到一陣悠揚的洞簫聲,此刻,他還有心情吹簫?

伊冷雪站在門口細細傾聽,發現那簫曲雖好聽,可是卻太過悲涼了些。低迴輕柔,緩慢悲涼,透露著無盡的憂傷和鬱郁不得志的悲愴。讓人聽了,忍不住悲從中來。

這便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吧!

她原本應當高興的,可是,不知為何,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早有侍女進去通報,伊冷雪被人引領著向屋內走去。

屋內,光線昏暗,一室濃郁的藥味。

夜無煙半倚在床榻上,褪去了慣常的錦繡華服,只是一襲家常的素袍,黑髮僅以木簪束起,看上去洗盡鉛華,卻也依舊不減他的絕世風姿。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蒼白中透著一絲鬱色,看到她緩步走來,他輕輕放下手中玉簫,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哀樂,半眯著瞥了她一眼。

伊冷雪盈盈施禮,柔聲道:“見過璿王!”

夜無煙眉目半斂,自嘲地笑道:“不必多禮!本王現在不過是個掛名王爺,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言罷,輕輕咳嗽了兩聲。

“王爺這是病了嗎?”伊冷雪靜靜站在床榻旁,輕聲問道。

夜無煙擰眉道:“前些日子,和赫連傲天一場決鬥,外傷雖好,內裡卻受了重創,這些日子一直有些不適。只怕,這輩子是難好了。”

伊冷雪的眸光在夜無煙臉上流轉片刻,看到他蒼白的俊顏,她柔聲道:“王爺,您是在煩憂兵權被奪,所以,心中鬱結吧,其實,王爺還可以東山再起的!”

夜無煙聞言,一連串地咳了幾聲,“冷雪,本王在邊關征戰多年,最後只落得如此下場,你說本王還能憑什麼東山再起?”

伊冷雪唇角翕動,良久輕聲道:“不是還有春水樓嗎?”

夜無煙聞言,澄澈的眸中凝結出冰冷的光芒,他點點頭,道:“是還有春水樓,只是,那些老弱病殘如何能派得上用場。近些年,人員也損失不少,如今還不到千人。”

伊冷雪淡淡立在床畔,悽聲道:“王爺,那您下一步打算如何做,真要離開帝都,到墨城去嗎?這次你好不容易回來,況且,再去墨城,你已經沒有了兵將。”

夜無煙苦澀一笑,“本王現在唯一的打算,便是早日將病養好。冷雪,本王倦了,你先下去吧,本王會派人為你收拾行裝,明日一早,你便隨本王啟程吧!本王當日曾許諾,只要你不離開,便不會拋棄你的,如若你離開,本王也不攔著你。可笑的是,現下本王已經自身難保,恐難保你平安了!”

伊冷雪微笑著施禮,“王爺,您歇息吧,冷雪告退。”言罷,屈膝離去。

良久,待伊冷雪走得遠了,侍立在一側的娉婷輕聲問道:“王爺,萬一她離開,將春水樓的事情說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夜無煙淡淡一哼,狹長的瞳眸便凜了起來:“她是不會走的!何況,春水樓的確切地址,她並不知曉。”

當日,第一次進春水樓,伊冷雪是中毒昏迷的,出樓時,他吩咐侍女點了她的睡穴。就算伊冷雪道出了春水樓的秘密,他們也尋不到春水樓的。

伊冷雪不走也好,因為有些訊息他還是要藉助她傳出去的。

不到一日,璿王府的下人辭的辭,走的走,一夕間,璿王府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宅。翌日,璿王夜無煙坐了馬車,帶了必備的細軟,由府中侍衛護著,離開了帝都緋城,自此,淡出了帝都百姓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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