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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書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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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似膩還成爽, 才凝又欲飄。玉米盤底碎,雪到口邊銷。”

 方俞曾讀到楊萬里的詩句時,便想著古代的冰酪究竟如何, 今夏也算是再度一嘗珍饈了。

 冰酪也是近幾年才從京城一方傳過來的時新吃法, 昔時冰塊儲量少,夏時除了富貴豪紳家中用的起冰外,街市上是冰是十分少見的,後來人們發現冰很有售賣市場, 如此百姓中儲存冰的愈發多了起來, 再者,簡易製冰術傳播開後, 夏天的冰食更是十分常見了。

 像是方俞撐著傘從街市上走到食肆間路過的街道上, 小攤兒間盡數可見涼飲, 像是冰鎮酸梅汁啦、涼茶啦、雪泡豆兒水、漉梨漿、姜蜜水等等,不單如此,還有用牛奶和糖調和冰凍上的簡易冰棒兒, 花樣可謂是多的很。

 方俞光是在路上便大碗小碗,冰棒兒涼食吃了許多, 最後還是喬鶴枝看不下去生生把人給拽走的,只怕再多逛一會兒肚子都給撐飽了, 倒是忘了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兒。

 他們此次去的是城西的冰露齋,喬鶴枝入夏的時候天氣方才冒頭兒熱他便和祁楸來了一回,那會兒冰露齋還未有什麼客人, 今下卻是老早便人滿為患了。

 兩人尋了一間雅室坐下, 方俞點了一碗水果冰酪, 喬鶴枝則要了一碗紅豆冰酪。

 很快小二就頂著托盤端了兩碗冰酪進來, 方俞觀摩了一番, 比素日裡用飯稍大一些的勾花瓷碗中裝著許多切碎的水果,有甜梨、香橙、西瓜、葡萄等夏時常見的水果,盡數切成了雅緻的花形,上頭放著些紅豆和山楂碎,撒著冰沙澆了牛奶。

 涼滋滋的一碗,像是剛從冰窖裡取出來的一般,縱使是外頭回來有多熱,這一口清涼的水果進嘴,頓時便沁人心脾。

 喬鶴枝的那一碗同方俞的其實也差不多,只是水果變成了紅豆和一些湯圓兒料的小丸子,撒了些玫瑰花醬,味道相較於水果的要更為甜膩,方俞吃了兩口便有些扛不住膩味了,不過喬鶴枝卻是很喜歡。

 方俞想大概是長的甜的人都比較更能吃甜一些。

 光吃冰酪自是不知足,方俞又著手要了些小吃食,夏時他最愛的便是涼拌酸味蝦,但是此處要的蝦雖然也飽滿大隻,味道清甜,可惜了用的是陳醋拌的,大不如喬鶴枝用酸橘汁做的蝦好吃。

 竹編捲簾遮卻了街市上炙熱的陽光,雅間中獨餘清風進門,方俞斜靠在涼椅上,放眼望出窗外,只見四處晴朗,碧天雲淡,好不清閒。

 喬鶴枝握著一把玉骨絲面的小扇子給人輕輕扇著涼,他輕蹙著眉心:“也不知今年的考題如何。”

 “你又不必科考,何必費神想這些。”方俞伸手把玩著喬鶴枝垂在身後的墨髮,也不知人究竟是如何打理的,柔順黑亮的宛若一捧絲綢。

 他有點懶洋洋的,久看著身前人光潔白皙的側臉,弱冠之年後,許是相對於十八九歲著實是上了點年紀,他聲音稍低就會變得很有些磁性:“似乎很久都沒有親過你了。”

 喬鶴枝聞聲頓住了手,他收回扇子,這才偏頭斜垂下眼眸看著坐沒坐相的方俞,涼椅可供人躺著前後搖擺,此番下上頭躺著的人反倒是更加懶散了,可惜方俞很大一坨,原本寬大的椅子在他身下就顯得有點小了。

 “你是不能好生說話了不成,才說科考之事你就扯到了這上頭來。”

 方俞見喬鶴枝輕挑了個白眼,壓根兒就不理會他,輕笑一聲不由得感慨:“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吹燈還偷親我來著,時下卻變得這般清心寡慾,我提不起你的興致了不成?”

 喬鶴枝回眸又看了他一眼:“可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啊,高嶺之花一般可正經了,我是湊近了些有些人還不肯呢。”

 “鶴枝啊,你可知有句話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有一句叫得饒人處且饒人。”

 “方夫子既是悉心教導,我怎敢不聽。”喬鶴枝輕抿了下唇,俯身湊到了方俞身前,低聲道:“親我可以啊,五十兩銀子一回。”

 “五十兩?”喬鶴枝灑落在方俞下顎脖子上的髮絲掃的他心癢癢,他嘖了一聲:“便是雲城的行首公子,花魁娘子也要不了這個價。你這樣的黑心商,註定是不能長久的。”

 “你才黑心商。”喬鶴枝辯駁了一句,不禁又疊起了眉毛:“你如何知道行首花魁收的價?”

 “........”方俞悻悻笑道:“不過是略有耳聞,略有耳聞~”

 喬鶴枝冷笑,在方俞胸前錘了一拳頭:“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方俞借勢拉住了他的手腕,喬鶴枝重心不穩跌到了他身上,兩人四目相對,鼻息交織:“我的錢不都交給你管著了嗎,每日只給我二十文,便是想在街口多吃一隻炸鵪鶉的錢都沒有,你還狠得下心要我五十兩。”

 “不然你親我吧,我不收你銀子。”

 “你倒是想得美。”喬鶴枝輕聲道:“別鬧了,快讓我起來。這在外頭呢,讓人瞧見了笑話。”

 “誰那麼不知禮數還朝人雅間看的,你若是不遂我的心意我就不讓你起身。”

 喬鶴枝掙扎了一下,扣在腰間的手就像是鐵鉗子一般,他擰起了眉頭,身下的人卻是照樣無動於衷。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無奈之中,喬鶴枝道:“那、那就親一下。”

 方俞乖巧點頭:“嗯。”

 喬鶴枝也只得慢慢埋下頭,方俞見此嘴角剋制不住的越揚越高,卻是在人就要碰到他的嘴時啪嗒一下,小喬的頭髮盡數撒下蓋了他一臉,耳邊傳來:“誰要慣著你!”

 方俞單手捋開頭髮:“今日你當真是不聽我的了!”

 喬鶴枝笑的一臉明媚:“不單是今日,我每一日都不聽你的。”

 “好啊,為夫今天便要重振夫綱!”

 方俞伸出腿要勾住喬鶴枝,身上的人也不甘示弱,按著了他的胸口,借力要起身去,兩人扭做一團,卻不曾想啪的一聲,方俞便平身躺在了地上,背後的搖椅也再搖不起來了。

 “主君!”

 守在外頭的雪竹和絲雨聽聞雅間中的異動,當即推門而入,進門見著地上疊在一起的兩個人,頓時腳像長了鉛一樣。

 方俞腰被崩了一下,時下後脊已經開始發麻了,見著兩個傻東西還在門口立著,低聲罵道:“還在那兒杵著作何,不趕緊過來把正夫扶起來,看把人摔成什麼樣子了。”

 “啊?噢,噢!”

 兩人趕緊衝過來手忙腳亂的把喬鶴枝從方俞身上扶起,喬鶴枝顯然是還未從方才的鉅變中緩過神兒來,眼睛睜的大大的,有些空洞無神,絲雨遞了杯溫水過去才回過神。

 “公子您沒事吧?”

 喬鶴枝搖了搖頭,放下水杯去拉方俞的手:“你沒事吧?”

 方俞扶著腰咬牙:“不知是不是閃著腰了,走走走,回家去。”

 .........

 “大夫,我夫君........”

 老大夫擺了擺手:“並無大礙,只不過方夫子先前摔過馬,稍留著些病根子,椅子條崩到了以前的傷骨,這才有些嚴重。只需要靜心臥床安養幾日便好了。”

 喬鶴枝聞言看了一眼裡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多給了大夫兩吊錢後又叫絲雨將大夫安送了出去。

 冰露齋的管事聽說方俞摔到了骨頭,大夫前腳剛走,管事連帶著食肆的東家一道都匆匆攜著禮來告歉,喬鶴枝覺得實在是丟人,雖說涼椅的質量興許確實有些堪憂,但若他和方俞不在上頭打鬧,椅子也不會壞,哪裡好怪罪人家食肆。

 他讓冰露齋的東家別宣揚此事,東家心中還大為感動,覺著喬鶴枝通情達理,回去後又差人送來一顆大山參給解元老爺滋補,畢竟他們就是一開鋪子的,若是讓外人得知自家食肆的椅子不好還把解元老爺給摔傷了,以後生意也沒得做了。

 方俞躺在床上盯著帳頂,他不知喬鶴枝方才送走大夫還去應酬了,只見著人好半天后才端著一碗湯進來,心中也不由得著急:“大夫怎麼說?可有大礙?”

 “時下也是知道急了,非要嬉鬧。”喬鶴枝埋怨了一句,坐在床邊上,見人一臉菜色又忍不住寬慰道:“沒事兒,大夫讓你好生休養,要不了幾日就好了。”

 方俞聞言長鬆了口氣:“我怎能不著急,腰不好還不給廢了,我還沒有孩子呢。”

 喬鶴枝直直的盯著他,心中是又氣又無奈,舀了一勺子參湯吹也不吹,徑直塞到人嘴裡去:“可就你會挑事兒擔憂,不要緊著自己,還惦記著別的事情。”

 方俞傷著了腰,為著往後著想,他這幾天養傷特別老實,該喝藥就喝藥,該躺著便躺著,直到大夫說可以下地了,他才跑去書院裡。

 院試只考兩場,正場一場,複試一場,兩日就考完了,自然方俞拖著病軀沒能去接考完的學生出場,為此也就沒能聽學生們的考後感,不過好在出成績以前他能走動了,他當即就去書院瞭解此次的考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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