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瀅坐在臺子上,小白鞋裡灌了水。
江月笙把她鞋襪脫下來,白瀅下意識去摸包裡的紙巾。
“我拿紙擦一下......”
她動作忽然頓了下,發現自己手邊根本就沒東西。
這時,她看到江月笙脫下襯衫包裹住了她的雙腳。
他的大掌結結實實底託在腳底,拇指拈磨,將上面的水漬細細地、擦拭乾淨。
秋天的風很大,長髮和裙襬隨風飛卷,飄灑的水汽瀰漫在乾燥的空氣,周圍噪雜又靜謐。
白瀅滿眼看著江月笙,看見他髮絲上的水汽,伸手撫去。
江月笙抬頭,目色裡似有情緒又似往常那般平靜。
“回去後重新把藥上一下,不要又發炎了,麻煩。”他說。
白瀅點點頭,腳縮了縮:“襯衫,我回去給你洗乾淨。”
“你去那邊的棚子等我。”
江月笙把襯衫丟在她腿上,沈雁已經從車裡拿來乾淨衣服。
江月笙套上衣服,地上的水流慢慢停了,工地負責工點頭哈腰地過來道著歉。
對此,江月笙沒說什麼,找了個開闊地方繼續看圖紙談事情。
白瀅套上鞋子,在棚子裡找了個凳子坐。
看著江月笙忙碌的背影,桌上正好有紙筆,白瀅隨手畫了起來。
抬頭,低頭,一筆一畫,素描慢慢成型。
再抬頭時,白瀅看到江月笙往她這個方向走來。
她慌忙扯了紙張藏進口袋。
江月笙看到她的動作,不過最終還是沒興趣多問。
“走吧。”
“嗯。”
回到刺玫山莊,白瀅洗完腳換上乾淨的拖鞋,坐在沙發上抹藥。
醫生說在家休養可以適當走動,但不宜劇烈動作,要完全養好至少還得三四個月。
壁畫的事情告吹,白瀅心裡終歸還是難受,這三四個月她也得找點事情做才行。
她想起一些社交軟體上,有不少人記錄自己的工作生活。她抱著手機刷,刷到幾個畫手的記錄和教學貼。現在科技發達了,畫畫不僅僅侷限在紙上,更多的人選擇專業的數位板和使用繪畫軟體,白瀅覺得自己有必要學一學,跟上時代的腳步。
忽然,手機有電話打進來,是鈺洲那邊的舅媽。
自外婆和母親相繼去世後,白瀅就跟那邊斷了來往。
她是白家不受寵的女兒,就連自己的父親都不重視她,旁人又怎會多關心她一分。
只有這個舅媽,每年這個時候會打電話來。
白瀅調整心情,拿起手機:“舅媽。”
“小瀅,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舅媽你呢?”
“我們也挺好的。”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然後說,“再過幾天就是你媽媽的忌日了,這次我讓裴晉代我去看看你媽媽。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這麼多年沒去,心裡終歸是......”
說著,電話裡傳來輕微的抽泣。
白瀅自然瞭解舅媽的情況,三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了舅媽的雙腿。
之後,舅媽就一直待在鈺洲沒出來。
這次,舅媽讓兒子裴晉過來,也算成了她的心意。
說起裴晉,白瀅問:“表哥回來了?他這次待多久啊?”
舅媽:“他說不走了,前兩天說起要去喬都發展。我尋思著也行,這樣他也好照顧你。”
白瀅跟舅媽繼續閒聊了一會兒,心裡琢磨著一件事。
除了白誠松他們,其他人並不知道白瀅已經結婚了。
表哥裴晉如果要來,這事早晚穿幫。
正想著,江月笙從書房下來,也不知道聽到她講電話沒有。
不過正好,有件事想跟他說。
江月笙目光落在她腳上。
那雙腳,白裡透紅的跟藕芽兒似的。
他說:“你上藥了嗎?我可不想以後身邊跟個瘸子。”
白瀅繼續低頭抹藥,一邊小心翼翼開口:“過幾天就是我媽媽的忌日了,我想見見媽媽。”
這句話後,客廳裡陷入長久的靜默。
白瀅心裡繃了根細絲,緊張地抬起頭看江月笙。
“可以嗎?”
聲音小如蚊子,甚至連白瀅自己都不確定江月笙有沒有聽到。
她咬咬牙,想再問。
“你覺得自己最近的表現怎麼樣?”
冰冷的聲音傳過來,江月笙冷麵望著落地窗外。
白瀅眼中一沉,咬緊唇肉。
“我已經答應你,不再追究蘇小姐的那些事。所以......”
“然後呢?”
“以後,也不會跟段博煬有來往了。”
“繼續。”
“以後都聽你的話。”
白瀅扣著手指,頭垂得越來越低。
她想說“不”,可是......
沒這個能耐。
她什麼都沒有,惹江月笙不快,只會讓自己的下場更難堪。
更何況,媽媽的骨灰還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裡。
江月笙掐住白瀅的下巴,看到她眼眶裡滾著淚。
他諷笑一下:“就這麼點事,你還委屈上了?”
白瀅搖頭:“沒有,沒有委屈。我只是想媽媽了。月笙,讓我見見媽媽吧。”
江月笙心裡似被什麼刺了一下,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子。
但是很快,他就讓她消失了。
他臉黑的難看,心情看起來比剛才更不好,他推開白瀅,起身離開客廳。
他去了後花園,站在亭子裡看著眼前這一片遙遙無邊的玫瑰花,神情恍惚。
“江先生,江先生。”有女傭喚他。
江月笙回過神,看到女傭手裡拿著一張紙。
女傭說是打算洗衣服的時候,從衣服口袋裡發現的。
江月笙把紙攤開,是張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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