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玄失血過多,被士兵藏在了草叢裡,他腦子裡昏昏沉沉的,感覺到有人靠近,不由得將劍握的更緊了。
江越剛碰上溫玄,就覺得劍光一閃,接著被人撲倒了地上,脖頸處覺得一涼,江越一手攬住溫玄的腰,一手捏住了他將要割破自己喉嚨的手,低聲喝止道:“是我!”
溫玄勉qiáng睜開眼睛,看清了江越後,朦朧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恨意,並沒有收手,冷冷道:“你來送死嗎?”
感受到了溫玄的敵意,江越也尷尬起來:“我是被人qiáng行帶走的…我這不一醒來就來救你了嗎?”
溫玄聲音低低地笑了起來,鬆開了江越,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低聲道:“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地上死的是郢國計程車兵,一會兒就會輪到你的子民。”
江越自責道:“我也什麼都不知道…”話音未落,江越就又被溫玄撲倒了地上,溫玄眼眶泛紅,額頭青筋bào起,情緒失控道:“想殺我一道聖旨就好了!為何要搭上這麼多命!”
江越皺眉推開他:“你冷靜些,援軍馬上就來。”
溫玄不依不饒地拿劍對著江越,冷漠道:“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嗎?卑鄙,拙劣!”
脖子上傳來鈍痛,江越看著情緒起伏的溫玄,嘆氣道:“殺了我,我們兩個就都完了。”
溫玄並沒有鬆手,江越無奈道:“等安全了你再算賬行不行?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溫玄冷哼:“你皇兄遲早玩火自焚。”
“但凡你收斂些,何以落到如此地步?”江越並不認同溫玄。
“你們江家人自己蠢鈍,還怪別人出色?”溫玄yīn鷙道。
“懷璧其罪你懂?”江越問道。
溫玄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
江越猶豫著開口:“我皇兄懷疑你…持有觀影,這是真的?”
“真的假的,反正不是你家的。”溫玄毫不客氣地嗆道,不料過於激動,扯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疼的抽了口氣。
江越擔憂地看著他的傷口:“其實,jiāo出去就好了…”
“做夢!”溫玄:“溫家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可能是別家的東西。”
江越有些惱火了,自己分明是在為他考慮,他倒是一句也聽不進去,江越拉下了臉:“你…算了!”
激烈的打鬥聲傳了過來,兩人探頭看去,看見了一大批士兵湧了過來,不是楊在石的軍隊,陌生的軍服,士兵臉上還都帶著面具,江越和溫玄兩人對視,眼裡都有探究。
第三方軍隊與虞國軍隊纏鬥著,江越狐疑地看向溫玄:“你還留有後手?”
溫玄有氣無力地捂住傷口,語氣仍是冷冰冰的:“那我會把自己傷成這樣?”
江越心道也是,繼續看著雙方軍隊廝殺,聽到溫玄微微的抽氣聲,江越轉頭看他,儘管溫玄捂著自己的傷口,可還是有血不斷滲出來,江越於心不忍道:“你…要不靠我身上?”
“靠你身上我就不會流血了?”溫玄忿忿不平地反問。
江越莫名有些尷尬:“本王不是怕你累嗎?”
“累不死!”溫玄語氣不善。
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慢慢往這邊走開,兩人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溫大人,王爺。”來人行禮道。
看他穿的和其他士兵明顯不同,是個軍官吧,溫玄打量著,接著又來了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溫玄。
那軍官鬆了口氣:“幸好趕上了。”
溫玄緩緩開口:“你們是…”
“我們只是聽從主子辦事罷了。”那軍官笑道:“大人不比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怎可一語蓋過?”溫玄站直了身子,蹙眉道:“還望閣下如實相告身份,日後溫玄也好投桃報李。”
那軍官還未開口,就跑來一個士兵稟報道:“援軍來了。”
那軍官沉吟道:“那我們也該走了。”
溫玄欲言又止,軍官又是笑道:“這次著實不便,下次吧,下次一定如實相告。”
溫玄面上作罷,心裡卻道,這種事誰想下次啊。
等他們走遠,江越看溫玄一臉惆悵,忍不住提醒道:“江南那邊的,你沒看衣服料子嗎?”
“呵,自是不如王爺jīng通!”溫玄不冷不熱。
溫玄重傷落敗的事很快就傳回了天淵城,弘道帝面上勃然大怒,暗地裡心花怒放,他當即傳召溫玄回京,等候發落。
溫玄傷勢重,雖然給他備了馬車,可路上還是顛的人難受,中途休息時,江越擔憂地上車,想察看溫玄的傷勢,卻見溫玄安靜地靠在馬車一角,面帶隱忍地合著雙目。
想必很難受吧,不然為何連自己上來了都沒有發現。
都這麼難受了,還坐的這般端正,舒服嗎?江越撇了撇嘴,拿過一旁的墊子,想給溫玄靠在背後,這樣也舒服些,不料剛湊近溫玄,後者倏地睜開了眼睛,滿是戒備:“你gān嗎?”
江越搖了搖手中的墊子:“給你墊上。”
溫玄側臉,又閉上了眼睛,嫌棄道:“用不著!”
“我原是想著讓你休養幾日再出發,可那邊催得緊,你傷勢如何?”江越這幾日已經能主動忽略掉溫玄的冷嘲熱諷,不冷不熱和冷若冰霜。
“死不了!”
江越好笑地放下了墊子,盤腿將胳膊放在膝蓋上支著下巴,無語道:“溫玄,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矛盾,可我這也剛救了你是吧?你就不能先把成見收一下?你看我都收了。”
“滾。”溫玄言簡意賅地回答,眼睛都沒睜一下。
“行,傷者為大。”江越點了點頭,嘆氣道:“你該換藥了吧?”
溫玄:“你管不著。”
江越自顧自地拿過藥箱的藥,剛一打開藥蓋,就愣住了,江越看著明顯滿滿一瓶的藥膏,挑眉道:“你沒用?”
溫玄還是沒睜眼,眉頭卻是蹙了起來,這次出征前後不過三個月,嚴格意義上只打了一仗,而且自己還受傷了,簡直像個笑話。
江越看溫玄如此不配合,有些不滿地去扯他的衣服,溫玄猛地睜開眼睛,低聲喝道:“你gān什麼!”
江越理所應當:“給你寬衣上藥啊。”
“滾!”溫玄拍開他不安分的手。
江越疑惑道:“為何不上藥?不上藥你不痛嗎?”
“怕你下毒!”溫玄徹底怒了:“不痛!滾!”
“噗…”江越忍不住笑了:“我下毒?你是得癔症了嗎?”
看溫玄一臉慍怒的樣子,江越無語地聳了聳肩,自認倒黴道:“好吧。”
就在溫玄認為他終於要滾了的時候,只聽江越一聲悶哼,溫玄下意識看了過去,又整什麼么蛾子?
只見江越右手拿著一把匕首,左手手臂上已經被劃了一個口子,丟下匕首,江越沾了些藥膏塗到了自己傷口上,抬頭笑問:“這下相信我沒下毒了吧?”
“我怎麼知道你下車後會不會自己弄解藥?”溫玄心道就你那個小口子能跟我一身窟窿比?還苦肉計,美人計都沒用。
江越:“……”徹底被溫玄的想法給打敗了,江越試探道:“那…我在這兒多待會兒,讓你親眼看我毒發身亡?”
溫玄冷若冰霜:“何必等待毒發身亡呢?王爺要是想死,直接拿匕首割了脖子得了。”
江越:“……”我不想死!
江越都以身試毒了,溫玄還不領情,江越也不想跟他講道理了,直接撲了過去:“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溫玄一臉震驚,躲閃著:“你放肆!”
“你把衣服脫了不就得了?”
“…住手!”
“哎呀,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別碰我!”
“別亂動,我待會兒扯著你傷口了。”
“滾!”
“你傷口都裂了…別鬧!”
守在車外計程車兵:“……”
早年就聽說,這崇安王曾在御花園非禮過昭遠公世子,對世子覬覦良久,只是苦於世子武藝高qiáng無法得手,這事竟然是真的?可是世子如今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啊,士兵們都為溫玄捏了把汗。
溫玄處處不配合,江越也好不容易給他上好了藥,溫玄快氣吐血了,長這麼大,從沒有人敢這樣扯過他衣服,溫玄勃然大怒道:“你現在在gān什麼?彌補嗎?你愧疚什麼?又不是你做的!用不著你在這兒惺惺作態!”
江越坦然:“我是在彌補,替我皇兄彌補。”
“呵!”溫玄冷笑:“他知道嗎?他在乎嗎?你們江家有目光短淺的,驕奢yín逸的,繡花枕頭的,唯一一個明事理的還死了,我算是看清了,你們家該完了…”話音未落,溫玄就被江越捂住了嘴。
江越毫無辦法地笑了下:“我算是知道了溫白的口出無狀是跟誰學的了,你不要命了嗎?”
“我要,你皇兄給嗎?”溫玄拍開他的手,忿忿道。
江越甩了甩被溫玄拍痛的手,認真道:“你把他想要的給他,指不定他就放你一馬了。”
溫玄qiáng勢道:“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他?”溫玄已經將對弘道帝的怨氣毫無保留地發洩了出來。
“你的東西?”江越喃喃道,然後莞爾一笑:“天下的東西都是皇上的。”
溫玄輕輕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嗤笑道:“你日後的夫人也是你皇兄的嗎?”
“……”江越一時無語,隨即,滿不在乎道:“他要我就給啊。”
溫玄:“……”大度還是你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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