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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子傾山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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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174章 故人歸

雲旎不由得攥緊了衣角,深呼一口氣,問道:“若我不呢?”

“隨你。”江季白滿不在乎道:“你皇兄雖然怕耽誤你名聲,但我若執意不娶,他也不能bī我。”總道是他欠我一個人情。

雲旎沒有想到江季白坦率地近乎冷漠,頓時啞然。

江季白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加快了腳步走過去:“郡主心裡該有個衡量,你主動去跟陛下說,大家都體面些。”

雲旎看他疾步不知走向哪裡,連忙跟了上去,不死心地問道:“你真的不考慮下嗎?你又不會有損失,我們就先試一下嘛。”

江季白像是沒聽見她在說話似的,自顧自地走著,然後忽然停了,雲旎也連忙停住腳步:“怎麼了嗎?”

江季白笑了下,雲旎愣住了,王爺的眼睛裡彷彿有光,眸色溫柔地看著…兩個臺階?

“那裡,”江季白指了指那兩個臺階,緬懷地笑著:“那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好看。”

雲旎心知他說的是他心上人,也好奇江季白的心上人是什麼人,問道:“然後呢?”

江季白比了個五六歲孩童的身高,笑道:“他當時才六歲,我給他吃了一盤綠豆糕,他就跟我做朋友了。”

“哦。”雲旎心裡苦澀,一盤綠豆糕就被收買了?

江季白又走了兩步,指著竹林裡的一條小道:“還有那裡,這原先沒有路的,可那時他總帶我逃課,就踩出了一條道兒來。”

一朵雪花飄到了江季白的頭髮上,雲旎叫道:“王爺,下雪了。”

江季白抬頭,果然,空中飄了幾朵雪花,江季白繼續往前走著,雲旎提醒道:“王爺,下雪了,咱們回去吧。”

“你自己回去吧。”江季白頭也沒有回地走著。

雲旎心裡有些生氣,但還是跟了上去:“一個人悶,我陪王爺說話。”

結果就是,雲旎跟著江季白幾乎走遍了御花園的每個角落,聽江季白說了一路他跟他心上人的故事,雲旎聽得心裡窩氣,手也凍得發紅,不住地搓手。

江季白最後停在了幾棵臘梅樹前,碗口粗的臘梅樹已經結出了些指甲蓋兒大小的花骨朵,江季白輕輕碰了碰其中一個花骨朵,雲旎知道他又要說了,果不其然!

江季白道:“他院子裡的臘梅樹就是我在這兒給他挖的。”

雲旎神色懨懨:“王爺繞了一大圈就是就是為了告訴我她在你心中多麼重要,我沒機會是吧?”

“是。”江季白坦率地承認。

雲旎:“……”

“對我來說,即使他不在了,我守著和他的回憶我也可以過一輩子,我不想被其他人打擾。”江季白注視著梅樹道:“只要能隨時隨地地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我就很滿足了。”

雲旎沉默了。

江季白合上眼睛,緩緩仰起臉,雪花落到臉上,涼涼的,江季白耳邊似乎聽到了溫白叫自己的聲音,不由得笑了笑:“我現在彷彿還能聽見他在叫我。”

“江季白!”

江季白有些落寞地低下頭,喃喃道:“真的很清晰…”

“那個…”雲旎左右看了看,害怕道:“我好像也聽見了…”

“江季白!”

“季白季白!江季白!!”

江季白猛然回神,他難以置信地回身,只見一個人朝自己大步地奔來。

江季白一動也不敢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前方跑來的人,下意識自喃道:“溫白…”是溫白嗎?

溫白一邊跑一邊跳,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衝江季白不住地招手:“季白,是我!這裡這裡!”

江季白還是盯著前方,彷彿自己要是動了溫白就會消失似的,江季白聲音都變了,頭也不回一下地問雲旎道:“前面是不是有人?”

雲旎看見一個俊俏的黑衣青年正在跑過來,點頭道:“對。”

話音剛落,溫白就又叫道:“江季白,你傻不拉幾杵那兒gān嗎!”接著,又氣喘吁吁地接著跑過來,他原本想靠近江季白再叫他的,可一看見他的身影,溫白就忍不住叫出來了。

江季白覺得周遭萬物失色,眼中似乎只剩下前方的那抹黑影,他恍惚地也往前跑去,卻覺得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就好像是在夢中似的,雙腿好像灌了鉛,想跑也跑不快,永遠也跑不到終點,江季白忽然起了一身冷汗,這該不會是夢吧?

管他呢!夢也好現實也罷,只要能見到溫白…只要能見到他!

江季白鼻頭一酸,嗓子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似的哽得生疼,眼眶發熱,眼前頓時一片模糊,只能看得到一個黑影朝自己跑來。

快要靠近江季白時,溫白才想起來自己的衣裳多日未換,也好幾天沒洗澡了,連忙衝著跑過來的江季白搖手道:“等…等一…”

話還沒說完,溫白就被江季白狠狠地抱住了,溫白忍不住“哎呦”一聲,骨頭要碎了。

江季白死死地抱著溫白,將臉放在他的肩膀上,緊緊地閉著眼睛想要關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不料淚水還是汩汩流了出來,江季白將它們蹭在溫白的衣服上,他哽咽道:“是你嗎?”

溫白釋然地笑了,他一手抱住江季白的腰,一手輕輕捋了捋江季白的背,溫聲道:“是我,季白,我回來了。”

這事說來話長,溫白從拓拔嘉譽那裡離開後,南下回了大雁關,但是卻發現江季白他們早就離開一個月了,他只得在後面追趕,一路上許多地方流民遍地,根本沒有驛站,溫白的馬也撐不了幾天,中途他就改為步行了。

原本江季白比他就早走了一個月,他這更趕不上了,幸好江季白在接近天淵城時放慢了進度,溫白沒日沒夜地趕著,才差不多趕上。

溫白行軍兩個多月,溫白追了一個多月,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時,季呈徵又下命令封城,他到達了天淵城卻進不來,只得等在城門外,這又等了半個月。

他在城門外聽了好多江季白的八卦,什麼江季白跟虞國郡主兩情相悅了,又什麼江季白跟郡主在珍味樓吃飯當眾示愛了,溫白氣得上去跟人吵了一架,差點打起來。

好不容易進城了,他直奔皇宮,又聽見守衛說御賢王要跟雲旎郡主今日成婚,江季白不會是以為他死了打算隨便找個人混日子的吧?

溫白氣得連忙請人去通報,侍衛半信半疑地去了,溫白等來了持著懷疑態度的溫玄。

溫白激動地跑上去,給他呆滯的大哥一個熱情的擁抱:“大哥,我想死你了!”

溫玄暈暈乎乎地看著溫白,溫白著急地問他:“大哥,江季白呢?”

溫玄還是沒回過神:“…哦,御花園裡,和雲旎…”

溫白話沒聽完就跑了,還真跟雲旎在一起!他倒要瞧瞧這什麼雲泥汙泥的是何方神聖!

許久之後,溫玄才反應過來,溫白沒死!?剛剛那是溫白?!

溫玄低頭看自己身上被某人抱過之後,留下的塵土和泥印兒,臉又黑了下來。

江季白猛地鬆開溫白,他捉著溫白的雙肩,眼淚都來不及擦地看著他,帶著哭腔道:“你沒死啊?”

溫白笑著搖了搖頭,江季白一拳頭砸在了溫白的肩膀上,溫白被打的一個趔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被江季白揪住了領子。

某人鼻涕眼淚一大把:“你…你憑什麼沒死啊!你知不知…知道,知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接受…才接受你他孃的死了,你現在又沒死!你逗我玩兒呢!你說不死就不死了,啊?!!”

“那你是希望我死了還是活著啊?”溫白任他胡鬧,寵溺地調笑道。

“你閉嘴!”江季白吼道,繼續揪著溫白的領子,哭得委屈又冒火:“我怕你淹死了做水鬼…我還…還給你辦了場法事…我親手給你紮了衣冠冢,我都答應去濟安寺當和尚了…皆圓大師都答應收我做入室弟子了…”

“噗嗤”一聲,溫白忍不住笑了。

“你還笑!都是因為你!”江季白氣的把鼻涕眼淚糊了溫白一身,溫白笑著安撫他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江季白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服,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突然地微微彎腰,低頭將頭抵在溫白的胸口,不甘地哽咽道:“太丟人了…可是,溫白,我知道你死了後,我真的…真的差點活不下去,我真的想跟你一起走的,可是我不能啊,我是御賢王世子,我…我還是御賢軍統帥…我那時真的…我真他孃的快崩潰了…”

溫白聽得心疼,這段時間江季白肯定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他輕輕抱住了江季白:“對不起季白,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突然間的鼻頭泛酸,溫白抱江季白的力度又重了幾分,正在溫情間,江季白忽然抬頭將溫白推開了,皺著眉頭揉了揉鼻子,不滿道:“你幾天沒洗澡了!一身味兒。”

溫白的眼淚被江季白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也沒好氣道:“你還有臉說我,我為了追上你不捨晝夜地趕路,還洗澡?能洗臉都不錯了!”

江季白收住鼻涕和眼淚,肆無忌憚地看著溫白,剛哭過的眼睛亮亮的,他上前一步伸手就又抱住了溫白。

“……”溫白沒脾氣了,調笑道:“不嫌我髒了?”

江季白聲音悶悶的:“我是覺得不真實。”

“那你咬我一下?”溫白笑話他道。

江季白如實道:“你有些髒。”

“……”溫白。

溫白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這就是那什麼泥吧,怎麼這麼沒眼色呢,沒見他跟江季白在這裡打情罵俏的嗎?

雲旎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給整懵了,愣在了原地。

溫白拍了拍江季白,提醒道:“季白,那個就是雲旎郡主吧?”

聞言,江季白才反應過來,拉著溫白看都不看雲旎一下地跑了。

雲旎孤獨地站在雪中,思索著剛剛發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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