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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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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成巖早年是因為忙於賺錢才一直沒談戀愛,那個時候他的眼裡只有工作和弟弟,雖然追求他的人不少,但他總是疲於應付那些人,疲於陷入一段親密關係。

但是成巖想不到江暮平獨身那麼久的原因。

江暮平那麼優秀。

攝影師在準備裝置和燈光,成巖捧著保溫杯倚靠在講臺上,江暮平坐在學生的座位上,化妝師正在給他補妝。

教室是空的,是攝影館租借的場地。

他們很幸運,這個週末也是陽光明媚,陽光從窗戶外面透進來,教室裡光線很好。

江暮平閉著眼睛,陽光從他側面照過來,在他的鼻樑和眉峰上鍍了一層柔軟的金色。

江暮平睜開眼來,目光輕輕地投到了成巖的方向。

成巖一身少年打扮,領帶微微歪在一邊。

江暮平補好妝後,攝影師將裝置也除錯得差不多了,他開始指導江暮平和成巖該擺怎樣的動作,他還告訴他們他想要拍出那種純欲參半的氛圍感。

江暮平按照攝影師的指導,將成岩圈在自己和講臺之間,他雙手撐在講臺上,垂眸望著成巖。

“你倆親一下。”攝影師忽然說。

江暮平和成巖雙雙愣住。

“這樣也可以了吧。”成巖先開口,“之前拍街頭那一組,不也沒親嗎。”

“那一組本來就是走的酷哥風啊成先生,風格不一樣的,”攝影師笑了起來,“你看誰家拍結婚照不親個嘴的,日本有個師生戀的電影您看過沒有?人家可是躲在講臺底下親的嘴,那氛圍感更好。”

江暮平啞然失笑,故意逗成巖似的:“要不我們也試試?”

成巖耳根開始燙了,被江暮平圈在懷裡,身上纏上了江暮平的味道,他笑了下:“我跟你是結婚,又不是偷情。”

江暮平很隨意地扯了一下他歪掉的領帶,“我們本來就是在角色扮演。你以為我們現在就不是在偷情嗎,成巖同學?”

江暮平的聲音壓得很低,低到只有他跟成巖才能聽到。

“親一下吧,”攝影師還是如此要求,“江先生離成先生再近一點,胯骨貼胯骨。”

成巖正腹誹這攝影師思想尺度怎麼這麼大,江暮平已經依他所言靠了過來,他的臉靠成巖很近,呼吸跟成巖的呼吸繞在一起。他們鼻尖相抵,嘴唇相隔著很近的距離,但是沒有相碰。

“親一下。”攝影師的語氣有點焦急,他在催促。

江暮平並不在意攝影師的催促,他的神情波瀾不驚,好像他想親就會親,不想親就不會親。

不知道江暮平是不是希望這組照片的效果更好一些,就在成巖以為江暮平永遠不會吻下來的時候,江暮平忽然問:“可以親嗎?”

成巖喉結不由得滾了一下,抬眸望向他。

片刻後,成巖很輕地嗯了一聲。

得到成巖的允許,江暮平歪著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成巖不由自主地扶住了他的腰,卻忘了閉眼。

相機的快門聲“咔咔”地響著,江暮平在成巖的嘴唇上停留了一會,直到攝影師喊停。

江暮平離開了成巖的嘴唇,帶走了一點他唇間的氣息。

成巖抬頭仰望著他,眼眸在輕輕顫動。

拍攝進行了一天,攝影師只要求他們親了一次。

那個稱不上吻的吻結束得太快了,成巖沒有實感,他只記得江暮平的嘴唇很冰,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那天回家後,成巖洗完澡光著腿在浴室裡逗留了一會,他坐在浴缸邊緣上,微微岔開腿,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根。

其實那裡紋的不是一隻眼睛,是半隻。

當時他實在太疼了,紋了一半就堅持不下去了,眼尾沒有紋完。

那隻眼睛是殘缺的。

成巖不喜歡在身體上留下印記,但第一次練手找不到人,他只能在自己的面板上嘗試,他不想在看得到的地方留下紋身,所以選個了隱秘的部位。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成巖在想,這麼羞恥的部位,要找什麼樣的機會才能給江暮平看。

“阿巖。”

成巖在浴室裡呆得太久了,他聽到江暮平在外面喊他。

“你在裡面很久了,怎麼了嗎?”

“沒事,”成巖應了一聲,“我馬上出來。”

江暮平往書房走去,看了一眼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成巖。

“你還要工作?”成巖問道。

“嗯,你先睡吧。”

江暮平的話讓成巖有一種他晚上會回主臥睡覺的錯覺,可是成巖半夢半醒地熬到了半夜,也沒有聽到任何敲門的動靜。

轉眼天就亮了,成巖醒得很早。

自從跟江暮平結婚以後,他的作息時間變得很奇怪,晚上還是很晚睡,可是早上卻醒得很早。

成巖去衛生間洗漱,然後把昨天的換洗衣服收進了衣簍裡,抱著衣簍去陽臺洗衣服。

門鈴聲響了,成巖放下衣簍,走去開門。

江暮平的母親來了。

成巖又差點脫口而出“伯母”,他頓了頓,喊了一聲:“媽。”

“哎。”

成巖給江母拿了一雙乾淨的拖鞋。

“起來的還挺早,”江母換上拖鞋,拎著餐盒走了進來,笑盈盈的,“給你們帶了早餐。”

“您怎麼過來了?”

“你們結婚之後我就沒來過,今天休息,特意給你們做了早餐。”江母四下掃了幾眼,看到各處的花瓶裡插滿了鮮豔的花束,笑意更甚,“還擺上花了,你買的?”

“嗯。”

“好看。”江母把早飯拎進廚房,“你比暮平會過日子。”

“暮平還沒起?”

“他今天上午好像沒課。”

江母把早飯從餐盒裡拿出來,分裝在餐盤裡,扭頭看了眼成巖,問:“你們昨天是不是去拍結婚照了?”

“對。”

江母笑得欣慰:“挺好的。照片什麼時候出來?”

“不知道,要等那邊通知。”

“到時候記得給我看看。”

“嗯。”

成巖走進廚房想幫忙,江母擺了擺手:“都是現成的,我在家就弄好了,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來。你去喊暮平起床吧。”

“現在還早。”

“一會早飯就該涼了。”江母拿了兩雙筷子,“沒事兒,不用心疼他,按時吃早飯是我們家的規矩,他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

江家的教育理念應該是張弛有度,成巖原以為江暮平是在無限的愛意中長大的,沒成想他的父母對他要求還挺嚴格。

平時這個點江暮平還沒有起床,成巖不想那麼早叫醒他,便對江母說:“媽,反正今天上午沒課,您就讓他多睡一會唄。”

江母笑了起來:“行,讓他睡。來,你先吃。”

“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成巖說著往陽臺走去,把衣簍的髒衣服拿出來一件件扔進洗衣桶,江母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哎”了一聲。

成巖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轉過頭來。

“暮平的內褲給他放在一邊,”江母說,“不要放在洗衣機裡洗。”

成巖愣著沒動。

“他從來不把貼身衣物放洗衣機裡洗的,你給他擱一邊,到時候讓他自個兒洗。”

成巖手裡就抓著江暮平的內褲,他有些發怔,低頭看了眼那黑色的羞恥布。

平時他跟江暮平都是交替著洗衣服的,誰看到誰就洗,而江暮平洗的次數似乎比他多一些,今天貌似是他第四次洗衣服。

江暮平洗了那麼多次衣服,難道次次都是把內褲挑出來手洗的?

成巖愣神之間,客房門忽然開了。

成巖和江母轉過身,在他倆的雙雙注目下,江暮平眯著眼睛從客房裡走了出來。

江暮平的眼鏡遺落在客房,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江母,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些沙啞:“媽?”

江母的表情瞬息萬變,她先是有些怔愣,接著臉就拉了下來。

江暮平回房間拿了眼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成巖正往洗衣機裡放衣服,便走過來說:“內褲放著,一會我手洗。”

“你的已經給你放在盆裡了。”成巖說。

“還有你的。”江暮平很自然地說,“也拿出來。”

成巖愣住了:“什麼?”

江暮平有些無奈,終於想起來提醒成巖這件事:“以後貼身衣物都放著,不要用洗衣機洗,我不習慣機洗。”

成巖已經聯想到了什麼:“……我的內褲平時也是你手洗的?”

“嗯。”

成巖的後頸“騰”的一下就紅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江暮平跟他碰了一下嘴唇他都沒覺得多不好意思,今天聽到江暮平給他洗內褲卻臊得想立刻遁地。

可能是因為還有長輩在場。

江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沒聲了,一個人默默地在餐廳坐著。

“你……”江暮平發現成巖連手都變紅了,骨節分明的手指浮著很淡的紅暈,看到成巖反應這麼大,連他自己都變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走到成巖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成巖用手背蹭了一下臉,燙得離譜。

成巖抬眸看了眼江暮平,“沒人幫我洗過這個。”

“我們已經結婚了。”江暮平提醒,他抬起手,用手指碰了一下成巖的後頸,“都快熟了。”

成巖的臉頰並不怎麼紅,但是後頸連到耳根的部位,一大片面板都是紅的。

“暮平。”江母喊了一聲,“過來吃早飯了。”

江暮平應道:“我先去洗臉。”

江暮平走後,成巖把他和江暮平的內褲單拎出來,放進了乾淨的盆裡。

後頸的紅暈升得快,消散得也快。

江暮平走後,成巖身上的熱意就漸漸散去了,他看了看自己泛紅的手指,微怔,然後打開了洗衣機的開關。

“小巖說你今天沒課,怎麼不多睡會?”

餐桌上,江母問江暮平。

“有些資料要去圖書館查,我等會要去趟學校。”

江母給成巖添了點粥,問:“小巖今天休息嗎?”

“不休息,”成巖接過粥,“一會就去工作室了。”

江母點了點頭,又問:“今天晚上有空嗎,來家裡吃晚飯。”

“我晚上有個客人,結束得應該會有點晚,可能去不了。”

“沒事,你忙你的。”江母看向江暮平,“暮平,你晚上過來吧。”

江暮平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成巖的錯覺,他總覺得江母的興致不高,心情也沒有剛進門時那麼好。

“媽,我晚上儘量趕過來。”成巖說。

晚上這頓飯江暮平吃得並不怎麼太平,不知何故,江母全程板著一張臉,沒有給他片刻的好臉色看。

得虧成巖沒過來,不然這氣氛得多尷尬。

江暮平吃到半截有些受不了,他放下了筷子,問:“媽,怎麼了?”

江母吃著菜沒說話。

今天家裡就他們兩個人,李思知出國了,江父還在醫院加班。

“今天早上的時候您就陰著一張臉,到底怎麼了?有事您說。”

江母瞥了他一眼:“怎麼了你不知道?”

江暮平真不知道,他失笑道:“我不知道。”

江母重重地放下筷子,壓低了聲音:“你跟小巖怎麼回事?”

“怎麼了?”江暮平不明就裡。

“你今天早上怎麼從客房裡出來的?”江母輕輕拍著桌子,“你倆結婚多久了,有一個多月了吧,你倆一直分房睡的?”

江暮平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嗯了一聲。

江母被他不以為意的樣子氣得梗住:“理由呢?”

“我們還沒親密到同床共枕的程度。”

“那你結婚幹什麼?”江母質問道,“這是幹嘛啊?你倆才剛結婚啊。”

“媽,您反應太大了。”

江母緩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暮平,你老實跟媽說,你是不是為了應付我跟你爸,才跟小巖結的婚?”

江暮平有點想笑:“要是為了應付你們,我會到現在才結婚嗎。”

“我不知道你跟小巖是什麼情況,到底有沒有感情我也不管,但你已經跟他結婚了,暮平,”江母語重心長地教育著自家兒子,“你要為自己的婚姻負責知道嗎?既然你已經建立了這段婚姻,跟成巖組成了一個家庭,你就要對他負責,也要對自己負責。”

剛結婚就分房,這還怎麼培養感情。

這老太太哪沉得住氣。

江母句句在理,江暮平無法辯駁,也不想辯駁,他安靜地聆聽母親的教導。

“不能分房睡,知道嗎?”

原來全天下的母親在子女的人生大事面前,都會變得不理智,變得自我。

江暮平發現連他的媽媽也不能免俗。

說話間,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媽。”

成巖提前完成了工作,急慌慌趕過來討老太太歡心,哪知正巧撞在槍口上。

成巖面露喜氣,走進屋裡的時候卻發現氣氛不太對勁,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媽……?”

“小巖來了。”江母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來媽旁邊坐。”

成巖乖乖坐了過去。

“不是讓你彆著急趕過來嗎?”江母給他添了副碗筷。

“我弄完就過來了。”成巖看了眼江暮平,發現他表情無奈,但眼底有笑意。

“小巖。”

“哎。”成巖轉過頭看著她。

“你不喜歡跟暮平待在一塊嗎?”

成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往江暮平的方向掃了一眼,“沒有啊。”

“分床睡,那是鬧離婚的兩口子才會乾的事。”

成巖一愣。

江母跟江父一樣,把成巖當自家人了,說話就不會再客客套套的,在他們眼裡,成巖和江暮平一樣,是他們要操半生心的兒子。

“你要跟暮平離婚嗎?”江母咄咄逼人。

成巖立馬搖頭。

“還是說暮平睡覺習慣不好,他打呼?吵著你了?”

成巖看了江暮平一眼,這他還真不知道。

江暮平嗤笑一聲:“要不今晚就一起睡,你看看我打不打呼?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成巖忍不住,低下頭笑了起來,笑聲挺響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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