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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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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斷人財路這猶若殺人父母啊!

“住嘴!”朱碩熿見到陳奇瑜臉色越來越差,搶先呵斥道:“速速向陳大人賠罪!”

朱器塽無奈,只得微微拱了拱手,卻是一句話也不吭。

朱碩熿強笑道:“小兒頑劣,倒是衝撞了陳大人,還請陳大人多多包涵!”

朱碩熿知道,陳奇瑜說不併不差,自己的行為若是被聖上知道了,自然是難逃責罰的!

更何況——陝西那裡可是發生了民變,聖上正頭疼的緊,自己這時候撞到了槍口上,哪裡能討得了好!

朱碩熿衝著李大富使了個眼色,這太監登時會意,轉身去庫房又拿出了一個小匣子。

“陳大人,這是王爺的一點心意!”

李大富揭開了蓋子,金光溢了出來,照應在陳奇瑜臉上。

陳奇瑜的眼角跳了幾下,盒子裡裝的是一百兩黃金……

價值一千多兩白銀啊!

好大的手筆!

“唐王殿下這是何意?”陳奇瑜既沒有接過盒子,又不曾拒絕,卻是眯著眼詢問道。

“都是本王的過錯,方才本王拉著陳大人去探望世子,倒是讓陳大人感染了病疾,這是給陳大人的湯藥費,算作本王的賠罪了。”

老唐王笑容兮兮,睜著眼睛,飆出了一連串假話。

陳奇瑜瞳孔微縮,後背陣陣發冷,身上的汗毛也豎了起來。

他聽明白了,若是自己肯與唐王一起作假,那麼這些黃金、白銀,就當做給他的報酬。

若是他還執意要去看望朱器墭,那麼這一百兩黃金,就是他的安葬錢了。

陳奇瑜知道,唐王已經對他起了殺心,若是一個應對不當,今日怕是就難以走出唐王府了!

“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世子殿下駕薨了!”

就在陳奇瑜進退維艱的時候,忽然有小太監大呼小叫的跑了進來。

嘴裡還嚷嚷著朱器墭暴斃的訊息!

陳奇瑜面色一僵,拂又滿臉怒容,接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眼神裡卻是有了一絲如釋重負。

聽聞小太監的悲嚎,朱器墭壓抑不住的喜意,他幾欲放聲狂笑。

朱碩熿的臉上微微帶著一絲悲痛與傷感,轉而卻是復歸平靜,眼神裡卻是意味難明,似有苦澀。

“世子殿下啊!”

陳奇瑜悲呼一聲,當即流出淚來:“老……老王爺,世子……世子殿下……去了……請容臣隔日再來弔唁……”

陳奇瑜哽咽的幾乎不能說話。

朱器塽滿臉嘲諷的看著陳奇瑜,嘴上卻是道:“陳大人慢走,王兄方去,王府裡亂作一團,卻是不能招待陳大人了!”

朱器塽看著陳奇瑜,幾乎止不住的想要揶揄幾句,卻又生生的忍住了。

那個該死的老大終於死了,且再忍一忍,忍一忍,待到孤被立為世子,掌控了王府再做計較!

唐王朱碩熿臉上擠出了幾分悲傷,卻是中氣十足的道:“陳大人慢走,恕本王招待不周了!”

“王爺節哀,還請保重聖體,臣下告退!”

陳奇瑜對著兩人拱手拜別,小趨步離開了大殿,方一出了殿門口,陳奇瑜就彷彿被惡狗追趕一般,快步朝外走去。

“父王!”朱器塽笑道:“父王,大兄不在了,這世子的位置……”

“啪!”

朱碩熿一巴掌扇的朱器塽一個趔扯,他怒氣衝衝的吼道:“那是你兄長,親親的兄長!”

朱器塽被打蒙了,長這麼大以來,父王何曾彈過他一個手指頭!

“父王,你……”

朱器塽眼睛裡滿是淚水,嘴唇哆哆嗦嗦的,卻是說不出話來。

看著朱器塽臉上清晰的五個指頭印,朱碩熿的心又軟下來了。

“罷了罷了,他終究是你王兄,先行安排喪事吧!

對了,記得通稟朝廷!”

這一刻,朱碩熿彷彿老了十多歲,他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對於老五的放縱,對於老大的打壓,是不是太過了……

“是!父王!”

朱器塽頓時滿臉的喜色,匆匆離去了。

一個死了的前世子罷了,就算是以王侯之禮安葬又如何?

世子的位置,他朱器塽終於坐上了啊!

卻說張書堂,自從拜見陳奇瑜之後,便安心待在家裡,一邊鍛鍊著身體,一邊等待好訊息的到來。

“書堂,書堂!”

李陵匆匆而來,就連踢翻了王嬸剛洗完的衣服盆,也沒有在意。

惹得那王大嬸不住的嘀咕著什麼,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唸叨的沒有好話。

張書堂放下了長槍,開口道:“哦,是表兄啊!這是什麼喜事,看把你樂的了!”

“大喜,大喜!”

李陵滿頭的大汗,卻是顧不上擦試一把。

張書堂給他倒了一杯水,道:”且坐下慢慢說。“

“書堂,阿牛剛才在城門口,看到陳大人出了城!”

“陳大人出城了?”

張書堂奇道:“他不是明天才離開南陽北上麼?”

不對!

張書堂猛然驚醒,陳奇瑜下午才拜訪了唐王府,怎麼傍晚時分就出城了呢?

“陳大人從哪個門離開的?”

李陵已經自顧自的灌了好幾杯涼開水了。

他一邊倒水,一邊抖著腿道:“北門啊!進京的官員不都是從北門離開嗎?”

張書堂怒道:“正行一點,整天吊兒郎當的沒個樣子。

詳細說說陳大人離開時的場景!”

張書堂知道,若是陳奇瑜是正常離開的,士紳們是要發動百姓,送上萬民傘的。

李陵撓了撓頭,傻呵呵的一笑,道:“書堂,這都是阿牛告訴我的,我哪裡清楚詳情啊!”

“喊他進來!”

“書堂,你不是嫌棄阿牛傻不愣登的,一點都沒有機靈氣,不屑於與他為伍嗎?”

李陵滿臉的詫異,他們這一群發小,自小張書堂的腦子就最好使,乃是他們這一群官nn代的首腦。

阿牛一家並不是南陽土生土長的人,他三歲的時候,全家隨著父親——錦衣衛百戶曾偉志,一起搬來的南陽。

那曾偉志,身高和體寬等同,端得是一個矮冬瓜般的人兒。

因此,在北鎮撫司深受排擠,被人調離到了南陽。

而曾阿牛——卻是高高瘦瘦的,宛如一顆豆芽菜。

這傢伙六歲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搭上了張書堂這一群小夥伴,想要湊合進來一起玩。

哪知道,六歲的張書堂,就已經很是愛乾淨了,見到那廝滿臉的黃鼻涕,他說讓阿牛弄乾淨。

哪知道——曾阿牛“窟窿”一聲,將黃膿一般的鼻涕吸了進去。

然後,用袖子橫著一抹繼續流出來的膿鼻涕……頓時,阿牛滿臉都是這種黃綠黃綠的玩意兒……

張書堂當即就吐了,從此以後,卻是再也不肯見阿牛一面……

張書堂想起了往事,只覺得胃裡還在冒酸水,他強撐著,擺手道:“喚他進來,我想要知道陳大人離開時候的一切場景!”

李陵見到張書堂終於肯見曾阿牛了,當下心中高興,卻是一蹦三跳的去了。

張書堂搖搖頭,這個表哥,十七歲的人了,說起來可是比他還要大兩個月的生月,卻是和小孩子的性子一樣!

不大一會,一個身高八尺的消瘦大男孩,在李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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