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蕭明淵溫和一笑，亦如往常般將懷中藏著的桂花糕拿了出來。
“她們都沒有，只有我的小昭兒有。”
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梨花香傳來，令徐青瀾無心附和。
“今日牙疼，不想吃。”她站在門口，不太想讓男人進屋。
但蕭明淵卻是沒看出她心情不佳，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徐青瀾微愣，他手中是兩個小人偶，還有一塊皮影布。
剎那間，她眼眶驟紅，想起了一段塵封的過往。
兩人尚未成婚前，曾一起去戲園賞過皮影戲。
那時的他，尚稱呼她為‘徐姑娘’。
那是屬於徐青瀾和蕭明淵的回憶，而非昭兒和他。
徐青瀾晃神之際，蕭明淵已經攬著她進屋坐下。
他悉心擺好桌椅，擺好皮影布架後，手持人偶蹲了下來。
“昭兒，這是淵哥哥為你準備的生辰禮。”
燭光搖曳，蕭明淵眉如墨畫，眸光璀璨。
他清了清嗓子，手持繩弦擺弄人偶。
“初見綠羅裙，相識青竹笛，竹亭遙相顧，一見誤終生。”
“宮牆綠柳復相思，執手半生共白首。”
皮影布上，一男一女兩個人偶相依相偎，互訴衷腸。
蕭明淵蹲在後方，俊朗容顏透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專注。
徐青瀾靜靜看著他，又將視線轉落到人偶之上。
男子人偶與他相似，女子人偶也與她極為相像。
所以，蕭明淵滿心滿眼的昭兒，會是她麼？
下一瞬，徐青瀾就自我否定。
她與蕭明淵的初遇，是一襲紅衣。
她會起舞弄清影，卻不會吹笛。
他們從未一起去過竹亭。
驀地，徐青瀾心中荒謬的殘念再次碎裂。
翻湧的苦澀伴著胸口的疼痛反覆交織，讓她無所適從。
“昭兒，好看嗎？”
蕭明淵走了過來，溫和臉龐上滿是渴望被認可的眼神。
徐青瀾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若她是昭兒，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可惜她不是，從來都不是。
“梨苑的姑娘，可是竹亭的昭兒？”徐青瀾喃喃問道。
蕭明淵微微一怔，隨即將她的手包裹入掌心。
“傻瓜，這淵王府只有你一個昭兒。”他鄭重道，字字肺腑。
聽著他所言，徐青瀾反應過來那梨苑新進來的姑娘，不過是新的影子。
一個又一個影子，前赴後繼。
除了她鬱鬱寡歡，每一個都樂在其中。
徐青瀾將手從蕭明淵掌心抽離，起身在書桌前拿起和離之信，遞給了他。
看著信封上刺目的字眼，蕭明淵瞳孔微縮。
“昭兒，你還是要離開我。”
驀地，徐青瀾覺得可笑。
信上清清楚楚寫著徐青瀾二字，他脫口喚出的卻依舊是昭兒。
看著他眸底的情意，徐青瀾心中明白。
他這些年的深情從未有假，可她的半生悽苦也錐心刻骨。
她無恨無怨。
只求徐青瀾二字能在這個男人心底微微留下一絲痕跡。
徐青瀾斂去所有情愫，神色沉寂如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一字一頓道：“民女徐青瀾，願王爺早日和昭兒姑娘共結連理赴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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