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淵一怔，瞳眸中的光急劇緊縮。
“昭兒，不要開這種玩笑。”
他說著，悉心拿出帕子給徐青瀾擦拭鼻血。
可沒想到，越擦越多，怎麼都止不住。
剎那間，他心慌不已。
“阿左，叫大夫！”蕭明淵對著門外嘶吼。
他眼眶猩紅，翻滾的情緒仿若滔天巨浪。
徐青瀾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張了張嘴卻又咽回了所有的聲音。
她的手腕被蕭明淵緊攥著，莫大的力氣將她勒出了道道紅印。
大夫匆匆趕來，給徐青瀾望聞問切一番後得出結論——
氣急攻心，並無大礙。
聽著大夫的診斷，徐青瀾心靜如水。
她所服用的清心散出自藥王谷谷主之手，尋常大夫根本診斷不出其中的毒性。
大夫配了個清火藥方便離開。
蕭明淵緊緊抱住徐青瀾，眸底的恐慌深似海。
“昭兒，以後都不準說胡話嚇淵哥哥。”
莫大的懼怕讓他收緊雙臂，想將懷中人刻至骨血。
徐青瀾臉上一片死寂，毫無漣漪。
“我累了。”她推開他，有些虛弱地坐在床榻之上。
蕭明淵也坐了下來，緊緊拉著她的手不鬆開。
“那我在這裡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徐青瀾淡漠道：“西廂的女人等你好幾日了。”
蕭明淵微愣，似是明白她先前為何想離開的原因。
他再次將徐青瀾擁至懷中，嗓音沙啞：“答應我，小昭兒永遠都不要離開淵哥哥。”
徐青瀾未動分毫，仿若提線木偶任他抱住。
她亦沒有回答。
因為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小昭兒。
這一夜，蕭明淵執意在琉心苑留宿。
夜半。
徐青瀾被男人的夢魘之聲驚醒。
“昭兒，對不起……”
身側的蕭明淵表情痛苦，額間細汗簌簌。
“淵哥哥錯了，淵哥哥真的錯了……求你不要離開……”
這一次，徐青瀾沒有如往常一般去輕拍男人的背，給予安撫。轉過身。
她轉過身，空洞地看向窗外，神情晦澀。
“昭兒！”
蕭明淵驚醒，倏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口喘氣。
看到身側熟悉的人影，他緊緊抱住，仿若抱著稀世珍寶。
“昭兒，淵哥哥永遠只愛你一個。”
徐青瀾閉上眼，顫動的睫毛微微溼漉。
翌日。
蕭明淵親自給徐青瀾熬藥，再看著她喝下去才放心。
這時，阿左出現在了門外。
“王爺，梨苑已經收拾好了。”
徐青瀾研墨的動作微頓，隨即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蕭明淵看著她，眼神微微有些閃爍。
“我去處理點事，忙完就來陪你。”
徐青瀾點了點頭，沒有抬頭看他。
有些事，她心如明鏡就好，沒必要拆穿。
蕭明淵走後，琉心苑再次寂靜。徐青瀾獨自一人伏案作畫，朵朵梅花落於宣紙之上，傲骨中透著幾分妖冶。
不一會兒，去廚房拿膳食的小枝回來，神情有些沮喪。
徐青瀾看著她臉上鮮紅的五指印，神色一緊。
“誰欺負你了。”
小枝低頭悶聲道：“東邊的梨苑住進來一個姑娘，我瞧著她和王妃有三四分相似，就多嘴了一句，被她甩了一巴掌。”
徐青瀾微怔，心底湧上一抹無法言說的愴然。
她微做思索，命小枝收拾行李擇日出府。
趁她還活著的時候離開這裡，更為順遂。
小枝聽著徐青瀾的安排，又想著梨苑新進來的女人，紅著眼跪下。
“王妃，我們一起離開淵王府，離開京城好不好？奴婢不想和王妃分開……”
想起蕭明淵昨夜的種種舉動，徐青瀾語氣透著空洞的無奈：“傻丫頭，一入王府深似海，我是沒法活著離開的。”
自她入淵王府，小枝便貼身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蕭明淵將她當做昭兒，府中上下視她為王府主母，大抵只有小枝一人對她有真情實感。
似是想到了什麼，徐青瀾將腰間的徐字玉佩鄭重放在小枝手心。
“往後，你便姓徐，是徐府家的三小姐，無人敢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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